臺灣人看大陸》中原答客問——敬覆河南小倩姐大哉問

作者在洛陽酒店寫的書法。（作者提供）

2024年伊始，冬日未盡，臺灣也多處下了雪。小弟風塵僕僕，從中原回來。學了兩句河南話，三不五時就說幾次，練習練習。這兩句就是（中）和（真中），聽起來像是（腫）和（真腫）。沒想到有天出事了，太座臉色有異，不太高興回我一句，你是在說我嗎？

不是，太太，妳誤會了！河南人說真中，意思是真好，真棒，真行的意思。不是說你身材發胖，臃腫變形，而是河南話的口頭語，就是這兩個字，沒別的意思……

這次我隨着文化教育交流協會巫會長，帶領一羣大專青年，小弟忝爲隨隊的輔導老師，來到河南寶地，參加冬令營的文化學習活動。這些活動如何精彩，研習何其充實，而風光如何壯麗，冰雪多麼沁人心骨，和我們的笑容多麼燦爛，這些過程多少歡樂喧騰，都先暫時按下不表，就從一個小問題開始說起。

小倩姐是我們河南的好朋友，那晚在一臺商的咖啡廳，大家就着餅香茶香，聊得不亦樂乎，幾乎忘了外頭還正飄着雪呢！忽然鈴聲響起，小倩姐接起電話，面容瞬間又更柔和不少，特別輕聲細語的說，媽媽待會兒就回來。

箱堆論茶咖廳。（作者提供）

小弟此行，承蒙巫會長賞識，特別要我帶上筆墨，囑咐我在途中，贈字友朋。也許是小倩姐在收到了我的書法之後，以爲我是教文史，之乎者也的老先生。但我答了，我也曾負笈英倫，只是搞番文的。她似很吃驚，也就順勢問了一句，那孩子們何時學英文較好？原來小倩姐有一雙小兒女。當時在咖啡館，大家談興正濃，氣氛太好，來不及細訴，而今專文作覆。

其實大儒梁啓超先生，有一篇文章，叫做學問之趣味，可以參考。文中說，小孩爲什麼遊戲，爲遊戲而遊戲，人爲什麼生活，爲生活而生活。爲遊戲而遊戲，遊戲便有趣，爲體操分數而遊戲，遊戲便無趣。簡單說就是，寓教於樂，在遊戲中學習，孩子們不知不覺，既是玩樂，也在上課，兩者畢其功於一役。

舉個未必適當的例子，我小學當班長，也算品學兼優，老師選我進了珠算隊。但是一天得練習幾百題珠算，當天我就哭了，真的不行。我住的眷村，外面有個大院子，童年的玩伴，常在外面大聲吆喝着，小黎子，出來玩吧！媽媽想了想，大概也沒說什麼，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的大道理，或者是，你爸爸這一生，只給將軍長官開車門，不就是少讀了幾本書，之類的話。可能也沒有要我一定要出人頭地，或我根本不是這個料，就說你去玩吧！等到玩累了回來，房客鄰居的大哥，又陪我打桌球，小書桌上移開筆墨紙硯，只要把習字的舊報紙立起來，可以權充球網，就能開打。打完看他寫字畫畫，久而久之，我也想要寫字塗鴉。只是當時沒想到，這些字畫，會跟我大半生，陪伴我多少孤獨艱難的時光。而今還能，追隨巫會長，陪着同學旅遊學習，也能給一路上的好朋友，送個字畫。真的只是野人獻嚗而已，但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呀！小弟原本一事不成，但此番來到中原，贈送書法給河南北京的長官朋友，大家都誇我，騙我，或安慰我，說黎老師你的書法真中！

文末再來句河南話，謝謝—路上朋友相伴的濃情厚義。

俺不只是字真中，俺長相也真中！（黎家慶／英文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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