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挖掘青春的「時空膠囊」 100道等待跨越的界線
她的黑裙子,我的黑裙子,被燙得筆直尖銳的摺痕;女生與女生之間,一百道等待跨越的界線。
「我還不確定我喜不喜歡女生,但是我覺得我喜歡妳。」「只有覺得不行喔,要不顧一切的那種。」
「『學姐』,大部分的時間,我都這樣叫她。即使在朝會結束,操場被全校學生佔據的時候,如果我喊一聲『學姐』,我相信,她一定會回頭。她會知道是我。」
高中女孩愛上學姐,學姐也愛着女孩,她們與學姐的前女友一起……一起使用當年最流行的GD90手機,型號顏色一模一樣的三胞胎。一起聽聞其他女孩們的死去,抄經般寫下「這個世界的本質不適合我」。一起喝了第一口未成年的啤酒,一起經歷了九二一大地震,一起租了一間公寓,以「家」命名,直到對講機的另一頭,再也無人迴應。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喔。」學姐說。妳有點想要躺下,就這樣在她身邊沉沉睡去,直到世界末日。
↘ 女孩與女孩的愛情故事,從一聲「學姐」開始。↘ 夜行系作者 李屏瑤 首部趨光愛情物語↘ 特別收錄《童女之舞》曹麗娟 × 李屏瑤 精彩對談
試讀:P23~P276
因爲世界太尖銳。所以我們小心翼翼,舉步維艱。
我站在高二教室外的走廊,往裡頭看,每個人都在埋頭吃便當,學姐坐在走廊窗邊的位置,我走過去,像打出摩斯密碼,敲敲玻璃。學姐把窗戶打開,出現十公分左右縫隙的時候,我把巧克力牛奶遞進去。
「妳先吃飯,我晚點再來。」我說。學姐笑了,把窗戶一口氣推開,她問我吃飯沒,我說吃過了,她把便當蓋上。「那我們去走一走。」她從窗戶俐落地鑽出來。
走到轉角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妳走路好慢。」她偏着頭看我,「快要打鐘了。」然後用右手牽着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
「學姐,妳很習慣牽別人的手走路嗎?」爲了消除尷尬,人們總是會說出沒重點的話。不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的聲音抖得厲害,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臉在發燙。
「說真的,本來很不行。我很討厭碰到別人的身體,但是這種事,妳知道的,需要練習,熟能生巧。」學姐說。
「這樣啊。」我低着頭繼續往前走,盯着學姐的白色帆布鞋跟我的白球鞋,我們走到一樓。
「不過,跟喜歡的人牽手,很舒服。」「喜歡?」這兩個字就脫口而出了。「對,喜歡喔。妳讓我想到一個人,不過妳比較可愛。」學姐捏捏我的手,這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正在被遛的小動物。「學姐,妳家有養狗嗎?」「沒有欸,不過我一直想養。」我在心裡回答,汪汪。
午休的鐘聲響起,我們還走在操場邊,糾察隊跟教官都要出動了。我想說的話始終哽着,新資訊是,知道學姐喜歡狗。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被詛咒,就像那天的散步路線一樣,始終在外圍遊蕩。
「那,要回教室了嗎?」我問。「那,可以不回教室嗎?」學姐說。她指指活動中心,在教官還沒有出動前,我們大步跑上階梯,直奔頂樓。
打開安全門,學姐熟練地找出磚頭卡住門片,頂樓是一片寬廣的混凝土空地,散落一些課桌椅、枯黃的盆栽,還有消氣的排球。挪開廢棄的桌椅,圍出一個簡易的洞穴,我跟學姐並肩而坐。即使從頂樓的安全門看進來,也只能看見被風吹日曬太久而褪色的書桌,看不見逃避午休的學生。
學姐說,她早就想這樣做了,每次午休總是睡不着。我說,我也是,我都在聽音樂打發時間。
中午很安靜,整間學校都陷入漫長的酣眠。學姐低聲地說話,談最近看過的書,上次我寫給她的紙條,每個說出來的字,都讓空氣輕輕地振動,振動的聲波如同空氣子彈,一一打中我的胸口。我沒辦法直視她的眼睛,只好低頭看向我們並坐着的腿,她的黑裙子,我的黑裙子,被燙得筆直尖銳的摺痕,如同一個女生與另一個女生之間,一百道等待跨越的界線。
然後學姐說,我想要問妳一個問題,妳可以不回答。
是的,總是這樣的開頭。「妳喜歡女生嗎?」
作者簡介:
李屏瑤 1984年生,臺北蘆洲人,文字工作者。中山女高,臺大中文系,目前於關渡妖山攻讀劇本創作。
內容簡介:
她的黑裙子,我的黑裙子,被燙得筆直尖銳的摺痕; 女生與女生之間,一百道等待跨越的界線。
「我還不確定我喜不喜歡女生,但是我覺得我喜歡妳。」 「只有覺得不行喔,要不顧一切的那種。」
↘ 女孩與女孩的愛情故事,從一聲「學姐」開始。 ↘ 夜行系作者 李屏瑤 首部趨光愛情物語 ↘ 特別收錄《童女之舞》曹麗娟 × 李屏瑤 精彩對談
「『學姐』,大部分的時間,我都這樣叫她。 即使在朝會結束,操場被全校學生佔據的時候, 如果我喊一聲『學姐』,我相信,她一定會回頭。她會知道是我。」
高中女孩愛上學姐,學姐也愛着女孩,她們與學姐的前女友一起…… 一起使用當年最流行的GD90手機,型號顏色一模一樣的三胞胎。 一起聽聞其他女孩們的死去,抄經般寫下「這個世界的本質不適合我」。 一起喝了第一口未成年的啤酒,一起經歷了九二一大地震, 一起租了一間公寓,以「家」命名,直到對講機的另一頭,再也無人迴應。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喔。」學姐說。 妳有點想要躺下,就這樣在她身邊沉沉睡去,直到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