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蔣世安專欄／清算「國特」份子 把人浸在石灰水中──挫折年代（十二）

中共「土改」鬥爭公審大會。(中時報系檔案照片)

據國方山東省主席何思源在1946年5月致行政院的報告，關於中共在萊蕪「普遍發動階級鬥爭」之對象與方法，大要如次：

■國特：凡國民黨政軍人員及其區鄉村幹部和親屬，統以「國特」稱之，將房產土地悉數沒收，人口驅逐不準離境，指定活動範圍，逼令乞討。

■漢奸：凡在日僞系統任職之人員，統以「漢奸」稱之，每人留地一官畝外，餘均充公。

■惡霸：凡公正士紳知識份子以及稍有社會地位之人士，統以「惡霸」稱之，除沒收其財產外，必加侮辱。

■富農富商：凡稍有資產之商農，以結算舊賬辦法(三十年內)找租、找息、找工資，名曰「窮人大翻身」。

■二流子：凡鄉間衣食較好而無工作能力及遊閒分子，統稱爲「二流子」，除鬥爭其財產外，並罰作奴役。

■鬥爭方式：確定每村鬥爭對象後，先發動醞釀，待羅織成熟，即於每村築起高臺，召集民衆聚集臺前，由鄉村幹部組成主席團，迫令被鬥者跪於臺上，向大衆自認罪狀，每一罪行毒打一次，鬥爭一人恆三、五日至十餘日，夏則曝於烈日之下，冬則裸體於大寒之處。更有戴綠帽，着女衣，鳴鑼繩牽，遊集市鄉村者。凡在鬥爭之列者，一律取消其公民權，並以奴隸對待之。

1946年9月，陳誠視察華北收復的解放區，對中共之清算鬥爭情形說：

至於清算，更是殘酷，第一次清算，第二次清算，到現在是第三次清算了。第一次清算是地主富農，第二次清算是自耕農，現在第三次清算那是什麼人都要清算。這種清算，什麼人都受不了，到綏遠有人告訴我，共產黨把玻璃杯、瓷瓶搞破了放在地上，要他們在上面滾，問他還有錢沒有，親戚有錢的也要說出來。

最殘忍的要算對付所謂「國特」分子了，凡是對國家有點熱誠的，都會被指爲「國特」分子，把人捆了縛在驢子上，拖上幾十里路，否則，就是把人浸在石灰水中。

解放區也有「偶語棄市」者，陳誠1947年2月視察收復後的蘇北解放區的情況說：

有兩件事可見匪的殘酷，有夫婦二人，其夫偶放一屁，妻說對我放屁，何不對八路放屁。爲共匪所知，夫婦二人就把命送了。另有兩夫婦在路上相遇，其妻適與另一女共產黨員同行，夫婦講了幾句話，共產黨員就去告發，說他們夫婦講私話，講甚麼不知道，如果是正正當當的話，爲什麼她不可以聽。他兩夫婦被責備一頓。後來他的妻子寫了一封信給丈夫，說是不是夫妻不能說一句話。這封信又給旁人知道，他丈夫害怕起來，自動將信呈上去，他妻子見丈夫如此害怕，便自殺了。

中共駐南京代表周恩來曾在1946年5月初致電中共中央說：「最近上海、南京、重慶等地接到很多封關於蘇北清算鬥爭的信件，衆口一詞，提到過火」。「來信者多與我方原有好感，故不能一律以鬥爭初期，不可免的判斷答之。」周建議：「可否在蘇北之鬥爭方式，擇較溫和辦法，以便爭取上層中產者階級。」中共中央答覆說：過火行爲是個別現象，是難免的，請向民盟說明中共的土地政策。

爲此，周和民盟人士黃炎培、梁漱溟長談。黃反映所聞土改中過火行爲，並提到劉崇祐遺言(按：遺言內容待詳)。周雜以題外的話岔之，說：「五四」運動之際，劉崇祐爲律師，爲我辯護營救外，更以金錢接濟，至今銜感。

中共的清算鬥爭，是其羣衆運動的主要工作，根據中共晉冀魯豫局的指示：

我區執行中央(1945年)11月7日指示所發動的訴苦、清算、減租、增資的羣衆運動，有了很大成績。根據經驗，目前新區的羣衆運動，從反奸、清算、訴苦、復仇開始，是合乎實際要求的。這樣可以把八年來壓榨羣衆，而爲現在國民黨所接受，所培植敵僞統治，基本打垮。

對於所謂「過火」問題，中共中央說：

最近期間，有一種所謂羣衆運動過火，壞人得勢，好人低頭的議論，已在開始叫囂。領導機關應該注意，不要被這些叫囂所左右，所嚇倒。應該大膽的，放手再放手的，……把敵僞殘餘和一切反動勢力的氣焰，堅決打下去。

因此，所獲得的效果是：「只要我大膽放手，全力撐腰，確實與羣衆同生死，以戰爭與土改相結合，實行全區戒嚴，控制所有反動分子。」（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