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報刊發解辛平文章:軍旗永遠跟着黨旗走——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週年

(原標題:解放軍報刊發解辛平文章:軍旗永遠跟着黨旗走——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週年)

鐮刀、錘頭,信仰的旗幟

五星、八一,勝戰的旗幟。

百年征程,風雨如磐。黨旗領着軍旗走,經歷了歷史的驚雷、時代的風浪。

百年奮鬥,勇往直前。軍旗跟着黨旗走,闖過了千山的關隘、萬水的激流。

走進新時代,習主席引領三軍開啓強軍興軍新徵程。一面面嶄新的軍旗從黨的核心軍隊統帥人民領袖手中授出,人民軍隊擎旗出征,改革重塑,向着實現黨在新時代的強軍目標、建設世界一流軍隊鏗鏘進發。

仰望黨旗、軍旗,一樣的顏色、一樣的火紅,一樣的經緯、一樣的見證——

“人民軍隊黨締造,成長壯大黨培養”。沒有共產黨,就沒有解放軍;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一支人民的軍隊,就沒有人民的一切。

黨旗所指,軍旗所向。黨締造和領導的人民軍隊,正在習近平強軍思想的指引下,闊步前進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征途上。

向前!向前!向前!

(一)

今年春季,電視劇《覺醒年代》在神州大地熱播。

社會主義絕不會辜負中國!”革命先驅、黨的創始人之一李大釗的激昂話語,訴說着中國共產黨人發現真理的喜悅,以及信仰的純真、初心的美好。

一葉紅船,升起了風帆,駛出了港灣。然而,就在人們都希望中國革命從此“潮平兩岸闊”的時候,河道卻陡然收窄,瀑布從斷崖跌落。

1927年,中國革命風雲突變,6歲的中國共產黨被扼住了咽喉、淹沒進血火,到了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

“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時年34歲的毛澤東,坦言自己當時的心情:“心情蒼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地火,在岩石下運行奔突;驚雷,在腦海裡轟然炸響。

慘烈的犧牲,換來一個痛切的反思。這一年的8月7日,湖北漢口鄱陽街139號,黨的八七會議在激烈的爭論中秘密舉行。會上,毛澤東7次發言,慷慨陳述一個觀點:“以後要非常注意軍事,須知政權是由槍桿子中取得的。”

6天前,南昌城頭一聲槍響,震盪寰宇,石破天驚。

“南昌首義誕新軍,喜慶工農始有兵”。從1921年到1927年,從上海到南昌,從建黨到建軍,時間只有6年,我們黨卻經歷着一場絕地逢生、鳳凰涅槃的深刻嬗變。

這支軍隊的誕生,其實何嘗有“喜”?完全是被敵人殺出來的!翻開檔案,蔣介石共產黨人翻臉,屠殺共產黨人,電報都是殺氣騰騰、迫不及待的“槍決”“斬決”“立決”“見電立決”……中國共產黨,面臨被趕盡殺絕的危險。

歷史的叢林法則,就是這樣猙獰而殘酷:沒有一支黨領導的武裝,懷着“爲中國人民謀幸福、爲中華民族謀復興”滾燙初心的共產黨人,在反動派的槍彈威逼面前,“就只有後退、讓步,除了繳槍,除了把性命賠上,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有了初心,還要有實現初心的力量

有了初心,還要有實現初心的武裝!

我們這支軍隊,就這樣從血泊中奮起、從犧牲中覺悟。

這支隊伍裡,有佃農、貧農的兒子,礦工、苦役的兒子,也有家境殷實者,甚至還有朱德、賀龍、劉伯承……一批舊軍隊中官高祿厚的名將,紛紛與原有的營壘決裂,站在了中國共產黨的旗幟下。

“城頭變幻大王旗”。古往今來,多少支軍隊在這片國土上縱橫馳奔,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迅速走向灼豔,迅速走向腐朽,留下一地斷壁殘垣、枯枝敗葉。

那個火熱的夏天,猶如在疾風暴雨中輾轉漂泊的蒲公英,中國共產黨人爲這支軍隊在多災多難的祖國大地上找到了紮根的土壤、注入了成長的靈魂。

從此,這支軍隊在黨的領導下,與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

黨旗向軍旗叮嚀——拿起槍桿子,這個政黨要爲可愛的中國、爲這個國家受苦受難的人民,打出一條生路、一條活路、一條光明的路,還要一路拼殺流血、一路奉獻堅守,捍衛這條來之不易的路。

軍旗向黨旗承諾——扛起槍桿子,這支軍隊的戰士,註定一輩子要聽黨的話、跟黨走,是因爲只有黨,才能領導我們不做俎上魚肉、不做待宰羔羊,而且用戰鬥去讓這個國家改天換地,真正實現中華赤子救國救民的初心。

這,就是黨締造這支軍隊刀刻斧鑿般的歷史邏輯。

這,就是這支軍隊聽黨指揮生生不息的根脈源泉。

(二)

帽徽變白了,心還是紅的。”這是世界各國軍隊中,絕無僅有的現象。

陝北隴原,高天厚土。抗戰出征前夕,佇立在一場風雨中、改編爲國民革命軍的紅軍將士,含着眼淚摘下綴着紅色五星的八角帽,換上國民黨軍隊的軍帽、帽徽。

帽徽變了,軍魂沒有變。在抗日烽火中,這支軍隊鬥爭最堅決、犧牲最無畏。

他們打贏了全面抗戰爆發以來中國軍隊的第一場勝仗——平型關戰鬥,擊斃了日酋“山地戰專家”阿部規秀,爲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奉獻了左權、楊靖宇、趙一曼、“狼牙山五壯士”等無數優秀兒女……

“一個國民黨軍隊的王牌機槍手,被俘虜後不僅成了解放軍的英雄,還創造了‘三大互助’帶兵法。”發生在“解放戰士”王克勤身上的奇蹟,也讓世界上研究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的人們不解。

在歷史江海搖撼人生舟楫的劇烈沉浮中,這種堅如磐石的篤定、這種不可思議的脫胎換骨,只有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這支新型人民軍隊做得到。

這支軍隊,奠基在三灣。1927年9月,在江西永新縣三灣村,毛澤東領導參加秋收起義的紅軍施行改編。從此,“支部建在連上”成爲“中國共產黨建設新型人民軍隊的重要開端”。

這支軍隊,定型在古田。1929年12月召開的古田會議,第一次確立了黨對軍隊絕對領導的根本原則,第一次規定了我軍的性質、宗旨和任務,第一次提出了我軍政治工作三大原則,第一次規定了我軍實行黨委制、政治委員制和政治機關制等一系列最主要的制度……

從此,“黨便由一個抽象的概念轉化成了一個每日都在的實體,黨便來到了夜晚營地的篝火邊,來到了每個戰士的身旁”。

今天,我們閱讀這段被後人無數次引用過的文字,歷史彷彿流露出田園牧歌般的詩情畫意。然而,隱藏在歷史深處的,是這支軍隊歷經慘烈失敗、絕處逢生之後,每一名官兵發自心底的對黨的信賴和追隨。

長征是熔爐,其實也是煉獄。一條血染的湘江,賦予這支軍隊靈魂的頓悟——走自己的路,不走別人的路。從此,這支軍隊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跟黨走,才能得勝利!掌握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真理的黨、找到了中國革命正確道路的黨,成爲這支軍隊自覺追隨的燈塔。

一個政黨,一支軍隊;一路硝煙,一路烈火。黨喚起了這支軍隊歷史的覺醒,鍛造了這支軍隊歷史的自覺,重塑了“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一羣人”。

正因爲如此,曾經通過《阿Q正傳》等著作“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強烈抨擊國民劣根性的魯迅,在紅軍到達陝北後特意致電中共中央:“在你們身上,寄託着人類與中國的將來。”

戰略學大師克勞塞維茨講過一句話:“軍隊的精神力量主要來源於兩大因素——苦難和勝利。”誠哉斯言,參加秋收起義的部隊走到三灣,改編後只剩700人。22年後,百萬雄師過大江。

黨締造了這支軍隊,又一次次從苦難中、絕境中把這支軍隊引向勝利的航道。

看齊、追隨,這是刻在這支軍隊骨子裡的樸素認知。因此,當習主席再次來到古田,帶領走進新時代的人民軍隊重整行裝再出發,三軍將士振作奮發、聽令景從,針對一度存在的沉痾積弊,開啓了一場壯士斷腕、刮骨療毒的自我革命——

“三個特別”“三個絕對”立起了聽黨指揮的新時代標準;國防和軍隊改革不僅“動棋子”,而且“動棋盤”“動棋規”,聚焦體制性障礙、結構性矛盾、政策性問題大刀闊斧、蹄疾步穩;戰鬥力標準大討論思想風暴在全軍颳起,實戰化訓練持續掀起熱潮;依法治軍、從嚴治軍駛入快車道,實現治軍方式“三個根本性轉變”……

堅毅而勇敢,果斷而決然。短短几年,國防和軍隊建設在各個領域有破有立,大破大立,人們驚呼感受到“帶着電閃雷鳴的變化”“如朝陽噴薄般的希望”。

變化和希望從何而來?其實,歷史已經告訴未來!

(三)

“建軍總原則,黨的領導尊。非軍指揮黨,惟黨指揮軍。”建軍35週年時,人民軍隊的主要締造者之一朱德元帥,一字一句寫下這樣的詩行。

元帥的心中,一定記起那片望不到盡頭的茫茫草地,一定記起那場驚心動魄的鬥爭——

一路跋山涉水、突圍轉戰,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會師時,連一門山炮都沒有,最後一門75毫米火炮,在一渡赤水的時候也被扔進赤水河了。會師大會後,張國燾看似漫不經心地打聽:“你們有多少人?”得知中央紅軍只剩下1萬多人,張國燾臉色“當時就變了”。

掂量實力對比,張國燾野心陡然膨脹。自恃人多槍多,借“統一指揮”和所謂“組織問題”,他公然向黨爭權,企圖另立“中央”。然而,紅軍堅定跟黨走,野心家最終身敗名裂,“逃跑時連個警衛員也帶不走”。

心中沒有黨,縱然官高職顯,也立場搖擺如蒲草、人格卑微如螻蟻。

相形之下,還是在這片草地上,受傷的紅軍副連長李玉勝,把掉隊的28名傷病員收攏在一起,成立臨時黨支部。黨的組織,讓虛弱、飢餓又有些絕望的官兵立即“就像一根擰在一起的銅繩”。經過兩天三夜,他們終於走出草地,跟上了那面北上的紅旗。

“草地黨支部”的故事,絕非孤例。在革命戰爭年代的大浪淘沙中,這支軍隊中叛徒不乏其人,但從來沒有一支成建制的部隊投敵譁變。

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這支軍隊鐵的規矩

——這個規矩,源遠流長。聶榮臻元帥在回憶錄中寫道,南昌起義準備好後,“什麼時候發難,要聽中央的命令”。

——這個規矩,堅如磐石。抗戰初期,國共第二次合作,蔣介石企圖分化、瓦解、“收編”紅軍。黨中央在軍隊性質、宗旨、指揮權等原則問題上,始終堅定不移,毫不退讓。

——這個規矩,寸步不讓。重慶談判,蔣介石以“政令軍令統一”“軍隊國家化”名義,逼迫共產黨交出武裝。黨中央始終堅守底線,“人民的武裝,一支槍、一粒子彈,都要保存,不能交出去”。

——這個規矩,舉世聞名。在《朝鮮戰爭中的美國陸軍》一書中,美國人這樣描述中國軍隊:在戰爭中還從未發現一支健全的共產黨軍隊陷入解體。不管這支軍隊損失如何嚴重,只要黨組織還保持完好,他們就有抵禦能力

今日何日,今夕何夕?

金戈鐵馬,已經被高速公路上如過江之鯽的車流所取代。

戰火硝煙,也早被城市森林中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消融。

但是,“歷史寓含規律,揭示規律必須透視歷史”。從歷史走到今天,黨對軍隊絕對領導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原則制度,成爲我國的基本軍事制度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開創了軍事制度文明的“中國模式”。

有了這一整套制度作保證,黨的領導就“如身使臂,如臂使指”,黨和國家就“亂不了”,部隊就“跑不了”,陰謀家就“反不了”。

以習近平同志爲核心的黨中央,把“堅持黨對人民軍隊的絕對領導”上升爲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一條基本方略。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把黨對人民軍隊的絕對領導制度,作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根本制度確定下來,具有“壓艙石”的重大意義。這一制度,從根本上確保人民軍隊忠實履行新時代使命任務,確保黨的長期執政、國家長治久安和事業興旺發達。

軍魂永不變,軍旗永向黨。鑄牢人民軍隊的建軍之本、強軍之魂,最根本的就是要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貫徹軍委主席負責制,確保部隊絕對忠誠、絕對純潔、絕對可靠,確保槍桿子永遠聽黨指揮。

(四)

川南大山,羣峰莽莽。歷史戲劇性的一幕,深有餘味——

1949年11月,蔣介石已經跑到臺灣去了,他的黃埔學生宋希濂在這裡,對一羣殘兵敗將講話打氣:“我們現在在軍事上被共軍徹底打垮了,現在我們計劃跨過大雪山,到遙遠的地方去找一個根據地。”

一切彷彿是歷史的嘲弄——兵敗如山倒之時,這位“國軍”將領突發奇想,竟然想起要用共產黨的方法了。

然而,剛過大渡河,宋希濂就被解放軍包圍生俘了。不知大渡河的滾滾波濤,是否還記得蔣介石當年揚言要把紅軍變成“石達開第二”的狂妄叫囂?

一切又蘊含着歷史的必然。這支軍隊的制勝密碼,早已大白於天下,卻任何人也學不像、學不來、學不會。

解放戰爭中,國民黨軍隊儘管逃進深山,也沒法像共產黨的軍隊那樣建立“根據地”;抗日戰場上,縱然捧着毛澤東的《論持久戰》,國民黨軍隊也組織不起像樣的游擊戰,甚至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節節勝利的形勢下,卻發生8個月中喪失4個省會、146座城市的豫湘桂大潰敗。

同樣是中國人,同樣是中國軍隊,共產黨的軍隊和國民黨的軍隊,判若雲泥霄壤。乃至於後來在朝鮮戰場上,一位西方記者採訪一名二戰期間曾經在中國擔任武官的美國軍官,問及他關於志願軍與國民黨軍隊的對比,這名美國軍官沉默許久,說出一句話:“他們不再是同一批中國人了!”

在歷史的天平上,考量兩支軍隊的命運,自有超越戰略戰術的深層原因,那就是人民的擁護與唾棄!

中國共產黨的宗旨,與她締造的這支軍隊的宗旨,二者完全一致、一字不差:“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中國人民解放軍,有一個享譽天下的自豪稱號:“人民子弟兵”。“人民”,是我軍永遠不變的定語。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這支軍隊,從赫赫戰將到普通一兵,都明白爲誰打仗、爲誰流血、爲誰犧牲。

如今,在“劉老莊連”的榮譽室,有一面佈滿彈孔的連旗。1943年3月,爲掩護根據地人民羣衆安全轉移,這個連的82名官兵,在江蘇淮陰劉老莊與數十倍於己的日僞軍殊死搏鬥。戰鬥從拂曉打到黃昏,82名勇士全部壯烈犧牲。

來自人民,反哺人民;行程萬里,人民至上;民心所望,軍隊所向。黨的初心就是軍隊的初心,黨的使命就是軍隊的使命,黨的宗旨就是軍隊的宗旨。

在重情尚義的古老中國,這樣的道理樸實又深刻——

有“自己有一條被子,也要剪下半條給老百姓”的紅軍女戰士,就有擠出乳汁餵養八路軍傷員的沂蒙山紅嫂;

有前赴後繼爲保衛老百姓捐軀的子弟兵,就有淮海戰場上那車輪滾滾、一眼望不到頭的支前大軍;

有人民軍隊爲這個國家的人民義無反顧、一無所惜,就有老百姓“最後一碗米送去做軍糧,最後一尺布送去做軍裝,最後一件老棉襖蓋在擔架上,最後一個親骨肉送去上戰場”……

歷史無情又多情,它從不偏愛哪一個政黨,也從不眷顧哪一支軍隊。誰把人民放在心上,人民就把誰放在心上;誰能贏得最廣大人民的支持,誰就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1949年4月,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橫渡長江之時,柳亞子問毛澤東:“渡江很快成功,請問主席,用的是什麼妙計?”毛澤東回答:“人民的支持是最大的妙計。”

人民的支持,不是無緣無故的。一個月後,解放上海的戰役打響。

大上海,是黨誕生的搖籃,也是遠東第一大城市。爲了把大上海完整地交到當家做主的人民手中,解放軍只使用輕武器作戰,喊着“爲了人民,願做勝利前的最後一批犧牲者”的口號衝鋒陷陣。

是役,共有7612名官兵倒在共和國誕生的前夜。他們幸而活下來的戰友,卻爲了不打擾上海人民,征衣未解,披着朝露,睡在大上海的馬路上。

那個清晨,上海灘悠揚的晨鐘告訴世界:“蔣介石再也回不來了!”

從長江入海口溯流而上,這條奔騰的大江,在21世紀20年代中國第一個春天的荊楚大地,再次見證了相同的一幕——

一場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黨中央、習主席一聲令下,4000多名軍隊支援湖北醫療隊隊員聞令而動、逆行出征,用血肉之軀築起阻擊疫情的鋼鐵長城。

那風雨兼程、急如星火的腳步,那“疫情面前,中國人民解放軍誓死不退”的鏗鏘誓言,那一份份摁滿紅手印的請戰書,那一張張勒出深深印痕的“最美面孔”,永遠駐留在億萬人民的心坎上。

勝利的時刻,沒有彩旗飄飄、沒有鑼鼓鞭炮,無需夾道歡送、不用簞食壺漿,一個個疲憊的迷彩身影,悄然告別武漢三鎮的萬家燈火……

(五)

1936年,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帶着諸多問題走進陝甘寧邊區,深深地被那些英勇無畏、藐視苦難、鬥志昂揚的紅軍將士所震撼:

“我幾乎不能相信,只是由於這樣一批堅決的青年,有了一種思想的武裝之後,竟然能夠對南京的千軍萬馬進行了羣衆性鬥爭達十年之久”。

這支軍隊的特質,被斯諾稱爲“東方魔力”。15年後,在朝鮮戰場上,這支軍隊的風骨,被另一批美國人稱爲“謎一樣的東方精神”。

英雄的政黨,哺育英雄的軍隊。這支軍隊的這種精神,與締造她的政黨一脈相承,猶如英雄兒女傳承英雄母親的血緣。

——有了這種精神,這支軍隊的高級將領視死如歸。身陷囹圄的方誌敏在獄中寫下《可愛的中國》,堅信“中國一定有個可讚美的光明前途”,疾呼“爲着共產主義犧牲,爲着蘇維埃流血,那是我們十分情願的啊”!駐贛公署軍法處沮喪但誠實地密報蔣介石:“方誌敏冥頑不化,見佛滅佛。勸導者昂然而進,頹然而歸,更有爲之傾倒者。獄卒爭相爲之奔走。”

——有了這種精神,這支軍隊的無數戰士前赴後繼,這支軍隊的骨幹力量砥柱中流。聶榮臻元帥曾回憶:“紅軍打仗,打的是黨團員,打的是幹部。每打一仗下來,黨團員負傷之數,常常佔到傷亡數的25%甚至50%。”

——有了這種精神,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才能創造這樣的戰爭奇觀:黨中央的指揮部不發武器、不管給養,只“嘀嗒、嘀嗒”發電報,分佈在白山黑水、江河湖海的千軍萬馬竟然“團結得像一個人一樣”。在西柏坡的幾間土屋裡,黨中央在“世界上最小的指揮所”,指揮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人民解放戰爭。

“人民軍隊從勝利走向勝利,彰顯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偉大力量。”習主席的鏗鏘話語,道出一代代官兵的共同心聲。

2019年10月1日,北京天安門廣場,由5面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旗和百面榮譽戰旗組成的戰旗方隊整齊列陣。“阻擊戰英雄團”“白刃格鬥英雄連”“楊根思連”“黃繼光英雄連”……每一面叱吒風雲的戰旗,都承載着人民軍隊血染的榮譽和歷史。

中國共產黨,永遠是中華民族的先鋒隊。中國人民解放軍,永遠是先鋒隊中的尖兵。

“高高舉起呀,血紅的旗!”正是在黨的領導和培育下,人民軍隊一代代官兵一掃近代中國“兵魂銷盡國魂空”之氣,打出了中華民族的尊嚴,徹底扭轉了近代以來中國落後捱打的局面。

“清澈的愛,只爲中國!”正是在黨的領導和培育下,新時代的年輕官兵扎進莽莽羣山、挺立冰峰雪谷,誓死捍衛祖國領土,打出了這支軍隊“寧將鮮血流盡,不失國土一寸”的赫赫威名。

2020年夏天,在雪域高原加勒萬河谷邊境防控鬥爭中,某邊防團團長祁發寶、某機步營營長陳紅軍和戰士陳祥榕、肖思遠、王焯冉……這些以往從不爲人所知的中國軍人,成爲新時代衛國戍邊英雄羣體。他們那站在冰河裡大張手臂的背影,那清純又帥氣的笑容,那寫在頭盔上的錚錚誓言,敲擊着國人的心絃,溼潤了無數人的眼眶。

駐守在海拔5100多米的某哨所,官兵在粗糙的崖壁上描繪了一面鮮紅的黨旗。

蒼茫的高原,這面黨旗,就像一簇跳動的火焰。這座山也由此得名“黨旗山”,成爲戍邊官兵的精神高地。

軍旗跟着黨旗走,是一個誓言、一種形象,更是對人民子弟兵敢於鬥爭、敢於勝利,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戰鬥精神的生動詮釋。

有了這種精神,這支軍隊無論遇到什麼艱難險阻,可以流血,可以犧牲,但絕不會潰散!

(六)

“今天談話憑黨性。”

“一切聽從黨安排!”

這是1950年解放軍進軍西藏前,兩名共和國老兵的對話。前者是中共西南局第一書記、西南軍區政委鄧小平,後者是受命進藏的第十八軍軍長張國華

黨的命令,就是軍人的最高號令。

一聲令下,十八軍選派支援地方的上千名優秀幹部全部迴歸建制,他們中不少人已經當上了縣委書記、縣長。

一聲令下,三萬多將士準時出發,一邊修路一邊進藏,翻越一座座飛鳥也難以飛過的雪山,創造了人類高原行軍史和公路建造史上都絕無僅有的奇蹟。

2000多公里的川藏線上,3000多名烈士長眠於此,平均每公里就有超過一名官兵犧牲。許多人因爲高原反應和過度疲勞,睡去後第二天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率先垂範、舉家進軍西藏的張國華將軍,途中失去了不滿3歲的愛女。這個小女孩,被十八軍官兵稱爲進軍西藏犧牲的第一人。

鄧小平爲光榮的十八軍題詞:“接受與完成黨所給予的最艱苦的任務,是每個共產黨員、每個革命軍人無上的光榮。”

“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每當唱起這首歌,人們就會想起這支軍隊的一名普通士兵——雷鋒。

戰士質樸,戰士情深。戰士把黨比母親,戰士只認一個理:母親想讓祖國這個大家庭裡每個小家都過上好日子,兒女只有奮不顧身去拼搏,尤其是共和國的軍人——祖國的忠誠長子,責無旁貸,捨我其誰!

這個不用解釋的道理,黨內叫黨性,黨員叫忠誠;軍內叫紀律,軍人叫服從。

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哪裡需要哪裡去,哪裡艱苦哪安家……”這首家喻戶曉的歌曲誕生於新疆軍區阿拉馬力邊防連,反映的是上個世紀60年代初官兵們“三峰駱駝一口鍋、兩把鐵鍬住地窩”的艱苦生活和戍邊精神。

每一次捨生忘死的抉擇,每一次義無反顧的出發,每一個毅然決然的行動,鐫刻在時間卷軸上的都是大寫的忠誠。

對黨絕對忠誠要害在“絕對”兩個字。習主席指出,絕對忠誠就是唯一的、徹底的、無條件的、不摻任何雜質的、沒有任何水分的忠誠。對黨忠誠必須一心一意、一以貫之,必須表裡如一、知行合一,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改其心、不移其志、不毀其節。

營盤如鐵,兵如流水。新中國成立以來,人民軍隊先後進行了10餘次大裁軍,人數由600多萬減少到約200萬。軍營,是幾千萬老兵共同的眷戀。

基建工程兵,人民軍隊序列中一個遠去的稱謂。

1979年底,一批基建工程兵從冰天雪地的東北鞍山,來到南海邊上一座小漁村。到了1982年冬天,幾乎每天都有一列軍列開進深圳。兩萬基建工程兵奉命南下,吹響了特區建設的衝鋒號。

轉眼進入改革開放的第5個年頭。在許多官兵看來,忙碌完這一次大會戰,接下來又將搭乘軍列,啓程前往下一個“戰場”。誰也不曾料想,新的命令竟然是就地轉業。

縱然有萬千不捨,官兵們依然選擇毫無保留地執行最後一道命令:脫下軍裝!

天若有情,應當見證:這支集體轉業後的建築鐵軍本色不變,在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輝煌。

大海潮起潮落,時代澎湃向前。在新時代新一輪國防和軍隊改革中,全軍將士再次展示這支軍隊“一切聽從黨安排”的赤膽忠心。

一聲令下,七大軍區一夜間消失。

一聲令下,新一代中國軍人在改革中完成了我軍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整建制移防,數十萬軍人奔赴萬里邊關。

從關中平原到西北大漠,從天府之國到雪域高原,從江南水鄉到嶺南山區,多少熱血軍人離開繁華都市來到邊陲小鎮,告別父母妻兒走向陌生遠方……在同齡人候鳥一般向舒適遷徙的同一片國土上,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逆行”?

詩人雪萊說過:“在任何生命中,忠誠都是貫穿其中的主線。”

草木有榮有枯,潮水有漲有落;山川可以移位,河流可以改道。但對於共產黨員、革命軍人來說,“革命戰士一塊磚”的組織觀念不能變,“黨有指示,萬難不辭”的政治品格不能變,維護核心、聽從指揮的忠誠基因不能變。

(七)

黨的十八大後,習主席第一次到基層部隊視察,就來到“黃草嶺英雄連”。

統帥慈愛的目光,撫摸着一張張年輕士兵的臉龐。

統帥殷切的目光,也關注着這個連隊的勝戰基因,關注着這支軍隊的天職和使命。

“黃草嶺英雄連”,一戰成名在朝鮮。朝鮮北部著名的蓋馬高原,每年十月就會飄雪。黃草嶺,是這片高原的門戶,控制着這裡的唯一一條公路。

當年,這個連隊的前輩們兩天時間奔襲了400多裡搶佔陣地,根本來不及構築像樣的工事,美軍精銳海軍陸戰隊第1師就來了。

天欲裂,鐵在燒。美軍的火力密度,是官兵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志願軍副司令員洪學智的回憶錄中,記下了這樣一個細節——

一位蘇聯顧問,問這個連隊所在軍的首長:“你們有飛機嗎?”答:“沒有。”“有坦克嗎?”“沒有。”“有大炮嗎?”“有一點。”蘇聯顧問聽了直搖頭。

一場實力懸殊的阻擊戰打響了,在傷亡幾乎到達極限的時候,許多戰士用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陣地上此起彼伏的手榴彈爆炸聲,讓敵人心驚膽戰。

黃昏,僅存的3名中國士兵屹立在暮色中。夜幕中響起了軍號。指揮所讀懂了主峰上傳來的軍號聲,它的含義是:天黑了,我們還在!

軍號嘹亮,宣示堅守的內涵;軍號悠長,呼喚後浪的奔涌。

當今世界,刀光劍影沒有黯淡,鼓角錚鳴沒有遠去,太平洋並不太平。

2016年,一部西方人制作的紀錄片在互聯網上傳播,片名爲《即將到來的對華戰爭》。片中寫道:“分佈在中國周邊的外國軍事基地密密匝匝,像繩索一樣,牢牢套住了中國的脖頸……”

今天的中國,前所未有地靠近世界舞臺中心,也前所未有地面臨安全壓力和風險挑戰;今天的中國,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也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需要一支強大的軍隊。

建設一支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優良的人民軍隊,把人民軍隊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是黨在新時代的強軍目標。

京廣線上,有一座小城。1949年,“進京趕考”的毛主席就是從這裡換乘列車進入北京的。2018年元旦剛過,習主席一身戎裝來到這裡,面對全軍官兵發出了開訓動員令。

實現改革重塑的人民軍隊,在這裡迎接黨賦予的新時代使命任務的趕考!

鐵騎奔戈壁,大雪滿弓刀。剛剛聆聽習主席號令的鐵甲雄師,直接開赴朱日和演兵場,與等候在這裡的“藍軍之狼”展開實兵對抗搏殺。

碧海馳銀練,戰鷹凌雲霄。東海警巡、南海戰巡,越巴士海峽、出宮古海峽,“中國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姿態,大踏步地走出去,在浩瀚的西太平洋展開遠海訓練。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殲-20、運-20,中國空軍進入“20時代”;遼寧艦、山東艦,中國海軍進入“航母時代”;東風-17、東風-41,中國火箭軍“東風快遞”再添新箭簇……

改革重塑,新質力量黨塑造。新時代,我軍從根本上改變了長期以來陸戰型的力量結構,改變了國土防禦型的兵力佈勢,改變了重兵集團、以量取勝的制勝模式,邁出由數量規模型向質量效能型、人力密集型向科技密集型轉變的一大步。以戰略預警、遠海防衛、遠程打擊、戰略投送、信息支援等新型精銳作戰力量爲主體的聯合作戰力量體系正在形成。

千鈞重託,勝戰方向黨指引。新時代,習主席對提高能打仗、打勝仗能力念茲在茲,對練兵備戰看得最重、叩問最嚴,親自決策、親自指揮、親自部署一系列重大舉措和行動。全軍官兵的戰鬥隊思想進一步強化,加快實現軍事訓練轉型升級,加緊推進軍事鬥爭準備,以實際行動答好“勝戰之問”“價值之問”“本領之問”。

強大!強大!強大!這是黨領導人民軍隊砥礪奮進、浴血榮光扛起的使命。

強大!強大!強大!這是黨要求新時代革命軍人牢記在心、矢志不渝履行的天職。

(八)

仰望黨旗、軍旗,今天的中國軍人忘不了這震撼人心的一幕——

1951年1月15日,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舉行成立典禮,中央軍委向軍事學院授予軍旗——

“這面旗幟代表我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偉大領袖毛主席和偉大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之下,克服困難,英勇戰鬥,爲人民服務的光榮傳統。這是常勝的旗幟……”

這時,院長劉伯承做出一個讓在場所有人感到意外的舉動:正步上前,跪下一條腿,雙手捧起軍旗的下角,深情地一吻,然後站起身,以標準的軍姿接過軍旗。

劉伯承跪吻軍旗,並非條令規定,純是發自真情。全場官兵先是驚愕默然,隨即熱淚盈眶,繼而爆發出最熱烈的掌聲!

掌聲即心聲,如驚雷貫耳,似大海揚波。

這時,每一位跟着中國共產黨一路征戰的軍人,都會讀懂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此刻的溫情。面對八一軍旗,腦海裡都會涌現血染江河的英勇、漫山遍野的衝鋒,轉折關頭的驚險、犧牲時刻的壯歌……

從鐵馬秋風的塞北,到杏花春雨的江南。面對新的百年,面對廣闊而浩瀚的未來,前行的路道阻且長。

2020年金秋十月,首都北京,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勝利召開,10面紅旗正中間,金色的黨徽熠熠發光。

以習近平同志爲核心的黨中央,擘畫了國防和軍隊現代化新“三步走”的戰略安排,鮮明提出“確保二〇二七年實現建軍百年奮鬥目標”,對實現黨在新時代的強軍目標、把人民軍隊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提出了更加具體明確的要求。

人民軍隊的行進,因有黨旗的指引而所向披靡;人民軍隊的未來,因有黨旗的引領而註定輝煌。

2021—2027—2035—2050,每個時間節點,都是前行的路標、奮進的座標,必將帶來更加光明的發展前景、無比新美的強軍畫卷。

《互聯網時代》一書提醒世人:“過去,對未來的判斷是浪漫、是暢想、是大概;而今天,未來是真切、是具體、是行動。”

建軍先鑄魂,強軍先強魂。前進道路上,人民軍隊必須牢牢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把這一條當作人民軍隊永遠不能變的軍魂、永遠不能丟的命根子。

強軍!強軍!在習近平強軍思想指引下,肩負如山使命的人民軍隊,有信心、有能力打敗一切來犯之敵,有信心、有能力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有信心、有能力實現建軍百年奮鬥目標、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

百年大黨正青春,人民軍隊向太陽。我們從未像現在這樣自信自豪、意氣風發地奔向未來。

濤飛江上,氣卷萬山。百年輝煌屬於昨天,新的歷史正在書寫——

世界很大,比世界更大的是百年大黨的胸襟和目光。

未來很遠,比未來更遠的是人民軍隊的使命與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