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賓館卡片上的"包小姐",背後的江湖水有多深?

在外住過酒店、賓館的人,大概都有被塞過“小卡片”的經歷。

在衆多形形色色的小卡片當中,大家最熟悉親切的,非“包小姐”莫屬。

儘管各大城市都曾大力整治以“包小姐”爲代表的城市牛皮癬,但屢禁不止的“包小姐”至今依然活躍在各大城市的街頭。

明知從事這種灰色產業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冒險行徑,但仍有這麼多人前赴後繼往坑裡跳,其背後則暗藏着一條完整、巨大的黑色利益鏈條在驅使。

“小卡片”背後的大江湖水有多深?

每當城市的夜幕降臨後,這羣披着夜色的神秘人,便開始悄咪咪地出動了。

他們在雲淡風輕間,將無數“包小姐”安插在最能釣男人上鉤的地方,剩下的隨手撒在空中,隨後身手矯健地從城管和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揚長而去。

很多人都認爲,畫面如此妖嬈赤裸的小卡片一定是某個地下窩點悄悄印刷的。其實不然,普通正規的印刷店就能接這活兒。

不少店家表示,只要不存在明顯的招嫖和涉黃字眼,都可以拿來印刷,有的甚至還可以包設計。

卡片上或清純或性感的美女照片,大多數都是不法分子以低廉的價格在網上購買的。

而這些照片基本都是從網絡上盜取一些女生的私密生活照和視頻,通過簡單的PS後,拿到網絡平臺上進行售賣。

由於小卡片需求量巨大且容易操作,基本都是十幾萬份起印,每張成本基本不會超過6分錢,而回報率卻相當高,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驅使下,接活的商家自然不在少數,畢竟沒人會想和錢過不去。

印刷完之後,小卡片就要投入“市場”。而這些發放卡片的,通常都是一些底層的兼職人員,按天結算工資。其中也不乏一些不諳世事、誤入歧途的未成年人。

有些被抓的未成年人表示,從來沒和老闆見過面,都是通過電話聯繫的,被抓以後才知道貼這些小廣告是違法的;至於小卡片上“包小姐”的信息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他們只負責貼和發。

正因爲如此,即使髮卡片的人被抓,警方也很難問出什麼來。

明知小卡片會給房客帶來困擾和不安,也會影響房客住店體驗和酒店的名譽,酒店爲什麼不加以制止呢?

“客人”是包小姐產業鏈的需求動力,也是根本利潤來源。所以酒店方必然也容易淪爲利益鏈條的其中一環。

一些酒店從業人員希望以此吸引顧客,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卡片黨”的存在,主要還是因爲來錢快。

曾有組織者爲了“談合作”,與酒店人士算過一筆賬。他手下有30名“包小姐”,每天至少可以接20單。以每單400元計算,每天都收入就是8000元,一個月的收入就是24萬元。除去給“包小姐”的分成,組織者月收入超過10萬元,幾乎都是躺賺。而酒店方提供尋租服務,則成爲間接的利潤獲得者。

就連國家旅遊局旅遊規劃專家王興斌在接受央視採訪時,也承認了這種不光彩現象的存在。

對於廣大有需求的男性而言,倘若真能夠花錢享受到“服務”也就算了,但事實上,“包小姐”看似無處不在,其實並不存在,這只是以招嫖之名行詐騙之實。

只要你撥通“包小姐”的電話,對方就會要求先通過銀行轉賬支付兩三百元的保證金,這時就是騙局的開始了。受害人一旦匯款,對方就會以各種理由要求繼續匯款,有些受害人不甘心,就會繼續匯款,2000元,3000元,甚至更多;錢一旦匯過去,再打電話,就找不到人了。

更有甚者,會精心上演一出仙人跳的戲碼。一旦受害人被騙進圈套,同夥出面佯裝成捉姦,招嫖成了把柄,敲詐得你連內褲都不剩。

這種桃色詐騙,一般都是小金額詐騙,未達到刑事立案標準,加上很多受害人覺得這種事不光彩,刻意迴避,不願報案或破案後不願作證,對警方而言,偵破難度較大,因此產業鏈也難以根治。

國外的“包小姐”

又是怎樣的畫風?

在風俗業發達的日本,“包小姐”同樣隨處可見,只不過畫風與國內不大一樣。

在日本,需要美女照片做宣傳的風俗業者,如果用本國女性照片可能容易吃上官司,於是便盯上了國外女明星的肖像,對日本本國人來說,正好沒多少人認識。

而與日本女性長相最相近的中國女明星,則成爲了日本風俗業炙手可熱的“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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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世間萬物是一個圈,中國男人幻想過多少日本女優,就有多少中國女神得還回去。

從蔡依林到林心如,陳好到楊冪,阿嬌到張柏芝,各種港臺和大陸天后“任君挑選”。

蔡依林19歲剛出道的陳年舊照,被大剌剌地印在風化區的燈箱上幫情色業者攬客;同樣遭殃的還有港星阿嬌和張柏芝,照片被貼在紅燈區各大夜店的看板上;第一名模林志玲的肖像也曾被用在色情光碟和廣告傳單上。

而化着煙燻妝的林心如更是不幸淪爲洗體妹(由穿着比基尼的女性服務人員幫客人洗淨身體,通常客人穿着紙內褲或泳衣,雖有一點色色的,但又與泡泡浴與色情按摩擇提供性服務性質不同),“下海”搓澡。

相比之下,英國倫敦的“包小姐”,比起成天被中國人踩在腳下或被日本人盜用,則顯得“高貴”了許多。不需要在街頭打地鋪承受風吹雨打,而是舒舒服服地住在報刊亭裡,甚至還晉升爲藝術博物館珍藏的寶貝。

自從1984年起,當英國電信逐漸私有化之後,倫敦的“包小姐”們便開始聰明地利用電話亭這個又能快速聯絡,又聚集了大量閒雜人等的的工具,將廣告推送渠道從報紙轉移到了這裡。

從此以後,風情萬種的“包小姐”們便開始像瘟疫一樣搶佔電話亭。

早期的“包小姐”卡片印刷質量比較粗糙,沒有真人照片,幾乎都是一些隨性勾勒出的女性輪廓。文案傳遞出的意思也相當模棱兩可,說明那時候性產業之間的分化還比較籠統。

進入90年代後,小卡片的色彩和設計樣式逐漸變得豐富多元,也開始出了真人的情色照片。

進入千禧年後,越來越多獵奇的創意設計元素爭相搶佔大衆的眼球,“包小姐”的服務內容也越來越露骨,偶爾還會出現男性性工作者的廣告。

隨着行業的火爆,在英國也催生了一個“新興職業”——貼卡工(carders)。從事這一工作的一般是年輕的男性,平均0.33英鎊張貼一張。

根據英國法律,雖然賣Y不構成違法,但在公衆場所公然拉客是違法的。這些貼卡工們一邊張貼"包小姐",一邊還要撕去競爭對手的小廣告,同時還得每天跟警察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可謂是相當考驗“技術”。

據相關數據統計,倫敦每個電話亭平均有大大小小80張左右這樣的小卡片,每年能夠爲地下產業帶去至少幾百萬英鎊的收益。

放眼世界,有人的地方就算沒有江湖,也一定有“包小姐”的存在。在人性的剛需面前,“包小姐”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將繼續與大家在保持距離的基礎上“彼此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