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臺積電在沙漠建六廠的用水問題(鮑家麟)

臺積電做了經濟效益和投資報酬的評估,但不知道是否做了沙漠中用水的評估?防範「未預期後果」之發生。(摘自臺積電TSMC Linkedin)

有的計劃看來似乎籌謀得很周全,但實行以後,可能發現「未預期後果(Unintended consequence)」, 到那時候,要補救爲時已晚。

臺積電去亞利桑那州設廠好像是在兩年前做的決定。2020年底,臺積電在國有土地的拍賣會上,購得1129英畝的未開發土地,計劃興建六個廠,是超大型晶圓廠。整地建廠的效率很高,下個月第一廠的裝機典禮就要舉行了,五奈米晶片即將進行量產。在過去兩年間,臺積電做了經濟效益和投資報酬的評估,但不知道是否做了沙漠中用水的評估?

記得在臺灣乾旱的季節,臺積電曾經用卡車運水支援,以免生產工作停頓,可見供水對晶圓廠十分重要。

亞利桑那沙漠的水資源——是靠很有限的地下水,其次是靠「中部亞利桑那方案(Central Arizona Project))簡稱CAP」的人工渠道,引科羅拉多河水,供五百多萬居民使用。CAP長336 哩(541公里)。這是本州參衆議員包括高華德和尤達爾等多年努力不懈的結果,1973年開工,建造了20年,1993年啓用,共花費40億元,是美國曆史上最昂貴的運水工程。當初預估每年引進亞利桑那州的水量是4560億加侖。

渠道建到亞利桑那南部的圖桑,用水時發現有個「未預期的後果」,那就是河水在漂白後依舊水質惡劣,無法使用,有的居民的水管也腐蝕了。原來沙漠裡氣候乾旱,那河水在336哩長的渠道里流了很久,沿途不斷迅速蒸發,而化學物質如鈣等積聚甚多。記得那時候,有專家提議乾脆將水倒進地下,自然過濾,然後抽取地下水使用。後來有專家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水質仍然不理想。

科羅拉多河水由上游四州(科羅拉多,猶他,懷俄明,和新墨西哥)和下游三州(亞利桑那,加州和內華達)共同使用,但上游四州不滿下游用水太多而曾提出法律訴訟。下游三州也爲分水問題而時有爭議。

氣候變遷和地球暖化,人類還無法控制,此一因素會使供水的問題更形嚴重。每年冬天,山區降雪減少,融雪自然減少,流入河中的水一年比一年少,然而下游對水的需求卻不斷增加。

臺積電六個廠用水一定甚多,將來可能會影響到鳳凰城以南居民的供水,如果五年十年後真有問題,那時就會有「未預期後果」。美國的律師滿街跑,已經有訴訟經驗的上游四州,甚至亞利桑那州和加州的居民可能發動集體訴訟(class action),而 對象不會是美國政府,一定就是臺積電,到那時候,花言巧語的拜登和雷夢多已經不在其位,法律責任是否要由臺積電來自己承擔?

也許目前建廠的工程不必如此匆匆忙忙,好似迫不及待的樣子,不妨放緩腳步。目前除了成本高,獲利少,人才缺的評估,還有強敵環伺,嫉妒的同行不少。一定要先做好各方面審慎精密的考量,釐清諸多問題責任之所在,以絕後患,方爲睿智。一得之見,或許是杞人憂天,但還是要合力防範「未預期後果」之發生。

(作者爲亞利桑那大學榮休教授)

※以上言論不代表旺中媒體集團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