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改革案僅部分被暫停效力　立法程序沒被大法官質疑

▲ 憲法法庭19日開庭審理國會改革案緊急處分。圖爲司法院長許宗力。（圖／翻攝司法院網頁）

● 廖元豪／政大法律學系副教授

憲法法庭19日針對國會改革相關法案做出暫時處分的判決， 關於這個暫時處分，簡述三點澄清，三點評價：

1. 只有13／44的法條被暫停效力：柯建銘等立委的聲請書，是主張把這次立院通過的44個「國會改革」條文全部宣告違憲，而且應該通通凍結（暫時處分）。但憲法法庭完全沒有處理「立法程序違憲」的問題，所以大部分通過的條文還是繼續施行的。被暫停適用的條文只有13條（的部分規定）。

2. 暫時處分未必等於最終決定：憲法法庭裁定的「理由」都十分簡略（在緊急情況下就會這樣，美國最高法院這種急迫案件，有時甚至不附理由），大致上就是反覆（但沒有細緻論理）說「違憲之虞」、「不可回覆」，以及「依舊法仍可行使立法權」。所以似乎就是認爲「茲事體大，先暫停」。等到實體辯論、思量過後，這13個條文有幾個可以施行，是另一回事。雖然「暫時處分」有時可以作爲風向探測器，但也沒那麼確定。畢竟大法官們可能只是覺得「先hold住，先別吵」，留下實體辯論的空間。

3. 裁定中多處提醒，立法院依然可以依憲法、舊法、現行法行使聽取國情報告、調閱、質詢，乃至聽證。所以並不是「立法院調查權違憲」，而只是新增的「強制規定」產生爭議。即使沒有這次的修法，立法院當然可以而且應該進行各類（廣義的）調查。

▲ 憲法法庭針對國會改革相關法案做出暫時處分的判決，但立法院依然可以依憲法、舊法、現行法行使聽取國情報告、調閱、質詢，乃至聽證。（圖／記者屠惠剛攝）

在評價上：

① 本裁定對暫時處分的標準值得商榷：「難以回覆之重大損害」、「急迫必要性」、「無其他手段可資防免」都是很嚴格的要件，大法官卻無法清楚說明，在這個立法院休會期間，相關子法尚未訂定，而且幾乎都只靠罰鍰（錢，都可以退的）執行，到底有什麼嚴重損害？難道「官威」是不可回覆之重大損害嗎？「說謊權」？更重要的是，暫時處分在各種公法爭訟中都是例外中的例外（假處分、定暫時狀態、暫停執行等），行政訴訟與憲法訴訟的原告，多年來聲請難如登天，這個裁定的理由書卻說得好像是「原則」，只要有違憲之虞，就先凍結吧。照本件標準，以後每個聲請案都可以比照，作出暫時處分嗎？

② 立法程序沒有被大法官質疑：即使在這麼「偏頗」（不是說政治面，而是太敵視既有立法）的司法審查下，「程序不正義」仍然沒有成爲憲法法庭關注的重點。對比當初青鳥行動、法界連署，聲嘶力竭指控「程序不正義」，差距很大吧！以後不要再動輒把自己投輸的、自己杯葛不成的，通通說是「違反程序正義」了。（沒有討論就沒有民主，但你根本不要討論，而是要少數永遠阻撓，那就變成「沒有表決就沒有民主」）

③ 國會改革大多條文依然可用：這次的「國會改革」法案，總共有 44條，目前憲法法庭也只凍結 13條（而且不見得每條都全部凍結）。可見這次修法無論如何都是有正面意義的，全反、全面否定國會制衡與調查權的人，也太誇張了。

當然，除了純法理之外，憲法法庭所有決定均可受公評，而且不只是法理邏輯的檢討批評，也包括政治面的質疑評論。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 民進黨發言人吳崢19日在節目《撞新聞》受訪時表示「搞不好今天下班前憲法法庭，可能有一個結果出來」，相關言論被藍營質疑說溜嘴。（圖／記者黃克翔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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