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媧皇宮,陸壓前腳剛離開,便有一頭挽雙髻的道人過來,此人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太乙真人是也,經青雲女童稟報,徐徐踏入宮中,見了女媧娘娘,立馬恭敬地見禮。
女媧看着太乙真人,真色不變,淡淡地說道:“可是元始師兄有什麼話叫你代傳?”
太乙真人擡起頭來,剛想回話,卻看到了一旁的帝俊與金烏十太子兩人,不禁愣了愣,顯然不知道帝俊爲什麼還活着。
帝俊也發現了太乙真人的失態,不禁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闡教的弟子也太過放肆,女媧娘娘問話,爲何遲遲不回答?”
太乙真人也發現了自己的失禮,趕忙向女媧說道:“娘娘恕罪,此次前來確實是師尊吩咐,希望與娘娘結個善緣,讓座下靈珠子拜入闡教,也好在封神量劫中爲靈教謀得一些功德和氣運。”
女媧皺了皺眉,顯然猜不出元始天尊這是何意,倒是一旁的帝俊笑着說道:“此事聽來有趣,就是不知道這爲靈教謀取功德氣運是如何一個謀法?”
太乙真人見這位曾經的妖帝詢問,不敢遲疑,趕忙回道:“具體如何行事,還有待謀劃,不過我師尊有話,必會給娘娘一個滿意的結果。”
帝俊依舊笑着,說道:“只憑這一句話,就想要走媧皇宮一位金仙巔峰境界的童子,怕是還不夠。”
太乙真人臉色平淡,回道:“妖族氣運悠長,所有飛禽走獸、草木成精,俱屬妖族,然有三族獨處於外,乃鳳凰族、麒麟族、龍族,而鳳凰族、麒麟族都已解散,只留直系一脈也是不問世事,唯獨龍族依舊霸居四海,氣運強盛。我師尊許給女媧娘娘的氣運,便出自這裡。”
女媧眼神一亮,顯然對這氣運也是很在意,倒是帝俊不露聲色,趕先說道:“以一族之氣運換媧皇宮一童子,元始天尊何時如此大方?”
“不敢欺騙妖帝,師尊欲求靈珠子,也是爲了替我擋災,應這殺劫,況且那龍族氣運也並非那麼好拿,龍族大太子應龍已經拜入巫神教,而龍族最強者敖蛟又是帝江座下三弟子,此二人都分走了不少龍族氣運,師尊能爲女媧娘娘謀劃的也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太乙真人如實回答,將利弊全部說了個明白。
女媧娘娘聽到靈珠子拜入闡教竟是爲了替別人應劫,而且那龍族氣運也不是很多的樣子,還與巫神教和帝江有牽連,立馬皺起了眉頭,想要拒絕此事。
帝俊再次站了出來,搶在女媧前面說道:“太乙真人也算誠懇,此亦是兩利之事,我便替女媧娘娘應下。”
“這……”太乙真人看向了女媧,顯然沒有得到她親口同意,不敢輕舉妄動。
女媧看了看帝俊,自己在謀算方面一直都很弱勢,帝俊如此輕易便答應,想必是有了計劃,隨即也點了點頭,道:“妖帝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你且將靈珠子帶走吧。”
靈珠子本與青雲女童立於女媧身後,兩人身份都不允許他們插嘴,只是如今見女媧娘娘真的答應讓自己拜入什麼闡教,還要替別人擋劫,立馬不樂意了,靈珠子拉着女媧的衣角,瞪着雙圓溜溜的眼睛,淚水滾動,很是委屈地看着女媧。
女媧嚴肅道:“你雖入闡教亦是我媧皇宮的人,我會全力保你無事,說不定還能在這量劫之中肉身成神,不但享萬家香火,還能繼續仙道修行,好過你一直待在媧皇宮萬倍。”
見女媧這麼說,靈珠子也不再糾纏,說道:“那娘娘可千萬別食言了。”說完,老老實實地站到了太乙真人身後。
帝俊皺了皺眉,這靈珠子果然情義不重,也怪不得自己送他入世應劫了。
“此事已了,我便帶靈珠子離開了。”太乙真人不再停留,向女媧與帝俊揖了一禮,飄然離去。
等太乙真人除了媧皇宮,女媧這纔看向帝俊,問道:“妖帝答應此事是不是已有什麼謀算?”
帝俊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沒有噢,見機行事罷了。”
女媧呆了一呆,嘆了一聲,道:“如此卻是平白委屈了靈珠子。”
“委屈嗎?我看靈珠子似乎很樂意,此人除了福緣深厚,被你收爲童子外,其餘心性、毅力、智慧都屬下乘,此番入世應劫也是一機緣,若能補其不足,以後在仙道之上也能走的更遠,若是依舊頑劣,把他徹底推給闡教又有何不可,不過是少了一禍害。”
女媧皺了皺眉,帝俊此話讓她有些生氣,靈珠子再頑劣也是自己媧皇宮的人,帝俊毫無顧忌的批判,不是掃自己面子嗎,也不爭辯,立馬拂袖而去,獨自一人進入後殿。
看了看女媧離開的背影,帝俊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倒是想到了離去的太乙真人,不禁喃喃自語:“龍族氣運嗎,此番就送份大禮給帝江,還他一些因果。”
再說東勝神州陳塘關,有一總兵官姓李名靖,曾拜西崑崙度厄真人爲師,修有一些五行遁術,膝下有二子,長子金吒,拜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爲師;次子木吒,拜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爲師,不過他夫人殷氏再次懷孕在身,想必又有麟兒降下,只是這一孕便是三年多,兩人俱是擔憂不已。
太乙真人從媧皇宮出來,掐算了下時間,不再遲疑,趕忙向陳塘關飛去,又看了看身後的靈珠子,也不管他樂不樂意,直接伸手一點,靈珠子立馬化爲了原型,一個靈珠被太乙真人握在手中,又取出了幾件靈寶融入靈珠內,乘着夜色,直接向總兵內宅投去。
殷夫人本在熟睡,夢見一道人向自己懷中投來一物,頓時驚醒,想着此夢必有緣由,趕忙喚醒邊上的李靖,將此夢述說了一變,還未說完,就感覺腹中一痛,李靖忙叫來產婆,自己站於門外,不多時就聽兩侍兒來報:“夫人生下一個妖精來了!”
李靖聽後,擔心殷夫人安危,趕忙提劍衝入房間,果然見一肉球般的東西,也不遲疑,立馬用劍砍去,隨即肉球破開,跳出一小孩兒來,遍體紅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鐲,肚皮上圍着一塊紅綾,金光射目。
李靖見此,不禁駭然,上前將孩童抱了起來,見分明是個好孩子,又不忍作爲妖怪,壞他性命。乃遞與夫人看,彼此恩愛不捨,各各歡喜。算算次子孕育時間,剛好三年零六個月。
第二日,太乙真人登門造訪,李靖立馬前去迎見,問道:“老師何處名山?甚麼洞府?今到此關,有何見諭?”
“貧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聞得將軍生了公子,特來賀喜,借令公子一看,不知尊意如何?”
李靖也聽過這位闡教金仙的道號,不敢遲疑,立馬將三子抱來給他看。
太乙真人皺了皺眉,道:“此子落在哪個時辰?”
“生在丑時。”
太乙真人立馬裝模作樣的大驚:“不好,此子生於丑時,正犯一千七百殺戒。”
李靖見他這摸樣,也是心驚,趕忙詢問解救方法,他卻不知,這靈珠子的降生,完全是面前這位道人一手辦理的。
兩人再次交談良久,給這孩子取了哪吒之名,又確定了太乙真人與他的師徒關係,這才散去。
話說這哪吒乃是靈珠子轉世,未喝孟婆湯,未入輪迴道,一身法力與記憶全部保留,本就頑劣,又豈會安於平靜。加上得了太乙真人的混天綾、乾坤圈,不幾歲,便偷偷出去玩耍。
哪吒出了陳塘關,見到一條河,也無所顧忌,脫了衣裳,坐在石上,把七尺混天綾放在水裡,蘸水洗澡。
шωш_ тт κan_ ¢O 此河名九灣河,是東海口上,哪吒肆意用法寶攪動河水,頓時讓東海水晶宮晃動了起來。
東海龍王敖廣正在水晶宮中靜修,突然察覺龍宮晃動,不禁大皺眉頭,立馬發出神識,探看是何人作怪,發現是一有金仙修爲的小孩,猜測背景定然不凡,不敢得罪,只好命巡海夜叉李良前去勸他離去。
不多時,便聽龍兵來報:“稟龍王,巡海夜叉李良被人打死了。”
敖廣大怒,剛想發作,只是顧忌這孩童背景,有些遲疑不定。
三太子敖丙也在水晶宮中,也是年輕氣盛,聽了這事立馬怒道:“我等龍族乃傳自上古,如今卻隨便一孩童都敢來門口耀武揚威,父皇,此事若不嚴懲,龍族在洪荒還有何威信,不過任人踐踏的低賤種族罷了。”
“住口!”敖廣大怒,“龍族乃上古傳承,若再敢說什麼低賤種族,我便將你鎮壓在東海之地悔過。”
敖丙也是剛烈,說道:“我乃龍族三太子,一直以身在龍族爲豪,我說的不過是洪荒修士的普遍想法罷了,這麼多年過去,還有誰把龍族放在眼裡,不過是興雲佈雨的小神,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你給我滾出去!”敖廣氣的大吼大叫,一腳將敖丙踹出了水晶宮。
敖丙也被踹出了火氣,又見哪吒仍在攪動海水,不少蝦兵蟹將都被攪得頭昏腦脹,立馬大喝一聲,向哪吒所在地方游去。今天說什麼也得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算他背景深厚,得罪了也便得罪了,大不了就去幽冥界找大哥應龍和叔叔敖蛟,反正,龍族尊嚴不能再被踐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