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賀客盈門(二)

接下來給申用懋祝壽的已經沒有什麼重量級人物了,除了他的同年就是他的下級同僚,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同學和同事。這些人中官職最大的是主事,沒有一個官職大過他。

在這些人中,王興記憶中的歷史名人,只有一個,就是現任禮部主事溫體仁。

溫體仁今年已經四十歲,面白短鬚,雙目有神,與人說話,總是面帶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感覺非常舒服。

王興想,這應該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物,情商很高,不知爲什麼,歷史上對他評價非常低。

申府也是三進院子,第一進早就收拾出來,以待客之用。申用懋攜申紹芳在正房招待官場同僚以及同年好友,有帶女眷的,加上已經出嫁的五位姑奶奶,則在後花園涼亭擺了一席,沈氏坐陪,申紹芊和王興則在西花廳招待五位姑爺。

申家是顯赫門第,申時行、申用懋、申紹芳一門祖孫三進士,也是士林佳話。

申家的五位姑爺也都是不俗。

解學龍和孫士霖都是南直隸人,其父都是申用懋的同年,當然現在解學龍的父親已經去世,孫士霖的父親早就致仕。而張雲起的父親則是吏部郎中張至發,方世鴻的父親是方從哲,周景則是國子監祭酒周如砥的次子。

解學龍、張雲起、孫士霖都是舉人,要參加明年的會試,周景雖是大學校長的兒子,卻只是個恩蔭貢生,不是正牌子出身,方世鴻也是個附貢生。

在坐的人都是申用懋的子侄輩,至親,除了張雲起外,其他人都是談笑風聲。漸漸地,王興品出不同的味來。

“最大大不過姑爺,最小小不過外甥”,中國人對姑爺那是非常尊重的,所以,解學龍和張雲起做了主位,王興最小,只有敬陪末座的份。

解學龍、周景、孫士霖說話溫文爾雅,既不多話,也不搶話,而張雲起則一臉嚴肅,有答無問,只顧自己吃菜喝酒,很少與人交流,古板無趣,一副欠揍的樣子。

而方世鴻則舉止輕浮,言語粗鄙,渾不顧忌自己的身份,經常不顧形象地大聲說笑。

卻也奇怪,張雲起一副目無餘子的樣子,似乎對這粗鄙的方世鴻的態度與衆不同,偶爾望向他時竟然偶有笑意。

申紹華、申紹賢都是嫡女,與申紹芳姊弟三人同爲沈氏所出,張雲起對待方世鴻與他人不同,王興以爲兩人是因爲妻子之故,所以比之他人更親近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可爲什麼申紹芳對待這兩個親姐夫卻態度冷淡?

……

“鵬舉賢弟,聽說令尊大人將要擔任明年會試主考官?還要起復入閣?”解學龍問道。

鵬舉是方世鴻的字。

聽到解學龍如此一問,王興注意到,張雲起眼裡有了熱切的光芒。

方從哲早年曾任國子監祭酒,當時的秉筆太監田義想爲自己的侄子謀官,求到方從哲門下,被方從哲拒絕,田義派人威脅他道:“你難道不想當官了嗎?”,方從哲不肯屈從,遂憤而辭職,致仕在家已經十年了。

方從哲雖辭官不做,但不肯屈從宦官的事蹟,卻享譽士林,首輔葉向高對其尤其欣賞,聽說已經向皇上舉薦,想讓他復起入閣。

方世鴻見解學龍一問,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感覺很有面子,得意地說:“入不入閣的還不知道,不過,應該差不離。跟葉首輔一起主持明年會試的事,大概是不錯的。”

解、張、孫三人都會參加明年的會試,聽聞此言,都是眼前一亮,解學龍和孫士霖還好一些,張雲起則站起來,端了一杯酒,對方世鴻說道:“鵬舉賢弟,我敬你一杯。”

張雲起一直沒有敬任何人酒,剛纔申紹芊介紹王興時,聽說他只是個童生,還目露不屑,一聽說方從哲將要擔任主考,立即敬方世鴻酒,明擺着是一個熱衷功名的勢力小人。

王興這才知道申紹芳爲什麼對他冷淡了。

方世鴻跟張雲起喝了一杯,說道:“咱們都是至親,我一定給我父親說說,取誰也是取,怎麼也得讓你們高中。”

我靠,這就是個二貨呀,什麼跟什麼啊?你父親擔任主考還只是傳言,你就亂許,要是真被任命爲主考,你還不得嚷嚷的全城都知道?

解學龍、孫士霖都微笑着,並不接茬,張雲起卻是大喜,他說:“那就謝謝鵬舉賢弟了,我再敬你一杯。”

“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怪不得申紹芳對他們冷淡呢,這特麼就是傻逼一對。也不知道老師怎麼給兩個嫡女選的女婿?”看着張、方二人小丑般的表演,王興暗自說道。

也許是因爲功名的緣故,方世鴻一直感覺在四個連襟面前低人一等,今見父親將要出任會試主考的消息一出,連平日最牛逼哄哄的張雲起都給自己敬了酒,立時覺得身份倍增,他一正身子,說道:“要依我說,大丈夫在世,就應該聲色犬馬,怎麼快活怎麼來。讀書有什麼好?費盡心力,頭髮都熬白了,也不見得能考中進士。就算最後進了官場,還要勾心鬥角,累都累死了。我可不耐煩這個,少了多少人生樂趣啊。”

滿座都是讀書人,他卻出此論調,而且話中隱有諷刺解學龍之意。因爲解學龍已經三十歲了,連考幾屆都沒得中,雖然沒有把頭髮熬白,但年紀也不小了。所以,聽了方世鴻的話,他是最尷尬的。但他是慊慊君子,不願爭辯,只是低頭飲酒,只作沒聽見。

張雲起心中暗喜,他一直在和解學龍較勁,總想壓解學龍一頭,要是有眼前這個活寶幫忙,明年會試時,方從哲肯幫助自己而不幫解、孫,那自己可就風光大了。

念及此,他笑着附和道:“鵬舉賢弟真是高見,紅粉佳人,壺中乾坤,纔是身爲男子之至樂啊。”

這兩個是什麼玩藝啊?當着妻子孃家人大談什麼“紅粉佳人”、“聲色犬馬”,矜持一下好不好?還特麼是讀書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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