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恪和金特爾相互對視一眼，最後搖了搖頭。
“算了吧。”
無規矩不成方圓，無論是中國，還是歐洲，這個道理在世界範圍內，都是通用的，職場有職場的規則，小小的足球場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看實力的地方，有能力就上，沒能力就下，才加入這裡不久的馬克顯然沒能達到足夠出場的標準，曾恪倒是可以憑藉自己的“特權”讓馬克這會兒出場踢球，但那又如何呢？
馬克自己沒有那個實力，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更何況，他的夥伴們會怎樣看他呢？他又該如何自處呢？
人若想要出頭，只有靠自己！
曾恪猶豫了一下，最後仿若下定了決心，目光遙遙的定定直視馬克，眼中似有異彩閃動。
老實說，“數據眼”這個技能他一般是很少用的，其實沒有那個必要，球員的數據跟場上的真實表現以及發揮，有關係，卻又不是那樣的重要，足球場上，還是要看臨場狀態和發揮的，個人屬性再好，沒狀態也是個卵。
最重要的是，使用這個技能會讓曾恪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搞得好像是有什麼邪惡嗜好的怪蜀黍似的。所以，曾恪更多時候，是用“眼睛”查看自己的屬性，看別人有偷窺之嫌，看自己嘛，每增長一點，心裡也開心一點。
片刻之後，錯愕的神情浮現在臉上，曾恪又是低低的搖了搖頭。
“曾，怎麼了？”
金特爾疑惑的問道。
曾恪擺擺手，示意沒什麼。
之所以會是這副苦笑無奈的神情，並不是因爲馬克的屬性數據太差，而是……他壓根什麼都沒看到。也就是說，“數據眼”這一次是失效了。
但真的是失效嗎？
曾恪可以肯定，不是，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那就是馬克的屬性太渣，渣到了連“數據眼”都不屑一顧，懶得將之記錄顯現出來的興致。
又或者說，現如今的馬克根本就不算是野一名真正的球員，所以……結果就這樣了。
“查爾斯先生，麻煩你和我說說馬克的情況吧。”
既然自己觀察不到了，那麼就只能求助於別人。
查爾斯想了想，又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選擇如實相告。
“……說實話，曾，我很不看好馬克的未來，他的基礎太差了，而且年齡也不算小了……”
“……當然，馬克也不是沒有優點……至少，他很堅持……我能看得出來，他是下了苦功的，教練們怎麼要求，哪怕十遍……一百遍，他都會盡力去做好……”
絮絮叨叨一大通之後，曾恪點了點頭。
他能聽得出來，查爾斯是對馬克真的不看好，並不認爲他有成爲一名職業球員的潛力。至於堅持？下苦功？……足球，不僅僅是靠努力就足夠了的，世界上努力的人千千萬，但成功的人，哪一個又不努力呢……
沉默了半晌，曾恪再度出聲：“知道了。我去看看他。”
說完，曾恪徑直朝場邊走去。
查爾斯滿頭霧水，疑惑的眼光望向金特爾：“曾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明白啊？”
金特爾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明白那麼多做什麼？……就讓馬克在這裡受訓吧，能走到哪一步，看他自己的造化。別的你不用多管了。”
查爾斯似懂非懂。
金特爾倒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別人不知道曾恪怎麼想的，他如何能夠不清楚？他們能幫的，就只有這些了，這是馬克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又能做到什麼程度，自己看他自己了。
……
“馬克！”
馬克再一次將球顛離出身體範圍之後，低着頭準備去撿球，卻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擡起頭，滿臉都是驚喜。
“曾？！！！”
“你來了！”
馬克滿心歡喜，他在辛斯海姆沒什麼朋友，來到了這裡，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基本上也沒交到新朋友，平日裡都是獨來獨往，現在，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忽然出現在眼前，他怎麼能夠不感到開心？
“是啊，我來看看你。”曾恪撿起地上的足球，徑直坐在了地上，拍拍綠色的草皮，示意馬克也坐下來，“你很努力嘛，在有比賽的時候，也不願意空閒下來。”
“教練說我的基本功太差勁了，所以……我得自己給自己補補課，這樣纔有追趕上的可能。不過我還是太笨了……”
馬克在曾恪的身邊坐下來，表情有些黯然，曾恪笑着拍拍他的腦袋：“沒有人是生來就什麼都會，什麼都很厲害的，你看我，以前也很笨呢，也有教練說我不會有大出息，但現在呢……所以，你得自信一點，當然，還要更加努力，努力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成功的人一定是足夠努力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馬克點點頭，忽然又開心了起來：“對了，我還沒恭喜你們呢，哇哦，德甲聯賽冠軍，真是了不起的成就！……我在電視上看了現場直播，曾，你將獎盤高高舉起的樣子，真是酷斃了！真是羨慕你啊，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像你一樣，高高的舉起冠軍獎盃呢……不過……誒，其實能成爲一名真正的職業球員就很不錯了……”
“我平時也很帥，也很酷的好吧？”曾恪自誇了一句，引得馬克一陣發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曾恪說道，“賽季結束了，馬克，我準備回我的祖國，假期都在中國度過，所以……我得來和你告個別，估計未來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可能無法來這裡看你了。”
馬克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不捨和失落，但臉上還是浮現出了笑容：“你去吧，曾，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經常來這裡。你瞧，很多年紀比我小的球員，他們也沒有父母陪在身邊呢，他們都可以，我也可以。”
馬克確實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而且有着超出同齡人的成熟，曾恪再度拍拍他的腦袋，沒再說什麼。
“好了，馬克，我得走了。希望下次我再來到這裡的時候，你會在比賽場上，到時候，我站在場邊爲你加油鼓勁。”
“你就等着吧，到時候我一定讓你大吃一驚！”
馬克揮揮手，看着曾恪逐漸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場上正熱火朝天奔跑着的隊友們，馬克握了握拳頭，低着頭又擺弄起足球來。
心裡卻是道：“一定！”
……
中國，西南省，NC市。
時間已經進入了六月，臨近中旬，西南省因爲地勢原因，所以夏季一般都很炎熱，而地處東北內陸城市的NC市，更像是火盆中心，熱得令人忍受不了。
在這炎炎夏日，人們大部分都是捲縮在涼爽舒適的空調屋中，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就算偶有行人路過，也是打着太陽傘匆匆而過。
整座城市，似乎就只有夏蟬在“知了~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嚷着。
小孩們不會在暴曬的陽光下上街玩耍，白領們也不會頂着日頭在大街上晃盪，就連學生們……唔，學生們差不多都放暑假了，這個時候，不是窩在有冷氣的家中寫着暑期作業，就是抱着遊戲機玩得不亦樂乎。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因爲高溫而選擇放下各自的事情，在NC市略微靠近郊區的足球學校，依舊是在正常的訓練工作。
足球學校和普通的學校是不一樣的，後者這個時候基本上都進入到了暑期時間，但足球學校，可不存在暑期這個說法——學校是有假期，但暑期就別想了。
不過天氣實在太過於炎熱，在這樣的情況下，學校哪怕再緊張訓練教學，也不可能讓孩子們冒着中暑的危險，在太陽底下奔跑撒歡。這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那家長們還不將學校都給拆了啊！
所以，學校的訓練課程也根據天氣做出了相應的調整，基本上，往日的一天兩練，有時會是一天三練，改爲了現在的一天一練——大清早趁着太陽沒出來之前，先練上一兩個小時，而下午六七點之後，氣溫稍稍降低之後，再練上一會兒……早上半練，傍晚也是半練，這合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天一練麼？
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如今的氣溫實在太高了，學校只能跟“老天爺”搶時間，更多的時候，則是讓小學員們去健身房，或者是去戰術室，講解一些足球場上必要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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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溫持續不下，那麼學校也將視情況而定，只能給學員們放暑假了。
也正是因爲學校的訓練和授課走走停停，這就使得學員們的“空閒”時間充裕了起來，不少孩子會偷摸着溜出去，或是去網吧一邊玩遊戲一邊吹冷氣，或是找個小池塘，痛快舒服的游上一會兒。
這兩者都是學校明令禁止的，但顯然，正處於叛逆期的孩子們，心裡會不會照章辦事，那就不得而知了——學校也不是萬能的，他們能頒佈規定，但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給限制住。
此時，在學校做角落邊的一大塊樹林下，一羣十五六歲的孩子正躺在樹蔭下，百無聊賴的一邊打盹，一邊閒聊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