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萬歲 92酒吧 全本 吧
慕尼黑德比結束後,1860俱樂部迎來了一支中國媒體團:以央視記者爲主,也有《體壇週報》、《足球》和邵佳一的家鄉媒體btV,以及一些廣告商。
從95年中央電視臺開始轉播德甲開始,已經過去了10個年頭,德國足球在中國的球迷人數開始增多,影響力也逐漸變大,要說哪支德國俱樂部在中國最受歡迎,目前還當屬拜仁慕尼黑。
慕尼黑德比中國國內也很關注,一是因爲拜仁球迷數量衆多,二是因爲慕尼黑1860裡有邵佳一這名中國球員,三,則是因爲這場比賽在歐洲很火爆,各大媒體在賽後都有重點評論,而國內主流輿論總是跟着歐洲走的。
國情不同,歐洲球迷大多一出生就是本地球隊的死忠,偶有第二喜歡的球隊,也都不是同城的,但在中國,球迷們要麼是根據球隊名氣來選擇喜歡的對象,要麼是愛屋及烏,從喜歡某名球員到追隨某支球隊。
以前慕尼黑1860在很多中國球迷眼裡就只有兩個代號,一個是“德國小球隊”,另一個是“邵佳一效力的地方”,不過從這個賽季開始,當不少球迷因爲種種緣故開始追看慕尼黑1860的比賽後,他們漸漸丟掉了原本的輕視之意,開始真正的喜歡上這支球隊來。
慕尼黑1860開始中國有了不少死忠(大多數人還真不是因爲邵佳一才喜歡上獅隊的),人數雖然比不上那些積累豪門強隊,但仍然頗爲可觀——百度貼吧會員人數達到了七千多人,同時還有一個私人球迷論壇正在創建,隊內那些主力球員們,也都被球迷起了各種親切的暱稱。
《體壇週報》曾來過一次德國採訪卡爾,那次他們的行程安排只有對卡爾和邵佳一的專訪,這次就豐富的多了,連同央視在內的數家媒體會採訪慕尼黑1860的所有主力球員,還會採訪俱樂部的主席,以及參觀訓練基地和青訓營。
順便,拍攝獅隊球員和廣西金嗓子集團簽約的全過程。
是的,正是這個時候卡爾才知道,那次自己拒絕了金嗓子的簽約後,他們就通過俱樂部找到了一線隊的所有球員,提供給了他們一份集體代言合同,因爲德國主帥通常沒有插手俱樂部商業活動的權力,執行官策厄特邁爾又跟卡爾關係一般,所以這件事並沒有提前告訴他知道。
金嗓子集團提供的合同待遇非常豐厚,幾名主力球員得到的代言費甚至抵得上他們的年薪,所以所有球員幾乎連他們代言的到底是糖果還是藥丸都沒有問,就同意了這個合約。金嗓子集團這次也派代表跟着央視媒體團來到了慕尼黑,就是準備將原本口頭商談好的合同徹底敲定在紙面上。
這是卡爾執教後慕尼黑1860接到的第一個集體廣告合約,也是首個來自海外的代言合同,所以無論是俱樂部管理層,還是球員們,都頗爲欣喜的推動整件事順利進行——包括卡爾。
卡爾拒絕金嗓子一是因爲不想讓自己代言藥物產品,二以及不太喜歡這產品的廣告風格,但這不代表他也不喜歡自己的球員接下這廣告,卡爾知道不少球員都很需要這筆代言費,它們將極大的改善球員及家人們的生活環境。
在簽約儀式現場,卡爾從頭至尾笑個不停。
他的笑容過於燦爛,以至於將大半球員看的通體生寒,他們鼓起勇氣找到卡爾,小心翼翼的問他:“老,老闆,您有什麼開心事兒麼?”
“我是在爲你們高興。”卡爾衝他們眨眨眼,笑容越發燦爛:“這是你們的第一支集體代言廣告,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等它完成以後,我要向廠商要來拷貝,然後在更衣室裡放給你們看!”
金嗓子廣告是隻在中國地區播出的,原本球員們都以爲看不到自己的第一次上鏡了,現在聽到卡爾的話,他們感動極了。球員們嘰嘰喳喳的討論着:“等廣告拍出來了,咱們問老闆要一份拷貝,拿回家去做留念?”
……
卡爾推開了一間酒吧的大門,裡面人聲鼎沸,勁爆的音樂可以刺破耳膜,燈光閃個不停,照射着無數羣魔亂舞一般扭動的軀體。
慕尼黑啤酒節帶來的影響之一——當這座城市一下子涌進來將近六百萬遊客,除了酒店餐館全部爆滿之外,一到晚上想尋個清淨點的酒吧也找不到了。
走在街道上,卡爾思考着是用散步消磨時光,還是回公寓去繼續枯燥無味的工作,直到……他看到了一間新開業的酒吧。
店面裝修是他喜歡的風格,而且絕對是新開張不久,因爲半個月前卡爾路過這裡的時候,還沒有發現街道上有這間酒吧存在。
可惜門前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客滿”。這倒是卡爾今天第一次遇到的掛着“客滿”牌子的酒吧,其他店都敞開着大門,藉着啤酒節的東風招攬任何客人,將舞池和任何一個角落都塞得滿滿當當。
正當卡爾準備邁步離去的時候,酒吧大門打開,裡面走出來打扮時尚的一男一女,一名男招待跟在他們後面,將“客滿”的牌子翻了一下,變成“待客中”。
男招待轉身看見卡爾,微愣了一下,然後衝他禮貌的點頭微笑。
“爲什麼要在店外掛這個牌子?”卡爾趁機詢問。
“我們這間酒吧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男招待有些自豪的解釋說:“老闆希望酒吧氛圍能一直保持安靜迷人,所以我們不會敞開大門隨意請人進來,而是有意限制客流量,確保每個進來消費的客人都有位置坐。”
在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上熱鬧的酒吧好找,安靜的地方倒是屈指可數,這立刻就把卡爾吸引住了,他跟在男招待後面走了進去。
藉着燈光和輕音樂將酒吧內部打量了一遍後,卡爾立刻斷定他喜歡這裡!
沒有大屏幕電視直播的體育比賽,沒有沸騰聒噪的音樂,也沒有打着七八個耳洞渾身都是刺青的瘋狂男女,有的只是曖昧的燈光,空氣中流淌的迷人輕音樂,以及一張又一張點着香氛蠟燭的吧檯,坐着低聲交談着的朋友和情侶……
就好像,這裡的確適合人們攀談交友調情,而不是充滿□的,兩個人看對眼了就可以約去洗手間或是酒吧後巷來一炮的那種地方。
而且這裡的裝修、燈光、音樂、佈局甚至是侍應們身上所穿的服裝,都令卡爾感到愉悅,也使他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
那時候他還是公司的實習生,要與同期的五名新人競爭一份只提供兩個正式職位的工作,辦公室內的勾心鬥角交際應酬讓他可沒少在酒吧裡呆,幾個月後他獲得了那份工作,但也得了一點胃病,並對那種環境嘈雜的酒吧產生了極度的厭煩感。
有次他跟艾倫聊天,曾說過:“如果以後我退休了,手中還有一大筆錢的話,我就要開一間酒吧,雖然要在鬧市區,但要氛圍安靜,而且拒絕亂哄哄的比賽直播、賭鬼、暗娼和不良少年,它會像是個開在夜間的咖啡館,但也提供酒精飲料。”
艾倫當時還嘲笑他:“在鬧市區開一間這樣的酒吧?上帝,你會賠慘的。”
不過卡爾可不認爲這樣:“世界上總有像我一樣喜歡安安靜靜的喝酒聊天的人的,我相信這樣的地方肯定有市場,不過我知道,它只不過是沒那麼賺錢罷了。”
“喝點什麼?”酒保問他。
卡爾回神,微笑說:“馬提尼。”
調酒師很快將酒攪拌好,並放在吧檯上,當卡爾伸手去端的時候,身邊的位置突然坐上來一個人,並用探尋式的口吻對他說:“介意這杯由我請麼?”
卡爾看了來人一眼:黑髮碧眼的中年男人,四十左右年紀,穿着藍色圓領毛衫和黑色西裝褲,帶着無框眼鏡,五官秀氣,但神情有些緊張。
而在酒吧主動請人喝酒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調情。
卡爾認真思考了兩分鐘後,朝對方舉了下酒杯,先喝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氣了。”
男人剛剛緊張的汗水都快流下來了,聽見卡爾的話,他鬆了口氣,朝調酒師說道:“來杯和他一樣的。”
卡爾又喝了口酒:“搞科研,還是在學校工作?”
男人目露驚訝:“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一身的學院氣息,還有你的裝扮,色調款式都偏保守,不像通常同性戀去酒吧會選擇的裝束,想來是因爲工作環境的緣故,衣櫥裡壓根就沒有更加大膽的服裝。”
“我是一名大學教授。”男人笑着說:“而且你說的沒錯,我的衣櫃裡的確沒有什麼性感的服裝。那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卡爾卻反問他:“你不是慕尼黑本地人?”
男人更加驚訝了:“你居然連這個都看的出來?沒錯,我從科隆來,和同事一起參加啤酒節。”
“我會魔法。”卡爾朝他眨了下眼。
男人笑的眼鏡都歪了,不過原先的緊張倒去了大半:“你多大了?”
“二十七,你呢?”
男人推了推眼鏡:“三十……四。”
卡爾挑了下眉。
“好吧,我剛剛過了四十歲生日。”男人的表情又回覆了有些拘謹的模樣:“請原諒我說謊,主要是通常情況下,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是不會看上我這種中年人的。”
一杯酒喝完,卡爾覺得熱,他伸手鬆開了兩粒鈕釦:“今天不是通常情況。”
男人的臉突然漲紅起來:“我住的酒店離這裡不遠。”他大膽的說:“五星級酒店,同事們和我不在同一層,而且我的房間是套房……你可以去,呃,去衝個涼什麼的。”
卡爾站起身:“那我們走吧。”他朝對方露出了一個堪稱甜蜜的笑容:“忘記問了,你的名字?”
男人慌忙掏出錢包付款,他一邊付錢一邊說:“艾倫,你可以叫我艾倫。”
這個名字猶如向卡爾頭頂澆下一盆冷水,他感覺全身的火熱勁兒都去了。
但男人卻沒注意到卡爾面部表情的變化,他塞好錢包後,突然面有難色,尷尬的說:“我想我需要先去上個廁所,你不介意吧?”
卡爾如同解放:“去吧,我不介意。”
……
當身後傳來腳步聲時,卡爾吸了口氣,一邊轉身,一邊做出歉疚的語氣說:“抱歉艾倫,我剛剛接到了個很緊急的電話——怎麼是你?”他表情怪異,目光驚詫,只因來人正是艾倫,艾倫·克蘭斯通。
艾倫朝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不然你還在等誰,一個四十多歲還不敢公開出櫃的大學教授?噢對了,那還是隻戴眼鏡的黑髮貓咪。”
卡爾皺眉:“你把艾倫怎麼樣了?”
“別那麼親熱的叫這個名字,我要噁心死了。”艾倫·克蘭斯通嫌惡的說:“當我發現你在酒吧裡和他調情之後,就把他給嚇跑了。”
“爲什麼?這跟你又沒有關係。”
“這當然有關係。”艾倫理直氣壯的說:“我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調情,特別對象還是你——你前腳勾搭我妹妹,後腳就去和男人開房,難道你要跟我說你是雙性戀?”
卡爾朝他假惺惺的笑:“不,我是gay。貨真價實的彎,而且從沒告訴過安西婭我是直的。”
艾倫突然語噎了。
卡爾打量了他一番:“倒是你,你不是有潔癖症麼,怎麼還會來這種地方?”
“這間酒吧是我開的,我當然是想在任何時候出現在這裡都可以。”艾倫繼續惡意的笑:“所以我想趕走誰就可以趕走誰,想什麼時候關門就什麼時候關門,總之是不會讓你找成樂子的。”
卡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兒?”艾倫在他背後喊。
卡爾揮了揮手:“你管我。”
卡爾推開酒吧大門走了出去,艾倫隨手抄了頂帽子跟了出來:“你要去找其他男人?我會給安西婭打電話的。”
“打給她也改變不了我的性向。”
“起碼能讓她的淚水淹死你。”艾倫冷冰冰的說:“然後我會讓你過的雞犬不寧。”
卡爾停下腳步,盯着前方的一個電話亭:“我是回家,然後哪兒也不去。”
“找個時間跟安西婭坦白。這一年多來她在逐漸變好,變得像以前的她了,我本以爲你……算了,還是跟她講明白比較好,這樣她纔不會泥足深陷。”
艾倫與他並肩站着,但兩人誰也沒有看對方一眼:“不過說的別太直白,她以前有過類似的……陰影,太直接的話會讓她受到打擊,委婉一點兒,暗示她,她是個聰明的女孩。”
“我知道。”卡爾聲音低沉的應了一句,然後邁步走向離他最近的一輛出租車。
艾倫在他身後一直站着,直到出租車開動,並轉彎駛向了另一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