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壓的情況比較特殊。
一般來說，有生理性的，還有病理性的低血壓。
而原發性的低血壓的話……陳恭感覺和患者的生命體徵不太相似。
患者體型肥胖，個子不高，如果是生理性的話……他應該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陳恭忍不住問了句：“你原來有低血壓的情況嗎？”
患者躺在牀上，已經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聽見陳恭的話，連忙搖了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我平時還挺健康的。”
“除了有些恐高之外，平素沒有低血壓的情況。”
“我們平時單位還有體檢，我這纔過去不到半個月，低血壓的情況沒有！”
“而且，除了有點脂肪肝，心肌缺血之後，並沒有其他疾病。”
秦學海此時聞聲，也微微皺眉，擡頭忍不住看向陳恭。
陳恭聽見這話，再次沉默了下來。
原發性低血壓病的發病機制迄今未明，多數學者認爲可能屬於中樞神經細胞張力障礙有關的疾病。
由於中樞神經系統的興奮與抑制過程的平衡失調，血管舒縮中樞的抑制過程加強，血管收縮與舒張動態平衡發生障礙，血管舒張佔優勢，最終導致動脈血壓降低。
患者很有可能是中樞神經系統的問題！
可是……這東西，也沒有辦法檢測。
車子飛速行駛在馬路上。
“現在血壓情況如何？”
陳恭對着正在鏈接心電監護的工作人員，連忙問了句。
聽見陳恭的話，一旁的工作人員連忙看了起來。
沒多久，數值出現了。
“90/55mmHg！”
陳恭看着這個血壓，忽然皺眉起來，他忍不住擡手壓了一下患者的腰部。
伴隨着一聲鬼哭狼嚎聲音響起。
患者的血壓再次降低了！
高壓只有85，似乎還在下降！
如此一來……陳恭的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患者很有可能是中樞神經型的血壓波動。
而且，這個波動，伴隨着患者的情緒，還是會發生改變的。
秦學海見狀，也是頓時瞪大眼睛。
這……好奇怪的血壓？
秦學海忍不住看向陳恭：“小陳，你怎麼想？”
陳恭忽然面色凝重的說了句：“情況可能比起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一些。”
“患者的骨盆骨折，比較嚴重。”
“但是……最麻煩的事情是，您如何選擇手術。”
秦學海聞聲，忽然愣了一下，繼而猛然想到了什麼問題，他連忙瞪大眼睛看着陳恭：
“你是說……手術麻醉問題？”
陳恭點頭！
“低血壓的病因很難去探測。”
“但是，我有一個疑惑！
第一，患者手術中，如果使用椎管內麻醉，存在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就是背部他是有明顯的外傷的。
椎管內麻醉作爲有創操作，需對背部皮膚進行穿刺，通過穿刺針或導管將局部麻醉藥注入蛛網膜下腔或硬膜外腔。
在脊髓表面的如上操作有着極大的細菌感染的風險，故背部癤腫或皮膚感染爲椎管內麻醉的禁忌證。”
這時候……
秦學海忍不住問了句：“如果是全麻呢？”
陳恭再次搖頭！
這段時間，他對麻醉的學科瞭解已經達到了專業級的水準。
雖然比起那些厲害的麻醉師還有很大的差距。
可是……
很多麻醉常識以及常見的問題，他還是知道的。
所謂的全麻，其實是指麻醉藥經呼吸道吸入，靜脈或肌肉注射進入體內，產生中樞神經系統的暫時的可逆的抑制。
臨牀表現爲神志消失、全身痛覺消失、反射抑制和骨骼肌鬆弛等症狀。
這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雖然效果確切、可靠。
但是……可能會發生呼吸抑制，循環系統和中樞神經系統的併發症，如窒息、呼吸道梗阻、肺炎及低氧血癥、肺不張、低血壓等。
如果手術前患者已經存在嚴重的肺部疾病，不建議全身麻醉。
而患者雖然沒有明顯嚴重的肺部疾病。
可是……
這個低血壓，此時會成爲術中引起併發症的主要因素質疑。
很多時候，危險因素並非是單一的。
往往出現一種危險因素，可能就會連帶性的產生一系列的反應。
所以，麻醉師在給患者進行手術之前，生命體徵必須要有嚴格的要求。
千萬不要小看一個麻醉師。
甚至可以這麼認爲，麻醉師是手術安全保駕護航的關鍵所在！
沒有麻醉師，手術很可能就無法開展。
他們對於手術能否開展，有着決定性的作用。
陳恭深吸一口氣說道：
“全麻……風險太大！”
“全麻情況下，雖然患者的肌肉神經都會鬆弛，但是機體的功能都會受到限制！
患者這個低血壓，屬於中樞神經型的低血壓，這種低血壓雖然十分罕見，但是……卻也很危險。
情緒激動和神經移植情況下，都會觸發血壓的變化！
或許……手術中也會引起血流動力學改變，從而引起尿瀦留、噁心嘔吐或呼吸抑制等不良反應，最重要的血壓的變化，可能引起嚴重的併發症！
對其康復造成負面影響！”
聽見陳恭的話，秦學海沒有懷疑。
他沒有去想陳恭的麻醉學知識是從那兒學到的。
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患者的情況，要如何開展手術！
聽完陳恭的話之後，秦學海也沉默了。
而此時患者躺在牀上，精神越發激動了起來，血壓也開始不穩定的變化。
“哎呦……疼呀，真的疼！”
“老秦，伱得救救我啊。”
“我還不能死，我兒子才7歲啊……”
“老秦，你得救救我……”
“疼……”
……
男子的聲音在車廂裡迴盪，讓這一刻的沉悶不至於太過於單調。
可秦學海的壓力，卻不曾絲毫減少。
正如陳恭所說的那樣，患者現在的手術，很可能要遇到一些問題了。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對方情況不是那麼嚴重。
能擇期手術！
這段時間，也可以剛好進行血壓的調整。
要不然……手術根本開展不了。
而這一切，他是無法做主的。
所謂醫學，現代醫學，其實更像是一個條條框框裡行走的機器人。
他沒有那麼隨機的特性，正如確診一樣疾病，需要各項指標完全符合之後才能開始。
手術也需要在滿足手術的條件之後，才能進行。
急救的目的是爲了救命。
而手術的目的，是爲了更好的活着。
車子飛速行駛，只剩下一個鬼哭狼嚎的戰士，或許……他應該慶幸自己身上厚厚的脂肪給了他足夠的緩衝，沒有造成內臟的損傷，就連肋骨……都能穩穩當當。
可是身軀的沉重，卻也壓垮了早已不堪重負的骨盆。
生也脂肪，敗也脂肪啊！
……
……
很快，車子就到了醫院內。
秦學海緊急安排了放射科的檢查，對患者骨盆進行掃描。
事實證明，僥倖是不可能的。
從七八米的高度下墜，哪怕採取脂肪緩衝着地，可龐大的體重基數，沒有對骨盆有絲毫的眷念，直接讓骨盆骨折嚴重。
甚至……
秦學海看着片子，對着陳恭說了句：
“情況挺嚴重的！”
“還是需要趕緊手術。”
“我懷疑有出血。”
“時間長了，骨盆拋開暫且不說，出血量會成爲一個危險的因素。”
聽見秦學海的話，陳恭也是哭笑不得！
“秦主任……您太委婉了。”
“這是嚴重嗎？”
“您瞧，這骨盆本身就是由由骶骨、尾骨和兩側髖骨（髂骨、坐骨和恥骨）連接而成的堅強骨環。
您瞧片子上，這兩側髂骨和骶骨構成骶髂關節。
可是……這摔得，基本上可以說是四分五裂了!
您就是不手術，也不行啊！
但是……不得不說，骨盆是脊柱與下肢間的橋樑，軀幹的重力通過骨盆傳遞到下肢，下肢的震盪也通過骨盆上達脊柱。骨盆並保護着盆腔內的重要臟器。”
“這患者骨盆摔成了這樣，臟器還真的是沒事兒……也真的是個奇蹟！”
秦學海抹了一把臉，頭疼的嘆了口氣：“胖也不是沒有壞處！”
“可是，這骨盆摔成這樣，必須要緊急手術啊！”
“這樣吧，我先去找找鄭主任，和他聊一聊。”
鄭主任是麻醉師的主任，叫鄭楚生，和陳恭關係還不錯。
甚至，鄭楚生十分欣賞陳恭。
親眼看着陳恭一天天成長起來，鄭楚生也是很開心。
看見陳恭和秦學海兩人之後，鄭楚生笑了起來。
“小傢伙，這是常回家看看？”
鄭楚生笑着和陳恭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
“我聽說了，你在急救中心搞得不錯！”
“好樣的！”
“對了，今天找我什麼事兒？”
秦學海無奈的嘆了口氣：“老鄭，還真的是有事兒，你給看看，患者的情況該怎麼辦！”
“能不能進行麻醉和手術。”
說話間，秦學海掏出病歷本，把患者的情況展示了出來。
鄭楚生邊看邊皺眉！
片刻之後，直接面色凝重的說了句：“難！”
“有點難啊……”
“老秦，你可能有些不瞭解，這種中樞性的低血壓，我臨牀中見過幾次，那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差點就在手術檯上走了。”
“你瞧，患者的骨盆情況，椎體麻醉顯然是不現實的，這裡麻醉，屬於禁忌症，後背的損傷是有感染的，你瞧……這個區域，破損嚴重……”
“而且，即便是椎體麻醉，對於股神經和這區域的麻醉效果，我覺得也夠嗆。”
“進行全麻的話，是可以，但是……你知道中樞神經移植對於中樞神經性低血壓的危險因素有多高嗎？”
“這麼說吧！”
“這一臺手術，全省沒有幾個人敢給你麻醉。”
“即便是我，也心裡發緊！”
“雖然可以使用升壓藥物，可是……升壓藥物對於心臟也有反應，而且這時候，心臟也是移植的……”
“怎麼說呢，可以這麼理解，全麻，是一種危險係數極高的狀態，僅次於休克！”
“我問你，休克狀態下，你敢進行降壓嗎？”
“這不是找死嗎？”
“毫無疑問，這個時候全麻，也是找死！”
聽見鄭楚生的話，秦學海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現在不手術的話，能幹啥？
患者現在骨盆區域嚴重，姑息時間能有多久？
“真沒辦法了？”
秦學海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
鄭楚生面色凝重：“老秦，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但凡有一種辦法，我也願意給你嘗試，可是……老秦，你比我清楚，手術中麻醉效果出現問題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真的能找到一種新的麻醉方法，這對醫學來說，可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貢獻！”
一番話，現場頓時沉默了下來。
鄭楚生這時候說了句：“其實……你看着醫學發展速度很快……”
“但是，事實上沒有你想的那麼快。”
“只是科技發展帶來的一種假想。”
“骨科的發展，是建立在現代影像學的蓬勃發展和新器械的更迭造成的。”
“你是骨科大拿，你也清楚，我們使用的手術術式，這麼多年了，有多少的革新性改變？”
“麻醉也是如此！”
“麻醉學科是發展很快，但其實……麻醉藥物在更迭。”
“但是，真正的麻醉手段，手法，以及技巧……這些變化是很慢的。”
“我們真正能作用於臨牀上的新手段，少之又少！”
“當然了，手術不是完全不能進行，我說的只是風險，風險是有概率的。”
“只要患者家屬或者本人願意承擔風險，我這邊……也不是不能手術！”
聽見這話，秦學海直接搖了搖頭。
現場的沉默，讓氣氛凝重了許多。
這時候，站在一旁，一直不怎麼出聲的陳恭忽然說道：
“鄭老師！”
“我這邊其實有個想法，但是……我不敢嘗試。”
鄭楚生聞聲，笑着看着陳恭：“你說！”
陳恭這時候，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很快畫了起來。
沒多久，一個髂筋膜間隙出現在了紙上。
陳恭說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麻醉點位。”“您瞧，這裡是髂筋膜，有兩條神經從這裡出入，就是股神經和股外側皮神經。
理論上來講，可以證實其能阻斷腰叢的兩根神經：股神經、股外側皮神經。”
“甚至，就連閉孔神經都有些影響。”
“雖然椎管麻醉無法進行，而全麻又有很大的風險。”
“那麼……我覺得，從髂筋膜觸發，是可以進行骨盆手術的麻醉的。”
“您瞧，骨盆區域在這裡，如果進行髂筋膜麻醉的話……股神經是腰叢最大的分支，起源於L2、3、4神經……”
“隨後就是股外側皮神經……”
“當這裡進行麻醉，我覺得效果會很好。”
“臨牀麻醉藥物或阿片類藥物用於手術可減少應激反應。
其中羅哌卡因在痛覺阻滯方面有確切的作用，但對運動神經阻滯時間較短且作用較差，多用於局麻。
右美託咪定鎮痛鎮靜、抗交感及催眠功效顯著，無呼吸抑制風險，因此臨牀應用較多。”
“如果在這個區域，卡因混合右美託咪定髂筋膜間隙阻滯麻醉的效果。”
“說不定效果會很顯著……”
“當然了，我對麻醉瞭解不是很多，只是我的不成熟的意見。”
話音落下，現場鴉雀無聲。
本來麻醉科房間裡就有人在，聽見陳恭的一番話之後，頓時圍過來幾個人。
鄭楚生更是聽着陳恭的話，面色凝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髂筋膜區域。
聽完陳恭的話之後，鄭楚生頓時眼睛瞪大！
“這……這是你想出來的？”
陳恭咳咳一聲：“您知道的，我一直在進行間隙醫學的研究。”
“髂筋膜間隙是我的一個研究方向。”
“我原本也沒有發現這個間隙的作用，但是……我覺得從麻醉學角度上講，這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區域！”
聽見陳恭的話，頓時房間裡炸開了鍋。
幾個副主任已經站在一旁，瘋狂的討論起來。
“我覺得可行！”
“這完全滿足了麻醉學的理論支持！”
“沒錯，這裡，最重要的是十分安全，您瞧，髂筋膜區域的保護組織，可以完美的避免了血管的繞行，麻醉藥物吸收速度比起椎管麻醉絲毫不遜色！”
“厲害！”
“真的了不起！”
“您也是搞麻醉的嗎？”
“天才的想法和創意啊！這完全是麻醉學領域的一個新方向。”
“太牛了！”
……
聽着一旁下屬們的言論，鄭楚生此時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因爲陳恭這壓根不是什麼不成熟的假設。
而是一個具有了理論依據的可行性的麻醉新方向。
這絕對是麻醉醫學領域的一次創新！
或許，目前的麻醉手段已經不少了，可是……這個髂筋膜的麻醉，真的可以彌補很多不足。
而且，陳恭竟然就連藥物選擇，都已經做出來了。
這是何等的厲害？
“小陳……你懂麻醉？”
陳恭撓頭訕訕一笑：“懂……一點點。”
“不多！”
“還望鄭老師不要笑話我的不專業。”
“我最近爲了研究間隙醫學和轉化醫學，不得不研究起來醫學其他領域。”
“我覺得這些間隙可以從多角度進行分析研究。”
“班門弄斧了，還望見諒！”
不是陳恭謙虛，而是鄭楚生本身就是山河省麻醉醫師協會的副會長。
他的話很有權威性的！
陳恭的這個建議，直接讓他激動了起來。
這讓鄭楚生忍不住盯着陳恭看了起來。
好傢伙！
天才！
他真的低估了陳恭了。
這簡直是個全才！
麻醉都會！
要知道，麻醉醫學和臨牀醫學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其中的距離有目共睹。
臨牀醫生也就也會一個浸潤麻醉，會用一下利多卡因。
而陳恭呢？
這簡直是……太牛了！
鄭楚生盯着陳恭，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小子妖孽的不像話。
被鄭楚生盯着有些頭皮發麻，陳恭忍不住問了句：
“鄭老師，您覺得……可行嗎？”
鄭楚生忽然笑了：“何止是可行？”
“要我看，這簡直是一個天才的想法和創意！”
“這個髂筋膜麻醉手法，真的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你知道，你這看起來十分隨意的一句話，可能會引起麻醉圈子裡的暴動嗎？”
鄭楚生的一番話，得到了身邊一羣下屬的支持。
“何止是暴動啊！”
“這絕對是全球麻醉領域的新方向。”
“你太厲害了！”
“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完全也可以進行嘗試，因爲這裡壓根沒有危險係數！”
“對！”
鄭楚生深吸一口氣，對着秦學海說道：
“準備手術吧！”
“這臺手術我來麻醉！”
“趕緊去！”
“說實話，我有些手癢了！”
“過一會兒，你們幾個，跟我去手術室，進行患者生命體徵和麻醉效果進行評估和檢測！”
“我要每一個數據！”
聽見鄭楚生的話，身邊的幾個同事笑了起來：“好！”
“沒問題！”
“老大，這個課題……你能把我放進前十嗎？”
“老大我也見證了啊！”
……
秦學海此時楞在原地，有些可不思議的看着陳恭。
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是如此一番局面。
竟然是陳恭……解決了麻醉學的問題？
說出來，他甚至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這時候，鄭楚生連忙說道：“對了，楊主任，你去和秦主任一起去。”
“你去和患者和家屬溝通一下。”
“把麻醉情況說明，讓對方簽字，就說這個麻醉是我們獨創的，有一定的風險……”
鄭楚生安頓完畢之後，隨後眼睛看向陳恭。
眼神裡滿是期待。
“陳恭！”
“士別三日，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啊。”
“你的進步真的太大了。”
“留下來你，我想和你聊一聊。”
“這個課題，我們可以一起去做嗎？”
“當然了，你可以是課題的第一負責人。”
“可以嗎？！”
“一定要讓我做啊，拜託了！”
陳恭看着鄭楚生激動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鄭主任，真的可行？”
鄭楚生微微一笑：“你真的低估了你的實力！”
“你的能力，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我真的不敢想象你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這個課題，我保證，至少是一個國家科學技術進步一等獎的課題！”
“甚至，如果你資歷到了，完全可以保送你上院士！”
“這不過分的。”
“也不誇張！”
陳恭聽完，也是心臟亂跳。
他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原本陳恭只是覺得，這是一個新的麻醉點位。
可是……
在鄭楚生眼裡，這顯然是麻醉醫學領域的一次技術補充。
“你放心，這個課題，我來籌集經費，我來寫課題申請書。”
“你什麼也不需要做！”
“你等着就好了。”
“這課題，大有可爲。”
“我給你三個名額，哪怕是第三負責人也行，你邀請進來配合這個課題進行。”
“怎麼樣？”
陳恭琢磨着鄭楚生的話，這……這不是躺贏的節奏嗎？
一不小心，轉化醫學似乎更近了一步！
……
手術很快開始進行。
患者家屬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嗎？
哪怕是新的麻醉手段，又能如何？
畢竟，現在患者壓根找不到手術的辦法……
因此是，沒多久，手術就開始了。
陳恭忐忑不安的站在房間裡。
看着衆人緊鑼密鼓的進行着手術。
而好幾名麻醉師對患者進行各項體徵和麻醉效果評估。
手術室內鴉雀無聲。
作爲一名經驗足夠豐富的麻醉師，鄭楚生也是小心翼翼。
畢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麻醉手段。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陳恭的眼睛也緊緊地盯着心電監護儀上的各項指標，呼吸、心率……大氣不敢出。
良久之後！
伴隨着手術成功的消息響起，辦公室內掌聲不斷。
秦學海也是滿頭大汗，但是……當他看着心電監護儀上穩定的數值之後，忍不住鬆了口氣。
成功了！
秦學海連忙看向陳恭，忍不住說了句：“你小子！”
“真的讓我感覺的難以置信啊！”
陳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看着手術參與度。
並不低！
手術貢獻竟然有百分之五十。
這讓陳恭內心更加篤定了一點。
那就是……手術貢獻，不僅僅是看自己參與了多少。
而是貢獻了多少！
這一臺手術，沒有自己，絕對無法圓滿進行。
沒有他的麻醉新思路，絕對是沒辦法開展的，患者的後續誰也沒辦法估量。
看着自己獲得的一個鑽石寶箱，陳恭喜出望外。
今天這一趟，血賺啊！
不僅讓髂筋膜間隙麻醉得到了驗證。
而且收穫了一個課題，最後還拿到一個鑽石寶箱。
從手術室出來以後，鄭楚生叮囑一名麻醉師去觀測患者術後體徵，恢復情況，認真記錄！
顯然，此時的他已經步入了實驗的狀態中去。
而鄭楚生本人拉着陳恭到了辦公室內，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
“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的功勞！”
“你用你的手段，救了一個人。”
“準備好做新課題了嗎？”
陳恭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鄭楚生面色激動，真的沒有想到啊，陳恭讓他原本沉寂的心再次盪漾了起來。
未來……
誰知道什麼樣子呢？
說不定，自己還能拼一把啊！
越想，鄭楚生越是興奮。
看向陳恭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激動和喜悅。
說話間，鄭楚生激動的站起身子，一把抱住陳恭：
“謝謝你！”
“小陳，你可能給了我一個新的夢想啊！”
“太珍貴了！”
“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隨時開口。”
“任何！”
說完之後，鄭楚生手臂用力，抱緊了陳恭。
他太興奮了！
誰能想到，臨近退休的他，能迎來這樣的曙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