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着哐——,房門被直接撞了開來,左靈兒披着一件女式大披風,門後站着幾個身穿制服的警衛。
此刻,穆念亭正站在窗邊,窗戶玻璃全部碎裂,如注大雨伴着夜風呼嘯打進室內。
穆念亭上身被淋溼,看到左靈兒後她上前幾步,繼而看着門外幾個警衛,“左公館進了刺客,身形瘦削,是一名男子。外穿黑衣,戴着黑色面紗,裡面的衣服是藍色的。”
警衛聽後,立即分散行動,分爲兩批,一批前去稟告左督軍,另外一批則是追捕逃兇。
“念亭,你快坐下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傷到。左公館戒備森嚴,怎今晚有人闖進?”左靈兒面露焦急,一邊說一邊急急扯着穆念亭坐在椅子上。
“五小姐,我沒事。我懷疑此人是左公館的人,又或者他有內應。”
“你是說左公館出了奸細?”說罷,左靈兒深思起來,秀眉跟着擰起。
穆念亭思慮片刻,又緩緩道,“也許是我想多了,他的目標是我,我這幾日纔來左公館。”
能讓對方以身犯險,隻身進入遍佈警衛的左公館,只爲了殺她。這仇這很,不是一點點大。和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是誰?
漸漸的,穆念亭再次陷入沉思。而此刻,一輛車快速疾馳開入城郊別莊中。
二樓一間寬敞的房間內,一名身穿綠色軍裝的男人正坐在寬大的座椅上,指間夾着一根粗雪茄,菸圈順着星星點點的亮光瀰漫而出。
男人雙眸幽沉,聽着外面一聲聲駭人雷聲,閃電劈過劃開夜空,男人的眼睛卻一眨不眨。
聽到庭院中汽車熄火停下的聲音時,雙手微微握緊,雪茄被掐滅放入桌上灰色的菸灰缸中。
不多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男人的眉頭倏然握緊。
房門被推開的那刻,不等來人說話,男人猛的站起雙手撐在桌上,“怎樣了?”
來人立即跪下,“總督,失敗了。”
一瞬間,男人的手握緊,片刻後擡起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不過是一個女子,這點事都辦不好。
人呢,全身而退沒?”
“總督放心,人已經出了左公館,沒有泄露半絲半毫。”
“嗯,沒有泄露行蹤就好。他,我大有用處。”
“總督,可要再次行動?”
“已經打草驚蛇,安靜的過幾日,下去。”
“是!”
等手下出去房門被關上,齊少謙握緊的手才緩緩鬆開,他站立窗前陷入沉思。沒多久,他打開抽屜再次抽出一根雪茄,點燃後狠狠的抽了幾口。
外面大雨仍舊嘩啦啦的下着,雷聲閃電不斷,齊少謙抽了幾口後,雙眼眯起,脣瓣抿成一條線,每個字像是從牙縫中蹦出來一般,“該死的女人。”
咚咚咚——,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沒多久,柔和女子聲從外響起。
“總督,您這幾日睡的很晚,爲您的身體着想,我給您熬了銀耳蓮子羹。”
齊少謙現在最不想聽到女人的聲音,何況是被迫接納的女人。
“總督,您不出聲就是默許我進來了。”
說罷,吱嘎——,房門開了,穆悠端着一個圓托盤進入,可她還沒往前走就聽到一聲厲斥。
“滾!”
突如其來的吼聲嚇的穆悠身體一顫,她努力平復心緒擡頭看着齊少謙,他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濃愁。
“還不走?”
聲音裡已透着不耐煩和嫌惡,穆悠知道自己的處境現在不好,如果不做點什麼討齊少謙歡心。以後入了齊公館,怕也沒好日子過。
於是,她大着膽子上前,托盤放在桌上,“總督,我知道你爲什麼心情不好。惹您和小姐不爽的女子,我認識她。”
說到這裡,她發現齊少謙移了視線,眼裡滿是探究。即便他沒出聲,她也知道,他好奇了。
“我不但認識她,和她還很熟悉。如今,我是您的姨太太,和您自然一條心。齊小姐是我的小姑子,誰欺負她,勢必要討回來。”
齊少謙掐滅手中雪茄,話音沉沉,“和她很熟悉?穆悠,知道騙我的下場麼?”
說罷,他眼裡極快的閃過一抹厲色,肅殺意
蕭然四起。
噗通——,穆悠當即跪下,“我怎敢在您面前說謊?之前,我和二姐去聽戲,遇到五小姐。那時候,她就跟在五小姐身邊。總督您是大人物,殺她髒了您的手。這事,交給我來做吧,您只需分派幾個身手不錯的手下給我。”
話落,她又補充道,“若有槍,就更好了,一槍擊斃,絕無生還可能。”
齊少謙輕笑一聲,很快蹲身而下伸手一把掐住穆悠的下巴,“知道槍意味着什麼?你和我要槍?”
穆悠被迫擡頭,迎着他森冷的目光,“您此次出手已經打草驚蛇,我一弱女子不會引來旁人懷疑。江南商會酒宴,您帶我去,我就能要了她的命。”
話音落下,掐住她下巴的手驟然一鬆,“以爲你真有幾分本事,原來打的這個主意。不過是個妾,妄想進酒宴,你想大家都看我的笑話?”
說罷,齊少謙挺身而立,溢出脣瓣的聲音冷又沉,“滾。”
跪在地上的穆悠心狠狠一沉,昨日五小姐貼身丫鬟和她說的話閃過腦海。我們小姐說了,你就是個妾,能見她的只有正室,你沒有資格,快走。
之後,她看到左爺身邊的紅人沈二,一臉笑意的追上去,可還未說話卻迎來不屑的眼神。
而今天晚上,她的夫君她孩子的阿爸,冷冰冰的對她說,不過是個妾。
穆悠雙手握緊,起身要離開的那刻,她的身體都是僵硬的。
“你端來的東西,拿走!”
斥聲響起,她的動作頓時停住,胸膛狠狠起伏,最後她平穩心緒輕聲說了一個好字。之後,她將銀耳蓮子羹端走了。她親手熬的,蹲在爐子旁幾個時辰,煮好的那刻,她的肚子都在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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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悠一步一緩的走出房門,在齊少謙眼裡,她連簽了賣身契的奴僕都不如。只有在穆公館,她才能端着姨太太的架子,原因她也明白。
阿爸要聘禮,要齊少謙的錢。
這一刻,濃濃的不甘和憤怒充斥穆悠的全身。要想改變齊少謙對她的看法,只有一條路,她的存在必須要有價值!她不是隻會耍小手段的廢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