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新鸞往殿裡走去,輕紗遮掩的那邊是張大牀,鳳新鸞撩開輕紗,走了進去,褪下了才穿上沒多久的衣服,躺到了大牀上等着湘湘自己走過去。
湘湘緩緩地擡腳往那邊走去,殷桐末還是拉住了湘湘,"不,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湘湘沒有回頭看殷桐末,她怕她一轉頭看殷桐末,她就沒有勇氣再邁出一步了,她龍湘湘什麼本事也沒有,如果讓她用身體換回君若塵的消息和殷桐末的安全是她唯一的本事,那麼她認了。
"殷桐末,你是在說笑嗎?什麼叫死也不會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那以前那樣對我的人是誰?"
湘湘冰冷的聲音,讓殷桐末握住湘湘的手顫了一下,"湘湘……"
湘湘再次推開了殷桐末,心裡猶如刀割,每走一步,就像在炭火上炙烤,殷桐末,你的情,我這輩子迴應不了,只願你好好的活下去,像君若離一樣,遇上真正適合你的那個人。湘湘在心裡對着殷桐末說道。
當湘湘撩開輕紗的時候,鳳新鸞擡手一揮,湘湘只覺一到氣息劃過臉頰,朝她身後掠去。
之後就聽到殷桐末悶哼一聲,"鳳新鸞!"殷桐末被鳳新鸞點住了穴道不得動彈了。
就這樣,殷桐末眼睜睜地看着湘湘走到鳳新鸞身邊,親手褪下她身上溼透的衣裳,然後躺到了牀上,殷桐末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鳳新鸞壓湘湘身上的畫面,可是,他眼睛可以閉上,耳朵卻閉不上,縱使沒有聽到湘湘的聲音,但是那一聲聲的撞擊聲卻像刀子一下又一下地紮在殷桐末的心上。
這若是換做君若塵在這,不知又該是怎樣的心情。
湘湘咬緊嘴脣,沒有吭一聲。完事之後,鳳新鸞才心滿意足地起身穿衣,湘湘嘴脣都已經被自己咬破皮流血了,她穿好衣服冷眼看着鳳新鸞,等着他的回答。
鳳新鸞自然是會告訴湘湘君若塵的事情,也會放過他們,他要的是君若塵難受,這比直接殺了君若塵還要君若塵他痛苦。不過,君若塵的情況也的確不大樂觀,他這不過是想在君若塵死之前,再給他送份大禮。
"君若塵現在不在鳳和,他已經去了雲凌。至於他爲什麼突然去了雲凌,你們去看了就知道了。"
鳳新鸞解了殷桐末的穴道,殷桐末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湘湘走了過去,拉着殷桐末離開了,湘湘知道此時,他們不能再待下去,更不能與鳳新鸞再起衝突,殷桐末現在這情況,再打起來不是送死嗎?趁着鳳新鸞沒反悔的時候,趕緊離開纔是上策,不然,她所犧牲的一切,不是白費了嗎?
出門的時候,剛好看見恢復男裝的殤無憂,他望着滿地的屍體,擡頭時剛好看見,湘湘扶着渾身是血的殷桐末從殿裡走了出來。驚了一瞬間,而後衝過去,攥起湘湘的手,"湘湘你……"殤無憂很想問湘湘你有沒有怎麼樣。可是,看到湘湘這般模樣,怎麼可能會沒事?
湘湘抽回了手,眼神不自然地閃爍了一下,"我、我沒事。我已經知道君若塵的下落了,我們走吧,去雲凌,君若塵在雲凌。"
殤無憂想要問,他看到湘湘這個樣子,有好多話想要問,可是,一切問題卻如刺一般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一個也問不出來了。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有說,走到另一邊,也扶住了殷桐末,三個人離開了。
等到他們出了鳳和的皇城,踏上了去往雲凌的路時,馬車內,一直靜默的氣氛,讓冷知琦很是不自在。因爲他沒有去皇宮,所以並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馬車內,一直沉默的三個人,冷知琦也實在是不好開口詢問,這三個人的神情明擺着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要是再問上一句不是哪壺不開單提哪一壺麼?
想到這,冷知琦只好硬生生地壓下自己心裡的好奇,撇了撇嘴,舒了舒眉頭,也跟着保持沉默。
皇城樓上,鳳新鸞迎風而立,他目光遙望馬車離去的方向,神思飄渺。風來,鳳新鸞的身影,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又是幾天過去了,湘湘他們總算是到了雲凌,湘湘是雲凌的公主,自然可以出入自由,她帶着殤無憂他們直接就進了雲凌的皇宮,直奔雨如阡那裡去。
因爲如果君若塵出事,宵權自然是會帶着君若塵去找雨族的人。
果不其然,君若塵他們真的在這。湘湘望着閉着眼睛坐在藥池裡的君若塵,鼻子一酸,原本只有無盡的思念和擔憂,如今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更是多了一份痛苦。湘湘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兩個人想要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地在一起爲什麼就這麼難。
眼眶驟然溼潤的湘湘忍住想要嚎啕大哭向君若塵哭訴的衝動,任由淚水啪嗒啪嗒地安靜落下,殷桐末想上前,卻看到湘湘目不轉睛看着的人只有君若塵,只得斂了斂神色,立在原地。
想了這麼久的人,現在毫無生氣地在那裡,湘湘是一眼也不願移開,在見到雨如阡的時候,雨如阡就將君若塵的情況告訴了湘湘——君若塵是被鳳新鸞所傷,鳳新鸞練就那種邪門武功,君若塵一時不敵,傷了心脈。
雨如阡還說,她有說再動用雨袖香的心頭血,就算是雨袖香有事,也不能讓君若塵有事,可是君若塵在暈死前說過,如是敢瞞着他傷了雨袖香,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再襯宵權的心了,復國的事就等下輩子再說吧。
所以,他們只好先講君若塵放到藥池裡養着,再想他法。
湘湘問他們有沒有去傲遊叫冷翊非來,他們才恍然大悟,還有這號人物給忘了,所以當即就派人去了。
又是耐着心,等到了冷翊非,他給君若塵號了脈之後,說道:"君若塵,傷很重,如果沒有心頭血,我也只能保他是活死人一個了。"
冷翊非的意思很簡單,沒法子了,只有那神乎其神的心頭血,方能救回君若塵。
雨袖香知道之後,趕來二話沒說就要冷翊非再取一次她的心頭血,去了心頭血之後她是死是活聽天由命,若是能活固然好,若是死,她也無怨,能有這麼心疼她的女婿,情願自己性命垂危也不願讓她冒險,就爲了這個她也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救她這個女婿。
雨袖香對君若塵這個女婿實在是無話可說,這個女婿實在是太好了,將女兒交給君若塵真是可以放一萬個心了。
可是,雨如阡說了君若塵清醒時說的話,這讓雨袖香有些無奈了,就算她相救君若塵,只怕是雨如阡和宵權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吧,如果君若塵死了,復國無望,可是如果君若塵活了,復國同樣無望了。
雨袖香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指着雨如阡和宵權說道:"你們一個個,到底有沒有心?你,君若塵是你的兒子啊,難道你只想着復國,就從來沒有隻想過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嗎?還有你,我們雨族幫助宵氏收復宵景是沒錯,但是,愚忠不可取,親人的命,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雨如阡想要發作,宵權卻是攔住了她,雨袖香說的沒錯,他宵權還妄想君若塵原諒他這個親生父親,可是,他連君若塵的生死都不顧,一心只想着復國,可是,這麼多年來,他活着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啊,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當機立斷地選擇出對復國最有利的方式,所以,習慣成自然,所以在君若塵性命垂危的時候,他自然也是在考慮這種情況下,復國還有望沒有。
殷桐末應該是這裡面對這種事情最有發言權的人了,他也曾想要奪權,他也曾不管他人生死,他也曾不擇手段,他也曾泯滅了內心所有的情感,只爲了自己的報復。
殷桐末將自己的經歷靜靜地講述了出來,本就被雨袖香痛斥一頓的宵權,和雨如阡這個時候,聽到殷桐末的經歷,他們沉默了。
特別是宵權,心裡有複雜,旁人很難體會。
就在宵權沉默的時候,湘湘驀然站了出來,"用我的血吧。"
冷翊非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對於湘湘的身體狀況,沒有人比他還了解的了,指不定就連湘湘自己都還沒有他了解到清楚呢。
"龍湘湘,你不要命了嗎?"
湘湘平靜地看着君若塵,心自從在見到君若塵之後就沒有停過地抽痛,看到那樣如死了一般的君若塵,她就像要窒息了一樣,她不想看見這個樣子的君若塵,在她的眼裡,心裡,腦海裡,無一不是君若塵完美的模樣。任何難事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化解。
君若塵那樣愛護雨袖香,只因是她龍湘湘的母親,他知道,若是雨袖香有事,她一定會難過死,這樣的男人,她龍湘湘何德何能,能配得上……
可是,母親只有一個,而君若塵也只有一個啊……
最兩全的辦法就是她龍湘湘來,一如雨袖香所想的那樣,取了血之後,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