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內心真的高興嗎,你內心真的高興嗎……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在殷桐末的腦子裡不斷地回放。殷桐末嘶吼道:“不要再說了,我不聽,不信,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我放過你,我不會……不會的……”殷桐末嘶吼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嘴裡不斷重複着“不會的”三個字。
皇上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你走吧,朕既然告訴你一切,必然也會給你時間去證明朕說的,都是真話。等你想清楚弄明白了,再來見朕吧!”
殷桐末不再去看皇上,衣袖一揮決然而去,皇上看着殷桐末離去時那複雜的神情,他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打翻五味瓶一般。
空曠的大殿裡皇上一個人坐在龍椅上顯得那麼的淒涼,全不似爲人君坐龍椅該有的意氣風發。許是這麼多年來已不復年輕的皇上真的力不從心,累了吧……
皇上直直望向殿門口,被殷桐末推開的殿門沒有被帶上,因而有陽光趁機灑進一大片,亮堂堂的感覺給人帶來的是那麼賦有希望。致使皇上看出了神,良久才喃喃道:“誰又曾給過朕時間來接受事實……”
“噗……”皇上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後轟然倒下,若不是侍奉的公公見殷桐末走了,故進來看看皇上需不需要端茶遞水的伺候,剛好看見皇上暈倒在龍椅上,且還有噴灑的血跡。那公公不由得驚呼道:“哎呀我的天吶,快來人啊傳御醫,傳御醫啊!皇上,皇上您可不能有事啊,這個時候您怎麼可以倒下!”
隨着公公的一聲驚呼,所有人都開始手忙腳亂起來,被擡回寢宮的皇上經過一衆御醫會診之後,所有御醫都是一副搖頭晃腦、唉聲嘆氣的模樣,讓衆人心一沉。
此時,皇上已經逐漸轉醒,“傳……傳朕旨意,即刻宣南王回宮……”
正在皇陵的南王擡頭看着頭頂上的天空,剛纔還是碧空萬里,怎得突然就風起雲涌了?這秋冬的天兒難道與那春夏的天兒也沒什麼兩樣,也是說變就變的嗎?
宮裡亂作一團,宮外暫時還沒有動靜。畢竟,如今的傲遊搖搖欲墜啊,自國母甍逝,到之前的左相消失,現在太子也甍逝,皇上又病重,傲遊就沒出一件好事。若是被平民百姓知道了,不知道又該如何的恐慌了,所以已經醒過來但精神狀態很不好的皇上下令封鎖一切讓百姓惶恐不安的事。
既然皇上沒有往外說,湘湘他們自然就沒有察覺到什麼。湘湘安靜地待在君府,她現在只想好好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其他的煩雜全都撇開不管。
一晃數日過去了。
冷翊非看到湘湘一個人獨自坐在院子裡發着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一個人在這吹冷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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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擡頭看了冷翊非一眼,“要不你來陪我吹吹?”
冷翊非笑笑,“爺這不是來了嘛。”冷翊非在湘湘旁邊坐下,眉頭皺了一下,然後說道:“湘湘,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湘湘秀眉一揚,“什麼問題,瞧你一臉嚴肅的樣子?”
“我想知道,你容得下你與君若塵之間有別的女人存在嗎?”
湘湘一愣,沒想到冷翊非一開口就是問這樣一個問題,不過,因爲是冷翊非開口,湘湘立刻就想到冷翊非說過,要解君若塵的毒,就必須找到一個處子來方能徹底解毒。
其實從一開始,湘湘就是這樣想的,現在不是她龍湘湘容不容得下,而是君若塵若是不解毒,就活不成了,是,她是容不下,她不希望她與君若塵的感情裡摻合進一粒沙子,可是若是君若塵不在了,恪守着這樣毫無瑕疵的愛有什麼用,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愛的人還安然無恙的活在你身邊更重要。
“我只要君若塵活下去,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沒有了他,再完美無瑕的感情都是空的,我承認我心裡會不舒服,但是,我更想他好好地,我也不想孩子出世就看不到他的父親。”
冷翊非頓了一下,“原來你知道我問這個問題是想說什麼。”
湘湘苦澀地笑了笑:“我還沒有笨到那種地步好不好?”
“那好,我知道了,解藥我已經研製好了,至於服不服是君若塵的事了,萬一他鑽起牛角尖來可怨不得我。”冷翊非不着痕跡地瞟了一眼某個角落。
“鑽牛角尖?君若塵那樣的人也會鑽牛角尖?”
冷翊非忍不住笑道:“怎麼,別看他那麼聰明,有時候越聰明的人笨起來比一般笨的人還要笨。”說完此話,冷翊非突然覺得背脊發涼。立馬改口道:“嗯,不過君若塵那麼聰明,應該是不會的,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鑽牛角尖啦,呵,只不過是我多慮了。”說完這話,背後的涼意才慢慢褪去,冷翊非暗暗拍了幾下胸口,怎麼就沒看出這君若塵居然這麼兇,不過就是說他點壞話,至於仗着氣場大就放冷氣傷人嘛……差點就凍成冰棍了。
湘湘看着冷翊非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好奇地問道:“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做賊心虛?嘿,我哪兒我就有做賊心虛的樣子了!”
兩人嬉笑了一會兒後,冷翊非就離開了,湘湘突然趴在石桌上哭了起來,暗處的人影晃動了一下,就在人影忍不住要衝出去的時候,湘湘突然抹掉了眼淚,自言自語道:“不許再哭鼻子了,馬上就要當孃的人了,可不能再教出個小好哭鬼來。”
暗處的人影收回了腳步,頓了頓,然後轉身離開了。
冷翊非在房間裡,等了好一會兒,一個人影才突然出現,“怎麼纔來,難不成在你丈人家也會迷路?”冷翊非才不會說某人是捨不得湘湘想要多看兩眼所以纔會到現在纔來。
那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不是一襲黑衣的君若塵又是誰?“終於知道冷知琦那小子爲什麼會那麼聒噪了,看了你才知道。”
冷翊非面色一窘,“貧嘴貧不過你,咱說正事!
剛纔湘湘說的話你可都聽清楚了?我早就說過了,湘湘會是這樣的想法,你還非要鑽牛角尖,誒,我怎麼當初就沒看出你是個認死理的人啊?”
“剛不還說不與我貧嘴?”君若塵掃了冷翊非一眼冷聲說道。
冷翊非撇撇嘴,不予回答。
“解藥給我。”
冷翊非有些瞠目結舌地看着君若塵,半天開不了口。
“怎麼,還想說什麼?”
冷翊非搖搖頭,趕緊拿出研製好解藥交到君若塵的手上,君若塵伸手接的時候忽然一道掌風襲來,逼得君若塵收回手,冷翊非手上的解藥被人給搶了去。
待他們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殷桐末,他拿着那包解藥,狂魅一笑,“君若塵,猶豫了這麼久終於想好了?”
君若塵雖然穿着黑色錦衣,戴着面具,但知道緣由的人是不難猜出他的身份的,君若塵嘴脣微動,卻不出聲答辯。
倒是冷翊非跳腳了,那可是給君若塵的解藥,他可是沒日沒夜地不斷研製推翻、推翻研製,終於製成了這份解藥,不成想被殷桐末半路截去了。“喂,你幹什麼你,你別以爲你現在是王爺就可以任意妄爲,快把解藥還給我!”
殷桐末歪着頭看着自己手中的藥包,“冷翊非,廢了這麼大勁才研製好的解藥,若是被本王給弄成粉末是不是效果更好呢?”
冷翊非一聽,急了,“你敢……”
冷翊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見那藥包在殷桐末的手裡化爲了粉末飄灑一地。
殷桐末本想看到君若塵氣憤的樣子,誰知道君若塵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反倒覺得君若塵好像有些舒一口氣的樣子,冷翊非看了就不幹了,“君若塵,看你那樣子,還是在鑽牛角尖是不是,哼,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呸呸呸,反正,你們一個兩個就是不珍惜他人的辛苦勞動的成果!我,算我多管閒事了!”冷翊非氣得甩手就走。
殷桐末和君若塵兩人對面站着,“這麼多天,我以爲你想清楚了。”君若塵終於是開了口。
殷桐末負手而立,這幾日他並沒有聽皇上的話去找殤仇陰問個清楚,而是在王府喝了幾天的酒,被他暗中派來監視冷翊非的人前來稟報說聽到冷翊非說已經研製好了鴛鴦絕的解藥,所以他才前來破壞,他殷桐末不管實情到底如何,他是不會想要君若塵能好好地活着的,只要君若塵在,湘湘就永遠不會死心!
“想清楚?本王要想清楚什麼?就算殷桐湛他說的是事實又怎樣,那能將這麼多年來本王所受的傷害抹乾淨嗎?”殷桐末不死心地說道,他不會承認他自己已經有些動搖,因爲一旦動搖,他所揹負的就是弒侄害兄後要遭受的良心譴責,他不要,他情願相信自己是那個受害者,也不願意面對並承認這個事實。已經錯了這麼多年的事,現在卻突然被告知錯了,他殷桐末接受不了!至少目前他還接受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