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綰玉走後,冷知琦面色才凝重起來,君若塵拍拍冷知琦的肩膀,說道:“想去就去,今天也是他的忌日。”
“不,我不會去的,他爲了個女人,可以撇下親弟弟不要,我爲什麼要去給他燒紙錢,就讓他在地府窮死餓死!”
君若塵眉角一揚,“每年都是這個說辭,可每年到最後都還是去了,有你這麼彆扭的人嗎?”
“哼,不用你管,反正,反正我不會去看他的。”冷知琦昂着頭,一副傲氣的模樣。
君若塵站起身,往書房外走去,“反正你去與不去於我也沒多大幹系,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冷知琦大叫起來,“喂,小塵子,不帶你這樣的,有事就找我,沒事就把我晾一邊,你當我冷知琦是什麼人啊!我早飯都沒吃呢,你是去吃早飯嗎,我可以蹭一點嗎?”冷知琦吵吵的就跟上了君若塵。
君若塵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冷知琦,“我不是去吃早飯,你要是餓了,我讓廚房給你準備點早飯。”
冷知琦嘿嘿一笑,“就等着你這句話呢,那敢情好,我先去吃飯啦,回見!”
君若塵頓了頓,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頭疼起來,君若塵捂着頭,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靠着身旁的大樹。
殤仇陰適宜地出現,雖滿臉堆笑,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你、來做什麼?”君若塵盯着殤仇陰,像是要把他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我來……帶你走。”殤仇陰一步步走近君若塵。
“我不會……”君若塵的話還沒有說完,頭又開始疼痛不已。
殤仇陰徐徐說道:“月兒,你是不是頭疼的厲害,爲父有辦法讓你不那麼頭疼,只要你跟爲父走。”
“什麼月兒,什麼爲父,我爲什麼要跟你走!”君若塵喘着粗氣強撐着不再靠着大樹,步步往後退去。
“我的好月兒,這事爲父一時半會兒也是跟你說不清楚的,聽話,跟爲父走,不然你會疼死的。”殤仇陰耐心地哄着。
“走開。”君若塵大叱道,眼睛還不時往兩邊望。
“我的月兒,你是在看你的暗衛們怎麼還沒有來嗎?呵,別說暗衛了,就算你左相府的侍衛怕是都來不了呢,嘖,你看看,你的左相府防衛這麼差,爲父怎麼放心再讓你待在這裡呢?”殤仇陰循循善誘,已然將吃了轉心丹的君若塵當作三歲小孩子來哄騙了。
君若塵暗惱一聲,隨後拾起地上的一塊尖銳的石頭對着自己的手臂就砸了上去,頓時鮮血直流。
雖然手臂的再疼疼不過此時的頭疼,君若塵不過是想分散一點注意力到手上的傷痛上,這樣無形中就可以減輕一點頭疼的感覺了。
殤仇陰眼一睜,“月兒,你!你怎麼可以傷害你自己!”殤仇陰雖然心疼君若塵這有些自殘的行爲,但是他心裡卻不僅僅是心疼,更多的是滿意,滿意君若塵一個聰明的想到這個辦法來分散疼痛,二個對自己亦能下手如此果斷心狠,這樣的君若塵正是他殤仇陰最想要的
。
“與你,何干。母親?”君若塵略過殤仇陰看向殤仇陰的身後。
殤仇陰一愣,脫口而出,”殤芷沁?”待殤仇陰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哪裡有殤芷沁,連個人毛都沒有。頓時意識到上當的殤仇陰再看回身前,哪裡還有君若塵的影子。
殤仇陰忽然一笑,“月兒啊月兒,沒想到你也會撒這種謊,居然還撒的那麼逼真,更沒想到的是我居然還相信了,呵,不過,你越是不擇手段,越合爲父的意。”
君若塵一路踉蹌,只恨沒有生對翅膀,“這該死的冷知琦,跑哪吃去了!”
“我說月兒,你什麼都好,唯獨不回武功是一大憾事,不過,你放心,爲父一定會將畢生武學全部傳授與你的!”殤仇陰施展輕功很快便追上了君若塵。
君若塵望着擋在身前的殤仇陰,眉心高聳,“殤仇陰!”本就頭疼欲裂的君若塵又流了許多血,一下沒緩過勁來,恨恨地念了殤仇陰的名字一聲後就暈了過去。
殤仇陰嘴角一勾,“月兒,你是逃不過爲父的手掌心的。”
“家主!”殤綰玉不知何時出現在另一側,看到君若塵倒下,她嚇壞了。
殤仇陰不以爲然地扶起君若塵,對着殤綰玉說道:“玉兒,如今你已事成,回到無極殿,我定會好好賞你的。”說完,殤仇陰就要帶着君若塵走。
殤綰玉上前一步說道:“家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家主昨晚不是還說讓我和君若塵……”
”現在的你,夠資格嗎?”殤仇陰若有所指地看了殤綰玉的臉一眼。
殤綰玉呼吸一窒,“家、家主,你……你是在,過河拆橋嗎?”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不是說了,等回去無極殿會給你加賞的嗎?”殤仇陰已經沒有耐心再跟殤綰玉扯下去了,終於可以帶回君若塵了,殤仇陰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殤家讓那些不服氣的人看看,他殤仇陰的兒子是如何的優秀,甩出他們兒子不是十里八里,而是十萬八千里!
殤綰玉忽然衝過去,抱住了殤仇陰的大腿,“不,不!家主,你不能這樣,玉兒如今已經容顏盡毀,沒有男人會要的,玉兒可不想孤獨終老。”何況,君若塵這麼優秀的男人,她一點也不想放手。這些後話殤綰玉沒說,只是擱在心裡吶喊。
“殤綰玉,你可是知道無極殿對於不服家主命令的人是如何懲罰的,你確定還要這樣?”殤仇陰陰狠地看着殤綰玉,在他眼裡只有誰誰有沒有利用的價值,他可不會去管誰誰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殤綰玉身子一僵,不甘地鬆開手,無極殿的懲罰會讓她比現在被毀了容沒人要還要可怕十倍,她可沒有殤無憂那樣的本事,到現在都沒有被無極殿的人給抓回去。
“哼,算你識相。”殤仇陰瞥了殤綰玉一眼而後帶着君若塵離開了。
留殤綰玉一人頹然地坐在地上,先是驚恐不已,再是憤恨不已,到最後,就只剩悽悽然地哭笑了。
又哭又笑的殤綰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到最後竟然會是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啊啊啊……”殤綰玉扯着頭髮仰天尖叫。
如果崖底下的湘湘知道了害她如此悽慘的殤綰玉竟然落到如此下場一定會笑個三天三夜方能解心頭之恨吧。
湘湘總是一個人坐在一個地方就不動,彷彿一座雕塑一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當冷翊非端着藥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湘湘都沒有發覺。
“咳,想什麼呢?”
湘湘一怔,搖搖頭,轉而看象冷翊非,發現他手裡的碗,以眼神詢問道:“這就是那個可以讓我恢復嗓音的藥?”
冷翊非不置可否地說道:“試試看,估計一貼藥不夠,要接連吃三天才會見到成效。”
湘湘會意地點點頭,然後接過冷翊非手上的藥憋着氣一口氣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一路流向心間。
“藥是很苦,不過良藥苦口嘛,想要嗓子好,不吃點'苦'怎麼行?”
湘湘苦着一張臉將空碗遞給冷翊非,冷翊非哈哈大笑道:“臉都皺成包子褶了,哈哈!”
湘湘白了冷翊非一眼,就回了屋子。
冷翊非聳聳肩,拿着空碗也回到了研製藥物的房間。回到房間的冷翊非好似想起什麼事,放下空碗就又出門了。
冷翊非來到崖底崖壁處,仰起頭望着高的看不清的崖頂,好像在等着什麼,直到脖子仰酸,冷翊非才低下了頭,然後靜靜地坐了下來,這一坐就是一天。
湘湘尋來時,冷翊非還坐在那裡,也不出聲,也沒有表情,一動不動就像早上的湘湘一樣也成了一座雕塑似的,且也沒有發現湘湘的到來。
湘湘早上見到冷翊非出門到傍晚還沒有見到他回來,擔心不下的湘湘只好出來找找,沒想到在這找到他。湘湘見冷翊非彷彿有什麼心事一樣,也就不想去打擾到冷翊非,於是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陪着冷翊非。
忽然,一張糙黃的紙錢從湘湘眼前劃過,湘湘一怔,心中驚呼:“紙錢,誰給誰拋的紙錢?”
湘湘再一看冷翊非,只見冷翊非猛地站起來,激動地接住那零星地飄落下來的紙錢,喃喃道:“我就知道你還是會來看我的……雖然我並沒有死,可是我卻告訴不了你……你還在生我的氣了吧,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纔來看我……”
湘湘眉毛一挑,想着這冷翊非在嘀嘀咕咕什麼,怎麼見到了紙錢這麼興奮與激動?
夕陽西下,崖頂上的冷知琦揮撒着紙錢,臉上卻是不滿的樣子,“要不是看在你一直都很疼我的份上,我纔不來看你呢,哼!”
冷知琦這個嘴硬心軟的傢伙,早上還理直氣壯地跟君若塵說纔不會來,猶豫了一天,終究還是敵不過身體流淌着相同血液的牽引。
“冷翊非,明年,我、我說不來看你,就一定不來看你,讓你在下面也嚐嚐孤獨的滋味,哼……啊,對了,你怎麼會孤獨呢……你不是還有紅蓮姐陪着嘛……”冷知琦自言自語着,語氣中滿是怨懟,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思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