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啓的問話,虎兕爲難地道:“你想買?那我可說不準,我可是費了老鼻子勁才求得幾顆。”
周啓不以爲然地扯了扯嘴角,又問道:“那人手裡還有其他丹藥沒?”
“這話說的,那人是煉丹大師啊,手裡的丹藥能少?”虎兕道:“至少我就在他手中換過療傷丹、龍虎丹之類的丹藥。對了,我聽說他最近又研究出了叫什麼大力金剛丸的丹藥,用的就是石櫰木晶呢。”
周啓大爲驚喜,這大力金剛丸一聽就是適合他們這些力師用的,如果能換得幾顆……
他哥倆好似的攀住虎兕的肩:“老弟,我手上還存有不少大顆的木晶,要不然去找他幫忙煉成丹試試?他既喜歡水脩族人,我也送他幾個。”
虎兕呵呵笑道:“這我可不敢打包票,青霖道友的喜好我也不大清楚,你可以去試試。”
周啓自己琢磨了會兒,連酒都沒心思喝了,趕着要去試試玉津寒髓淬體丹怎麼樣。
虎兕也不心急,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周啓這人的性情他清楚得很,不怕他不上鉤。
接下來他只需等着,濁淵就這麼大,只要開了頭,再露點風聲,便會有人聞風而動。
他在斷頭城住了幾日,等準備回返時,周啓果不其然表示要跟着去,甚至還帶上了幾個面貌姣好的水脩族人。
“老弟,你與那位人修相熟,回頭還要仰賴你幫忙引見一下啊。”
虎兕道:“好說,但成不成,我可做不了主。”
周啓笑道:“怎麼會不成,他一個外界的人修,還能壓了我們這些地頭蛇!”
虎兕也笑道:“那可說不準,犰比你我還厲害那麼一點點吧,還不是折在了青霖道友手裡。”
周啓皺起眉頭,終究沒再說什麼。
等到了灰石地,叫開陣門,迎出來的福寶掃了兩人一眼,冷淡地道:“我家主人正在閉關煉丹,暫不見外人。”
虎兕連道:“福寶兄,這次我帶了一位好友來拜訪青霖道友,不知他幾時能出關?”
福寶看了看天:“至少還得三五日吧。”
周啓上前,學着上界修士間的禮節拱手道:“朋友,我千里迢迢而來,只爲見青霖道友一面,還望通稟一下。”
福寶臉色緩和了些,道:“我家主人這一爐丹正在關鍵時候,萬不能打擾。要不,你們先進來坐坐?”
虎兕連忙道好,給周啓使了個眼色,便帶着人跟在福寶身後進了陣。
陣內的情形着實讓周啓大吃一驚,只見原本寸草不生的焦土上綠草青青,不時還能看到掛着紅彤彤果子的靈樹,就連那一塊塊田地裡種的東西,也大多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心裡震憾無比,原本見不到人的不滿都消去不少,要不是怕失了臉面,都想走到田裡去仔細瞅瞅那些一看就靈氣十足的靈藥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田間有好些個水脩族人正在伺弄靈藥,臉上都帶着極少見的輕鬆歡快的笑容。
而反觀他帶來的幾個水脩族人,一路上就像死人一樣死氣沉沉,連句話都沒有。
“莫非還真是用來種田的……”
周啓心中泛起嘀咕,竟然真有人把上好的爐鼎使去種田,簡直就是浪費。
不過他反倒心安了些,這外界來的人修說不定還真是個人物,不然這滿坑滿谷的綠樹紅花哪裡能在濁淵內看到。
所以雖然到最後也沒見着人,他也能耐下性子來等。
“人送走了?”
柳清歡拿着本書從建在地下的靜室裡出來,他自然沒在煉什麼丹,不過是晾晾對方而已。
太過輕易到手的東西,沒人會覺得珍貴,只有求而不得,纔會懂得珍惜。
福寶撇了撇嘴:“走了,說過幾天再來。”
柳清歡轉身又回去,道:“嗯,再來也像今天這樣辦,三次之後再帶人來見我,理由隨便你找,而我接下來準備與重樓上人一起煉魔嬰。”
福寶好奇問道:“煉魔嬰?”
柳清歡卻已關上門,把他的疑問也關在了門外。
一轉身,就見重樓一臉急切地道:“快,把魔嬰拿出來!”還道:“你身上有隻魔嬰怎麼不早說,這樣我也能少受點罪。”
柳清歡面露遲疑:“你確定可行?”
“不就是個吞個魂麼。”重樓不以爲然地道:“你們這些正道修士就是磨嘰,吞個魂又不是吃人,再說反正你也是想把他的魂打散,跟吞了沒有區別。”
“區別大了。”柳清歡淡淡道,但也不與他爭辯,只是將封印着魔嬰的木盒遞給他。
魔嬰依然直挺挺地躺在盒子裡,身上貼滿了封符。
重樓滿意地一笑,甩出一本書:“相應的祭煉法陣我已在隔壁屋布好,這本煉嬰訣給你,等我吞了他的二魂七魄,會給他留下一魂胎光。”
“胎光乃人最初之太清陽和之氣,而失了爽靈、幽精二魂,他便會失去自身的意識、慧智。你再將之放入法陣中,每日只需滴入一滴精血入陣,煉上個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它便唯你命是從,絕不會生出二心。”
“好了,你先去旁邊呆着。”
柳清歡往連着的另一間靜室走,又不放心地回頭道:“你可別囫圇全吞了。”
重樓眼中閃過一抹惋惜,元嬰最補的還是嬰身,那是修士一身修爲之大集。
不過他還要靠柳清歡幫忙療治傷勢,青木聖體可不是哪都能遇到的,錯過這次,他一身沉痾重疾怕是用其他丹藥治不回來的。
爲了以後的仙途,爲了能在東山再起,一隻小小的魔嬰就只能忍着放棄了。
不一會兒,靜室內便響起了淒厲慘叫,魔氣如爆發的噴泉般滾滾而出,很快將屋內一切掩蓋。
柳清歡站在門前,從黑霧瀰漫的陣法光幕上收回目光,開始檢查布在這屋裡的血煉陣。
大約只過了半個時辰,一臉饗足的重樓便走了過來,將手中木呆呆的魔嬰往血煉陣中一拋。
柳清歡早已準備好,適時啓動法陣,就見幾道光束從陣中升起,化成鎖鏈將魔嬰纏住。
魔嬰失了二魂七魄,只餘最清正的胎光一魂,身上的魔氣已消散了許多,小臉上再不復痛苦與掙扎,所有屬於原主人的神識、意念也全隨着另外二魂消失,只剩下一縷本真的意識。
“交給你了,接下來我要閉關幾個月,慢慢吸收對方的魂力,不要來打擾我。”
重樓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吩咐完,轉身便走了,而柳清歡則陷入沉思。
他再次確定這姓葉名驚的重樓上人,原來定是一方大修。
化神修士的神魂早已凝固爲一體,想要將三魂七魄分別剝離,絕非易事。
他向陣內滴入一滴精血,不由笑了笑。
想到進展順利的心法,現在又解決了化身的問題,也是他運氣好,正好遇到了對方落難,修爲墜落至化神。
等把水脩族的事也解決了,他便把松溪洞天圖重新煉製,然後正式閉關,爭取儘早修到化神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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