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遠天地

蒼茫天際﹐一顆流星劃出火紅色的線條﹐直往西方殞落﹐一直沒入羣山之後。若是換了個地方﹐也許沒有人會在意小小的一顆流星﹐然而在這片奇特的大地上﹐火紅色的流星就是日夜之分。

這片大地叫「明遠天」﹐位列三十三層天界的第二十九層﹐是一片非常明亮的世界﹐與人界不同﹐照耀大地的不是太陽﹐而是三千三百三十三顆繁星。火流星西逝後﹐星光漸漸黯淡﹐夜晚隨之到來﹐而火流星東起﹐星光變強﹐代表了白晝。

無夜城﹐距離南天門禁地僅有二十里﹐周圍阡陌縱橫﹐農田之廣一眼望不到盡頭﹐田裡種的不是普通的禾稻小麥﹐而是一種名叫光稻的作物﹐爲天界的人提供最簡單的食物﹐比造食術的製造的食物可口百倍﹐是明遠天主要的食糧來源。銀色的稻穗隨風而動﹐泛點銀芒﹐把無夜城周圍點綴着如同星海一般﹐即使夜深後星光暗淡之時也是那樣閃閃奪目。

無夜城中也如白天一般﹐街上行人走動﹐說話閒聊﹐飲酒喝茶﹐一片輕鬆自在逍遙無憂的風景。

忽然﹐街口上飄起了一陣奇異的酒香﹐對於淡泊的天界之人來說﹐酒遠比食物更加重要﹐算是僅有的幾種享受之一﹐如此美妙的酒香傳入鼻中﹐心上彷彿有千萬只螞蟻爬着﹐讓人癢得難受﹐整條街的人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睜大眼睛四處觀望﹐尋找着酒香的來源。

「真香啊!一定是好酒﹐饞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是啊!是啊!單聞這酒香就知道不錯﹐要是能喝一口就好了。」

奇妙的酒香就像一把鉤子﹐勾住了人們的心魄﹐慢慢地聚向酒香傳來之處﹐一間小小的茶館。

茶館不大﹐主人學的天冊就是製茶﹐每天製茶送茶﹐任由天界的居民來享受。此時不大的茶舍擠滿了人﹐都在張望近門處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年紀不大﹐身着天藍色布質武服﹐頭用藍的頭巾綁着﹐劍眉虎目透着勃勃英氣﹐只是身型略顯單薄﹐臉上掛着平易近人的笑容﹐讓人一看就有好感﹐身邊還放着一把火紅色的鉤鐮槍﹐鎗尖還有火紋爲飾﹐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陪坐青年身側的是兩名美麗的少女﹐婷婷玉立﹐嫋嫋依依﹐就像畫裡的仙女一樣﹐與一般的天人不同﹐兩人的身影疑幻似真﹐形態也不固定﹐彷彿由氣霧凝化而成。左側少女嬌美溫柔﹐芙蓉玉臉泛起片片桃花﹐流波流轉之間總有羞澀之態﹐身上纏着潔白的霧氣﹐見之忘俗。右側少女娜娥嬌豔﹐彷彿一朵誘人的海棠花﹐一顰一笑放射出致命的誘惑力﹐身軀泛起盈盈玄光﹐時而飄出淡淡黑氣﹐更添幾分誘惑力。

「雲哥﹐後面有好多人看着我們啊!」身纏白氣的少女抿嘴朝背後一指。

青年也聽到背後有吵雜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有上百人圍在茶館門外﹐有些意外﹐微笑着問道﹕「各位有事嗎﹖」

一名依在門口的老者忍不住問道﹕「小夥子﹐你得到的是甚麼『天冊』﹐造的酒怎麼這香﹖」

「酒﹖」青年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又回頭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一個個目光呆直﹐臉上都有羨慕之色﹐甚至還有人嘴角流涎﹐直白的露出一副饞相﹐這才明白他們都是被酒香引來﹐不禁放聲大笑﹐身邊二女也都莞爾。

「雲哥﹐難得大家這麼有興致﹐何不請他們喝一杯﹐反正你這酒乃酒符生成﹐請大家喝酒只會有益。」

「慧兒﹐我是那麼小器的人嗎﹖」青年笑着起身朝衆人拱了拱手﹐豪邁爽快地道﹕「喝酒就是要個熱鬧﹐大家都進來坐﹐一起喝一杯﹐反正我這酒也不要錢﹐大家隨意就好。」

衆人見他如此爽快都很高興﹐一起涌進入了茶館﹐轉眼就把整個茶館擠得滿滿的﹐還有許多人只能站着。

茶館的主人本是修練「茶茗冊」﹐對酒一竅不通﹐但也有這方面的愛好﹐見到這種場面也不在意﹐把店裡所有的茶碗都分出去﹐卻也不足。還是在場衆人各施天冊﹐即場變出了自己的酒碗﹐有的以絲織碗﹐有的化金鐵爲碗﹐有的斧鑿石劈﹐打造出石碗﹐酒碗形形□﹐別有一種景緻。

青年毫不吝嗇﹐見碗就倒﹐手中酒壺如同神壺一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很快就倒滿了所有的杯杯碗碗。

聞到撲鼻的酒香﹐衆人還沒喝就先有了些醉意﹐他們當然不知道手裡的酒不是普通仙酒﹐而是仙酒﹐雖然只是一品酒爵﹐但已不是天界之酒所能相提並論﹐平常人能喝到一滴已是天幸﹐何況這滿滿的一杯。

一杯下肚﹐酒客們感覺整個人彷彿將要融化似的﹐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舒坦﹐讚美聲不絕不於耳﹐陌生的青年轉眼間就變成了大衆的寵兒﹐再加上他爽朗的性格及溫和的笑容﹐更給衆人留下極好的印象。

身泛黑光的少女伏在青年耳邊抿嘴吃吃笑道﹕「雲哥﹐你還真會收買人心﹐一杯酒就讓大家對你有了好感。」

青年又是哈哈一笑。

一名白蒼蒼的老者走了上來﹐恭敬地拱了拱手﹐含笑問道﹕「小夥子﹐真是好酒啊!我得到的天冊也是煉酒之冊﹐造出來的酒在這城裡也算是小有名氣﹐可比起你這酒就差得太遠了﹐不知道你是怎麼修練的﹖可否能指點一二。」

青年站了起來﹐客氣應道﹕「老伯伯﹐我練的不是天冊﹐而是酒符﹐一位仙人所傳﹐所以酒味也許不太一樣。」

「仙人!」

一輪驚呼過後﹐若大的茶館內突然鴉雀無聲﹐彷彿所有的聲音都在瞬間被抽走了﹐屋內之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這位青年﹐似乎正在慢慢消化這驚天的消息。

「我好像沒說錯話吧﹖」青年沒想到衆人的反應如此激烈﹐朝身邊二女笑着聳了聳肩。

泛着黑光的少女用指尖戳向他額頭﹐嬌嗔道﹕「你這傻子﹐仙酒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當然吃驚﹐換了我也一樣。」

半晌﹐老者突然一把緊緊握住他的手﹐激動地熱淚盈眶﹐顫聲問道﹕「難道你竟是仙人﹖」

青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爽朗笑道﹕「當然不是﹐我剛剛得到召引戒﹐第一次來到明遠天﹐酒符不過是偶然的機會所得。」

屋內響起一片惋惜聲﹐衆人的臉上有失望之色﹐似乎爲自己不能見到仙人而感慨﹐這種反應雖然直接﹐對青年卻很不禮貌。

青年不以爲意﹐轉頭朝身邊兩位美人笑了笑﹐又斟滿了酒杯細細品茗着﹐第一次以天人的身份到達明遠天﹐感覺既陌生又新鮮﹐還有些茫然﹐不知道應該幹些甚麼﹐所以才跑到這小茶館來閒坐。

「好香啊!這麼果然有好酒﹐是誰釀的﹖快讓我嚐嚐!」一個美髯將軍突然撥開人羣大踏入走入茶館。

「參見星將大人!」

茶舍內外的人見到將軍一一施禮﹐神色恭敬﹐卻沒有一絲勉強﹐由此可見來者在人們心中的威望。

青年回頭打量了幾眼﹐這位將軍一身銀色虎鎧﹐頭上沒有帶盔﹐卻綁着一條紅色的頭巾﹐腳登浮雲戰靴﹐腰間配着一把碧藍劍鞘寶劍﹐顯得英氣逼人﹐下頷一把美髯﹐更是威風凜凜。

美髯將軍笑着目光掃過人羣﹐很快就被人羣中兩位美人吸引﹐因爲她們的形態太特別了﹐似真似假﹐似人似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之後又落在青年身上﹐卻立即又移向青年身側那把赤紅色鉤鐮鎗﹐眼睛突然一亮﹐火紅色的槍紋就像是誘人的美女吸引着他﹐憑他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這把槍非同凡品。

「好槍啊!此槍叫甚麼名字﹖」

青年見他喜歡自己的兵刃﹐心裡也很高興﹐笑道﹕「玄武靈槍。」

美髯將軍點了點頭﹐邊看邊又問道﹕「玄武靈槍﹖玄武屬水﹐該呈水紋﹐爲何槍尖卻有火紋﹖」

青年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微微一愣﹐目光也投向槍尖﹐槍尖的紅色源自一顆火靈珠﹐並非槍身原本所有﹐原本覺得銀色鎗尖嵌上紅色火紋很漂亮﹐現在纔想到火紋與玄武靈槍這個名字的確是有些不合協。

美髯將軍一邊打量青年一邊問道﹕「你是甚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你是這裡的天將﹖」青年不答反問。

美髯將軍淡淡一笑﹐道﹕「我是鎮守無夜城的虎眼星將段文璧﹐負責這一代的治理﹐城中的每一個人我都認識﹐卻沒有見過你﹐你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吧﹖」

明遠天中凡是實力高強的天將都授與特定的星將稱位﹐段文璧就是三十六位星將之一。

青年這才表明自己的身份﹐道﹕「我叫耶律雲﹐她們都是我的法器﹐仙鬼二魂﹐姬娉婷宇文慧。」

「法器﹖」段文壁看了看兩位美人﹐微微有些驚訝﹐二女姿色出衆﹐怎麼看都像姬妾之流﹐用來做法器實在有些扉疑所思。

二女嫣然一笑﹐彷彿兩朵盛放着鮮花﹐散出動人的美麗﹐眩目奪魂﹐不少人都看呆了。

段文壁也是心頭一陣輕跳﹐連忙避開目光﹐望着耶律雲又問﹕「你屬於那座城﹖」

耶律雲含笑道﹕「我剛剛得到召引戒﹐從人界而來。」

「剛剛從人界來到這裡﹖」段文璧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名隨從﹐問道﹕「最近天庭分了人到這裡嗎﹖」

「沒有。」

天界最重視天條﹐沒有允許不許私自遷移到另一個城市居住﹐只允許有限度的流動﹐但也需要得到天將的允許﹐聽說耶律雲剛來天界就跑到城中﹐段文璧臉色就沉了下來﹐略顯不悅地說道﹕「最近我沒有接到城中來了新的人指示﹐你在召引院登記了沒有﹖是召引使者叫你來無夜城報到嗎﹖」

「召引院﹖」耶律雲茫然地看了看這邊兩位美人﹐姬娉婷和宇文慧都搖了搖頭。

段文璧見到他這副模樣已經明白了﹐眉頭又皺了皺﹐一本正經地解說道﹕「原來你沒有登記﹐這不符合天界的規矩﹐你必須先到召引院去登記註冊﹐領取天界的身份﹐然後再由天庭分配到各城﹐從而方便管理﹐因爲日後的天頂仙緣大會需要各城統一調度。」

聽到天頂仙緣大會﹐耶律雲不禁想起蕭氏父子以及那段奇妙的經歷﹐心裡說不盡的掛念﹐尤其是被貶至寒獄島的蕭白﹐對天界註冊甚麼倒也不在乎﹐隨口應道﹕「註冊就註冊吧﹐召引院在甚麼地方﹖我現在就去。」

段文璧更是詫異﹐指着南方道﹕「天門外就有召院使者駐守﹐難道你越過天門之時沒有看見嗎﹖」

「天門附近一個人也沒有。」耶律雲搖搖頭。

「甚麼﹖一個人也沒有﹖」段文璧吃了一驚﹐低下頭嘀咕道﹕「倒奇怪了﹐天門那裡有一千天兵﹐還有三位實力高強的天將﹐怎麼可能一個人也沒有呢﹖」

「天兵﹖沒有見到!」耶律雲又搖了搖頭﹐轉頭指着身邊二女道﹕「當時我也感到很奇怪﹐還和她們說天界太平﹐連守衛都免了﹐連天門這麼重要的地方也沒人把守。」

「的確太奇怪了!那裡明明有千人之多﹐怎麼可能無人嗎﹖」跟隨在段文壁身後的親隨忍不住小聲嘟囔。

段文璧低頭略加思索﹐臉色突然一變﹐輕聲驚呼道﹕「難道天門的守衛出了甚麼大事不成﹖或許他們受到妖魔攻擊﹐被引開了。」

親隨又道﹕「將軍!這裡距離天門很近﹐傳遞消息的士兵很快就可以飛到這裡﹐如果有妖魔大舉進攻﹐守天門的三位星將不可能不派人前來救援。」

「是啊!那三位星將都是萬里挑一的戰士﹐各有奇術﹐平常妖魔只怕動不了他們。」

旁邊一位老茶客笑着隨口道﹕「除非他們連求救的時間都沒有!」

「連求救的時間都沒有﹖」段文璧心頭一震﹐三十三天界雖然強大﹐但周圍那七二異島魔地藏龍臥虎﹐妖器魔器衆多﹐就算仙人出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是天界﹐只是明遠天一向很太平﹐從來都沒有生過妖魔入侵的事情﹐突然遇上這種變故有些措不及防。

他沉吟了片刻﹐覺得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甚至關係到明遠天的未來﹐不能只憑着思緒胡亂猜測﹐必須去一趟天門調查事情的真相。

「耿朗﹐你回去吩咐無夜城所有的天兵準備﹐派人去周圍巡視﹐其它幾個跟我出城看看﹐自打我進入明遠天那一刻起﹐見到的就是一片和平景像﹐我就不信有妖魔敢挑戰天界。」

「是!」一名年青的天兵應了一聲轉身就跑。

段文璧又把目光移回耶律雲的身上﹐沉聲吩咐道﹕「耶律雲﹐你既然你是天界的人就必須遵守天條﹐現在你還沒有任何身份﹐不能隨意亂走﹐就留在這裡等着﹐我會派人找召引使者來接你。」

耶律雲聽說話中有監管的意思﹐心裡微感不悅﹐直言問道﹕「段星將﹐你是甚麼意思﹖難道要軟禁我﹖」

段文壁淡淡一笑道﹕「一切只能按天條辦理﹐你沒有登記註冊﹐暫時還不算明遠天的子民﹐所以必須在這裡等待召引院的人到來爲你登記﹐登記之後你才能在明遠天走動﹐這一點希望你能瞭解。」

耶律雲知道天條嚴苛﹐遠比人界的法律更加森嚴﹐只是沒想到自己剛到天界就遇上這種麻煩事﹐無端被人懷疑﹐心裡很不舒服﹐好在他性格隨和﹐壓抑了不快也就沒事了。

宇文慧一向心軟﹐不喜歡看到爭執﹐因而柔語相勸﹕「雲哥﹐算了﹐反正我們也沒甚麼事﹐留下就留下吧!」

「嗯!只能繼續喝酒了。」耶律雲晃了晃腦袋﹐拿着酒壺又是一大口。

段文璧不再浪費時間﹐大步走出街道﹐右手直天一舉﹐口中念念有辭﹐片刻後身前出現了一隻吊睛斑爛大虎﹐身形比一般的老虎都要龐大﹐虎斑除了黃白黑三色﹐頸部還有一圈紫色的毛﹐十分怪異。

看到段文壁跨下的大虎﹐耶律雲不禁想起老朋友白虎﹐那隻通靈又貪吃的白色大虎帶給他無數難忘的回憶﹐心裡極是掛念﹐只可惜白虎隨好友蕭天長留在了玲瓏天﹐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雲哥﹐在想白虎吧﹖」姬娉婷與他傾心相戀﹐知他心裡想甚麼﹐嫵媚地朝他一笑﹐虛幻般的雙手輕輕地按在耶律雲的手背。

「是啊!不過他陪着天長兄弟留在瓏玲天任職﹐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重逢。」耶律雲想起當年的事情感到無限悵惘。

整個人生從見到白虎的那一刻開始就完全改變了﹐從失去左臂﹐到遇上進入天界﹐再闖入天頂仙緣大會﹐纔有了後來的種種奇妙的經歷﹐天界天將、仙玉寶器、妖魔鬼仙﹐這些在平常人看來難以想象的事情幾乎都經歷﹐連人人畏懼的十八層地獄也是一樣﹐如今成了天界臣民真正踏上天界﹐感覺更是別然不同。

想着﹐他看了看身邊兩位佳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雖然一個仙魂一個鬼魂﹐連身體都沒有﹐還要以法器之名藏在仙玉凝化的左手中﹐但人生至此最慶幸的事情莫過於有了兩位紅顏知已長伴左右。

「夜深了﹐你們各自散了吧!」段文壁威風凜凜跨上虎背,抽出腰間一把冰氣凝合的四尺尖刀朝前一揮,帶着五六名手下直往城門奔去﹐。

天界不比人界﹐人心較爲淡泊﹐再加上天界諸城過於太平﹐即使有些魔獸妖獸藏匿山林﹐人們也相信天兵天將可以解決任何麻煩﹐不需要像他們這些平民爲此操心﹐因此並不擔心天界會生甚麼大事﹐看到段文璧神色凝重地匆匆離開也都沒有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他們的注意力更多停留在耶律雲的仙酒上﹐品茗之際還也有人吟詩作對﹐插科打諢﹐氣氛依然熾熱。

反倒是耶律雲對天門可能生的事情極感好奇﹐他在玲瓏天呆了三年﹐清楚地知道天界並不是絕對安全﹐鬱鬱蔥蔥的蒼山之間藏着無數奇獸魔獸﹐甚至有妖物入侵﹐而天人只在天界諸城生活﹐有強大的天兵天將守衛﹐久而久之纔會認爲一切都如眼前般祥和﹐事實上這些潛在的敵人很大﹐而周圍的七十二異島上有着無數妖魔邪物﹐他們覬覦天界的奇珍異寶﹐動侵擾也是在情在理。

可惜沒有確認身份﹐不然去看看也好!他搖搖頭﹐無奈之下只好陪着兩位佳人飲酒等待。

片刻之後﹐大街上又奔來一股天兵﹐大約有四五百人﹐衣甲鮮明﹐神氣昂揚﹐在幾名天將的帶領下如流星般直往城門奔去。

巨大的動靜引得耶律雲起身相望﹐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天兵﹐但仔細觀看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比起以前在玲瓏天所見的天兵﹐無夜城的軍隊似乎更加訓練有素﹐甚至連走過街道的腳步聲都是一致的。

「這是天兵﹐沒見過吧﹖」

「果然是威武之師。」耶律雲微笑以對﹐正想問一問城裡的情況﹐宇文慧突然湊到他身邊。

「雲哥﹐我好像感覺到淡淡的邪氣﹐非常非常淡﹐但的確存在。」

「邪氣﹖」耶律雲吃了一驚﹐猛地甩頭望向佳人﹐神色沉了下來﹐宇文慧的魂魄被仙玉所煉﹐已成仙魂﹐對妖邪之氣有特殊感應力﹐每說必中﹐現在突然察覺到邪氣存在﹐周圍必然妖邪之物。

宇文慧閉着眼睛感應了一陣﹐點頭又道﹕「邪氣極淡﹐但應該不會有錯﹐我想是邪物這裡比較遠﹐不過氣息能傳到這裡﹐似乎這股邪氣非同小可。」

姬娉婷早就想到處逛逛﹐俏聲撒嬌道﹕「慧妹妹的感覺不會有錯﹐雲哥﹐我們初來天界﹐不如去看看吧!」

耶律雲看了看兩位佳人﹐又回頭望向那些居民﹐大軍通過竟然沒有人看一眼﹐不禁有些不以爲然﹐也有些躍躍欲試﹐只是剛纔段文璧說了話﹐要他留在原地﹐心裡猶豫。

就在此時﹐一名女童突然奔入大街﹐邊跑邊嚷道﹕「城南的天邊有大股灰氣騰空﹐大家快去看啊!」

童音尖銳﹐整條大街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原本莫不關心的人都都跳了起來﹐有的甚至往城門奔去﹐霎時間平靜的大街像是被攪動的池水﹐波浪洶涌而起。

耶律雲正想找藉口去看個究竟﹐見大家都動了﹐知道是個好機會﹐笑呵呵地抄起玄武靈槍﹐帶着宇文慧和姬娉婷隨人流涌向城外。來到城門口附近﹐他們赫然現整個城的人幾乎都來了﹐把城門附近擠得水泄不通﹐根本找不到出城的空間。

「我還以爲天人都是木頭﹐原來他們也喜歡看熱鬧!」宇文慧抿嘴一笑。

姬娉婷俏聲笑道﹕「那是人的本性﹐就算是仙人也是一樣﹐何況只是天人。」

耶律雲左顧右盼﹐見人羣擋着前路實在無法出門﹐眼睛忽然瞟向上方﹐城頭上聚了不少天兵﹐還是有些無夜城的官吏在上面觀望﹐但由於有人把守上城的道路﹐因此城頭的人相對較少些﹐倒是空中飛着不少人﹐有的爲自己剪裁了一件會飛的衣服的﹐有的學了召雲術﹐直接喚來一片彩雲跳了上去﹐還有的能呼喚飛鳥﹐召來各種鳥類做爲坐騎。

「雲哥﹐我們也飛吧!」

「風獸!」耶律雲笑着點了點頭﹐左手朝天一招﹐玉色的左手上閃出一股玉光﹐轉眼間頓時狂風大作﹐將周圍的人吹得吹得東倒西歪﹐其它人紛紛避開。

漸漸的﹐烈風凝化成一團灰色旋風﹐旋風呈半透明狀﹐顫動片刻後下方竟伸出四個像腳一樣的東西﹐最後頭也伸了出來﹐竟是一頭神駿威武而又透着古怪氣息的風獸﹐周圍頓時一片譁然!

「這是甚麼東西﹖魔獸還是妖獸﹖」

「哎呀!他真是剛從人界來的嗎﹖怎麼會這麼多奇技﹐剛纔那仙酒美妙極了﹐現在又能召來如此奇獸﹐還能騰雲駕霧在天空自由翱翔﹐真是奇人。」

由於天官天將們常有收服妖魔獸作爲坐騎﹐因此他們對於風獸的出現倒也不太奇怪﹐唯一驚訝的是耶律雲年紀輕輕就有這種本事﹐而茶館的酒客們更知道他來到天界才一天﹐居然能操縱這種神獸﹐不禁既羨慕又佩服。

這些天人都學了「天冊」耕種製造﹐各有奇能﹐耶律雲的飛行能力雖然特殊﹐但在天界也不少見﹐只是耶律雲一出場就帶給他們太多驚奇﹐不知不覺中就把這個奇特的青年放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上。

「娉婷慧兒﹐我們上天!」耶律雲見衆人都在看着自己﹐點頭微笑相示﹐手提着銀槍跨上風獸﹐姬娉婷和宇文慧本就是魂﹐仙鬼兩氣像繩子一樣勾在耶律雲的身上﹐依偎着騰飛直上。

飛到離城頭十餘丈的半空﹐耶律雲定睛朝城外張望﹐果然見遠處的青山之後灰氣沖天﹐猶如一條灰龍正在張牙舞爪﹐更重要的是﹐他們遠遠就能感覺到這股灰氣蘊含強大的力量和殺氣﹐與恬靜悠然的天界格格不入。

「慧兒﹐那就是邪氣嗎﹖」

宇文慧閉上眼睛﹐憑着仙玉之靈仙魂之力﹐漸漸感覺到淡淡的邪力﹐點頭應道﹕「沒錯﹐剛纔的感覺就來自那裡﹐一定有事生。」

耶律雲皺起了眉頭﹐天門距離無夜城至少二十里﹐宇文慧的感覺雖然靈敏﹐但能在如此遠的距離感覺到邪氣的存在﹐可見遠處這股邪氣是何等的強大﹐開始擔心段文壁等人的安危。

「那裡好像就是天門附近﹐難怪我們通過之時見不到人――慧兒﹐白天進入天門的時候妳沒有現嗎﹖」

「當時我沒有留意﹐不過邪氣變化極快﹐從茶舍走到這裡不過短短的時間﹐邪氣的強度好像就已經提升了一倍。」

「提升了一倍!甚麼力量可以讓邪氣在片刻間提升一倍﹖難道那一帶有甚麼不尋常之物﹖實在可疑。」

姬娉婷有了鬼王這位義父後就甚麼也不怕了﹐情況越是古怪越感興趣﹐興致勃勃地笑道﹕「雲哥﹐我們去看看﹐說不是有甚麼寶貝在等着我們。」

耶律雲與她性情相若﹐笑着點點頭﹐正想往灰氣飛去之時﹐下方忽然傳來叫喚聲。

「請問上面騎神獸的是那方星將﹖」

耶律雲愣了一下﹐低頭朝下方望去﹐現城頭一羣穿錦服的官員正在望着自己﹐心裡微感詫異﹐想着初到天界不能太任意妄爲﹐朝二女笑了笑﹐左手拍在風獸的背部。風獸嘶嘯一聲飛逝而下﹐眨眼間落在了城頭。

一名頭帶金冠身着玉色長袍的男子迎了上來﹐很有禮貌地拱了拱手﹐問道﹕「我是無夜城天官守﹐請問你們是哪裡的天將﹖」

耶律雲跳下風獸﹐屈身還了一禮﹐含笑應道﹕「我叫耶律雲﹐今天剛剛穿越天門由人界來此。」

「剛剛來到天界!」吃了一驚﹐眼睛不禁瞟向風獸﹐心道﹕如此神物絕不是人界之人所能降服﹐看來這人的來歷非同小可!

他又轉眼望向宇文慧和姬娉婷﹐這兩個嫋嫋依依的美麗少女卻有着虛幻的身影﹐似乎是魂魄之身﹐不禁更是詫異﹐忍不住又問﹕「這兩位姑娘是﹖」

「她們﹖嗯……我的法器!」耶律雲知道天界的記錄中自己無親無故﹐更無妻妾子女﹐因此只能用這種藉口。

「法器!」

周圍一片譁然﹐他們知道世間奇妙之事極多﹐但以靈魂做爲法器的人還是第一次見﹐雖然這種事情並沒有違返天條﹐但道德上卻有些難以接受﹐因此衆人看耶律雲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微微有些不快﹐淡淡地道﹕「嗯﹐既然是新人﹐天界自會有安排﹐安心下城去吧!」

耶律雲沒有在意衆人的冷淡﹐橫槍一指青山之上那股灰氣﹐沉聲提醒道﹕「星官大人﹐那裡似乎有妖邪之物﹐而且在不斷增強﹐若不及早處理﹐只怕還有後患。」

「哦!你居然能察覺邪氣﹖」又看了他一眼﹐但想到他能召喚神獸﹐驚訝感又消失了﹐淡淡地道﹕「不必擔心﹐虎眼星將已經領兵出擊﹐憑他的實力﹐量這邪氣也沒有任何作爲。」

「不如我去看看﹐也許能幫上點忙﹖」耶律雲知道自己的力量早就在普通天將之上﹐要想出手誰也阻攔不了﹐只是天條極嚴﹐沒有命令擅自行動會引來許多麻煩﹐因此耐着性子提出請求。

盯着他看了片刻﹐搖頭道﹕「無夜城天兵歸虎眼星將管理﹐能否出擊也需要得到星將的命令﹐我不能越權﹐何況段星將已經領兵出擊﹐事情應該可以解決﹐你就安心留下吧!」

「……是!」

再度眺望灰氣籠罩下的青山﹐耶律雲濃黑的雙眉緊緊擰在了一起﹐宇文慧一直在用心靈感應與他說話﹐因而知道邪氣越來越盛﹐竟與十八層地獄有些相似﹐這讓他極爲不安﹐可他也知道這邊這些天官對天兵天將信心太足﹐根本聽不進旁人的建議。

姬娉婷性格直爽﹐變成鬼魂之後更不喜歡被束縳﹐因此伏在他耳邊小聲勸道﹕「雲哥﹐別理他﹐我們又不是這裡的天兵﹐誰也管不着我們﹐擔心就去看看吧!」

「這……」耶律雲猶豫了一下﹐搖頭道﹕「算了﹐犯不着與他們作對﹐段文璧的實力不弱﹐統兵的能力似乎也極好﹐應該用不着我們出手。」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噘起俏嘴嘟囔道﹕「天界就是麻煩﹐甚至都要按天條辦﹐還是人界自由自在。」

耶律雲嘻嘻一笑﹐調笑般問道﹕「要不我施展離魂術到玉手裡去找妳們﹖」

「貧嘴!」姬娉婷羞得雙頰赤紅﹐嫵媚之態誘得耶律雲心動不已﹐要不是魂魄虛體﹐早就一手攬入懷中了。

一陣譁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順着衆人的目光望去﹐前方的灰氣中竟有一條紫光騰舞﹐彷彿一條紫龍破土升空。

「那是﹖」耶律雲皺起了眉頭﹐轉頭望向人羣中的﹐忽然現這位大人一臉素容﹐神色極度凝重﹐似乎紫光昇天的異象帶有不尋常意義。

一名天吏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話﹕「大人﹐這紫光昇天是甚麼意思﹖難道那裡竟有奇寶﹖」

點點頭﹐皺着眉尖沉聲道﹕「紫光自古就與寶物有關﹐凡出紫光者必有寄寶﹐如今紫光昇天必是寶物出土﹐只是外面這層灰氣凝化﹐我擔心寶器落入妖物之手﹐後果就麻煩了。」

「妖物豈能操縱寶物﹖」

眉尖一挑﹐正色說道﹕「若是仙神之物﹐天生便有克妖之力﹐妖物自然無法操縱﹐然而有些寶物並無屬性﹐或正或邪全在操縱者﹐遠處這股灰氣明明是邪氣所凝﹐必有妖邪作孽﹐只怕與這奇寶有關。」

耶律雲這才明白他的神色爲甚麼如此凝重﹐寶物落入邪物之手是地方的天官天將失職﹐而且妖物得到寶物後說不定會對整個明遠界造成巨大沖擊﹐的確不能輕視。

「鷂子兵回來了嗎﹖」轉頭望向留守的天將官鳴。

官鳴搖頭道﹕「派出三批都音訊皆無﹐恐怕是被甚麼人截下了﹐我實在有點擔心星將大人的安危﹐這次的敵人似乎與以往大不相同。」

「我看要派人向南相和天庭稟告了。」低頭沉吟了一陣﹐隨手喚過一名天吏吩咐了幾句。天吏欠身行了一禮﹐然後急匆匆就往城下跑去。

耶律雲沒想到剛入天界就遇上妖邪入侵﹐心中還隱隱有一種不祥之感﹐再度請命﹕「大人﹐讓我去看看﹐我有風獸相助﹐來去極快﹐不會有事。」

凝望他片刻﹐似乎被他這份真誠感動﹐正想點頭答應﹐旁邊一名方臉天將抱拳應道﹕「大人﹐還是我去吧!」

甩頭望去﹐說話之人是官鳴之下的蔣頁﹐也有不俗的實力﹐含笑道﹕「久聞蔣兄的土行術乃天界一絕﹐自動請纓自然是最好﹐就煩勞蔣兄跑一趟。」

蔣頁傲然一笑﹐朝身邊諸將抱了抱拳﹐右腳用力一踏﹐方石壘成的地面出現了一個藍色圓形符號﹐他的身子隨即沒入石中﹐果然是神妙的土行之術。

拍了拍耶律雲的肩頭﹐寬慰道﹕「別在意﹐你雖然有點本事﹐但畢竟是初到天界﹐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還是留下來等結果吧!」

姬娉婷聽了很不爽﹐伏在他耳邊小聲怨道﹕「連雲哥的半仙之體都看不出來﹐都是沒眼光的傢伙。」

耶律雲早就留意到衆天兵天將的眼神﹐知道不到沒有選擇餘地不會讓自己出去﹐無奈之下也只好等待。

然而久等之下不但段文璧沒有回來﹐就連前去打探消息的蔣頁也沒有蹤影﹐天邊的灰色越來濃﹐紫光的出現頻率也越來越快﹐無夜城的軍民們越不安。

宇文慧一再提醒耶律雲邪氣漸濃﹐危機越來越大﹐耶律雲也一再向請命﹐只是每次他說話的時候都有天兵天將搶着要去﹐而也總是以同樣的理由把命令交給了其它人﹐然而前後一共派出了八批人都鳥無音訊﹐城裡的天將也只剩下官鳴一人。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明朗﹐終於找上了耶律雲。

「既然你誠心做事﹐我也沒有阻攔的道理﹐不過你初來天界﹐這裡不比人界﹐妖魔之力非同小可﹐你的任務只是打探情況﹐千萬不要捲入戰鬥﹐看到甚麼立即回來稟報﹐我會派人去其它城求援。」

話中明顯流露出對耶律雲信心不足﹐姬娉婷聽了很不高興﹐噘着嘴嘟囔道﹕「一個個都是瞎子﹐早讓雲哥去那八批人也就不會死了。」

「娉婷!」耶律雲瞪了她一眼﹐然後朝抱了抱拳﹐輕喚一聲「小風」﹐風獸心領神會﹐載着他再度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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