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冊 第四十九章 白虎舊人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聲驚動了寂靜的山林,迴音在山中迴盪,久久不絕。

耶律雲本想一槍了結了言冬名,被那叫聲一嚇,連忙回頭望去,只見伍嘯銘捂着結滿藍霜的右手在地上不斷地翻滾着,臉上露出了極爲痛苦的表情,不禁大吃一驚,連忙縱身回去。

就在此時,一道更快的藍色光環也擊向了他,他連忙揮動左手,抹出一道綠色盈光把藍色光環擋在外面,並將之融化。

然而中年道人卻趁此機會搶先一步撿起了玲瓏七殺刀,獰笑一聲便遁身逃之夭夭了。

耶律雲大驚失色,卻無暇追他,反身急忙退到了姬娉婷的身側,伸手將她拉住,然後撲到伍嘯銘的身邊。了?”伍嘯銘抱着右手痛苦地道:“被邪術侵入,疼痛難當。”耶律雲看着手臂上藍色的霜晶越來越厚,心中越着急,猛地回頭望向愣在當場的言秋水,喝問道:“妖道用的是什麼邪術?”言秋水沒有想到中年道人竟然不救哥哥,反而趁機搶了敵人的寶刀,這種震撼使她完全驚呆了,被耶律雲大聲一喝才反應過來,委屈似的看着他,顫聲道:“我……我不知道,你問我哥哥吧!”耶律雲再轉頭去看言冬名,此時四靈旗沒了他的操縱已經回落在地上,而言冬名則被碧血飛刀大字形釘在了地上,無法動彈,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地吼叫道:“該死的小子,少爺不剝了你的皮就不姓言。”耶律雲跳到他身側用槍指着他的咽喉冷冷地問道:“說吧,那妖道到底用的是什麼邪術?”

言冬名卻顯得十分倔強,對於自己身份地位的執着使他不屑於在耶律雲面前乞命,因而咆哮着叫道:“想讓本少爺告訴你,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有種的就宰了本少爺,本少爺下次投胎回來一定將你碎屍萬段。”耶律雲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硬氣。心中倒是有點佩服,但伍嘯銘的情況不容他多想,手腕輕輕一壓,槍尖便刺入了頸部寸許,鮮血立時沿着脖子流了下來。水驚慌失措地撲了上去,原本的小姐脾氣已經蕩然無存。跪在地上苦苦地懇求道:“放過我哥哥吧!”耶律雲猶豫了一下,語氣略爲溫和地道:“如果他肯說出如何化解妖術,我可以饒他不死。”

做夢。”言冬名斷然地拒絕了乞命。

言秋水含着淚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耶律雲,不知道如何是好。

耶律雲回頭望了一眼依然痛苦抱着右手的伍嘯銘,臉色一沉,瞪着言冬名喝道:“你殘殺了那麼多人本就該死,既然不肯說我就不客氣了。”言冬名冷漠地眼神回視着他,似乎一點也不把死放在心上。甚至還有點解脫的味道,看得耶律雲有些不舒服聲大喝驚動了所有的人。

屋頂上站着一名身着藍色短衣的漢子,大約三十出頭。虎眼劍眉,既有中年人的沉穩,又有年輕的傲氣,背上揹着一把鯊皮黑綠色劍鞘,腰間還懸着一把青色短刀。

耶律雲擡頭揚聲問道:“這位大哥有何見教?”藍衣漢子掃了地上言冬名一眼,喝問道:“看你地樣子也不是壞人,爲何要咄咄逼人?”耶律雲一聽便知道他是打抱不平,高聲應道:“難道你沒看到我身後的人正在受妖術之苦嗎?”藍衣漢子這才現伍嘯銘癱倒在地上,右手沾滿了厚厚的藍霜。臉色立變,腳尖輕點便躍到了伍嘯銘的身側,抓起伍嘯銘的右手仔細一看,點頭道:“果然是烈霜蟲。”

烈霜蟲?”“烈霜蟲是用冰屍煉出來地邪物。奇毒無比。但極難煉製。普通人只要一碰就死。你這位朋友受了烈霜蟲攻擊竟然還能將藍霜限制在右臂。看來他也是修道之人。”耶律雲急聲問道:“有救嗎?”藍衣漢子沉吟了一陣道:“我只認識此蟲。卻沒有仔細地研究過。只知烈霜蟲怕火。若用火燒自然是無事。但此時烈霜蟲在肌膚之中。如果用火恐怕這隻手就保不住了。但除了火。我暫時還想不出其他地方法。也許可以用高深地道術將烈霜蟲煉化。只是我沒有這種實力。恐怕幫不了你。”一旁地言秋水卻叫道:“快放我哥哥。”藍衣漢子回頭看了一眼。問道:“是他放出烈霜蟲地嗎?”

不是。是他地師叔。”

既然不是他。懲戒一下也就算了。”耶律雲冷言道:“你要是看了林間那幾十具屍地慘狀。恐怕會比我更急着宰了他。”藍衣漢子騰地站了起來。臉色凝起了一層寒霜。虎目中射出憤怒地火光對言冬名森然道:原來那些屍骸是你乾地。尸解。好陰毒地手段。我若不殺你怎配做獵妖人。”話剛說完。背上地劍就飛了出來。“啊”轉眼間言冬名就被藍衣大漢射出地劍插中了胸口。鮮血沿着傷口緩緩地流了出來。沾溼了黃土。

“哥哥!”言秋水驚得捂住了自己地嘴。簡直無法相信兄長就這麼死了。

突然。一把墨色地小刀也飛了過來。並直直地插中了言冬名地腦門。人?”藍衣漢子驚得擡頭向四周掃了一圈。現遠處地樹間有一名黑衣人靜靜地站着。“哥!”言秋水突然看見言冬名地屍體在慢慢地溶化。驚叫起來。

耶律雲也嚇了一跳。看向言冬名。只見他地額頭上有一團黑氣正從墨色小刀地刀身上慢慢地飄了起來。隨着屍體地溶化。黑氣漸漸凝結成形。赫然是言冬名地靈體。那對怒目掃視了一眼藍衣人又轉向耶律雲。最後飄向了遠處地黑衣人。

黑衣人收了言冬名的靈體之後朝耶律雲笑了笑,然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衣漢子驚歎道:“好陰冷地邪術,不知是哪裡來的妖人,這麼厲害!”耶律雲無暇理會言冬名的死活,焦急地問道:“這位大哥,先想辦法救人吧!”藍衣漢子又走回伍嘯銘的身側,沉聲道:“我只有這柄寶劍。實在無能爲力,不過既然相見也是有緣,不如和我一起去尋寶,也許可以解去烈霜蟲的毒。”

真有寶物?”耶律雲詫異地看了看他問道。

藍衣漢子點頭道:“不錯,只是這方圓數百里地山林實在太大,要找一件東西很不容易。而且來的人很多,競爭極大。”耶律雲用懷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他一番,問道:“我看你不像是貪心的人,怎麼也會相信寶物之說?”藍衣漢子憨笑道:“我是獵妖人,這次來了很多人,其中難免有妖物,因此我來尋寶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耶律雲點了點頭,轉身走到伍嘯銘地身邊關懷地問道:“伍大哥,感覺怎麼樣?”伍嘯銘長長地吐了口氣。苦笑道:“完全沒了知覺,動都動不了。”姬娉婷柔聲安慰道:“伍大哥,你先忍着。我和雲哥一定會找到方法救你地。”伍嘯銘頹喪地道:“丟了玲瓏七殺刀,我沒有臉回去了。”藍衣漢子問道:“什麼玲瓏七殺刀?”耶律雲道:“是伍大哥地兵器,有神效,只因他地法力被封,所以被那個賊人搶走了。”“原來如此。”藍衣漢子明白失去心愛法器的痛苦,婉言安慰道:“這位兄臺不必擔心,既是神器,就算賊人得了也未必有用,以後也一定會找到的。”伍嘯銘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心情難免有些落寞,搖頭苦笑道:“看來這是我的劫數。”

耶律雲看着他的右手,想起了當年自己斷臂的那一幕,雖然自己看得開,但心裡那種難受的滋味是一生都無法忘記地,也不希望別人再承受同樣的痛苦,於是沉聲道:“伍大哥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手。”伍嘯銘無奈地點了點頭,黯然不語。

姬娉婷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突然現言秋水不見了,驚呼道:“人呢?”藍衣漢子指着山下答道:“往山下走了,我見她一臉哀容,所以沒有留她。”

讓她去吧!”耶律雲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朝着藍衣漢子拱手問道:“請問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弟耶律雲。”藍衣漢子呵呵一笑道:“是我失禮了,我叫盛清栩。”

姓盛?”耶律雲笑着問道:“難道是銳國左將軍地……”盛清栩笑道:“盛寧是我哥哥。”姬娉婷驚訝地道:“我在銳國十幾年,怎麼一直沒聽說過他有個弟弟?”盛清栩道:“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母親並沒有留在銳國,而是在百橫國海邊的一個小漁村裡生活。”耶律雲見他說起自己的身世眼裡閃過一絲哀傷。知道這話題觸動了他的心事。連忙轉換了話題,問道:“你說你是獵妖人?”盛清栩笑道:“我只不過練了些道術。殺了幾個妖物,所以就稱自己是獵妖人,其實也沒什麼本事。”

盛大哥過謙了。”耶律雲笑了笑,扶着伍嘯銘站起來,指着中間的一間屋子,道:“伍大哥,這裡就是我家,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吧!”伍嘯銘看了看樸素的小山村,雖然很簡單,卻透着一種天然的氣息,寧靜祥和,讓人覺得舒服,不禁讚道:“這裡不錯。”

以前更好,可惜村民都搬走了。”耶律雲扶着他走到自家的門口。地院子已經長滿了雜草,柴堆上也長滿了青苔,屋頂佈滿了灰塵。

姬娉婷把門打開,進了屋內,嬌笑道:“雲哥,你家可真小。”

雖然小,但我很喜歡這裡,以後也許會長住在這裡。”耶律雲扶着伍嘯銘躺上了牀,回頭調笑着問道:“禰喜歡嗎?以後說不定要長住!”姬娉婷明白話中之意,臉紅了一下,嬌笑道:“雲哥在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我什麼都不介意。”

好溫馨的場面呀!”盛清栩笑着走了進來,看着四周簡樸的佈置點頭道:“這裡與我家差不多。”耶律雲看了伍嘯銘一眼,見他一着牀就睡了,知道他心事重重,不願說話,於是小聲道:“我們出去說吧!”說罷拉着姬娉婷的手走出了屋子。盛清栩走出屋外伸了個懶腰,讚歎道:“耶律賢弟。這裡山色靈秀,一看就知道是蘊藏寶物之所,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沒有感覺嗎?”

也許吧,不過以前沒有人到這山裡來,如今卻說有寶,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其實以前對我來說,滿山的獵物就是寶。”故地如舊,耶律雲懷緬起歡樂往事,忍不住笑了。姬娉婷忽然羨慕道:“你們一個有寶劍,一個有寶槍,我什麼也沒有,最好有我能使用的寶物,總是要人來保護,真是無趣。”耶律雲也覺得姬娉婷需要護身地法器。否則自己不能安心對付敵人,然而懷中之物都需要道力來使用,並不適合她。柔聲安撫道:“天下有很多法器,一定有適合禰地,嗯,對了,明湖八環他們都有好的武器,卻不必道力操縱,下次我帶禰去搶幾件回來,反正他們與我有舊怨。”盛清栩笑着插嘴道:“傳言中的寶貝好像很適合她。”

哦?”兩人一聽都有了興趣,姬娉婷急聲催問道:“到底是什麼寶貝?”

聽說是一根羽毛。”

羽毛?什麼羽毛?”盛清栩聳了聳肩道:“我也沒見過。只是聽人說的。”

噢!”姬娉婷有些失望,過了片刻,她拉着耶律雲小聲道:“雲哥,我們還趕着去高陽呢!不如把伍大哥送到高陽,也許卓照矢能治這毒。”

我也想過這個主意,只是想去天門看一看,若是有機會能把伍大哥送回去,比去高陽更好。”

天門!”姬娉婷不由自主地往更高的山峰望去,在她聽說了有關天界的故事後。雖然耶律雲把天界形容成沒有人界罪惡地地方,並無特別之處,但她還是嚮往着能到這個普通人不可能去的地方。

盛清栩見他們擠在一起小聲嘀咕,以爲他們在說情話,便走到不遠處地一個木樁上,從腰間摘下短笛嗚嗚地吹奏了起來。

喁喁細語中地兩人被悠揚的笛聲驚動了,一起轉頭望着他,臉上都有驚歎之色,沒想到這樣一個憨厚地人懂得音律。

盛清栩吹的只是鄉間小曲。溫柔輕快。樸實純厚,聽着讓人感到很舒服。耶律雲不懂音律。所以只知道曲子好聽,而姬娉婷生在豪門之家,雖然好動,但對樂曲也有些鑑賞的能力,聽了一陣,她忽然輕嘆道:“盛大哥好像有點傷心。”

傷心?”耶律雲茫然地看了看她,又望向了盛清栩,疑惑地道:“我怎麼聽不出來?”姬娉婷白了他一眼,道:“我說有就有。”耶律雲嘻嘻地笑了一聲,道:“盛大哥這人不錯,也許我們可以幫幫他。”

嗯!”姬娉婷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靜靜地傾聽着美妙的曲子。“轟隆!”山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三人地眼神立時被聲音傳來的方向吸引住了,盛清栩放下短笛嘿嘿一笑道:“看來尋寶的人還真不少,只怕又打起來了。”耶律雲顯得十分不悅,他很討厭如此寧靜地山林被人胡亂的破壞。

盛清栩收起短笛,站起來道:“我來這裡就是爲捉妖,也許前面有我的獵物,你們如果不想去,我自己去就行了。”姬娉婷道:“我們去看看如何?”耶律雲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搖頭道:“伍大哥還在休息,這一帶又有許多人出沒,我們還是守在這裡,免得有什麼危險。”

嗯,也好,我先走了,若是無事再回來看你們。”盛清栩朝兩人拱了拱手,長嘯一聲,縱身而去。姬娉婷因爲好奇心作祟,很想去看一看,噘着嘴問道:“爲什麼我們不去?”耶律雲笑着反問道:“禰不怕危險嗎?”姬娉婷撒嬌的扯着他的手臂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哼!”耶律雲呵呵一笑道:“我們不是不去,而是另有事情要做。”姬娉婷眼睛一亮,問道:“你是說去天門?”

盛大哥雖然人很好,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趁這個機會我們把伍大哥送到天門去試一試,如果進不去,我再另作打算。況且我對那件寶物也開始有興趣了,如果可以得到浣夢紗之類的防身仙器,禰就更安全了。”姬娉婷打量了他幾眼。嬌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個心眼,越來越壞了。”耶律雲擁着她邊走邊道:“有禰在身邊,自然是近墨者黑了,哈哈!”屋中,伍嘯銘在牀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心中越來越冷,竟然天界也不想回,只想呆在這小山村中休養。我們去天門吧!”耶律雲站在門口喚了一聲。

伍嘯銘沒有反應,依然靜靜地躺着。耶律雲搖了搖頭,走到牀邊拍了拍他的身子道:“趁這個機會去天門,也許能上去。”“我不去了。”伍嘯銘左手捂着自己地頭倦縮在牀上,頹喪地地道:“你們走吧。我留在這裡。”耶律雲愕然看着他,問道:“伍大哥,你怎麼了?沒事吧?”

刀沒了。手殘了,我還有什麼面目回去,唉,我還是呆在這裡算了。”耶律雲和姬娉婷對視了一眼,想不到只一頓飯的時間,伍嘯銘就被失落和傷痛擊敗了,不由地都有些嘆惜。

姬娉婷看不慣伍嘯銘的頹喪,忍不住斥道:“伍大哥,堂堂一個天將。居然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你看看雲哥,他當年左手斷了,要不是他意志堅定,怎會有重獲左手地一天?”耶律雲想起那一段沒有左手的日子,雖然不便,卻與蕭天長父子在一起,生活得十分愉快,不由地笑了。伍嘯銘緩緩地轉過身子。當他的目光觸到耶律雲安慰的眼神和姬娉婷鼓勵的目光時,頓時感到心頭一陣溫暖,但一時間仍然無法擺脫心中失落,無奈地苦笑道:“就算能回玲瓏天,我也沒臉回去,至少在沒有奪得玲瓏七殺刀之前不會回去。”耶律雲婉言勸道:“伍大哥,如果能回到天界,你就可以把手治好,也許還能打開被封地天術。這樣纔有能力奪回寶刀。而且青龍地傷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療。”“是啊!”姬娉婷也附和着勸道:“何必在意什麼面子,只要你奪回寶刀。剷除奸邪,沒有人會恥笑你。”伍嘯銘被兩人說的既慚愧又心動,想着自己若不是天術被封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心中就像是火燒一般,猶豫了半天,他終於跳下牀,沉聲道:“你們說的對,我是個天將,就算被別人擊敗也絕不能被自己擊倒,老弟,麻煩你送我到天門入口。”耶律雲見他醒悟過來十分高興,笑道:“這纔是英武的伍大哥,娉婷,禰扶着伍大哥,我開路。”

嗯!”姬娉婷走到伍嘯銘的身邊伸手去扶。“不必了。”伍嘯銘輕輕地推開她的手,笑道:“我不會連這麼一點路都走不了。”說着大步地走出了屋子。

耶律雲和姬娉婷相視一笑,牽着手跟在後面。

山林茂密,道路隱而不見,只有不絕於耳的鳥鳴和陣陣地清風,然而在耶律雲眼中卻是條條大路,他領着姬娉婷和伍嘯銘左穿右插,上竄下跳,很快便來到了當年斷臂地地方。這裡失去了左臂。”耶律雲指着那塊依然光禿的大石,感慨良多。

姬娉婷看着眼前茂密地叢林,雖然找不出什麼特別地東西,但她的感受卻是很深,正是因爲耶律雲當年的斷臂纔有瞭如今的兩心相許,情不自禁地挽着他的手臂深情地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來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是天定的。”

說得太好了,我們的情緣因斷臂而起,就算再失一次,我也覺得值得。”耶律雲擁着她跳上了一塊巨石,指着前方的山峰笑道:“那裡就是天門地信道,要是能上去我帶禰去逛逛。”姬娉婷興奮地道:“好啊!”

不行。”伍嘯銘也躍了上來,正色道:“老弟,你誤入玲瓏天是因爲受了彩妖蛇的攻擊,又是昏迷之中被蕭白帶去,所以主要的責任不在你,若你把她帶上天界,你就真的犯了天條,到時候玲瓏天不會放過你的。”耶律雲搖頭道:“無論到什麼地方,以後我都不會與娉婷分開,天界如果不讓。我就打上去,管他什麼天條地條。”伍嘯銘有些驚訝,平時一團和氣的耶律雲一提到姬娉婷就變得十分固執,不禁感嘆他對姬娉婷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姬娉婷聽了十分開心,柔聲道:“雲哥也不必執著,你不是還要去找蕭叔叔嗎?別因爲我惹麻煩。”耶律雲搖頭道:“就算是仙界。沒有禰的地方我絕不肯去,放心吧,我會全力修練,將來會帶着禰周遊三十三天。”姬娉婷抱着他地腰嘻嘻笑道:“好啊,我要見見你那隻賊虎。”耶律雲想起與白虎在一起地日子,輕嘆了一聲道:“我也很想賊虎。”

噢唔!”剛提到白虎,空中隱約傳來一聲虎嘯。

耶律雲一聽就愣住了,覺得這聲虎嘯很熟悉,竟像是白虎的叫聲。不禁納悶了起來,心道:“不會是賊虎吧?他怎麼可能來到人界呢?”“是雲虎的叫聲。”伍嘯銘熟悉天界諸獸,聽到虎嘯立時就辨認出來。

耶律雲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卻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詫異地道:“雲虎!不是天界之物嗎?它怎麼會在這裡?這不可能吧?”

真是你的那頭賊虎?”

伍大哥既然說是雲虎,可能性很大。”姬娉婷嬌笑道:“我們快去看看吧。”耶律雲猛地站了起來,剛想走,但又回頭看了伍嘯銘一眼,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伍嘯銘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含笑道:“去吧,我就在這石上等你們,不會有什麼事。反正我現在只是一個廢人,沒人會打我地主意。”“好吧,伍大哥你自己小心點。”耶律雲攬着姬娉婷的腰縱身跳入了叢林之中。奔了一陣,他們來到了漉河北岸地懸崖旁,峻山秀嶺,蒼松翠柏,陡峭地山壁上爬着翠綠的青藤,歡快地鳥語聲流其中,往下望去。崖下河水滔滔,向東方奔騰而去,嘩嘩的水聲像是低沉的鼓聲,迴盪在峽間。河水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兩岸的堅石,衝起陣陣水霧,半空中還有絲縷白濛濛地霧氣飄着。耶律雲處身山壁之上,感覺彷彿與天地融爲一體,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娉婷忽然指着峽對面的高崖驚叫了起來。

耶律雲急忙擡頭望去。赫然現對面地懸崖上有兩人正激烈的打鬥着。而其中一人胯下正騎着一隻老虎,由於距離頗遠。所以看不清楚人、虎的面貌,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對面懸崖上的一人一虎正是蕭天長和白虎。

天長!賊虎!”激動的心情使他放聲大叫了起來。

對岸沒有迴音,不知道是因爲聽不見還是因爲打鬥過於緊張而無暇響應。

耶律雲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就飛躍峽谷,但望着陡峭的崖壁和洶涌的大河只能徒嘆奈何。

姬娉婷見他額上滲出了汗珠,知道他心裡焦急,柔聲勸慰道:“雲哥,忍一忍吧,這裡實在太遠了,根本無法渡過,而且還不能確定那人就是蕭大哥。”耶律雲握着她的手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只是急着想證實一下是不是天長和賊虎,我很掛念他們。”

你不是說天門有人守着嗎?蕭大哥他應該沒辦法下來吧?”

也許吧,也許是像蕭叔叔一樣偷偷下來地。”耶律雲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對面的懸崖,想從崖上兩人的動作裡找到確認對方身份的證據。

陡峭的高崖之上,騎虎人似乎並沒有使任何兵器,而他的武器就是洶涌澎湃的漉河之水,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旋渦被吸到了半空之上,或直飛,或斜插,或盤旋而前,或上下浮動,而騎虎人就像是操縱木偶似的控制着一個又一個水旋。騎虎人地對手用的則是滿天飛花,與耶律雲的憐花玉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耶律雲的憐花玉在於防守,能化解對方的攻擊,而崖上人的花卻是凌厲非常,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朵朵晶瑩的刀花,更奇地是他地腳下踩着一朵白色大花,在空中來回飄動。乘花飛行可不是普通的道術,難道也是天術?”耶律雲地心中嘀咕了起來。姬娉婷看得目不暇接,臉上盡是羨慕之色。喃喃地自言自語道:“要是我也有這種本事就好了。”山腳下奔流咆哮,山崖上旋花清葉,如此場面,如此氣魄,讓耶律雲和姬娉婷看得如癡如醉。

耶律雲的眼角不經意地掃了四周一眼,卻現觀看這場決鬥的人不只他們兩人。崖邊的山林間又鑽出了不少人,都凝視着這種氣勢磅礴的打鬥。

耶律雲沒想不出山林之中竟藏着這麼多人,不禁有些有驚訝,想到盛清栩所說的寶物,立即明白了其中緣由,搖頭嘆道:“寶物地吸引力果然不小,可惜這平靜的山林要被這些人攪亂了。”姬娉婷忽然喚道:“雲哥,他們走了。”耶律雲被思緒一擾,忘了觀看對面崖上的打鬥。此時擡頭再看,對面懸崖上的兩人早已不知去向,心裡立時着急了起來。問道:“人呢?”姬娉婷搖頭道:“不知爲何停了手,後來就消失了。”耶律雲想不到辦法過去,若是繞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苦思了半晌只好作罷,但心裡留下了一個大問題,對面那個騎虎的人是不是蕭天長?如果是他,他爲什麼不留在天界,而要到人界來?姬娉婷這時才留意到兩側山崖有不少人,詫異地問道:“雲哥。怎麼這麼多人?”

應該都是來找寶貝的。”

噫,那不是盛大哥嗎?”

哦?”耶律雲順着姬娉婷的手指望去,果然現盛清栩和一名少女站在數十丈外的崖邊,因爲天門地緣故,他不願盛清栩見到自己,於是拉着姬娉婷迅離開了崖邊。剛走了幾步,右側的樹林之中躍出一名青年書生,手裡拿着一把花面摺扇,臉帶微笑。朝兩人拱了拱手,道:“兩位兄臺,小生龐謙有理了。”耶律雲打量了他片刻,淡淡地道:“我們沒空。”說罷便想走。

兩位兄臺且慢。”龐謙微笑着攔在他們前面。

姬娉婷不悅地道:“看你這樣子也是飽學之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龐謙長身一揖,含笑道:“小生失禮了,只是有事想問一問兩位。”耶律雲輕笑道:“是想問寶物吧,我們可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龐謙搖頭笑道:“非也。小生只是想問問你們二位可是夫妻?耶律雲愣了一下。點頭道:“是又怎麼樣?”龐謙含笑道:“小生學的是觀色之術,因此有一言相告。”“有話快說。我們還有事做。”耶律雲不耐煩道。龐謙指着姬娉婷道:“這位姑娘黑氣聚於額前,眼中藏有灰氣,看來命不久矣,還是想辦法化解吧!”

胡說八道!”耶律雲認爲龐謙是有意挑釁,怒視着他地臉,右手的銀槍也豎了起來。子,我們快回去吧!”姬娉婷噘着嘴拉着耶律雲手便往伍嘯銘所在的方向走去。定,不知道也好,算我多事了。”龐謙看着兩人背影微微一笑。

耶律雲越想越氣,嘟囔着道:“這個鬼書生,說的話真難聽,居然咒禰短命,要不是看他態度和氣,早就出手教訓他了。”姬娉婷幽幽一嘆,問道:“人總有死的一天,我又不像你,練了什麼奇術,說不定能上仙界,我是普通人,壽命有限,雖然現在還很年輕,但生老病死是常理,年齡輕輕就死的人也不在少數,即使他說的不對,但我也難逃那一天。”耶律雲赫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凝視着一臉憂色的姬娉婷,柔聲道:“沒什麼好擔心的,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死亡這種事,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從人界到鬼域,再到天界冥,其實沒什麼分別,要是真有鬼卒來索魂,我陪禰去鬼域,只要在一起,哪裡也無所謂。”

姬娉婷嫣然一笑,眼中泛起地淚花反射出她內心的激動,一頭就扎進耶律雲的懷中。龐謙不知從哪裡又鑽了出來,撫掌大笑道:“妙哉,妙哉,想不到此行居然聽到了這麼一番妙論,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小兄弟既然能看淡生死,看來你早已跨過了人界大限,反而是我多事了。”

你怎麼又來了?”

實不相瞞,我是從鬼域來的引靈使,巡遊人界,見到這位姑娘邪氣纏身,有損陽壽,忍不住說了一句。”“邪氣?”耶律雲突然想到了言冬名的尸解,憤恨地道:“原來那賊子的怨氣還沒消除,真是該死。”姬娉婷擔心地問道:“會死嗎?”龐謙沉吟道:“嗯,陽壽已損,難以恢復了,而且怨氣不除,恐怕還會減壽。”姬娉婷神色黯然,轉頭看着耶律雲,眼裡盡是不捨之意。

耶律雲含笑道:“傻瓜,剛纔不是說好了嗎?禰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禰要是去了鬼域,我當然也會跑去做個逍遙鬼。”姬娉婷被他的樂天和深情感染,轉憂爲樂,嫣然道:“好啊!說不定挺好玩的。”龐謙聽的傻了眼,自己不知帶引過多少鬼魂,每一個都是哭哭啼啼,卻沒見過以做鬼爲樂地人。

耶律雲朝他笑了笑,問道:“老兄,鬼域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好玩的地方?”龐謙搖頭笑道:“你還真挺樂觀的,鬼域可沒什麼好東西,十八層地獄和孽海都不是人們喜歡去的地方,況且你沒死怎麼能去鬼域?”耶律雲一把抓住了他,問道:“不如你把鬼門的位置告訴我,到時候我就能去了。”

嗯,我有事先走了。”龐謙怕他真的纏着自己問鬼門的位置,嚇得化作一團青煙遁走了。

耶律雲原是逗他,見他嚇得跑了,哈哈大笑起來,道:“這個引靈使真挺逗的。”姬娉婷幽幽地道:“他說地沒錯,萬一……”耶律雲一臉輕鬆地道:“沒什麼萬一,禰是我地,到哪兒都改變不了,所以禰別想着逃哦!”姬娉婷抿嘴笑道:“正好可以甩開你,嘻嘻。”耶律雲擁緊她笑道:“我不放手,看禰往哪兒跑?”雖然龐謙帶來了不好的消息,但在耶律雲奇特地想法感染下,兩人不但沒有感到憂慮,反而感情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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