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姬方瑜單獨把父親請到書房,關好房門,他滿臉喜色地笑道:“爹,有件喜事要稟告您老人家。”?
姬元伯茫然看着兒子,問道:“喜事?什麼喜事?”?
“是啊!孩兒回來之時,陝川州總督司涵求我代他提親,想聘妹妹爲妻,此人文武全才,在知府裡又有着青天美譽,正是妹妹的良配。”?
姬元伯愕了一下,沉吟道:“司涵才貌俱佳,是個極好的人選,只是禰妹妹不會答應。”?
姬方瑜不以爲然道:“只要妹妹見了司涵一定會答應,司涵兄弟在銳國可是少有的青年英才,妹妹配他不但門當戶對,而且還能壯大姬家的勢力。”?
姬元伯搖頭苦笑嘆道:“你剛從外面回來,所以不知道,娉娉婷早已心有所屬。”?
“是那個耶律雲吧!”?
“正是。”?
姬方瑜不屑地道:“我姬家的聲譽怎能讓這種小人玷污,況且司涵的人品、才能都是上上之選,耶律雲根本比不上他。”?
姬元伯苦笑道:“如果讓我選,自然是司涵,之前我也不讓娉婷與耶律雲來往,可她竟然以死要脅,還搬到耶律雲那裡去。”?
“什麼?”姬方瑜勃然變色,怒斥道:“妹妹怎麼會變得這麼不知羞恥,要是傳出去,我們姬家怎能擡頭見人。”?
“我封鎖了消息,知道的人並不多,但這三個月娉婷的確與耶律雲在一起,依我看娉婷是不會移情他戀的。”?
姬方瑜恨恨地一跺腳,愁道:“這可怎麼辦,那時我還拍着胸口答應司涵一定能成功,妹妹也太糊塗了,這不是自毀前途嗎?”?
“耶律雲閉關修練了三個月,他們之間倒是不會生什麼越禮之事,只是娉婷在感情上早已無法自拔,只怕無法說服她。”?
姬方瑜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道:“既然如此,事情還是可行,爲了妹妹的幸福,不能放任她,最好今夜就把她扣在府裡,不許她再去找那個耶律雲,我再請司涵趕回來商議婚事,只要婚事一定,妹妹就不會再生異想了。”?
“這到是個辦法,嗯,只是司涵雖然才華過人,但論到武力只怕不及耶律雲,讓他來京未必會有好結果,我看這樣吧,我以巡視地方的名義出巡,同時把娉婷帶去,這樣一來她不會有什麼疑心,等見到司涵時就可以馬上下聘禮,如此一來,即使耶律雲本事再高也無計可施。”?
“爹,您不愧是老謀深算,還是這個辦法好。”?
“唉,只怕娉婷要恨我一輩子了。”?
“不會的,她將來一定會感謝爹的安排。耶律雲有才無德,不會有什麼大作爲的。”?
姬元伯仰天嘆了一聲,搖頭走出了書房。?
※※※?
“雲哥,現在你的手也好了,下一步想做什麼?”?
耶律雲想了想道:“我還要修練,現在的道力還是太淺,只是呆在京裡沒有辦法再提升,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尋找仙玉。”?
“我陪你去。”?
耶律雲搖動着她的身軀笑道:“求之不得,我可捨不得扔下禰。”?
“哼,別得意,吃飯的時候你都看見了,除了我沒人向着你。”?
耶律雲調笑道:“我可不管,禰要是不肯我就用漁網把禰鎖去。”?
姬娉婷心裡甜絲絲的,癡癡地伏在耶律雲的懷中笑了起來。?
耶律雲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幸福,心中充滿了力量,使他從此也不想再放開懷中的美麗少女,嘴湊到姬娉婷耳垂上輕輕一吻,一直印在了她的紅吻之上,丁香暗吐,情迷意亂。?姬娉婷呼吸漸漸沉重,身子越來越軟,頭枕在耶律雲的肩上,眼中的柔情全部射在耶律雲的臉上。?
篤,篤,篤……?
沉浸在迷醉之中的兩人被敲門聲嚇了一跳,姬娉婷忍住小聲埋怨道:“誰這麼討厭。”?
耶律雲見姬娉婷撅着俏嘴,俏麗的粉臉上染着脂紅,憑添了無限嬌柔嫵媚,不禁呆了呆,隨後伏在她耳邊小聲嘻嘻笑了起來。?
“討厭!”姬娉婷害羞地一下子就逃出耶律雲的懷抱,整了整衣服,喚道:“誰啊?”?
“小姐,夫人請禰去。”?
“知道了。”姬娉婷應了一句轉頭道:“雲哥,既然爹不再反對,我也不好再住在外宅了,明天再來看禰。”?
耶律雲柔聲道:“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小兒女初嘗愛情滋味,自然是情濃如蜜,依依惜別了許久,耶律雲才騎馬離開姬府。?
剛出姬府不久,一匹快馬朝着耶律雲迎面而去。?耶律雲見來勢太快,急忙閃避一旁,待快馬擦身而過時,他驚訝地現馬上之人很眼熟,只因天色太黑,看不太直切,可回頭一看,立時輕聲喚道:“對了,他是宇文丹。”想到此處撥馬朝着宇文丹奔去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陣,現宇文丹在一座府第門外停了下來,耶律雲衝到門口擡頭一看,只見門上有兩個大字——袁府。?
耶律雲心裡納悶,尋思:“宇文丹怎麼會深夜闖入袁丞相府,奇怪。”?然而他不想惹事,呆站了一陣又策馬離開,可剛走沒多遠,後面又響起馬蹄聲。?耶律雲回頭一看,宇文丹居然又騎馬跑了過來,更奇特的是他的身後居然還有一羣人邊跑邊喊着:“抓住宇文丹”。?
耶律雲心念一轉,叫道:“宇文將軍,跟我來。”?
宇文丹愣了一下,待他與耶律雲並駕齊驅之時纔看到他的樣子,大吃一驚,叫道:“你怎麼在這裡?”?
耶律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將軍快跳下馬,我扮將軍逃走。”?
宇文丹盯着他看了一眼,拱手道:“多謝老弟。”?
“我住在南郊竹林,脫身之後去那裡找我。”說罷撥馬就向另一個方面奔去。?宇文丹跑到小巷之中急跳下馬,然後牽着馬躲進了黑暗之中。?追兵則追着馬蹄聲從巷口呼嘯而過。?
耶律雲跑到城外把馬扔下,然後提着槍飛躍而走,他的度不比馬慢,所以身子躍了幾下就不見蹤影,追兵雖然找到了馬,卻現不是要找的那匹馬,急得又四散去追。?
回到竹林,宇文丹早已在伏在林中等候,見耶律雲到來這才閃出小路,拱手道:“多謝老弟相救。”?
耶律雲跳下馬背笑道:“幾個月沒見,老哥怎麼這狼狽?”?
宇文丹跺了跺腳,嘆道:“一言難盡啊!”?
耶律雲拉着宇文丹道:“到我那裡去,不會有事。”?
宇文丹點了點頭,笑道:“我們真是不打不相識啊!你老弟可是騙得我好苦啊!”?
耶律雲呵呵笑道:“實在對不起,當然手上無兵,只好用詭計騙城。”?
宇文丹不但不惱,反而拍着耶律雲的肩膀讚道:“後生可畏啊!我是心服口服。”?
“是什麼人要捉拿老哥?”?
“朝廷。”?
“朝廷?”?
宇文丹搖頭長嘆了一聲道:“那日我讓出城後就棄官回鄉,本想從此隱居,誰知上個月來了一羣士兵把我的全家老小一起抓住了,並押送回京,我當時出去遊山,因此纔沒有被抓。得到消息後我立即進京,一打聽,朝廷竟然說我有意通敵,才讓出龐城,要拿我問罪,今夜又查出是右相袁定祥和左將軍盛寧挑唆,我氣憤難平,一氣之下衝到右相府去理論,唉,差一點自投羅網,幸好右相府中沒有什麼高手,我才能衝出來。”?
耶律雲也嘆息道:“是我連累了老哥。”?
“不怪兄弟,實在是我自作孽,當初我名爲銳國第一驍將,日子久了難免有些居功自傲,目中無人,幾次與朝中大臣生衝突,大臣們懼怕我的兵權和武藝所以不敢硬抗,這次我兵敗丟城,皇寵已失,又沒有了兵權,他們就趁機報復。”?
耶律雲婉言安慰道:“事已至此,老哥不要太過自責,還是早點逃離京城吧!”?
“我不是不想走,而是妻兒老小都在獄中,我怎能獨自逃走?”?
耶律雲也爲難了起來,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只好勸道:“老哥先躲在我的宅子中,咱們一起想辦法救人。”?
“只好如此,不過我怕連累了老弟。”?
耶律雲哈哈一笑,不以爲然地道:“老哥放心,我耶律雲生來就是膽子大。”?
“好兄弟,哈哈,我宇文丹向來自傲,沒有什麼朋友,想不到居然有了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
“痛快,大哥,咱們要好好喝上一夜。”?
※※※?
來到宅前,宇文丹覺得宅子眼熟,問道:“這好像是姬元伯的外宅,怎麼成了你的宅子?”?
“是姬伯父送給我的。”?
“哦,姬元伯居然會送宅子給你!這倒是奇事。”?
“咱們裡面細談吧。”?
耶律雲把馬交給李佐,又讓孫安安排了酒菜,與宇文丹在房一邊飲酒一邊說話。?
“兄弟,你不是在高陽國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耶律雲笑了笑,坦然將龐城的一段經歷說了一遍。?宇文丹聽了連連嘆息,道:“想不到啊!居然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不然我也不可能住在這種地方。”?
宇文丹笑道:“兄弟和姬元伯的女兒只怕有情吧?”?
耶律雲笑道:“有娉婷這麼一位紅顏知已,一生無憾。”?
宇文丹哈哈笑道:“我還想招你爲婿呢!”?
耶律雲打趣道:“咱們可是兄弟,要是做了你的女婿豈不是矮了一輩,這我可不幹。”?
“說的是!”說到女兒,宇文丹的臉上又露出了哀容,愁道:“家人都在獄中受苦,不知道還能不能相見。”?
“大哥放心,小弟拼了命也會助大哥把人救出來。”?
“兄弟,你還是不要出面了,我怕芙蓉將軍會受到牽連,她爲你作保,一旦你出了事,她和姬家都會受到打擊。”?
耶律雲愣住了,只因見了宇文丹有難所以豪情頓生,才口出大言要拼命相助,並沒有細細地思考,聽了宇文丹的話,他的心立時緊了起來,心道:“是啊!我自己受罪不要緊,絕不能連累娉婷。”然而要他袖手旁觀卻更令他爲難。?
宇文丹又道:“兄弟,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只盼着皇上能明察秋毫,饒了我的家人。”?
想到面臨的問題,兩人都束手無策,一起喝起了悶酒,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倒臥不起。?
“雲哥!”?
溫柔的叫喚聲把耶律雲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睛,現眼見的俏臉正是姬娉婷,忽然摟住她就地一滾嘻笑道:“禰怎麼纔來啊!”?
“啊!”姬娉婷被他突然其來的舉動嚇得驚叫了一聲,隨後被耶律雲堵住了,並熱吻起來。?姬娉婷掙扎了一陣,漸漸軟倒,直到耶律雲的嘴離開了她的芳脣才嬌嗔道:“也不問一聲就強來,人家氣都喘不過來了。”?
耶律雲大笑一聲,轉身仰面躺在地上,朝天大聲叫道:“美妙啊!我要娉婷。”?
姬娉婷嚇得翻身捂住他的嘴,嗔道:“讓人家聽到多不好意思。”?
“怕什麼。”?
“你呀,越來越不像話了。”?
耶律雲摟住她的纖腰笑道:“都是禰的功勞,一見到禰心裡就忍不住高興。”?
姬娉婷吃吃地笑道:“我也是。”?
“就這麼說定了,今天我就去找伯父。”?
姬娉婷嚇了一跳,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吧!”?
“禰不急嗎?”?
“可也不能說成親就成親呀,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可不在乎什麼儀式,在我的心裡,禰現在就是我的妻子。”?
姬娉婷怔了怔,接着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手指戳耶律雲的額頭一下,嗔道:“這麼蠻橫,一點也不像你。”?
耶律雲擁緊姬娉婷大笑道:“喜歡就是喜歡,就算沒有成親,誰能動搖我們的感情,就算成親,誰又能保證什麼呢?感情之事在乎於心,不在形式。”?
“看你得意的,哼,要是我嫁給別人,看你怎麼辦。”?
耶律雲笑得更大聲,姬娉婷不明所以,一再追問緣由,耶律雲這才笑言道:“只要禰的心裡有我,無論禰嫁給什麼人,去到什麼地方,都是我耶律雲的妻子。”說到這裡,耶律雲朝姬娉婷擠了擠眼睛,笑問道:“禰真肯嫁給別人嗎?”?
姬娉婷聽了這番鏗鏘誓言感動地熱淚盈眶,撲到耶律雲身上大聲哭了起來:“我一輩子也不會嫁給別人。”?
“哭什麼,我怎麼會不相信呢!別哭了,哭得我好心疼呀。”?
姬娉婷擦着眼淚嗔道:“都是你招惹的,害得人家哭成這樣。”?
耶律雲又哄了她一陣才把她逗樂了,閒下來纔想起宇文丹,急聲問道:“宇文大哥呢?”?
“宇文大哥?什麼宇文大哥?”?
“宇文丹呀,他昨晚還在這裡與我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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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丹?”姬娉婷吃驚地問道:“你怎麼把他拉到這裡來了?朝廷已下令通緝他了。”?
耶律雲憤憤地道:“宇文丹爲朝廷征戰了幾十年,立功無數,卻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還是我的決定正確,永不當官。”?
姬娉婷無奈地道:“宇文將軍的事,是令人惋惜,但皇命已下,我們又能怎麼樣?”?
耶律雲仰天嘆道:“禰爲我擔保,我不能爲禰帶來災禍,可我與宇文丹一見如故,叫我袖手旁觀實在令我難受。”?
姬娉婷偎着耶律雲柔聲道:“我的相公真是頂天立地大丈夫,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不怕被牽連的。”?
聽到姬娉婷改稱相公,耶律雲立時感到心花怒放,激動地道:“娉婷,禰真好。”?
姬娉婷嫣然一笑,把身子貼得更緊。?
耶律雲興奮了一陣又皺起眉頭,沉吟道:“我還是不能輕易動手,牽連的不單是禰,還有姬家,要是因爲我害了你們家,我有何面目見禰。”?
面對耶律雲的體貼,姬娉婷深感幸福,也爲自己束縛了耶律雲的豪情感到不安和愧疚,幽幽地道:“你能這麼想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事情還是你決定吧,無論如何我都你。”?
耶律雲攬着姬娉婷慢慢地走向花園,邊走邊思考如何才能在不露的情況之下幫宇文丹救出家人。?
“相……雲哥,爹叫我陪他巡視地方,你陪我去吧!”?
耶律雲嘻嘻笑道:“怎麼不叫我相公了。”?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嗔道:“我在說正事,別打岔,你到底去不去。”?
“我說的不是正事嗎?”?
“不理你了。”姬娉婷氣得推開他走到一邊。?
耶律雲從背後擁着她,柔聲道:“別生氣,我也想去,只是怕宇文大哥那裡有什麼變故,萬一有什麼事我的心難安啊!”?
姬娉婷知道他重情義,只好婉言道:“你不去也行,我有爹和大哥陪着,不會有事,你一個人在這裡小心點,別惹事。”?
“遵命,夫人。”?
“去你的,誰是你夫人。”嘴裡雖是這麼說,姬娉婷的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兩天後,姬元伯帶着兒子和女兒往北部的陝川州去了,姬方瑜是回府上任,而姬元伯則是以丞相身份巡視地方。?
耶律雲送走了姬娉婷,忽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很不是滋味,無聊之際只好信步走在街上閒逛。?走着走着,他來到一處大宅,眼角忽然瞥見宇文丹遠處的一個牆角正偷偷地向大宅子張望。?在好奇心的慫恿下,耶律雲走到大宅的門口偷偷地看了一下,現宅門上掛着一塊“國師府”的牌匾,心道:“娉婷不是說沒有國師嗎?怎麼又出現了一個國師府?宇文大哥怎麼會盯着這國師府呢?”?
在衆多疑問的促使下,耶律雲走到了宇文丹的後邊輕輕喚了一聲,宇文丹先是一驚,見是耶律雲這才放下心來,拉着他走入了小巷。?
“大哥,你在看什麼?”?
宇文丹憤恨地道:“兄弟,袁定祥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把我的家人貶爲奴隸,送進了國師府,所以我守在門口,想見一見家人,可等了兩天都不見人影,而我又不敢冒然闖進去,怕萬一我失了手,連救他們的人都沒有了。”?
耶律雲也感到擔憂,問道:“國師是什麼人?”?
“聽說是皇上新請的修道人,本事很大。”?
“大哥,你不是也練過道術嗎?”?
宇文丹皺着眉愁道:“唉,我的道術不高,只能控制飛刀,其它方面不行。”?
耶律雲急忙從懷中掏出碧血飛刀放在宇文丹的手上道:“大哥,這你拿去防身吧。”?
宇文丹感激地道:“兄弟,大哥謝謝你,不過飛刀只服一主,你既然降服了,飛刀就不會再聽我的了,還是你拿着吧!”?
耶律雲知道宇文丹說的是事實,只好收回飛刀,又寬慰道:“大哥,小弟的道術大有長進,一定能助大哥一臂之力。”?
宇文丹搖了搖頭,道:“兄弟,千萬別把你牽了進去。”?
“大哥,別說了,咱們先去看看。”耶律雲硬拖着宇文丹又來到巷口,兩人一起盯着國師府。?
過了半久,國師府後門前出現了一輛板車,拖車的人把車拉到門口停了下來,然後,走上去敲了敲門。?一個僕人打開頭看了一眼,接着朝他說了句就把門開上了。?片刻後,門又被打開了,兩個下人裝束的男僕擡着一個女人往板車上送。?
耶律雲覺得奇怪,定睛細看,現被擡的女子大約三十幾歲,顏容頗爲秀麗,只是面無血色,雙目緊閉,他正感到奇怪之際,眼睛掃到了女子的下身,現女子的腹部插着一把刀,血流不止,血滴沿着衣服往下淌,這才知道女子已經死了。?
正當他搖頭嘆息的時候,身邊的宇文丹忽然憤怒地衝了出去,嘴裡還大叫聲“夫人”。?
耶律雲這才知道此女子竟然是宇文丹的妻子,不禁大驚失色,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去。?只見他雙腳輕點,如從獵鷹般撲向屍體,抓起屍體後立即反身回彈,同時喚道:“大哥快走。”?
然而宇文丹精神早已被喪妻之痛給麻木了,根本聽不到耶律雲的叫喚,雙手一伸便抓住了兩個僕人的頭,緊接着用力一拉,竟將兩個擡屍體的僕人的頭擰了下來,鮮血暴灑,無頭的屍身也撲通倒了下去,但宇文丹絲毫不覺?
拖車人嚇得大驚失色,驚叫道:“殺人啦,快來人啊!”?
耶律雲見勢不對,忽然將懷中的漁網連忙拋出,把宇文丹捆住,然後一手拖着宇文丹,一手夾着屍體,向着小巷深處急奔。?
狂奔了一陣,來到了一個死衚衕,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影,他這才把漁網放下,低頭一看,現宇文丹雙目赤紅,像了瘋似的咬着漁網,可漁網的絲堅韌無比,宇文丹咬得滿口是血,卻全然不覺。?
耶律雲也感到極度的憤怒和傷感,但他還是忍住心中之痛,勸道:“大哥,清醒一下,嫂子已經死了。”?
宇文丹除了說“我要殺了他們”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話了。?
耶律雲看着心焦,忽然喝道:“大哥,還有其他家人等着你救呢,你女兒,你兒子,都還在危險之中,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這次宇文丹清醒了驚叫道:“對呀,那個國師不是好東西,女兒,不能再死了,快放我出來。”?
耶律雲連忙解開漁網。?在閉關之時,他除了煉玉和制手,還研究了漁網和那顆渤浪珠,從而又得到新的體會,因而這次解網比上次快多了。?
“夫人!”宇文丹出了漁網就抱着妻子的屍體痛哭了起來。?
耶律雲恨恨地道:“大哥,你在這裡守着嫂子的屍體,我去把國師府鬧個翻天覆地。”說罷甩下宇文丹一個人向國師府衝去。?
雖然心中急怒,但耶律雲並不盲目地硬衝,他又利用了另一個新收的法器——“渤浪珠”,也就是那顆能藏一潭之水的大珠,在制手之前,他就用仙玉的靈氣找到了寶珠之秘,於是藏入了左臂之中。?在他的道力催動之下,“渤浪珠”像一隻眼睛般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上。?
“淹!”隨着他一聲大喝,一股洪流從珠內一涌而出,像一條水龍一樣在劃過半空,擊在了國師府中。?
國師府中的人還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就被突如其來的大水衝得四散,由於水力極大,不但人被沖走了,就連整個國師府也被沖垮了一半。?耶律雲看在眼中頓得覺得胸中悶氣消去了不少。?
就在此時,國師府中有一人直衝上天,耶律雲一看又怒了起來,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那黑臉道人。?
黑臉道人也看到了耶律雲,坐着黑鷹衝到面前怒喝道:“原來又是你,居然這麼大膽,竟然攻擊國師府,本道爺現在可不同往日。”?
耶律雲隨手一招,把潭水收回珠內,又喚出五把碧血飛刀直劈黑臉道人。?黑臉道人也喚出“浣夢紗”披在身上,任憑飛刀怎能砍也不能砍動分毫。?
耶律雲又氣又怒,罵道:“誰做了這麼一件鬼衣服。”?
黑臉道人十分得意,叫囂道:“上次我已經告訴你,沒人能殺得了我,你雖然多了幾件寶物,但結果還是一樣。”?
耶律雲怒極反笑,指着黑臉道人質問道:“宇文丹的家人呢?”?
黑臉道人一臉惋惜地道:“真是可惜,那美婦人本道爺只享用了一次就自殺了,想動他女兒又被你這小子把弄砸了。”?
耶律雲氣得大喝一聲,再次出巨大的水流,黑道臉人雖然不怕攻擊,但在水流強大的衝擊力之下,被一下彈了出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內。?耶律雲雖然知道傷不了他,但對把他打飛也稍解心頭怒氣。?想到宇文丹的家人,他衝進了破爛不堪的國師時,抓起一個僕人就問道:“宇文丹的女兒呢?”?
僕人哆嗦着身子應道:“小的……不知道什麼宇文丹的女兒?”?
耶律雲吼道:“我是說新來的奴隸。”?
“他……們一直在……裡院幹活。”?
耶律雲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卻只能看到頹垣敗瓦,無奈的他只好一步步尋找,宇文丹的家人一個個被找了出來,然而就是沒有見到宇文丹的女兒。?耶律雲只好到一些倒塌和半倒塌的屋子尋找,並用槍和水柱搬開找,最後現了一間倒了半邊牆的屋子,一半的牆向內傾斜,搭在另一側的牆頭。?
耶律雲找了個洞鑽了進去,一眼就看到斜牆下有一張大牀,還算完整,牀上有一名少女,她的雙手被縛在兩個牀角,頭散披着,嘴裡也塞着布團,上身,一對嬌嫩的隨着胸口急促的起伏微顫,下身只穿着一條褻褲,還被褪下了一角。?少女顯得十分驚慌,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兩腿盤縮在一起,一副楚楚可憐之態,讓人又憐又怒。?
耶律雲知道這名少女一定是宇文丹的女兒宇文慧,連忙衝了上去,先用牀單把她的上身蓋上,然後解開她的雙手。?少女擺脫了束縛還是有點驚慌,但耶律雲的行爲證明了他的來意,所以少女抱着牀單護着胸前哭謝道:“多謝恩公救我。”?
耶律雲急聲問道:“禰是宇文丹的女兒吧,快跟我去見禰爹。”?
“爹!”少女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耶律雲不再多說,帶着她鑽出了洞口,問道:“能走嗎?”?
宇文慧看着自己玉肩外露,羞不可抑,仰聲道:“只怕走不快。”?耶律雲二話不說伸手就攬住她的腰向宇文丹所在的位置飛縱而去。?
※※※?
宇文丹正欣喜地看着家人一一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最後見到女兒狼狽的樣子,不由地憤怒起來,抱着女兒哭道:“女兒,爹害了你們,禰娘死的好慘啊!”?
宇文慧撲到父親的懷裡失聲大哭。?
宇文丹的兒子宇文浩緊攥着拳頭憤怒地叫道:“爹,爲娘報仇啊!”?
宇文丹森然冷言道:“浩兒放心,我一定要把那狗賊碎屍萬段,以洗我宇文家的恥辱。”?
耶律雲見他們一家團聚,感到分外安慰,勸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宇文丹知道這裡危險,抱起妻子的身體跟着耶律雲逃往耶律雲的宅子。?
※※※?
竹林中,宇文丹趴在妻子的墓前哭地很傷心,宇文慧更是哭得死去活來,痛不欲生,只有宇文浩沒有哭,咬牙切齒地站在墓前。?
耶律雲也是倍感傷心,勸道:“大哥,節哀吧,還是早點回去吧。”?
宇文丹點了點頭,深情地看了一眼墳頭,然後帶着兒女回到了耶律雲的宅子。?
安坐在大廳之中,宇文丹憐愛地看着哭腫了眼睛的女兒,柔聲道:“女兒,那狗賊沒得逞吧?”?
宇文慧低着頭幽幽地道:“爹,那狗賊正要想污辱我,突然一陣大水衝了進來,狗賊大罵着衝了出去,之後就沒見到他了。”?
宇文丹轉頭望向耶律雲,感激地問道:“兄弟,是你乾的吧?”?
耶律雲嘆道:“大哥,實在慚愧啊!沒能爲嫂子報仇。”?
宇文丹恨恨地道:“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耶律雲嘆道:“只怕不容易,那個黑臉道人身披‘浣夢紗’,可擋刀劍,不怕水火,我也束手無策。”?
“我一定會找到殺他的辦法。”忽然,宇文丹納頭就拜,謝道:“兄弟挽救了我女兒的清白,也救了他們的性命,宇文丹叩謝了。”?
耶律雲連忙扶起他道:“大哥,我們之間還用客氣嗎?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自家人還道什麼謝,快起來。”?
宇文丹激動地看着耶律雲,連聲道:“好兄弟,不枉我結識你一場。”接着轉頭又道:“慧兒,還不磕頭。”?
耶律雲連忙阻止她,笑道:“慧妹妹不必謝我。”?
宇文慧盈盈一福,恭敬地道:“多謝恩公相救。”?
宇文丹笑道:“你是我兄弟,卻又叫我女兒妹妹,這不都亂了嗎?”?
耶律雲笑道:“怕什麼,大哥是大哥,妹妹是妹妹,各叫各的。”?
“叫了妹妹可不許後悔哦?”?
耶律雲輕笑道:“我怕什麼,慧妹妹,我帶禰去房間,別理這個老頭。”?
宇文慧見父親和救命恩人像小孩一樣耍起了嘴皮子,忍不住抿嘴一笑道:“恩公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宇文丹搶着道:“慧兒,他姓耶律,名雲,別忘了這個名字。”?
宇文慧笑道:“也是複姓,真是難得。”?
耶律雲笑道:“好了,你們也累了,該休息了,我住在花園後面的小屋,有事可以吩咐孫安他們。”說罷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剛想睡覺,門口響起了敲門聲。?耶律雲打開門一看,居然是宇文慧,含笑問道:“有事嗎?”?
宇文慧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然後緩緩走入屋內。?
耶律雲見她舉止古怪,好奇地又問道:“禰怎麼了?”?
宇文慧緩緩地走到牀邊坐下,然後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只有一件肚兜,酥胸半露,香肩微顫,然後鑽進了被子中,只露出一條玉臂。?
“禰這是幹什麼?”耶律雲嚇了一大跳,衝過去撿起衣服又蓋在了宇文慧的身上。?
宇文慧躲在被子裡羞澀地道:“爹要我從今以後服侍你。”?
耶律雲立時就急了,道:“這不是甩我的耳光嗎?快,快回去休息吧!告訴禰爹,我不是色鬼,不需要禰用清白的身子來報恩。要是再來我可就要趕你們走了。”?
?
“嗯!”宇文慧輕輕應了一聲,低着頭走了出去,臨走時感激地看了耶律雲一眼,讚道:“恩公真是君子。”?
耶律雲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君子,只是怕心上人回來擰我的耳朵。”?
宇文慧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想了一陣,又道:“我也該爲恩公做點什麼。”?
耶律雲嘻嘻一笑,道:“叫聲雲哥就夠了,別的什麼也不用。”?
“可是……”?
耶律雲微笑道:“快去吧,我也累了。”?
“嗯……雲哥休息吧,我回去了。”?
見宇文慧走了,耶律雲忽然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這種場面還是少遇爲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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