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我摸到門邊開關,眼前瞬間明亮。
我扶着他往裡走,把他扶到沙發旁坐下,我直接攤倒在地上,連連喘氣,好半天才從地上起來,“你…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還是叫救護車。”
這時我纔看清他的臉,他額頭全是密汗,臉色慘白,手臂上還有刀傷,口子有兩寸那麼長,一直在往外流血,看到他一手的血,我眉頭擰了起來,忙跑進臥室,把所有我想到能止血的東西全拿了出來。
等我從臥室出來,邵易寒微微睜開眼,見我手裡抱着一堆東西,蹙眉:“你要幹嗎?”
“給你止血呀。”我把懷裡的東西,往茶几上一倒,最後目標定在那包化妝棉上,從裡抽出一疊,便往他傷口上按。
另一隻手去抽紙巾,擦傷口邊上的血跡,一邊問他:“你跟人打架了?”
邵易寒愣愣的看着我,那小眼神,還有點委屈的樣子,“你剛纔……不是故意的吧?”
“你說什麼呢?”我一時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他眨着桃花眼,咬着下脣,“我竟然被一女的非禮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我:“……”
按着他傷口的那隻手不由往下用了點力。
“嘶,你輕點。”男人立馬叫喚了起來,眉梢卻含着笑意。
我斜眼瞪着他,氣道:“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剛纔感覺他虛弱的像是快要死了,現在怎麼覺的他根本沒什麼事。
“難到你喜歡女人?”某男咧着嘴問,眼神炯炯的望着我。
我橫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見傷口被我按住沒再往外冒血,我梢梢鬆了口氣。
“爲什麼對男人不感興趣?”男人又執拗的問道。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幹嗎要告訴你。”說着我起身去衛生間,拿了條幹淨的毛巾,接了半盆溫水。再從衛生間出來就聽他在沙發上的叫着,“我胃疼,我要吃東西,好餓……好疼。”
呃……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邵易寒嗎?
怎麼感覺跟個沒斷奶的小孩似的。
“你到底是胃疼還是肚子餓呀?”我把水放到矮几上,然後坐到沙發旁,用毛巾把他手臂上的血跡擦洗乾淨,再把按在傷口上的化妝棉拿下來,用他上次給我買的消毒噴霧消毒一下,再用紗布把傷口包上,,一氣喝成。
再擡眸,撞進一雙黝黑清亮的眸子裡,他幾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雙眼迷離。
看他那樣子像是有點不清醒,我擡手就往他額上探去,不想手還沒碰到額頭就被他抓住。
“我胃很難受,能幫我弄點吃的嗎?”他有力無氣的說道。
“胃疼不吃藥行嗎?家裡有沒有備用藥?”看他滿頭冷汗,我有點擔心。
他閉上眼,頗爲虛弱的說道:“疼……也餓。”語氣跟個小孩似的。
“那我先給你弄點吃的,你忍一下,很快就好。”我顧不上收拾,直奔廚房。
還好我今天中午把冰箱填滿了,不然什麼吃的也沒有。
我從速冰裡拿出一包小餛飩,現在只有煮這個最快,而且他也喜歡吃。把餛飩拿出來解凍,我快速洗鍋,燒水。等水開的空檔,我給他倒了杯水出去。
見他躺在沙發上微蜷着身子,很不舒服的樣子,我皺起眉頭。
“你起來喝杯溫水暖一下胃。”見他閉着眼睛,皺着眉頭,我再次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額……燙手。
“誒,你在發燒,得去醫院。”我輕輕推了他一下。
“不要。”他呢喃。
“那吃完再去。”說着我扶起他的頭,“喝點水。”
男人這會倒是聽話,頭靠在我臂彎上,乖乖的喝了半杯水。
看着那張俊美的臉,我輕嘆了口氣,把他頭輕放回沙發上,起身把那盆水端去衛生間倒掉。回到廚房,水已經開了,我下了半包餛飩,等餛飩全漂上來,我加了幾根香菜,調好味又加了點醋,再給他成了一大碗端了出去。
“誒,餛飩熟了,起來吃吧。”我走到沙發邊,見他緊閉着眼,像似睡着了,便把餛飩放到茶几上,蹲到沙發邊,伸手在他臉上輕輕的拍了一下,“你還吃不吃了。”發覺這廝皮膚還挺好的。
他眼瞼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餛飩好了,起來吃嗎?”我輕聲問道。
邵易寒半磕着眼瞼,睡眼惺鬆,“吃,那個……你能餵我嗎?”
呃!
“我渾身沒力氣。”他可憐巴巴的看着我。
看他那個樣子好像也不是裝的,我心想給一個病人餵食也不算什麼吧。
拿了一個靠枕,我蹲到沙發邊上,把他頭墊高,然後把餛飩端近點,“那個,看在你幫過我不少忙的份上,我就侍候你一次。”
他眯着眼,沒說話。
我拿勺輕輕的攪了攪湯,在舀起一個餛飩,放嘴邊輕輕的吹了吹,再遞到他嘴邊。他微張嘴,我餵了進去。
吃的時候他很安靜,只是眯着半閉不閉的眼直愣愣的看着我。
看他那樣我不由覺的好笑,“誒,你那眼神,像是把我當成你媽了吧。”
“你笑起來時,跟我媽有點像。”他很認真的回道。
我惡寒的瞥了他一眼,“所以你剛纔是在跟我撒嬌?”
“只要我撒嬌,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嗎?”
“切……你以爲你是劉德華呀。”我舀了一勺餛飩塞進他嘴裡。
他嘴裡嚼餛飩含糊不清的回道:“我比劉德華帥多了。”
我翻了個白眼。
又聽他說,“我的脣肯定比他的柔軟。”
我:“……”
看到我吃癟的樣子,他勾起脣角,眼波里蕩着笑意。那神采真的讓人有點眼眩,儘管這會他面色有點慘白,病懨懨的樣子,但殺傷力依然強勁。
見我直直的盯着他,他輕笑,“女色鬼。”
我……老臉丟盡。
垂眸,我當沒聽道,把碗裡最後一個餛飩塞進他嘴裡,再朝他笑了笑,“你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如果不需要去醫院的話,那你也該回去了。”
被他這麼一折騰,都快三點了,我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了。
“胃舒服了很多,可我渾身還是沒力氣。”他神色又變的蔫蔫的。
我擡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是很燙,“要不還是去醫院吧,還燒着呢。”
“只要我胃不疼就沒事,睡一覺明天就會好。”說着他翻個身,把頭上的靠枕抽掉抱在懷裡,閉上眼。
“你…你不回隔壁睡呀?”我愕然。
“嗯,不想動了,我就在這將就一晚,反正沒多久天就亮。”男人一點都不跟我客氣。
我看着他,有點無語,雖說他幫了我好幾次,但我也不能因爲這個,就讓一個我完全不知底細的男人睡在我的家裡。
“那個……你放心,只要你對我沒有想法,我肯定不會侵犯你的。”男人帶着夢呢的語氣來了這麼一句。
我擡起腳就想給他踹出去。
“那個……你還是回去睡吧,你要是沒力氣,我扶你。”
男人一動不動。
“誒!”
隨即我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這人就這麼睡覺了。
我吁了口氣,毫無辦法。
把碗收拾進廚房,我又打了個哈欠,人已經困的不行了,連洗漱我都懶的洗,可倒在牀上卻又莫明的睡不着,明明困的半死,可就是入不了眠。
躺了半個小時,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想着那個人在外面什麼也沒蓋,便下牀從衣櫃裡拿了條薄毯出來。
從臥室出來,聽他呼吸聲綿長平穩似睡的很沉。
我躡腳走到沙發邊,給他蓋上毯子,伸手在他額頭探了一下,還是很燙,我又去洗手間拿了一條幹毛巾,在去冰箱裡拿了幾塊冰,然後裹在毛巾裡,拿了我的髮圈把毛巾捆住,再把裹着塊冰的毛巾敷到他額頭上。
站在沙發旁望着那張臉,我看的有點癡迷,男人濃眉入鬢,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窩處投下一片陰影,如刀削一般挺直的鼻樑,兩片薄脣棱角分明,脣角微翹,極爲誘人,下頜弧度優美,潤如玉,讓人好想捏一捏。
我不由感嘆造物主,怎能把人造的如此之美。隨後,我又有點搞不清自己,怎麼會讓這個男人睡在這裡呢。
想半天無果,我回了臥室。
躺在牀上,腦子裡想的全是跟外面那個男人有關的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我這人睡眠特別輕,哪兒有點聲音就能立馬醒來。
從牀上起來,我看了眼手機,才七點多。大週末的,這點會是誰來找我呢?
我有點迷糊,嘴裡嘟喃着往外走,完全忽略掉沙發上還躺着一個人。
打開門,看到一男的染了一頭紅毛,臉上全是青紫於血,嚇我一大跳,隨即從門邊也蹭出來一人,還是女的,不過這女的我認識,正是與邵易寒天天鬼叫的那個人(作者有話說:你親眼看到的)。
“你好……請問寒哥是不是在你家?我看你家門口有血……他是不是受傷了。”那男咧着嘴,皺着眉頭,估計說牽動到了傷口,話說的磕磕吧吧的。
這時我纔想起來,昨晚邵易寒睡在自己家裡,我剛想跟他說沒有。邵易寒的聲音就在我身後冒了出來,“你們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