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兔兔先被奶油搭訕,又被不知好歹的厭厭打了一頓後,小豬便抵擋住了橡皮筋的誘惑,放了學早早便回了家,還等着咱保家衛國呢!
那天剛走到傻把式家屋門前,遠遠的看到10多天沒影,以爲終於陰魂消散的奶油又出現了,身子在臺階上一閃,就進了廳屋。
小豬緊跑慢跑,回到家裡,抓起臺階上的竹掃把,對着雜物房栓死的門一陣狂掃,嘴裡大喊:“奶油,奶油,你在我姑姑房裡幹什麼?趕緊給我出來!”
小豬雖是短腿英雄,但也怕奶油來陰的,怕他猛然開門把我抓過去揍一頓,所以狂掃了一通門後,便快速躲到牆角。
雜物房裡傳來解皮帶扣的聲音,那聲音聽在耳朵裡,覺得異常難聽與噁心。其實小豬過年前,也聽到過美男解開皮帶,脫掉外褲的聲音,當時有點驚奇,但那聲音聽在耳裡,只有讓人心跳的悸動。
聽到壞胚都解皮帶扣了,小豬又揚起掃把砸在門上。掃了一陣後又有點心虛,停下來躲到牆角。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萬一被他突然打開門,抓進去死揍一頓,也就跟被鬼打了一餐一樣,討不着理回來。
躲在牆角,我聽到奶油跟厭厭說:“算了!”語氣沮喪得很。
後面才知道,已經剝得個精光的兩人,在小豬狂風掃落葉般的竹掃把威力下,不亞於現在的捉姦神器攝像機,攪得弄是沒辦成事。
這成了奶油好長一段時間的怨念,他跟鄰村那潑婦說:“真tm可惜,那天活生生讓那死矮子攪了局,到嘴的肥肉都沒吃成。老子越想越氣,真恨不得把那死矮子一起給辦了!”這話是大叔叔死後大概一個月,一個從鄰村嫁到我們村的嫂嫂無意中聽到,再告訴我們的,多麼喪心病狂的王八蛋。
停了一會,又聽到奶油說:“你考慮好沒有?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天天窩在這裡有什麼意思?跟我去廣東吧,那地方纔好,燈紅酒綠,要什麼有什麼!”
“去那裡進廠做事,賺大錢?”過了一會,聽到厭厭問。
“是啊。進廠子做事賺大錢。”奶油篤定的說。
“要幹些什?”
“要打膠袋。”當時人小,沒聽清楚到底他說的是打膠袋,還是打繃帶。
“天天要幹活,太累了,我怕幹不來!”厭厭這隻會創造米田共的懶蛇,20多年來從來沒有幹過一丁點活,用頭髮絲想都知道她幹不來。
“那不是還有我嘛,我去賺錢養起你嘛!”奶油聲音倒非常溫柔。
“那去了你會好好待我嗎?”過了好一會,聽到厭厭小聲問。
“那是當然的,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啊!”傳來一陣奶油甜膩到噁心的**聲。
小豬是誰,小人精啊!聽這架勢,這兩人是要學兔兔跟美男的節奏,也要奔向熱鬧繁華的大世界了啊。
邁着短腿趕緊跑到屋前屋後找叔奶奶,大嬸嬸。那天叔奶奶去了鄰居家拉家常,大嬸嬸去了屋後面的土裡鋤草。
我大聲喊了幾聲後,大嬸嬸才應了聲,聽了我的彙報後,大嬸嬸連連尖叫:“這事怕是要不得了,小豬你趕緊去喊你爹跟景新(大叔叔)!”
說完後她不顧肚裡已經有了娃,往家裡飛跑,地下一滑,還差點跌了跤。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奶油拉着厭厭已經跑到了池塘邊上。
大嬸嬸在我家臺階上,大聲喊厭厭的名字,讓她回來,千萬不能跟着奶油走。
可他們越跑越快。大嬸嬸的大嗓門把傻把式跟兔兔震了出來,看到在田埂上向河邊奔跑的奶油跟厭厭,傻把式跟兔兔從另一條田埂去追他們。
我去地裡喊我爹,我爹牽着我跑向河邊,邊跑邊說:“你大叔叔剛纔正好去了河邊洗東西,他應該就在渡口,應該能攔得住!”
等我們跑到河邊時,渡船已經離開岸邊大概有三四米遠。
傻把式,跟大叔叔已經追到了船上,奶油撅着屁股,拱着腰,拼命劃漿,把船使勁往河對面劃。
大叔叔拉着厭厭的胳膊,勸她回頭是岸,不要跟奶油走。
厭厭用力甩開胳膊:“爲什麼我不能跟奶油走?豔妹子娼婦跟小x走,你們就都同意!”
大叔叔說:“小x不一樣,他爹跟咱爹相交幾十年,家裡知根知底,小x又是軍官,一身正氣,不是眼前這個人能比的。”
厭厭說:“你們之前讓我放開小x,現在我放開了,又不讓我走,我今天就是要走,那個家裡我是呆夠了。”
大叔叔又抓住厭厭的胳膊,很大聲但非常用情地說:“你放開小x是對的,但要重新找人也得找個人品好的,這個人,爹已經在他村裡打聽過了,年梅也再三說他就是個世間少有的爛渣子!姐,你聽弟弟一句勸,不要再固執了好不好?家裡個個人掏心掏肺待你,日子無論再苦,這麼多年來也沒讓你十指沾過陽春水,你要知道好歹啊。我從四五歲開始就跟在你身後,拼死拼活護着你,姐啊,你長點良心,好麼?你聽我勸,跟我回家,安生過日子,好麼……”
厭厭用力甩開大叔叔的手,很不耐煩地說:“你別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我今天就是要跟他走,去外面見大世面!”
兩人的聲音越吵越大,厭厭死活不聽勸,見渡船被奶油越來越往對岸開,大叔叔趕緊划起另一面漿,向我們這邊的河岸劃,兩人在差不多河中心的位置,一個往這邊,一個往對岸,都在用力拼。
傻把式扶着厭厭的肩膀,好似在勸她,距離太遠,聽不清楚說的什。
只能看到厭厭把傻把式的手甩開,去幫着奶油划船,三人在狹小的船艙裡,左右衝突向相反的方向劃漿。
船身在河裡不停左右搖晃,在我們完全來不及驚叫的反應裡,大叔叔突然被晃進了河裡。就那麼幾秒鐘的事情,墜入河裡後,只是濺起了一點點浪花,便被小船掩蓋在了水裡,沒有了身影。
停頓了幾秒,傻把式反應過來後一頭扎進水裡,想救起大叔叔。
岸邊看着的我們嚇得臉色蒼白,大聲呼救。
河面馬上又平靜下來,過了一會,河裡只冒出了一個頭,看不清楚是傻把式大叔叔。在水面呼了幾口氣後,又扎進水裡,如此反覆幾次後,無奈的趴在渡船沉在水面的舵上,隨着奶油把船劃到了河對面。
船靠岸後,厭厭竟然還主動去扯奶油,想一起往河對面的田埂上跑。被奶油重重推倒在地上,撲街似的倒在河邊。
奶油那壞胚子,跟兔子一樣飛快往對面的村裡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