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散會後熊文鬥沒有去汽車站,而是趕到縣委大院。
叫縣委大院不一定是縣委辦公場所,四大家都是在院內辦公,多數幹部也住在院內。大門口有一個戴紅袖章的老人在看報紙,不用問就知道是門衛。老人的存在可有可無,沒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盤問任何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熊文鬥說明來意。
老人不知道周縣長家,讓他去辦公室。
三層樓都是辦公室,到底該問哪一間辦公室?
縣委辦公室讓他去政府辦公室。這才知道縣委縣政府不是一家,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單位;公社是一家。其實也是兩家,黨委一家,管委一家,只不過合在一起辦公,看不出是兩家。
對了,李同生在縣政府辦公室,找到李同生就能知道周縣長的家。
";不在,搬家去了。";工作人員回答。
他問周縣長家。
對方問他幹什麼。
他說搬家。
對方說他有病,問他現在是什麼時候。最後補上一句:";我看是想混一餐飯吃。";
來的不是時候。
來之前猶豫過,幻想趕上";末班車";,那怕是扛一個茶几上樓也好想一些,現在看來這個願望落空。
回家。
錯過一個機會就錯過一串機會,又遲到了,最後一趟班車剛出發。走不了,回會議駐地。
好在會務有安排,回不了家的人可以住到明天早餐之後。
住下來時間顯得寬綽,晚飯過後便無所事事,想去想來還是想到那幫詩友;找瞿煜秋聊天。
一個人去沒有意思,拉上餘銀地做伴。
出大門就望見電視塔,餘銀地的單位就在電視塔下。
望山走死馬。
不過不急,鄉下人難得進一次縣城,藉此機會順便逛一回大街。
進入商業區人突然多起來。縣城商店不是天黑就關門,而是九點過後。不要小看夜晚二三個小時,營業額可以與白天持平。白天做的是進城人生意,晚上做的是本城人生意。
前方有一個人像是童蕊,熊文鬥不敢聲張,怕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