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鬥抓住他的手腕,一個車身,把他的手反到背後。
不是說有武功?看來是紙老虎,害得他當真老虎對待。
“狗孃養的,老子跟你拼了。”鄧匡國邊罵邊用腳踢。
叫你踢,熊文鬥把他的雙手往上提一點,疼得他嗷嗷大叫。
“小熊,鬆手。”曹軒昂出現在門口。
鬆開手。
沒想到鄧匡國不肯認輸,操起桌上的開水瓶朝熊文鬥身上砸去。
熊文鬥一閃身,開水瓶砸到門外走廊上,落在來客腳前。
一聲尖叫,原來是周華明。
周華明跟母親報到後直奔文化館,鄭館長說他在二樓,沒想到他們幹起來。
“華明,沒有事吧?”熊文鬥上前察看傷情。
開水瓶有鐵殼護罩,響聲大卻無殺傷力。
鄧匡國想乘其不備偷襲,被周華明喝止。
“你是他什麼人?”鄧匡國質問。
“我是他女朋友。”周華明不再回避。
“一牀被子不蓋兩種人,你也不是好東西。”鄧匡國罵道。
只有這樣才解恨。
“放肆!”一聲斷喝,李同生出現在局長室。
曹軒昂和鄧匡國見是貴客,馬上笑臉相迎。
鄧匡國以爲李同生幫他說話,拿出紅塔山牌香菸招待。
李同生沒有接煙,而是垮着臉對鄧匡國說:“你知道她是誰?她是周縣長的千金。”
“哎!”露出兩張驚訝的臉。
這才知道闖禍。做夢都沒有想到縣長的千金會看中熊文鬥這種酸不溜秋的人?
識時務者爲俊傑,縣長得罪不起,鄧匡國堆着笑臉賠罪:“對不起,怪我有眼無珠。”
曹軒昂問:“李鄉長和小周找小熊是不是?……小熊,去招待客人。”
望着他們的背影,鄧匡國唉聲嘆氣:“怎麼得了,我把周縣長得罪了,你說怎麼辦?……真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這個小熊還有這個本事,怪不得目中無人,原來是背後有靠山……曹局長,你是不是事先知道有這層關係?”
曹軒昂知道他話中有話,本想教訓幾句,考慮到對方不會接受,也懶得指明。
不過還是有收穫,至少排除了一個嫌疑人。
雖然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不是熊文鬥所爲,但是,誰也不敢懷疑是熊文鬥;懷疑他是沒事找事。即使是他,也要跳過去。俗話說得好,買柿揀軟的捏,下一個調查重點是餘銀地和瞿煜秋。
“我看鄧匡國討打,”李同生邊走邊炫耀,“他要是不跟你賠禮道歉,我就沒好果子他吃。”
周華明囑咐他不要將此事告訴父親。
李同生說殺雞焉用牛刀,要整鄧匡國容易,跟雷達打聲招呼就讓能他下課。
進了熊文鬥辦公室,李同生要看《詩刊》。
熊文鬥知道他的目的,無非是想在周華明面前炫耀。
想到曹軒昂和鄧匡國說過的話,熊文鬥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同生,是不是在《詩刊》上發表了大作?”
“你怎麼知道?”李同生故露驚訝,目的是想引起周華明注意。
他還不知道黎明保在調查他的大作。
“我看像是你的風格。何時起了野夫這個筆名?”
“怎麼樣,好不好?”李同生有些自鳴得意。
“好是好,不過我得提醒你,有人對你有意見。”熊文鬥講。
以爲是同門嫉妒,李同生說:“有意見上廁所去提。”片刻後大發感慨,“文鬥,不是我瞧不起自己,咱們文人就是酸,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都自我感覺良好,都是當面吹棒背後指責,從不一分爲二地看待對方,我恨不得退出這個文壇……”
“這一次錯了。”熊文鬥打斷他的話,“不是同門對你說三道四,而是領導有意見。”
領導?李同生頓時緊張起來,“誰?是誰有意見?”
熊文鬥把曹軒昂和鄧匡國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頓時有大難臨頭的感覺。不過不怕,一個辦法,死不承認。
不行,熊文鬥已經知道,壇口可以封住,人口封不住,要是熊文鬥檢舉揭發怎麼辦?不僅政治前途全完,而且在都靈不能立足。熊文鬥就是前車之鑑。
收回剛纔的話:“文鬥,其實我沒有筆名,剛纔是吹牛,是開玩笑。你想想,我這種臭水平還能上《詩刊》……不要當真,千萬不要當真。”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熊文鬥無語
見他沒有表態,李同生加上一句:“文鬥,千萬不能在領導面前瞎說。”
噁心到極點。熊文鬥看了他一眼,轉身對周華明說:“華明,吳軍請你吃飯,咱們走吧?”
周華明在看書,沒有介入他們的談話,不知道熊文鬥要趕李同生,擡腕看了一眼手錶,還早,要把這篇看完再走。
“我請你倆。”李同生主動相邀。
除了熱情,還帶有點不服氣;怪吳軍不把他當朋友。
“還有機會。已經答應了吳軍,不能失信。”熊文鬥婉言謝絕。
“那好,我走。”李同生識趣地說。
“不如一起去?”熊文鬥故意這樣講。
“我還有事,告辭。”說完想走。見周華明埋頭看書沒有理他,便主動打招呼,“華明,我先走,改天請你吃飯。”
周華明擡頭點了兩下,附聲道:“好好。”
等他離開,她問熊文鬥:“李同生剛纔說什麼?”
“好事,”熊文鬥說,“請你吃飯……不過沒有請我。”
周華明立即來了興趣:“吃醋了是不是?”
熊文鬥跟着說俏皮話:“我吃醋?我求之不得……”
沒想到對方會說這種話,周華明生氣道:“嫌我是不是?把我當商品拱手讓人是不是?”
熊文鬥只笑不答。
還笑?走人。
真的生氣?熊文鬥趕緊把話說完:“有人搶才高興,說明我有眼力,找了一個魅力四射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