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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不能無所畏懼,很可能他所害怕的事物,在你看來無法理解,甚至匪夷所思,但是這些事物卻真真實實的給他們的內心埋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比如朗倏沒有什麼地方會比這個地方更讓人無法容忍的了,這個地方就是--師家的大門。師家祖宅存在了多少年,朗倏和拂曉就在那裡坐了多少年,原本他們的神識是一直沉睡在鞚空體內的,直到一千三百餘年前,他們被鞚空從身體裡分離了出來,鞚空用他的影子爲他們塑性之後,被放置在了師家的大門前。從此他們就在那裡安家落戶了。
這師家若是在繁華的城市,他們倒也不見得有多麼無聊,看盡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倒也是個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法,只是,他偏偏是坐在師家大宅的門前,師家門口的那窩山雞都已經修煉成人了,眼前的景色也沒有太多的差別。
直到某天清晨,一覺初醒的朗倏發現眼前居然已經是夏天了,身邊的爬山虎沒有爬上來,看來是門口的那個一隻眼睛的鬼老頭幫自己弄掉了,這個老頭比起之前那個每日只懂得偷懶打瞌睡的兔子精可好多了,兔子精守門的時候,自己的身上常常掛滿了枯枝野草,拿玩意兒掛在自己的耳朵上真是奇癢難耐。
師家的大門突然開了,幾個師家的年輕人走出來。這些人朗素已經不認了,自己認識的人想來早就已經壽命已盡了,人類果然是脆弱的生物,朗倏準備醞釀一下繼續睡覺。就看到其中一個年輕人把血滴在了自己的石臺子上面。
我靠,你好髒啊,這些粘稠的東西粘在石頭上洗不掉。朗倏忍不住默默在心中吐槽眼前個人,隨後對方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就把他還鮮血淋漓的手放在了自己頭上。
對方的手沾上自己額頭的一瞬間,朗倏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靈力開始流動,嗯,原來這個人就是能夠給自己帶來重生的人。朗倏凝聚力量化作人形,然後跨下石臺站在了對方面前。
朗倏看了看這個年輕人,身高還算勉強過關,身體素質較差,其靈力素質已屬上品,可惜靈力走向雜亂無章,看來並不是從小開始修煉,多半也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雙眉入劍,目光清澈,可見年輕且隨性,不是個安分的人。要護得這種人一世周全,怕是要費不少力氣。
“師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朗倏客觀評價道。
那小子先是花癡一般的盯了自己好久之後,居然轉頭對其他幾個人說:“這個類型的,我不稀罕,可以退貨嗎?”
你要是退了貨,我不是還要繼續蹲在這裡看大門,再看下去,路對面的那顆狗尾巴草都要修成仙了。當時那個叫師鄺的人是怎麼說的來着,交換姓名之後契約就無法解除了,好像就是這樣的。
朗倏看着對方的眼睛認真道:“朗倏。”
這小子反應有些遲鈍,半晌之後才說:“幸會,幸會,師羿安。”
好吧,契約既然已經簽了,那我就遵照契約守你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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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朗倏和師羿安兩個人交換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之後,師羿安更加好奇的是這個琴聲是什麼地方傳來的。
朗倏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包廂道:“從那裡傳來的。這個夢魘創造出來的幻境只會將人困在裡面,對困在裡面的人卻沒有殺傷力,想來不是爲了挑釁,只是爲了清場。”
這邊的話餘音還未散去,朗倏所指的那個包廂的門打開了,兩個穿着邋遢的老頭從包廂裡面一前一後走了出來,一個帶着眼鏡還拿着導盲杖,另一個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這重明鳥的手下的水準,師羿安也真是醉了,三教九流來者不拒,看似精明其實中二的族長,和自己男朋友的屍體相親相愛的養屍人,做紙紮起家的大師,現在這個就像是街邊搭檔賣藝的二人組。
這二人很明顯已經瞭解了國內外諸多的影視案例,深刻明白了,反派死於話多,他們出來之後甚至沒有做個自我介紹就開始進攻,那種看似軟綿綿的居然異常有力,師羿安還未多反應,就被迎面而來的巨大沖擊給打的倒退了兩步。師羿安被空氣己胸口一陣憋悶,終於開始正視眼前這兩個更適合去打把式賣藝的二人組。
他不得不承認在看到這二人的一瞬間,自己確實是低估計了這二人的實力。師羿安微微轉頭看了一下眼前的朗倏,發現朗倏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雖然他現在是坐姿,看是師羿安可以看出來,他全身的肌肉都開始蓄力,就像一隻隨時準備離弦的利箭。
“我們一起動,這邊這個歸我,另一邊那個歸你。”師羿安用意識對朗倏說,朗倏迴應了一個ok,兩人就同時動了起來。
朗倏左右手各持一把匕首,從座椅上行動之後,身形一閃從師羿安身邊就消失了,師羿安眼神好,看到朗倏的腳尖在車廂的廂壁上一點,一個翻身就躍到了對方身後。
好快,從前朗倏總是用法術,但凡做事也總是極爲沉穩,有時候甚至有些懶洋洋的。師羿安看朗倏的動作已經看呆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攻擊。這是師羿安第一次看到朗倏的速度這麼快,就像黑暗中的鬼魅一樣,一閃之後就已經抵達了對方身後。他手上的兩把玉匕首發出盈盈的藍光,朗倏手一翻刀刃直接抹向對方咽喉。
被攻擊之人在面對如此靈力的攻擊,居然不慌不忙,腳下微微後移,不多不少,剛剛好離開了刀口躲過了朗倏的攻擊。他怎麼可能躲的開,師羿安自己如果想要躲開這樣的攻擊,也必定會狼狽不堪。沒想到這人不但躲開了,還躲的遊刃有餘,毫無無壓力。
師羿安看朗倏攻擊的之時,不過發生在片刻間,不過對於高手對決,成敗也就只在這片刻間,等到師羿安回神之時,那瞎子已經手持一柄長劍對着他的門面劈了下來。師羿安先是一驚還沒來得及躲開,就看到朗倏的身影已經閃到自己面前,雙手交叉用匕首架住了對方的長劍。
那瞎子自持有神器傍身,居然施力繼續向下壓了下來。朗倏握着匕首的手一緊,匕首之上藍光更勝,那長劍與玉璧的交匯之處裂開一個縫隙,這個縫隙順着長劍的放血槽一路向下延伸,終於還是將長劍一劈爲二。
看到朗倏現在牽制着對方,師羿安趁機抽出符紙,將符紙空心攥在手中,他把手放在自己脣邊,對着對方長長的吹了一口氣,一個一個金紅色的小火球,小火球對着對方撲去。
手持長劍的下載耳朵微動,在被火球擊中之前對方一個翻身放棄了長劍,轉而躲開師羿安發過來一串小火球,隨後從自己身後抽出一把刀。接下來的幾輪交鋒中,師羿安除了要險險的避開對方的攻擊,還要拼了命的攻擊對方,只不過每次對方都能恰恰好躲開他們的攻擊。
“這tm怎麼打!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道術,爲什麼每次都能躲開我的攻擊。”師羿安用意識憤憤問朗倏。
朗倏沒有動作,眯着眼睛望向對面的二人,回答道:“這兩個人不同,那個戴眼鏡的人是通過耳朵來判斷我們的攻擊的,他能聽到靈力和法術涌動的聲音。至於那個不說話的人,是通過眼睛來判斷動作的,在他的眼睛裡我們的動作都是慢動作,所以想要躲開我們的動作非常輕鬆。”
“這該怎麼打,我們先幹掉誰?”師羿安一邊用加持了法術的胳膊擋住對方的利刃,一邊用意識問朗倏。
“從理論上來講,那個用耳朵的應該比較好對付,不過,在審問犯人的時候,我不想審問一個啞巴,所以我們優先幹掉那個用眼睛的。”朗倏果斷分析道。
師羿安眼珠一動,抽出兩張符紙,左手上的符紙化成一條冰藍色的鏈子,追着自己眼前瞎子而去。隨後師羿安用催動符紙,等到符文出現,手腕輕輕甩動,就將符紙附在了朗倏身上。
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符紙,朗倏微微挑眉,這個師羿安符紙仍的未免也太沒準頭了。下一刻,他的想法就完全被推翻了,附在自己身上的符紙突然間精光大作,將朗倏整個人都已經包裹在刺目的光芒裡。這小子,聰明瞭不少。
朗倏左腳一臺踩上車廂的小桌板,右腳踩在車廂壁上,整團精光就向着那個不說話的啞巴撲去。原本那啞巴眼睛就比別人的更加敏感,現在朗倏被包裹在一團光中,他根本就看不清朗倏的動作。
朗倏就趁着這個空檔直接撲了過去,反手一揚,就切斷了那啞巴的喉嚨。
師羿安看到那團光淹沒了啞巴,片刻後,其中一個人就軟軟的自光芒中癱倒。他知道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朗倏。
這瞎子也不知道與那個啞巴是什麼關係,知道了自己同伴已經慘死,卻依舊無動於衷,體內靈力無半分震動,只是一心一意的對師羿安發起致命攻擊。
師羿安自己本身沒有武器,所以最多也只能堪堪躲開對方的攻擊。現在朗倏終於空出手來幫自己了。
“別打死他,我們還要問話呢。”師羿安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