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羿安的話音剛落,心中就已經後悔了,他屏住呼吸一臉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師羿行,生怕師羿行一刀刺在自己胸口上,然後再高貴冷豔的補上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過還好師羿行並沒有這樣,而是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神經兮兮的師羿安笑着說:“廢話,不是我的守護,還是你的啊。”
師羿安聽到師羿行的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向着師羿行的方向招招手示意師羿行過來。師羿行看到師羿安神神秘秘的,也瞭解師羿安不是那種因爲一點小事就喜歡大驚小怪的人,所以還是走了過來。
“你看這個守護是誰,後面那個黑圈表示守護已經完成契約,獲得自由了。”師羿安把書遞給師羿行,除了這兩具話,一句多餘的內容都沒有說。
師羿行低頭掃了一眼,就明白了,不過師羿行卻沒有表現出太過誇張的情緒,而是將那本書和自己找到的書交疊放在一起,語氣平和的說:“行了,這本冊子我拿走了,這個事情,除了朗倏誰都不允許說。”
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正宮娘娘氣質到底是怎麼回事,師羿安覺得師羿行拿着書的手微微一揮,自己就條件反射的想要說“渣,小的遵命”。
“必須不說。”師羿安十指交叉至於脣前表示自己絕對忠誠。
師羿行燦然一笑,說:“你這個人要說有什麼不靠譜的,那麼就肯定是這張嘴,那麼。”師羿行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雙目緊盯師羿安,搞得師羿安有一瞬間的慌神之後,他說:“有關於拂曉的事情,除了朗倏,誰都不許說。”
師羿安“……”
“你們父子兩個真是一模一樣,居然都用語言祖咒術來對付我!!!!我有那麼不靠譜嗎,你放學別走!!!
”
師羿行無視了旁邊一臉抓狂的師羿安,伸手取了旁邊架子上的衣服,穿上,離開了。
三分鐘之後,師羿安就被從外面衝進來的小叔壓回書房見旁系代表了,tmd,師羿行這小子出去就把自己出賣了。不過,小叔只抓回了師羿安的*,卻沒能成功羈押師羿安的思想,師羿安託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他就像在自己的心裡踹了一隻小猴子一樣,這隻小猴子不僅僅在他心裡掙扎,還一個勁的用它尖銳的小指甲在抓自己。
而關於拂曉的事情也一點一點的被清理清楚了,思路卻莫名的清晰了起來,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別人的守護都是當場兌現,只有自己的守護是隔日抵達,爲什麼很多人在看到拂曉的時候都會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個新的族長可能有點傻,這是旁系代表共同的心聲。
師羿安苦苦忍了一個下午,終於回到了思危居,開門就看到朗倏正倚在榻上玩手機。師羿安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一種莫名的煩躁,說話的語氣也不知不覺的變差了:“你和拂曉兩個人究竟是什麼情況?”
朗倏聽到師羿安的質問,不但沒有表現出不悅,反而也一臉嚴肅的回答:“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兩個很清白。”
“……”師羿安一臉黑線的說,“朗倏,以後臺式偶像劇也不許看。”
“好吧,你到底想要問什麼。”朗倏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也順便給坐在對面的師羿安倒了一杯。
凝視着朗倏的臉,師羿安一字一頓:“拂曉不是師羿行的守護,這件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朗倏的面部表情,希望可以從朗倏毫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些什麼,不過朗倏讓他失望了,一張臉至始至終都沒變過。他說:“拂曉確實不是師羿行的守護。”
師羿安一手捂胸,一副你傷害了我的表情看着朗倏。
“不過他們兩個簽了魂契,從籤魂契的時候,師羿行就已經是拂曉的人了。”朗倏開口繼續道。
“嗯,就像是狗佔地盤的那種?”師羿安將手伸出來,比劃了一個翹起腿撒尿的動作,不知道爲什麼,朗倏說道師羿行已經是拂曉的人了,的那一刻,師羿安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就是一隻大白狗站在師羿行的身邊,舔舔抱抱師羿行,將師羿行歸爲自己的所有物了。
朗倏師羿安伸出用一根手指碾着桌上的茶杯說:“我最後再說一遍,狼神的形態是我們軀體毀滅之後,使用鞚空之影造出來的,我們本身與狼或者是狗沒有任何關係,也沒有狼或者是狗的習性,所以我們不會佔地盤,更不會翹起腿來撒尿。”
隨着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他指腹下的茶杯也碎成了一灘粉末。朗倏手指微動,招來一陣邪風將粉末帶走了。看來朗倏的功力的進步不止一點點。朗倏示威之後倒是大方了不少,攤攤手錶示:“你還有什麼事情,不如一次都問清楚了,省的把你憋出毛病來。”
師羿安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問:“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聽完整版,拒絕刪減和閹/割。”
“師羿行的前世就是和拂曉簽訂契約的人,這個理由夠充分嗎?”朗倏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師羿安,然後補了一句,“就像咱們兩個一樣。”
師羿安被朗倏盯得渾身不自在,輕輕咳嗽了一下,尷尬的別過臉去,說:“哦。”
“不過,師羿行即使是投胎轉世了,也還只是個人類,而且時間不多了,所以拂曉只能與他簽訂魂契來續命,有了這個魂契,他們就是兩人一命了。”朗倏清了下嗓子繼續,“這種魂契通常用在終生伴侶上,比你們人類的結婚證可管用多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師羿行的命運相同卻比他要幸運多了,至少,你現在這個身體可比他的經用多了。”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這個身體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嗎。”師羿安忙問道,他自己雖然已經靈魂歸位了,卻對自己的身體一知半解。他原來只不過是感覺這個世界陌生,現在感覺自己也變的陌生起來了。
朗倏託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我要是有機會仔細研究一下,說不定會知道。”
也不知道朗倏是無意間說出來的,還是有所指向,昨天晚上剛剛互訴過情愫的師羿安聽到朗倏這樣說,突然覺的臉頰有些發燙,他的意思,難道是那個?哎呀,完了,自己能夠承認自己喜歡一個同性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他們這樣進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滿腦子都是豆腐渣一般畫面的師羿安擡頭看到朗倏面無表情的臉,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師羿安打算找個話題來緩解現在的尷尬情況。沒想到朗倏卻比他先開了口,朗倏將手機推在師羿安面前,說:“你記不記得白瀟曾經說過,重明鳥最近有個大動作,不過他不知道重明鳥到底在作什麼,不過我卻發現了這個。”
手機上的那條几乎不能稱之爲是新聞,只是一個短短的新聞簡訊,甚至連圖片都沒有搭配一張,只說了這個景點目前正在建設中,預計明年夏天就能迎接遊客。
“你想說什麼,你猜到重明鳥在幹什麼了?”師羿安問。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覺得開發這個地方的集團,可能和重明鳥有關係。”朗倏換了個網頁,是一個集團的標誌,上面是一直展翅欲飛的鳥。
師羿安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思索了半天,雖然能夠派紙鶴去探查,不過效果一定不甚理想。等等,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雖然靈力法術很厲害,不過,有的時候,現代科技會更讓人安心。師羿安的中指和食指有節奏的在桌子上輕叩了幾下後說:“能夠輕鬆的給一個黑人上戶口的家族,搞到幾張的衛星照片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師羿安這邊剛剛將地址交給小叔,天黑之前,就已經收到了幾張不甚清晰的衛星照片,不過因爲山間霧氣等諸多障礙物,也只是能隱約看的出來是在新建一些屋宇樓臺之類的。
“也看不清楚,不過現在的大多數景點都是這樣建設,搞得自然不夠自然,人工不夠人工。”師羿安。
朗倏的眼睛微微眯起說:“不用着急,我看重明鳥遲早會派人來刺探你,到時候,就有人告訴我們,他們到底窩在深山老林中做什麼了。”
之後道幾天時光,師羿安發現,不僅僅是師家的人,就連玄學其他的世家也派來了代表祝賀,就連許久不見的白瀟都出現在了師家。
白瀟說:“你要小心,boss肯定已經知道你重生繼任家長的事情了。”
師羿安先是表現了感謝,之後挑眉說:“我還正擔心他們不來呢。”
時光飛快,沒幾天,就到了師羿安接任家主的日子了,凌晨兩點,整個師家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師羿安更是在一片黑燈瞎火之中被小叔強行從牀上挖了起來。
師羿安醒來的一瞬間,第一反應居然是看牀裡面,昨天晚上朗倏就睡在那裡。雖然那裡還有溫熱的人氣,朗倏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師羿安用眼神逡巡了一下週圍,還是沒有看到朗倏,也不知道他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叔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色的圓領袍衫,還在頭上戴了一個古人才會帶的怪帽子,區別於往日的隨意,今天的小叔,嚴肅的讓人發笑。他的左右兩邊各跟着一排鬼婢,端着衣服水盆,表情漠然的站在黑漆漆的屋子裡。師羿安聽到院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外面也有不少人。要不是師羿安已經能夠夜間視物,肯定會被這陣仗嚇到。
“點蠟。”小叔語氣嚴肅,倒是有幾分像往日裡的大伯。
幹嘛不開燈,點蠟燭有什麼用。原本想要開口的師羿安,擡眼看到大家都那麼嚴肅,自己也就不自覺的正經了起來。不過即使再正經,也總覺得像是在演戲,繼任族長而已,搞得像皇上登基。
雖然之前兩天他們已經簡單的彩排過幾次了,可是正式開始的時候,還是有很多地方讓師羿安覺得不舒服,比如,當時師羿安只是知道要沐浴,卻沒人告訴他,是讓鬼婢幫他洗!而且她們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了上面長着鮮嫩柳葉的柳條,沾了鹽水給他洗,柳條粗曠扎人,鹽水冰涼刺骨,師羿安一邊遮着自己的小兄弟一邊躲開撫上自己身體的柳條。
“別別別啊,你們都出去。”師羿安站在牆角伸手摸到自己的髒衣服,趁着幾個鬼婢一時不查,從衣服口袋裡抽了張符紙將幾個鬼婢暫時封印了起來,幾個鬼婢剛剛被封印起來,朗倏就出現在了浴室的木桶旁就好像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朗倏似笑非笑的拾起旁邊鹽水盆中柳條,將柳條在空中揮舞着,帶着樹葉的柔韌柳條在空氣中發出破空的聲音,朗倏似笑非笑的說:“我幫你洗?”
我去,祭奠前的沐浴而已,搞得恥度這麼高。師羿安看着朗倏手裡,仿若小皮鞭般道柳條,笑笑道:“不用了,我覺得洗澡這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吧。”
朗倏也沒堅持,聳聳肩笑着消失了,師羿安左右逡巡了一陣,也不能確定朗倏是否還在浴室裡,他聽到小叔在外面催促自己,只能匆匆洗了個澡。之後又放出鬼婢給自己穿衣,當然,如果不是那些衣服太過繁瑣,師羿安還是喜歡自己穿衣。
幾個鬼婢服侍師羿安穿上衣服,衣服非常繁瑣從裡到外穿了七八件,其中每隔一件,就會有一件衣服上面畫滿符文,不過想到山裡凌冽道寒風,師羿安就覺得再多穿幾件也不爲過。不過轉念想想,要是自己是在三伏天繼任,估計就要被這些衣服悟出痱子了。
小叔從頭打量了師羿安一下,點點頭,伸手將他領口的幾道皺褶撫平,小叔較師羿安來說低一些,又低着頭,很難看清他道表情,師羿安只是聽到小叔長嘆一聲說:“雖然早就覺得你在道術方面很有天賦,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爲家主了,今天這件事情本應該是二哥來做的,不過二哥已經不算主家人了,只能我來了。”
師羿安僵硬着身子,不自然給了小叔一個擁抱,略帶一點羞澀的說:“小叔,謝謝你了。”
小叔淺笑着搖搖頭,側身將房門讓開,沉身說:“開門吧。”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師羿安將雙手搭在木門的,一用力,木門卻紋絲不動,師羿安尷尬的笑了兩聲,伸手將門栓拉開,纔打開了門。
院子裡,黑壓壓的站滿了師家人。老爺子站在最前面,後面站着三叔,他的身後事師羿羣和師羿行,師羿羣擡頭對着師羿安笑了一下,然後就底下了頭,他旁邊的師羿行倒是沒什麼表情,鼻尖耳朵被山風吹的泛紅。在師羿行右後的位置上,他的向師羿安點了下頭。師羿安也點頭回了下禮。他們的身後就是按照族譜上的親疏遠近一次排開的各種師家旁系。
站在左手邊的是師家的財務、人事等人,雲墨也站在其中。
兩邊的鬼傭點燃燈籠在前面帶路,就連院子裡一向是作爲擺設的石燈也都亮了起來,石燈裡面不是火苗,而是星星點點的亮光在石燈中上下飛舞。
師羿安在燈火的引導下抵達了祠堂,老爺子取了個墊子放在了師鄺的畫像前。師羿安知道,這是讓自己在這裡聆聽祖先教誨,不過師羿安可不打算給師鄺下跪,裝模作樣的將老爺子他們幾個人請了出去,將門一插,在門上貼了張隔音符紙。
他在祠堂裡走了半天,祠堂裡除了他自己腳步的迴音,在沒有其他的聲音,半晌,師羿安停下腳步,對着師鄺的畫像說:“你在等什麼,等我給你下跪?”
畫像上的師鄺用袖口遮了嘴,輕笑兩聲說:“當然不是,我也是剛剛來。”
師羿安翻了個白眼,說:“你有什麼指教,就快說吧,要不然我放火燒了你的畫。”
“年輕人,別這麼急,你將來的日子長着呢。”畫像用兩隻手做了一個很長的距離,暗示師羿安的壽命很長。
師羿安反手指指外面說:“外面很冷,早點結束,大家早點回去睡覺。”
“說的也是。”師鄺說:“地府最近有大量的鬼魂丟失,我看人間近期之內必有大亂,讓你當師家的家長,一來是讓你在人間行走的時候能夠助你一臂之力,二來,師家的後人也要託你照顧了。”
說着師鄺行了個禮。
師羿安看到師鄺這麼客氣,就有點承受不起了,尷尬的咳了兩聲說:“別這麼客氣,怎麼說我也算是師家子孫。”
“不過,能夠在閻王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從地府帶走鬼魂的角色,一定不簡單,單憑你個人之力很難抗衡,就算加上朗倏也還是不夠,所以,你要取得拂曉的承諾。”師鄺分析到。
師羿安沉吟了一下說:“拂曉表面熱情,實則爲人冷淡,除了師羿行的事情,他幾乎什麼都不管,所以,讓他幫忙很難。”
師羿安說這種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當時他們被困在酒店之中,被迫和那個變態的屍王決鬥的時候,以拂曉的能力,根本就是揮揮手指就能解決的問題,可是當時,他除了守着師羿行之外卻什麼都沒有做。恐怕當時,自己或者是朗倏被屍王幹掉了,他都不太可能出手。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師羿行雖然和拂曉已經簽訂魂契了,可是畢竟是地府登記在冊的鬼魂,將來的事情少不了,若是拂曉肯幫忙,我可以在地府中劃去他的名。”
“拂曉根本就不懼地府的勢力。”師羿安實話實說,他不覺得這點小恩小惠可以打動拂曉。
畫像中的師鄺沉吟來一下託着下巴說:“這樣吧,你告訴拂曉,如果他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讓師羿行恢復前世。”
“想都別想,這不公平。”師羿安一口就否決來師鄺的提議。所謂恢復前世,並不讓現在的師羿行想起前世的往事,而是,用前一世的記憶來取代這一世的所有意識。也就是徹底抹殺。
“這不是你的交易。”師鄺無所謂的說,話音落,原本門窗都關着的祠堂裡就起了一陣風,風過之後,師鄺的畫像也就恢復了原狀。
“臥槽,什麼意思啊,敢動羿行,我
深深覺得對不起各位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