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內外,火勢轉弱,葉知秋率領五毒道兵昂首走過,左手擎起漢賊袁紹的首級,右手持着鬼首吞火厚背刀,遇見反叛者當場斬殺。
隨袁氏兄弟攻打皇宮的西園新軍,人數不過千餘人,還有部分是袁家收羅的亡命之徒。葉知秋誅殺了首惡袁紹,沿途撞見的西園軍都是膽寒,只有少數人負隅頑抗。
組成戰陣的五毒道兵,秉承以多打少的戰術,將叛軍分割蠶食殆盡,即使棄械投降者,也用塗毒的鐵針刺過,這些人當場手腳麻痹,根本動彈不得。
率軍進入皇宮後,葉知秋髮現內廷宦官的抵抗,儘管由於內鬼反水而節節敗退,總體來說卻進退得當,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
待在龍氣法禁的核心區域,葉知秋的道術受到很大的壓制,根本使用不出來,別說神魂念頭展開的幻術,就連無形無質的憑狐都見光死,唯一還能有用的就是自身登堂入室的沙場刀術,以及按《五毒真經》的修煉訣竅,速成的千蛛萬毒手。
“皇帝沒有從暗道離開皇宮,天柱殘損不堪,龍氣卻穩住沒有崩潰,有這頭真龍鎮住天地人的大局,各州各地諸侯都沒有蛻變成蛟的機會!命運,或者說天命,我相信,已經大爲扭轉了!”
與此同時,在一座地點極爲隱秘的洞天福地裡,玉虛元始、碧遊通天以及玄都太上,元神出遊至此,在蒲團上坐定,按照早已推算的時機,準備將分裂的道門本源融合,返本回源,重歸一體。
龍氣法禁的桎梏節節崩潰的時候,三位立於仙道巔峰的道人,立即震盪法力,憑藉同出一源的特殊渠道共鳴,並開始嘗試合道。
就在三方即將融合的時候,命運或者說天命瞬間扭轉,不僅龍氣法禁穩固住,道門本源更受到莫名重擊,再次崩裂開解,顯然是受到天地的反噬。
“謀劃多年,還是功虧一簣!我等三人只能止步於地仙真君,難道此生不能窺見天仙位業!”
崑崙,麒麟崖,闡教祖庭,玉虛宮深處,傳出一聲嘆息,憤懣失望且猶疑。
冥冥之中不可觸及,不可窺視的天道意識,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命運亂流的出現,注意到引發這一切的道人。
天有五賊,道居首位。道人修真求長生,奪天地陰陽造化,霞舉飛昇成仙,如同盜匪強梁,只有無盡索取,沒有絲毫回報。久而久之,靈氣枯竭,天地便會衰弱至死。再則,道門本源凝聚,有可能取代天道,自然被天地厭惡,命運造化弄人,修真者多有災厄。
葉知秋並不知道自己扭轉命運引發的連帶影響,此時他被天道意識關注着,由於身上沒有道門的印記,所學盡是雜駁的左道之術,又有上古山海異獸爲源流的道脈傳承,基本符合撕裂道門本源的資格,竟然因此蒙恩垂青。
一絲玄之又玄的青氣悄然落下,葉知秋的道業,瞬間由引氣入體臻至練氣化神的境界,原本依道兵練成身外化身的五毒法體,此時悄然睜開眼睛,顯然是一心二用,分神化唸的道跡顯化。
“成了!我成功了。”
道業精進,葉知秋第一時間發現,心裡暗爽到內傷,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握緊手中的厚背刀,將負隅頑抗的反叛者全部斬殺。
禁軍憑藉宮牆層層設防,抵擋叛軍的攻擊,儘管內鬼屢次搗亂,給叛軍開門帶路,都在發現的時候除掉。
尤其是道武雙修的史子渺前來坐鎮,這位開了內景六門,修爲超過大宗師,接近武聖的大內高手,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
或許有一位可堪一戰,不過那人早已折在葉知秋的心計下,此時生死不明,估計差不多上了黃泉路。
眼看叛軍大部被壓服,葉知秋注意到內廷宦官的勢力只是小小的挫折,還沒有重創的跡象,放心下來地鬆了口氣,揚手打了個招呼,率領五毒道兵退走,有條不紊地離開皇宮禁地。
道人史子渺看見這一幕,對這支打着“劉”字旗號的勤王軍隊極爲好奇,他將領頭的將領面目特徵牢牢地記住,與記憶中認識的人比對,卻沒有任何印象。
“叛軍攻打皇宮禁地,朝中重臣齊齊束手,惟有百姓與義士挺身而出,士族門閥都該死!”
道人史子渺能夠有今時的修爲,一則很早以前就依附何氏,以此爲憑藉接近龍氣,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可惜有權利就有義務,更別說他現在與漢室緊密地捆綁,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不能坐視亂臣賊子攻打皇宮,試圖摧毀漢室的舉動。
自第三王朝末期諸子百家興起,道法顯聖後,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掃滅六國諸侯,建立大一統帝國,威加海內,開祖龍之道,龍氣法禁自成,牢牢地壓制住新興的道門。
朝廷不可能無視道法的存在,尤其是祖龍身爲神裔,福分卻在統一天下時耗光,自從他獲悉仙道有長生術,即使沒有任何傳承,一聲令下,集合人手鑽研,又暗中蒐羅古傳的巫術,竟然憑空創造出道法源流。
大漢帝國整體接盤前朝的傳承,龍氣法禁與天地靈氣融合的道法,頗有可觀之處,可惜對個人資質要求太高,非開國皇帝無法奠定道基,便漸漸不受重視,淪爲可有可無之物。
不過道人史子渺卻不同,他的天賦資質極高,依附何氏親近龍氣後,不僅有大量資源,還有價值連城的道法傳承,此後由武入道,步入超凡入聖的境界。
史子渺的武道有大宗師修爲,風雷隨身,外放罡氣;道法也臻至練氣化神的境界,可惜卡在陰神大圓滿的階段,始終無法達成至陰轉陽,練成純陽元神。
如今龍氣震動激盪,他的道業不進反退,將叛軍和幕後的士族門閥集團恨死了,暗中謀劃着趁亂宰掉幾個重臣,遏制這幫奸賊的勢力。
不過,袁紹袁本初此前以大將軍何進的名義,向各地州牧寫信,召集豪傑帶兵入京,儘管遭到大部分人的拒絕,不過卻有一人響應,就是養寇自重的幷州刺史董卓。
歷史軌跡被葉知秋扭轉後,朝野格局大爲不同,首先就是坐實袁紹漢賊謀逆之罪,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儘管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在門閥的排擠傾軋下還是不得不黯然退場,不得不將展開的五指收攏成拳頭,回到汝南老家,在地方上抓權。
關鍵時刻,登基繼位沒多久的少帝待在皇宮裡,而不是由暗道逃出皇宮,龍氣天柱再殘損,依舊穩固如初。再加上臨朝稱制的何太后抗住壓力,聯合朝中重臣努力平息政局,洛陽的變亂纔沒有失控。
幷州刺史董卓窺見機會,立即率領親兵入京,由於洛陽沒有大亂,他將大軍留在城外二十里的夕陽亭。可是,董卓經過城門時,有人暗中用弩箭刺殺,儘管沒有刺殺成功,卻將他的坐騎赤兔射殺。
即使在西域也很罕見的汗血寶馬,還沒有在沙場上建功立業,就爲主人擋箭捐命,是爲一件莫大的憾事。
生死之間走過一遭後,幷州刺史董卓的疑心病越發重了,若不是伊尹、霍光等“前賢”在前面招手,他甚至已開始懷疑洛陽城裡的政敵,早已佈置絕殺的陷阱,準備將他除掉。
“大丈夫在世,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不過如此耳!兒郎們,都跟緊了,我要爲衆兄弟謀個一世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