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風雲便化龍,白蛟雖死,演而稱王。
戰場徒生轉折,西水城的將士浴血奮戰,本終逃不過失敗的結局,這是因爲敵軍擁有一倍以上的兵力攜勝而追。
然而卻因一把夜戰使得白蛟死而復生,化作一頭兇猛狂暴的野獸,戰局便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遠處,白蛟不算偉岸的身軀化作一場疾風狂雨,在慌亂的魅域軍隊中肆意殺戮,下手極其狠辣果決,所過之處,無一人能抵擋三分。
而阿逸面前,卻有一耳環男子持着匕首割裂了喉嚨,阿逸遍體鱗傷,已是不差這一星半點,故而冷笑道:“殺我便是,今日一戰,我本就沒有想過苟且偷生。”
“我不信。”
耳環男子邪魅一笑,突然道:“辰逸,聽聞上個月你與蘇家聯姻,而蘇家的千金蘇玥更是與你在西水城如膠似漆,是也不是?”
他是一個魅域的兵卒,卻能知曉阿逸的經歷,如果不是有心人,如何能知曉?
阿逸忍着身上好幾處傷痛,輕笑道:“想勸我眷戀紅塵?不必白費心思了,戒子不在我身上,就算是在身上,你可知道我會鹿原陣法?”
“呵呵,你說這話難道不會暴露靈戒在你身上嗎?”
耳環男也不再多話,開始在阿逸衣服上摸索起來,阿逸趁機平息腦中混沌,想要儘快消除與白蛟對拼識海之後的沉重感。
片刻之後,耳環男在阿逸袖子的夾層中找了出來,拿着亮晶晶的低級靈戒,不由得嘲諷道:“你說你都這般身份的人呢,還是低階靈戒,真是好勤儉啊?”
“拿到了就殺人滅口啊,需要我提醒你嗎?”
阿逸閉上雙眼,腦子裡轟鳴激盪,耳邊似乎有上千只蚊蠅嗡嗡直叫,這是腎虛的徵兆?
“我爲什麼要殺你?”
耳環男表現有些詫異,不明所以道:“我不怕你報復,你覺得我會怕你嗎?”
這...這是一個正常人該說的話嗎?
即便是聰明如阿逸,也半晌沒能轉過彎來,只有些無語道:“你是傻逼?”
“你纔是傻逼。”
耳環男站起身來,望了望已經變得空曠明朗的戰場,轉身目光灼灼的看着阿逸道:“我不是魅域的人。今日教你一次,孤軍犯險境,哪怕有萬千道理,也是不負責任的主將。”
“那你是誰家的人?”
阿逸扒開壓在身上的屍體,勉強坐起身來,有些迷惑道:“你這是玩的哪一齣?”
耳環男輕聲一笑,頗具邪魅公子的模樣,看向遠方道:“四海歸服,得廣廈萬千。民生之疾苦源於上位者南征北伐,閣下看不出這修神界,差了一位明君嗎?”
這套說辭,與忍善之言不謀而合大同小異,阿逸點點頭道:“所以?”
“本家乃是九州龍族的僕人,十萬年前一場浩劫,龍族死傷無數,我祖輩藏於崑山腳下,尋找龍族子嗣至今未果,今日路過,看你堅韌不拔,故而救你一命。”
戰局逐漸平息,白蛟也失去了蹤跡,喧囂落幕,耳環男子緩緩傾述,望了望不遠處奔來的蕭寒忍善等人,有些皺眉道:“這些話不便讓外人聽到。”
阿逸會意,傳音給忍善讓他守在百丈開外,轉頭問道:“救我一命?看你境界最多也就合意期,若不是夜戰突發變異,你能救我?”
“這你無須管,我只是想說,欲要成就霸業,心中懷民,着眼未來,若你能做到這兩點,我墨良就是給你當牛做馬也是可以的。”
耳環男自稱墨良,又是什麼九州龍族的僕人後代,千絲萬縷的關係實在是繞耳。
阿逸默然片刻,擡頭道:“九州龍族是什麼家族?”
“...”那墨良頓了半晌,冷吸一口氣後道:“額...這個說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龍族是統一修神界的鑰匙即可。”
說着,墨良觀摩了片刻從阿逸那裡搶來的戒子,仔細研究了一會後道:“你施了陣法了嗎?裡面都是些什麼污七糟八的玩意。”
只見他將阿逸存放在靈戒之中的書籍器具都倒了出來,最後看到那將近一百萬的靈石笑了起來:“救你一命,換百萬靈石,你不算虧吧?”
“不算,多謝救命之恩。”阿逸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看了看不遠處擔憂的衆人,收起地上的東西后對着墨良致謝後轉身便離去了。
“嘿!”
墨良喊了一聲,使得阿逸停住,便聽得他道:“我會盯着你的。”
“嗯。”
阿逸不知道說什麼,再次拱手後朝着忍善等人走去,藍鑫一身血跡刀傷,見到阿逸走來,眼淚嘩啦啦地就滾了下來,撲騰一聲跪在阿逸面前嚎叫道:“大哥,虎子有負您的重託啊!”
“行了,此處不易久留,回去說吧。”
胖虎點點頭,幾日不見成熟了許多,卻也還是那副不能抗事的樣子,像個犯錯的孩子跟在阿逸身後。
阿逸環顧了四周不到一千的士卒,心中感慨良多,走了幾步後轉過身來對着所有人躬身一拜:“各位,辛苦了!”
“爲了西水城,爲了將軍,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
...
士卒們雖然傷亡慘重,許多人缺胳膊少腿卻在此刻聲勢浩然,蕩氣迴腸。
阿逸抿嘴一笑道:“此一戰,我們損兵折將,但,氣蓋長存,我們沒有輸!”
蕭寒抱拳高聲道:“報將軍!初步統計,我軍損失一萬五千人,敵軍損失將近三萬!”
“好!”
阿逸大笑三聲,雖然全身是傷,卻也豪氣干雲道:“回城後,犒賞三軍!我西水城的將士寧死不屈,往後誰敢輕視!”
......
“砰!”
“他媽的!這辰逸真是和老子過不去!”
圖江邊上,中軍大營,周述穩坐高臺之上,望着下面十幾位飯桶軍官,咬牙切齒道:“董銘,你怎麼打的仗?損了三萬五千你他媽還敢回來?”
名爲董銘的將領面色如常,有些不服氣道:“主帥,昨日我們本就不打算要強攻東邊要塞,而且本是要勝利的局面,中途辰逸突然出現,以一己之力挽回了局勢,這是誰都難以料到的啊?”
“你什麼意思?”
周述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眼神銳利地盯着面前狡辯之人道:“你的意思是我決策錯了?還是你覺得你這樣算是挽救了?”
“下官不敢,但——”
董銘跪在下面,抱拳道:“此次失敗,絕對不是因爲下官的指揮失職造成的,要知道當時場上辰逸的那番言語,已經激起了士兵的渴望,而我當時下令鳴金收兵,卻被李大仁攔了下來,實在是不知他是何意。”
站在周述身旁不遠處的李大仁是個文官,一臉諂媚的看向周述道:“主帥明察啊!這董銘急功好利,我本來已經叫他收兵,誰知道他發瘋了似的想要全殲敵軍,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如此顛倒黑白之言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實在是難得,周述冷笑一聲,看着董銘道:“董軍師,我讓你當軍師,不是讓你來出賣我的,你還在狡辯什麼!”
“什麼意思?”
董銘頓時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道:“我董銘乃是域主欽點十二掌衛之一,你說我謀反?”
“你還敢狡辯!”
長相猥瑣的李大仁怒斥董銘,食指指向董銘道:“你個通敵罪人,收斂敵軍送予的二十萬靈石,全部都被主帥沒收,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話說!”
董銘怫然大怒,直接起身道:“證據何在!人證在那裡!本軍師問心無愧,沒有做過就是沒做過,你別血口噴人!”
周述也不說話,只是打了個響指,外面的護衛便抓上來一個百姓打扮的人物,那人被打的遍體鱗傷,已是奄奄一息,見到董銘的一瞬間便哭喊叫喚道:“董軍師,你要救我,救我啊!”
“你別胡亂指正!我都不認識你,你求我做什麼!”
“我家蕭將軍送你二十萬靈石,就是要你幫忙打亂周述的用兵計劃啊?你這會如何就不認了呢?”
那僕人已經是窮弩之末,卻還能完整的把話說完,倒是不辱使命的忠臣。
“我...”
董銘百口莫辯,有些慌亂道:“主帥,這是敵軍的反間計,我董銘怎會貪圖那二十萬靈石?再者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爲何我毫不知情?”
“呵呵。”
周述懶洋洋的站起身來,一一掃過在場之人的面孔後回到董銘身上,陰惻惻地道:“你是十二掌衛?你是域主的忠臣?”
“對!本軍師是域主的人,你即便要罰問我,也需要域主來定奪!”董銘雖然有些計謀在肚子裡,但此刻這些戰場上的陰謀詭計實在是用不到此處來。
周述癟着嘴,慢騰騰地走下臺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像是在思考一般走到了董銘身後,毫無徵兆地掏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往董銘的後背心刺去——
“呲~”
“你!”
董銘實在是想不到周述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要了他的性命,他也算是域主的忠臣了,想不到卻被一個用手段上位的主帥一刀致命,實在是可笑。
“主帥不可!”
“主帥~”
十幾個將軍都愣在當場,對這一幕感到無比膽寒,誰能想到這麼一位忠心耿耿的軍師就這麼被處決了呢?
“各位有話說?”
周述審視一遍衆人後,發現都默不作聲,這才陰笑道:“衆將聽令!”
“在!”
“漲水之日,就是我軍南下之時!到時發兵五萬,渡圖江,取西水城!殺了狗辰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