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間,芳華乍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阿逸帶着疾風喧囂而來,冥劍直指篝狼王,這會已經殺上頭了,管他是個什麼玩意,上來一頓劍法伺候,再說其他!
篝狼王從大鼻孔裡噴出一口氣,身子拘起,猛然一個爆射,如同流星墜落,朝着半空中的阿逸發動進攻,爪子已然露出,獠牙也不再遮掩,這所謂的有智商,就是硬拼?
阿逸嘴角勾笑,長劍在空中舞動出劍氣,馳騁着向它噴涌而去,不怕它不打,就怕它慫了。
篝狼王似乎有所感覺,身體在空一個翻轉躲過,滑翔而來,氣勢已經有了些許不足,卻也無畏懼,直撲阿逸而來。
終於,阿逸與之擦肩而過,雖然他是篝狼王,但威力卻不大,狼爪抓來的瞬間阿逸看得清清楚楚,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同時一劍刺出,不偏不倚的劃開了篝狼王的腰身。
一切塵埃落地,阿逸緩緩轉身,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篝狼王,不知怎的,心中多出了一點感傷,這是一隻老篝狼了。
當它的下屬們都死傷殆盡時,它沒有選擇苟且偷生,而是如阿逸一般勇敢的戰鬥。
猶如一頭涼水潑醒了心中的魔障,阿逸緩緩蹲下身,用手撫摸了下篝狼王有些扎手的皮毛,沉聲道:“安息吧,我會埋葬你的。”
篝狼定然是聽懂了,卻沒有接受阿逸的歉意,嗚咽哀嚎許久,蒼老的狼嚎充斥着阿逸的耳朵,阿逸有些無端憤怒,踢了它一腳,罵道:“你叫什麼,不是你叫它們來殺我的嗎?這會知道錯——” шωш⊕t tkan⊕C〇
“撒手!”
此刻阿逸的情況極具不穩定,盯着蔚彩牽住自己的手,眼中血絲爆涌,使勁甩了甩:“放開,弄死你信不信!”
“不放!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反正我得不到猩紅果也是個見不得光的人!”蔚彩冷聲呵斥,一點都不怕殺紅眼的阿逸轉身便幹掉她。
“...”
盯了蔚彩好半晌,阿逸晃了晃腦袋,用手揉了揉鼻樑骨,嘆氣道:“他媽的,畜生殺多了上頭,忘了該幹什麼了,嚇着你沒?”
聖尊畫像,果然影響心智,此劣根不除,阿逸心中難安啊,今夜殺了幾十頭篝狼尚且如此,若是往後殺幾個人,不得走火入魔?
望了望月亮,已經快要落下了,只是紅光依舊,照亮了整個齊山山脈,其光恢弘,無私的灑落遍地,這紅光妖豔,更能使得人心浮躁,阿逸便是如此。
“走吧,我們繼續找猩紅果。”阿逸回頭,情緒平復了許多。
蔚彩黯然道:“還有至多一個時辰就會日出了,沒有機會了。”
“你不試試,這麼知道沒機會了!”阿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理會蔚彩的興趣缺缺,握住她的小手便往前跑去。
無頭蒼蠅般尋找只是權宜之計,更重要的是理智。恢復正常的阿逸更加明白這一點,於是邊跑邊想這猩紅果到底在哪裡。
月亮東昇西落亙古不變,初七月亮中午升起,子夜落下,傍晚正南。而十五從傍晚升起,清晨落下,子夜正南。二十三日從子夜升起,中午落下,清晨正南。
今日十五,若是依照這個推算,月亮應該清晨落下,子夜時指向正南方——
阿逸陡然停住腳步,因爲自己在這南轅北轍乾的事情。
回想起東阿師傅說的,月紅是自然反應,而今夜月圓,影響最大的是什麼?
是潮汐!
但這裡是齊山,千里荒山,哪裡有海?
見到阿逸緊緊皺起眉頭,蔚彩疑惑道:“你在想什麼?”
阿逸說不出個所以然,便沒有開口,心中只是想着哪裡有海?距離最近的江河都在藍州和江州的交匯處,但那也只是圖江,江河之水都尚遠,更不用說海了。
那罪淵做何解釋?
想不到其中精髓,隨意一望,便見着蔚彩直瞪瞪地看着自己,阿逸咳嗽一聲:“幹嘛?”
兩人相視而立,相隔不過一尺遠,這會被一個黑袍裡的目光瞪着,有些滲人。
蔚彩遲疑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沒關係,說出來吧,我能接受的。”
她會錯意思了,但也八九不離十,阿逸遲疑道:“這裡——有海嗎?”
蔚彩一愣:“往南十里便有一個湖泊叫慶海。”
“...我們朝着北面走,那來時怎麼沒有見到那什麼慶海?”阿逸疑惑着,心中卻蹊蹺起來,有這麼巧的事?
再說了,能夠稱之爲海的,那得多大?
問及緣由,蔚彩苦澀的笑了笑:“那個不是海,是一片小湖泊,你沒看見也是正常的,而慶海是個人名,曾經是一位天尊,曾爲了一個女子葬身在那裡,才叫慶海的。”
這世上有這麼巧妙的事情?阿逸也是無語,望了望天色,東方熹微,朝陽似有擡頭之勢,來不及多做解釋,牽起蔚彩便跑:“相信我就跟我來!”
都被牽着了,相不相信不都得跟着跑?
蔚彩心中雖然因爲找不到猩紅果而難受,卻又有一絲甘甜流入其間,恍惚間又不覺得鬱悶了。
十里地界,用時不過半炷香時間,蔚彩都跟不上阿逸的速度,要不是阿逸牽着她,多半會被丟在身後幾裡地。
雖然她累得氣喘,但當她看到慶海時,卻不由張大了嘴巴。
二十丈小湖,紅豔豔的波光看起來詭異無比,然而,兩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小湖中心的樹上。
樹開白花,花上有血絲一般,在即亮的天色下搖曳,而最吸引人的是藏在花下的猩紅果!
果子已經快要枯萎了,鮮紅中帶着些許溝壑,但應該還能吃,看着蔚彩一動不動的樣子,阿逸也就猜到這是猩紅果了,輕輕推了下蔚彩的後背:“快去啊,愣着幹嘛!”
“哦。”蔚彩緩過神來,看了阿逸一眼,便準備踏水而去。
“等等!”不知爲何,阿逸心中有些不安,拉住蔚彩的手臂讓她停下。左手運力,猛然往水中一擊——
“彭!”
水光激射,泛起耀眼的紅芒,看着很漂亮,但阿逸卻心中一緊,冥劍赫然在手,用力往前一斬,劍光飛往水幕的背後。
有是一聲莽響,似有一怪物掉落在地,嚶靈一聲像是在喊冤一般,阿逸頓覺得奇怪,莫不是傷錯了?
蔚彩有些疑惑起來,古籍《藥韻》上都是沒有說過這些,但她想不到阿逸能帶她找到,這個男人,確實有些不一樣,想起他在外的名聲,實在不能小覷。
水幕頃刻間落下,阿逸這纔看清楚,竟然是那聖獸罪淵!
它的長相依舊把阿逸下了一大跳,在這還未升起朝陽的暗淡裡,讓人醒了大半瞌睡。
還真是冤家路窄,而且人家本來沒有出來的,這會自己硬生生把它招惹出來了,什麼事啊。
阿逸立馬就慫了,看着溼漉漉的罪淵傻笑道:“大哥,我錯了,我們去外面聊聊,你——”
不是阿逸說不下去了,而是阿逸發現這罪淵好像比自己還慫!
這倒是蹊蹺了,先前見面還牛逼轟轟的,這會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莫不是萎、了?
壯了壯膽子,阿逸硬氣道:“你過來!我們出去談談,小老弟,你咋這樣了呢?”
罪淵已經成年,好似聽懂了阿逸的話,點頭哈腰的跳出小湖,隔了阿逸有兩丈遠的距離停下,直勾勾的盯着阿逸。
見它這麼配合,阿逸傳音給蔚彩道:“等我把它騙出去,你就去拿果子,萬事小心。”
阿逸裝模作樣的對罪淵吼道:“怎麼慫了?來,我們出去大戰三百回合!”
“唧~噠唧。”
罪淵渾身是水,綠色的小眼神裡透露着誠服和軟弱,阿逸倒是大爲驚訝,這罪淵是腦子壞掉了?
只是阿逸並不知道白日裡發生了什麼,醒來時便已經晉升了兩個境界,而罪淵纔是目睹一切目擊者,救世天子,它不敢得罪,哪怕它是滿身罪惡的聖獸罪淵。
就這樣,阿逸與之對視半刻,蔚彩也有驚無險的吃下了猩紅果,阿逸這才嘆了口氣:“小東西,叨擾一番,多有得罪,我們走了。”
罪淵還是一動不動的看着阿逸,小眼神中並無殺意,阿逸鬆了口氣,罪淵一怒,那是自己承受不起的,要不是答應了蔚彩拿到猩紅果,阿逸也不至於冒這個險。
蔚彩飛身而來,斗笠已經丟在身後,阿逸再一次看到了這傾城容顏,在晨曦和殘月的交界下,是那般的迷人,驚心動魄而已,阿逸不敢多看,收回目光看向罪淵:“你還不走?”
“唧唧~”
又是這猴子般叫聲,阿逸聽得懂就怪了,索性側頭問回到身邊的蔚彩:“這玩意不是成年了嗎,咋的還不能說話呢?”
蔚彩翻了個白眼:“又沒有人教它,它能說話纔怪了。”
“——”阿逸本來覺得在理,突然想起小玉麟它大哥還沒有成年呢,好像也會說話啊?
想到這,阿逸心中陡然一驚,莫不是那玉麟是有人圈養的?若不是,那同樣是聖獸,爲何罪淵不能人言呢?
仔細一想,又不是那麼回事,當初那玉麟並沒有開口說過話,這會有些激動才記混了,想到這阿逸這才放了半顆心。
甩了甩腦袋,阿逸也不想磨磨唧唧,對着罪淵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罪淵搖頭晃腦,嘴裡鬧騰個不停,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頓時急得在地上打滾,阿逸也並不想待在一個有能力威脅自己的妖獸身邊,無趣的聳聳肩,轉身便往回走。
蔚彩自然跟上,但後面卻沒了動靜,阿逸好奇的回頭,那罪淵竟是跟在後面!
“我靠,你這是幹什麼?”阿逸頓時停住腳步,這種怪事,還得問東阿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