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蘇北眼光千轉百變幾次,最終卻恢復了平靜,他突然淡然的開口:“阿曼達,我們離婚吧。”
“啊,我不要。”她一聽瘋狂的搖頭:“北,你聽我解釋,真的,我是有苦衷的。”
“哈,苦衷?和我結婚卻和別人生小孩,還要我幫忙養了幾年,你到底有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解釋?我給你機會說,就是現在,只要能說通,我就接受。”蘇北諷刺的口吻,臉上滿是嘲笑。
“我……我……不管怎麼樣,北,我們不能離婚,難道你忘記了公公的遺囑嗎?上面規定了我們一年內不可以離婚的。”阿曼達情急之中找了根救命草,搬出蘇家興的話來搭救自己。
“不要拿這些來威脅,你覺得我在乎嗎?即使不繼承遺產,我相信憑我自己的能力,也可以過得很好。”蘇北並不被她的話恐嚇到,依然堅持離婚。
“大哥,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這些,但是你得替我們想想,如果你和阿曼達離婚,我們也拿不到這些財產的,甚至S&M也要拱手讓人,你於心何忍呢?”蘇清哲忍不住插口指出厲害攸關關係。
“是的,蘇總,牽一髮而動全身,雖然我們不在意這些錢,可是對於蘇夫人,王叔以及蘇家大宅的下人們來說,這些錢是他們後半輩子的依靠。我想,我們需要多替他們考慮考慮。並且,離婚不能真正解決問題,還是好好商量吧。還有對蘇悅來說,雖然她不是您親生的女兒,但是畢竟你們也相處了幾年,都有感情在,你也不希望她在一個殘缺不全的家庭中成長吧。”
任意苦口婆心的加入勸說大軍,從醫院知道這個結果開始,她已經在心底嘀咕了不下幾百次——清哲到底做了什麼手腳,怎麼反而是他和任心成了‘真正’的父子關係,而原以爲是蘇北親生女兒的蘇悅,卻被曝出了驚人內幕。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讓人卒不及防,驚世駭俗。但也不方便當衆問他,只得將滿腹疑問暫時放下,先幫忙解決蘇北的事情。
聽了她的話,蘇北沉默了,許是她提到了王管家和蘇悅的緣故,他有片刻的冷靜思考——一個是蘇家照顧他幾十年的老僕,有着深厚的主僕感情。另一個則是他當成親生女兒疼愛了幾年的小女孩,有着絕非一張檢驗證明能割捨的深情厚義。他在做任何決定前,確實需要考慮到他們的感受。
見他不再說話,阿曼達也似找到了契機,她一把拉住蘇北的手,苦苦哀求着:“北,是啊,我們不能離婚,不然悅悅會很傷心可憐的。”
“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你會考慮到別人的感覺,就不會在結婚初期就和他人有染生下她了。”蘇北一把推開阿曼達的手,冷淡如冰的說。
“北,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背叛你的,當時……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對不起,你原諒我吧。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阿曼達一昧的懇求着,自從與蘇北初次相見,她便一見鍾情,深深的愛上了他。雖然身體上多次的背叛過,可心裡始終如一,不曾改變。
“唉,蘇北,你還是聽我一句吧。”從他們進屋被驚擾出來的餘曼菲,在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後,直到此時才插了一句:“這些年,雖然我也不喜歡阿曼達的驕橫,但是也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愛着你的。所謂旁觀者清,即使蘇悅不是你親生的,但是生父不及養父大,在她的心裡,我想,始終還是最愛和尊重你的。所以,並非離婚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我想,你父親在世,也不想看到你們如此結局。”有許多話,做爲平輩的他們不能說,但是身爲長輩的餘曼菲說出來,便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阿曼達沒有想到平素水火不容的餘曼菲會幫自己,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於是也順勢繼續求着:“北,是的,我真的很愛你,悅悅也愛你。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求你,不要離婚好不好?我們三個繼續幸福的活下去,只要你答應,以後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真的什麼都願意?”沉默良久的蘇北,總算再次開口,他不想再在蘇悅的身份問題上糾纏,既然問不出個結果,他打算悄悄的去暗查,而阿曼達的承諾引起了他的興趣,急聲反問。
“是啊,什麼都可以。”阿曼達差點說可以爲了他赴湯蹈火了,她的誠心誠意如此明顯,令所有人都不由得動容,包括蘇清哲和任意——沒想到驕縱如阿曼達,竟然如此深愛蘇北,這都是他們之前沒料到的。
“好,你把擁有的10%S&M股票全數轉給我,那我們可以既往不咎,我以後還會把蘇悅當親生女兒對待。”蘇北如同對待客戶般,冷然談判的語氣。
“啊!全部股份?這可是我爸爸送給我的,如果他知道……”阿曼達剩下的話都被蘇北驀然嚴峻的神情,嚇得收了回去,她知道這個結果是勢在必行的了,否則結局便只有一條路——離婚。
站在旁邊的蘇清哲也不禁變了臉色,他萬萬沒料到,蘇北不僅沒有被蘇悅非親生的事實而打擊到,反而反戈一擊佔據了主動權,找阿曼達要10%的股份,這樣算下來,他便成爲S&M最大的股東,擁有最大的話事權。想到這點,蘇清哲便着急上臉,略一沉吟計上心來。
“大哥,你這樣要求,可能阿曼達同意他父親也不會同意吧?畢竟這可是一大筆數目。並且董事會是否同意這樣轉讓呢?”蘇清哲出聲表示反對。
“哲少,我發現你對我們的事情很關心呢,雖然股份是岳父出面買下來的,但是他隨後便送給了阿曼達,她擁有百分百的話事權,只要簽字就可以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董事會有什麼理由反對?或者說是你有什麼理由反對?”蘇北淡然應對,他翹眉眯眼,饒有興致的盯着蘇清哲,反諷道。
“呃,這……我沒有關心啊,只是大家都在這裡商量不是嘛?我也是爲了你們好。”蘇清哲窘迫的解釋,白臉泛紅。
“真是爲我們好?還是爲了你們好?我想知道,昨天晚上那麼晚了,你和阿曼達的車一前一後的開出去是爲了什麼?任意,你知道這件事嗎?”蘇北不領情,拋出這個存於心中很久的問題,滿座皆驚。
“什麼?昨晚你還出去過?我怎麼不知道?”任意納悶的問,她記得很早便睡了,至於他什麼時候進房休息的,還真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