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洛陽的路上,我們商量好,回去之後不跟小湘和劉斌提起白亦凡,要暗中觀察劉斌的舉動,查出他到底爲什麼要對我們隱瞞這麼多事。
洛陽機場下飛機後,曹鷹飛不敢再回山西,因爲鬼王不死,他無論走到哪兒都不會安生。眼下蕭影和小滾刀白鬼症狀愈來愈嚴重,在我們極力挽留下,答應跟我們回家,然後一同想主意,怎麼化解他們倆身上的白鬼。
我們走的這一個多月,小湘他們在家過的挺安靜,聽說巫龍死在湘西,皆大歡喜。第二天包租婆母女告辭回南都,她們過慣了平民日子,這種別墅實在住不習慣。再說這不是自己家,終究要走的,南都沒了危險,這就想着立刻回去。
小湘和劉斌也打算跟着回南都的,但被我們攔住了,說你們不要急,大夥兒剛剛從湘西回來,先熱鬧幾天再走。
送走了包租婆母女,我跟老曹他們使個眼色,女人都回家,我們幾個男士去館子喝酒。我的目的很明顯,老曹、小滾刀和大嘴榮都猜得到,想把劉斌這小子灌醉,把他肚子裡的秘密掏出來。
我們四個找了家烤肉館,現在天氣熱了,要了啤酒。我心說啤酒灌不醉人,還是喝白的吧。於是跟老闆又要兩瓶白酒,對他們說:“啤的不過癮,還是白的來勁。”
老曹笑道:“對對,啤酒越喝肚子越大,還是白酒吧。”
劉斌愁眉苦臉說:“小湘不許我喝白酒,你們喝吧,我喝幾杯啤的。”
靠,這小子還不上道。我轉轉眼珠,心說沒關係,待會兒喝多了,總有辦法讓你醉的。當下先不說那麼多,喝了兩杯吃了幾串烤肉之後,我們說起巫龍的死。我拍着劉斌肩膀說,他死後只要找到那些簽字的合同,就有辦法收回公司,你小子可有福氣了,年紀輕輕就能坐擁白氏集團的資產。
這小子當時兩眼放光,忙問:“你知道合同下落嗎?”
我嘿嘿笑了兩聲,故意賣個關子,端起白酒喝起來。
“你倒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劉斌一副抓肝撓肺的模樣。
“知道。不過你得陪我喝白酒,不然大爺我不告訴你。”
“行,你就是讓我喝毒藥,我也喝。”
這話剛說出口,小滾刀和大嘴榮非常麻利的一個給他換酒杯,一個給他倒上白酒。我說你先喝兩碗再說,這小子爲了錢,毫不猶豫端起酒碗咕嘟咕嘟一氣喝乾,那架勢真是毒藥那也肯喝。靠,這混小子真是窮瘋了,從這方面看,他似乎不是很正常,心裡藏着什麼秘密。
當下哥們也不表露顏色,說你既然喝白的了,咱們總要碰兩杯吧?我碰完了,大嘴榮上,跟着是老曹。小滾刀酒量小,不敢這麼用茶碗跟他碰酒,就用啤酒意思意思。這也讓劉斌一瓶白酒下肚。他的酒量我知道,啤酒能喝十瓶不醉,白酒最多一瓶,如果猛喝的話,已經到勁兒了。
果然這小子跟小滾刀碰完酒後,眼神直了,舌頭也大了,脖子好像有軟骨病似的,愣是撐不起腦袋,晃來晃去的。
老曹一看火候到了,跟我不住使眼色,我於是摟着劉斌肩膀問:“你湘西是不是有親戚啊?我們在那兒碰到有個人提起過你。”
這小子醉眼乜斜的說:“我湘西哪有親戚啊,不過我有親戚去過湘西……”說到這兒打個酒嗝,他大爺的,差點沒嗆死我們。
“你親戚誰啊,這麼有本事,竟然去過湘西?”小滾刀問了句欠扁的話,去湘西一定有本事才行嗎?顯然這小子喝啤酒也喝高了。
劉斌嘿嘿傻笑幾聲說:“我親戚真有本事,很牛逼的,說出來嚇死你們。爲了不嚇死你們,還是不說了,喝……喝酒!”端起酒碗還要喝。一般喝酒都是這樣,開始的時候一個勁說自己不能喝,真要是喝開了,那就不用勸,喝不倒決不罷休。
大嘴榮笑道:“兄弟,你這話就太不對了,我們幾個什麼世面沒見過,怎麼都不可能被嚇死。你說說,你親戚什麼人,什麼本事?”
劉斌將酒碗放下,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吐着菸圈說:“他是山東泰安出名的小神仙,人稱小佛爺!那本事啊,真是通天徹地,救人治病,起死回生,萬里之外發功,能取人性命……”
他大爺的,本來這小子不喝酒滿嘴就跑火車,喝醉了那張嘴吹的更離譜了。我急忙攔住他的話頭,不然那小神仙肯定要到宇宙去捉外星人。
“我說你小子是湖北人,怎麼有個山東親戚,還這麼厲害,也從來沒跟我們說過?遇到怪物你咋不去求求你的佛爺?”我看着他欠扁的豬肝臉問。
“這不很多年沒見面了嗎?十五歲那年我最後去過他家一次,十多年了我……我還沒去過呢。再說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嗝兒……”
關鍵還是老曹最狡猾,嘿嘿笑道:“在湘西我們碰到那人,似乎聽人說就是什麼佛爺。他的口音的確帶有北方味,說起劉斌,前段日子還聯繫過的,怎麼十多年沒見面?”
劉斌登時一怔,從他眼神中看得出有些驚慌,似乎被拆穿了謊言心虛的一種表現。我不由佩服老曹,還是老狐狸有手段。這小子一直都在跟什麼小佛爺有聯繫,卻瞞的死死的。越想越覺得劉斌沒之前那麼單純了,在心裡忽然產生了隔閡,好像大學四年,對他的瞭解卻如同一張白紙。
這又不禁讓我心裡勾起那年在學校,他被朱萬濤慫恿講鬼故事的事,難道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嗎?
“不可能,多少年沒見面,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機號,怎麼聯繫。你們肯定認錯人了。”劉斌急忙辯解,酒勁看着也消了大半,此刻神智清醒了很多。
老曹盯着他說:“小佛爺說他是泰山腳下的人,難道不是你親戚嗎?”
我一愣,老傢伙你咋知道小佛爺住在泰山腳下?
劉斌臉上再次變色,顯然被老曹說中,眼神閃爍着說道:“他是泰安人,可我們的確很多年沒見面了,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我瞅着他沒開口,心想就算你們沒見過面,爲什麼要急着辯解?如果心裡沒鬼,何必怕別人說什麼,何況我們也沒說什麼。
正好這時電話響了,小湘打來的,給這小子解了圍。他接完電話說小湘有事找他,趕緊回去一趟,讓我們接着喝,說完匆忙打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