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打陳寒煙手機,這丫頭居然不接,沒辦法,上去又不敢,還是走吧。出了醫院給多米打個電話,她告訴我酒店地址,我趕過去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哥們現在不敢亮身份證,只能跟多米一個房間湊合一晚了。
進了客房,看到她要就是一間兩張牀的標間,而她沒睡,也沒看電視,似乎一直在等着我。但此刻看到我臉色又不是太好,說了句晚安,掀起被子鑽被窩了。我心說至於爲去蕭老爺子住的醫院,就這麼生氣嗎?我們又沒任何關係,何必呢?
哥們心知肚明,但也不好說破,這會兒心裡急於看到那個鐵盒裡裝的什麼玩意,更沒心思去哄她開心。於是先鑽進洗手間,把門反鎖了,坐在馬桶上把那隻鐵盒拿出來。這隻鐵盒跟龍頭山古墓發現的鐵盒一模一樣,個頭一樣大。這讓我不由想到,這隻糉子絕對跟老狐狸有關係!
我用力掰了一下,便打開了盒蓋,與此同時我急忙閉住呼吸跟着往後仰頭,以防放出暗器和毒煙。還好,跟古墓門口那隻鐵盒一樣,沒裝機關。當低下頭看到盒子裡時,頓時一愣,裡面盛滿了一片碎紙屑,就跟被老鼠咬碎的一樣,非常凌亂。但仔細瞅了瞅,這些碎片並不是某種動物咬碎的,而是故意剪成了一片片。
這每一個碎片,只有綠豆那麼大,有的是空白的,有的上面可能是字跡,但被剪得太碎,根本沒辦法分辨這原來是一張畫,還是一張字帖。看到這種情況,哥們不由想起了《鹿鼎記》那本書,滿清入關後,把蒐羅的寶藏埋在了關外,將地形圖繪在一張羊皮上,然後剪成碎片,分別藏在八部經書內。最後韋小寶全部得到,也成功拼起地圖,可是最終沒去挖寶。
這種手法好像跟鹿鼎記裡的碎羊皮很相似啊,只不過不一定是分成了八份,而有可能全部剪碎放在了這個盒子裡。但這碎片太坑爹了,剪得未免太小,如果想拼起來,我看沒幾個月時間是做不到的,就算幾個月也未必拼的起來。
不過想到這有可能是老狐狸真墓地形圖,心說就算費上一年的時間,也是值得的。但這時候沒工夫,要將糉子幹掉,再幫蕭家解決了危機再說吧。當下從包裡摸出一隻塑料袋,將這些成千上萬碎紙屑統統裝起來,忽然發現盒底竟然還埋着東西,是一枚綠玉鑰匙!
這枚鑰匙跟現在普通鑰匙大小一樣,無非就是齊刷刷的缺了一半,看缺口處是用利器切開的。我不由納悶了,這半枚玉匙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那些碎紙屑是爲了避免玉匙被撞壞做包裝用的。
仔細想了想,覺得碎紙屑就是這個用途,他大爺的,差點搞成買櫝還珠,把真傢伙送給別人。看着半枚玉匙,忽然有了主意,將碎紙屑又掏出來裝進鐵盒內把蓋子蓋好,然後裝進包裡。纔要把玉匙放進口袋時,覺得不妥,先不說容易被人順手牽羊,也容易摔壞。嗯,有了,我踩在馬桶上,伸手揭開廁所頂部一塊石膏板,把半枚玉匙藏在裡面,再將石膏板挪回原位。
這個地方沒人會注意的,並且過兩天哥們就會取回來,倒不用擔心。然後起身洗了把臉,將包往牀邊一丟,連棉衣都沒脫,快速溜入被窩,矇住了腦袋。
“喂,你跟我說說今晚都發生了什麼?”這時多米問道。
“我很困,明天吧!”
“好,你不說我就報警,說我房間有個通緝犯!”
“報警吧,哥不怕!”我無賴的說了句。氣的多米一隻枕頭丟在我身上!
痛痛快快的睡了一晚,早上起來,發現已經九點,多米不在,但看到桌上留了張紙條。她留字說要去警局一趟,讓我中午聯絡她。紙條一側,還有一份冒着熱氣的炒米飯和一杯熱奶。這丫頭想的挺周到,讓哥們心裡一陣暖和。吃過飯又給陳寒煙打電話,她這次接了。
“不跟我說蕭離的事,其他免談!”這妞兒口氣挺衝的,幸虧我沒吃飯的時候打電話,否則非噎死我不可。
“笨丫頭,我問安澤榮在哪兒,就是爲了幫蕭離。”
“啊!你不早說。安澤榮被魯智……深的弟弟……哎呀,混蛋,我怎麼順着你說了?他被關在一個下水道里,要見他待會兒等我電話!”陳寒煙說完掛斷電話。
半個小時後,按照陳寒煙說的地點,趕到郊區外一個僻靜的小道上,陳寒煙已經等在這兒了,跟我招招手,在道邊揭起一個下水道井蓋先跳了進去。我起初還怕遇到大嘴榮,進去發現這小子不在。井洞下倒是沒污水,但卻十分潮溼,並且充斥着難聞的腐臭氣味。安澤榮全身綁着繩子,蜷縮在地上,模樣看上去非常狼狽。
他這種過慣了帝皇式生活的大土豪,在街頭徒步喝熱奶的常人生活已經夠委屈了,哪體會過井洞下窮人蝸居是什麼滋味。前兩天新聞上看到,城市裡打工的老人,爲了節省房租就曾住在這種暗無天日的井洞內,看了之後着實令人心酸。
老王八看到我後,登時一張肥豬臉上涌起了恐懼神色。我冷笑一聲,將他嘴巴上的膠帶撕掉,咬牙切齒的問:“你怎麼勾搭上小語的,又爲什麼要殺死她,還有蕭家這隻糉子到底是誰?”
他是個很明智的人,在哥們面前深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點點頭說:“我餓了,能不能先給我來份早餐?”
我轉頭跟陳寒煙使個眼色,意思叫她去買份早餐回來。這妞兒一撲棱腦袋說:“要買你買去,我沒空。再說你問的也不是蕭離的事,你是不是又要耍賴?”
汗,我耍什麼賴啊,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還不明白哥們爲人?她不去買早餐,我也無可奈何,回頭跟老王八說:“等你說完了,我去買。先說吧!”
老王八很失望的又點點頭,然後乖乖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自從地王谷口分手後,老小子沒敢回南都,唯恐栽倒禽獸兒子手裡,那便永無翻身之日了。他於是想到了昔日的生意夥伴沈望峰,也就是沈浩天的混蛋老子。他們雖然一南一北,但在生意上有很多來往,多少年的老朋友了。
並且早年沈望峰生意落魄時,受到過他的幫助,所以就直奔洛陽來了。但沈望峰此刻也很無奈,因爲這老小子不如安澤榮有機謀,旗下生意被兒子全部掌握在手中,沈望峰等於是個傀儡。而沈浩天又跟安勝哲勾結在一塊,不但不敢給老王八提供資金,還害怕被沈浩天知道後,會把安澤榮賣給安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