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盼兒

經過了今天的調養,孫氏的氣息好多了,就連胎像也穩定下來了。而看到孫氏回覆了健康,老夫人和藍正明都送了一口氣。

而之前老夫人派了人去追查孫氏摔倒一事,可是卻因爲種種原因,根本就無法再繼續追查下去,而且就算再繼續追查下去,也沒有任何的結果,因爲根本就沒有一點的線索。對於這樣的結果,老夫人的心裡很不滿意。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結果,周氏的心裡並不滿意。雖然最後並沒有追查到她的身上,可是孫氏的孩子還是這樣好端端的留在肚子裡面,她根本就無法感到滿意。

看着周氏陰沉的臉龐,一旁的小憐一陣心驚膽戰的,因爲這次的事情就是她去辦得,可是卻沒有一個好的結果,她很擔心,周姨娘會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不過,她的心裡還是在慶幸的,因爲這件事情並沒有被老夫人查出來,要不然的話,她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小憐,你是怎麼辦事的?”良久以後,周姨娘終於開口了,可是出口的內容,卻讓聽到的人心裡一沉。

“姨娘恕罪!”小憐馬上就跪了下來,“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已經把油給倒在了石子路上面了,二夫人也摔了一跤了,只是那個孩子實在是太命大了,根本就沒有被流掉。奴婢已經盡力了。”

聽到了小憐爲自己辯解的話,周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直接就踢了跪在地上的人一腳,“你這個賤婢,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敢狡辯,要不是因爲你做的不夠好的話,那個孫氏怎麼會逃過這一劫呢?”

小憐被踢倒在地,可是卻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只能任由周氏在她身上發泄着怒氣。

良久以後,周氏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一點,她冷冷的開口道,“好了,你起來吧!”

聽到了周姨娘的話以後,小憐鬆了一口氣,也沒敢繼續跪在地上,而是連忙站了起來,生怕會再次惹來周姨娘的怒氣。

看着小憐一語不發的站在一旁的樣子,周氏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小憐,我也不是故意這樣對待你的。你也是知道的,孫氏現在懷孕了,要是她生下一個兒子的話,那對於少風來說,可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這樣對你的將來,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啊!”

“奴婢愚鈍!不是很明白姨娘的意思。”小憐心中疑惑,這個二夫人懷孕,和她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吧!雖然說她是周姨娘的丫鬟,可是畢竟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周氏皺眉,她一臉慈祥的看向小憐,“小憐,你已經伺候我這麼多年了,一直這樣留着你,其實我的心裡也是很不安的。你比較是一個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我可不能耽誤了你。我本來是打算等少風的位子穩定下來以後,就把你許給少風爲妾的。”

聽到了周姨娘的話以後,小憐眼前一亮,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的興奮。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原來姨娘準備把她許給大少爺了。一想起藍少風那英俊的臉龐和高貴的身份以後,她的心就忍不住“嘭嘭嘭”的跳個不停。

就在小憐嬌羞不已的時候,周姨娘接下來的話,卻再次讓她的心給提起來了,“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最後能不能實現,就還是個未知數了。”

“姨娘,爲什麼啊?”小憐也顧不得羞恥了,直接就開口了,“奴婢……奴婢其實很願意跟了大少爺的。”

看着小憐的樣子,周氏打心眼就看不起這樣的人,可是臉上還是一副遺憾的樣子,“唉,因爲孫氏懷孕的事情,少風這段時間一直很不高興,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這樣的事情。而且要是到時候,孫氏的孩子出生的話,少風爲了穩住地位,恐怕到時候要先娶一個出生高貴的妻子了,到時候,你的事情恐怕就更難了。所以爲了不耽誤你,今天的話,你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吧!”

說出去的話,哪有這樣容易收回來,尤其是已經被別人聽進去的話。

小憐雖然沒有再說什麼,可是卻陷入了沉思之中。很顯然,剛剛周氏的話,她是真的已經聽進心裡去了。

一旁的周氏看着小憐若有所思的樣子,早就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焦慮了。她的嘴角含笑,心中早就已經算計好了。她是個女人,所以很明白女人。這一次孫氏摔跤,可是摔得卻不重,可見小憐在石子路上動手腳的時候,的確是手下留情了。她也知道,小憐或許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爲太害怕了,所以纔會這樣的。不過,她相信,經過了自己的一番勾畫以後,小憐的心已經動了。那以後的事情,即使她不說,小憐也會找機會去辦成吧!

這個時候的周氏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倒黴了,依舊還在算計這別人。

而另一邊,夕露院——

藍霏琳一臉悠閒的坐在美人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書,正在看着。丁叮、香菱和落月都在一旁伺候着。可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此時在離美人榻不遠處,卻跪着一個人。而房間裡面其他人就像是沒有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一樣,依舊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就像是她根本就不存在在一樣。

藍霏琳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人,而丁叮她們看到藍霏琳的反應以後,也並沒有關注跪在地上的人,每個人都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人,名字叫做盼兒,她本來是落霞院裡面的一個粗使丫鬟而已。今天的時候,她突然就被叫到夕露院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可是一進入二小姐的房間以後,她的心就開始忐忑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更加不知道二小姐找她究竟是什麼事情。

不過,她的心裡還是很害怕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消息傳給周姨娘的事情被揭穿了。其實她也不想的,她只是收了周姨娘的錢財,把二夫人的行蹤透露出去而已。

那天晚上她就像以往一樣,把二夫人的消息傳給了周姨娘,可是沒多久就聽到二夫人動了胎氣的消息了。她的心裡是很害怕的,尤其是後來老夫人說要追查的時候。可是還好,最後老夫人什麼都沒有查到,她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沒想到,二小姐今天既然會把她叫過來。而且,一進門,二話不說,二小姐就讓她跪下來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跪了下來。可是在跪了下來以後,卻再也沒有人搭理她了,每一個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就當自己不存在一樣。

時間就這樣一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跪在地上的盼兒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跪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只感覺自己的腿似乎已經麻痹了。但是她卻還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會惹來二小姐的不滿。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的心卻越來越慌了。她現在覺得,即使二小姐真的知道了,直接說出來的話,也是一件好事,不用再這裡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藍霏琳雖然是在看着書,可是還是有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到了盼兒的身上,她可不是什麼大善人,盼兒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絕對的不可能輕易逃脫得了的。其實有時候,自己做的壞事被別人發現或許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被發現,心裡面受着煎熬的時候,纔是真正的可怕。柔體上的折磨永遠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

隨着時間的流逝,盼兒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她覺得那一雙腿,早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現在的她,精神和身體上同樣受着折磨。

而這個時候,藍霏琳才終於緩緩的把書放了下來,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俯瞰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人,纔開口道,“盼兒,你是落霞院的粗使丫鬟,是吧?”

“是的,小姐。”盼兒忐忑的開口回道。

剛剛屋子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的時候,她感到心驚膽戰。可是現在二小姐開口了,她不知道爲什麼,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是感到心中似乎更加慌了。

“你不用緊張,我不過就是問你幾句話而已。”藍霏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笑意不達眼底,“你不過就是一個粗使丫鬟而已,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奴婢沒有緊張。”盼兒努力的壓抑着自己心裡的慌張,讓自己平靜下來,“奴婢只是不知道二小姐特意把奴婢找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所以心裡有點不安而已。”

“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藍霏琳晲了一眼盼兒後,繼續開口道,“你要是沒有做過壞事的話,是不需要不安的吧!”

“奴婢……奴婢不明白二小姐說的是什麼意思?”盼兒心中一驚,難道二小姐真的知道了嗎?

這個時候,盼兒不禁想起了藍霏琳以前的手段來了。要是是幾年以前的藍霏琳的話,盼兒的心裡是不會有一絲的害怕,甚至還會帶着一絲的鄙夷。可是經過了這兩年的時間,看到了藍霏琳的變化以後,盼兒對於藍霏琳的手段也是聽說過的,她生怕會惹來什麼禍害。

“是嗎?原來你不知道啊!”藍霏琳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你就連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看來你也不是個機靈的啊!”

“奴婢一直以來都是個愚鈍的。”盼兒連忙開口道,“要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事情的話,還請二小姐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婢這一回。”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藍霏琳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繼續開口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但是隻要不是觸及到我的底線的話,我是不會輕易出重手的。”

聽到了藍霏琳的話,盼兒不僅沒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是感到心裡更加害怕了,甚至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怎麼,你很冷嗎?”藍霏琳看着正在發抖的盼兒,笑着開口詢問道,“現在雖然不是什麼悶熱酷暑,可是也不是寒冬臘月,現在是秋天,這樣的天氣挺涼爽的,你怎麼會冷得發抖呢!看來你的身子不是很好啊!”

不知道爲什麼藍霏琳的神色越是平和,盼兒越是感到害怕,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奴婢身子虛,所以纔會這樣而已。勞二小姐掛心了。”

“嗯,你身子虛,的確是需要好好注意一下。”藍霏琳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就像是我孃親一樣,她胎像本來就不穩了,要是再不小心動了胎氣的話,恐怕就真的會流產了,要是嚴重的話,說不定還會一屍兩命呢!”

聽到藍霏琳提起孫氏,盼兒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可是她還是努力的掩飾住了。

那一閃而過的慌張,藍霏琳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盼兒,繼續開口道,“其實,我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要問你一些事情而已,畢竟你是孃親院子裡面的丫鬟。”

盼兒嚥了一下口水後,才謹慎的開口道,“奴婢不過就是一個粗使丫鬟而已,哪裡能幹知道什麼事情,要是二小姐想要知道二夫人的事情的話,還是應該問秦嬤嬤纔對。”

“是嗎?”藍霏琳語氣上揚,“只是很可惜,我今天想要問的不是秦嬤嬤,而是你,我覺得,你知道的事情,應該比秦嬤嬤還要多。”

“奴婢……奴婢不是……不是很明白二小姐的意思。”

“不明白嗎?”;藍霏琳歪着腦袋,笑了一下,“不明白你沒有關係,我可以說到你明白爲止。我就是想要知道,在孃親動了胎氣的那一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藍霏琳提起孫氏的是去,盼兒的心裡咯噔一下就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藍霏琳究竟知道了多少,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收了周姨娘錢財的事情。

“看來你沒有要自己說出來的意願啊!”藍霏琳倒也不介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是我來爲問,而你回答好了。我問你,孃親那天晚膳以後,心血來潮要到花園裡面散步的事情,你知道嗎?”

“二小姐還真的是愛說笑。”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盼兒的臉色變得很不好,“奴婢不過就是一個粗使丫鬟而已,根本就沒有機會近身伺候二夫人,又怎麼可能知道二夫人準備去散步呢?”

盼兒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藍霏琳會不會相信,可是她沒有膽子說實話。現在二小姐已經不是單純的侯府的一位嫡出小姐了,她的身份可是比以前高估多了,所以她也擔心,要是被二小姐知道的話,只怕自己也會惹來麻煩的。

“原來你不知道啊!”藍霏琳一臉驚奇的看向盼兒,“那就真的是太奇怪了,你都不知道孃親要去散步的消息。可是卻可以把消息傳給周姨娘,你還真的是很厲害啊!”

“二……二小姐,奴婢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盼兒這個時候終於知道藍霏琳今天爲什麼會把她叫過來,還讓她一直跪在這裡了,原來二小姐已經知道了。

不過,盼兒弄不清楚,藍霏琳是已經有了證據了,還是隻是在詐她而已。不過,她也不敢所以說話,生怕會惹火燒身。

“不明白嗎?”藍霏琳冷冷一笑,“那你還真的是厲害啊!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還不明白。那我就說白了吧!是你給周姨娘通風報信的吧!既然是你通風報信,那麼孃親這次動了胎氣,究竟是誰的手筆,相信你的心裡也是一清二楚的吧!”

盼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可以說些什麼爲自己辯解,只能一直這樣沉默的跪在那裡。

“看來你也不是很聰明啊!”看着盼兒沉默的樣子,藍霏琳一點也不着急,“你以爲你不說,就可以了嗎?我今天既然這樣把你叫過來,就不可能再讓你什麼都不說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盼兒依舊是什麼都沒有說,就像是一個啞巴一樣。甚至就連她的眼神都開始變得遊離,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那周姨娘給你的錢財不少吧!”藍霏琳一臉遺憾的樣子,“只是可惜了,你這樣年輕,拿到了這麼多的錢財,也沒有好好打扮一番,反而是把所的錢財全部都交回家裡了,以供你的母親生活,還有弟弟讀書,說起來,你還真的個好女兒,好姐姐啊!”

“二小姐,你——”盼兒猛地擡起頭,一臉驚悚的看向藍霏琳。

要是說之前她還存在僥倖心理的話,那現在就已經全部消失無蹤了。在府裡面的其他人對於她的家事都不是很瞭解,可是聽二小姐的語氣,似乎已經是完全瞭解清楚了,就連她的母親和弟弟,她都知道了,甚至還在知道她把所有的錢財全部都拿了回去。

“怎麼,你家裡不是還有個母親和兩個弟弟嗎?”藍霏琳微笑的看着盼兒,溫和的開口道,“自從你父親去世了以後,一直都是你在支撐着這個家庭的吧!你是個好女兒,可是你卻差點害另外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孩子,想來,你還是挺自私的吧!”

“二小姐,這件事情都是奴婢的錯,和奴婢的家人完全沒有關係啊!”盼兒此時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被擊破了,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着自己的弱點的,她也不例外。

盼兒不斷的磕頭求饒,她不是第一天進府了,之前二小姐的手段她也聽說過的了,之前曾經冤枉過小姐的那些人,就連他們的家人也受到了牽連。現在小姐已經把她家裡的情況全部都不調查清楚了,她真的很擔心,小姐會對她的家人出手。

“哦,你錯了?”面對盼兒不斷求饒的樣子,藍霏琳的心裡沒有一絲的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不是她先動了歪心思,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樣的下場。

“那你倒是說一下,你究竟是錯在哪裡吧!”藍霏琳繼續開口道,“也讓我好好聽聽你的錯處,看是不是不能原諒。”

“小姐,奴婢全部都告訴你。”盼兒此時早就已經急得落淚了,“前幾天二夫人要出去花園散步的事情,奴婢曾經告訴過周姨娘。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奴婢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嗯,說得很動聽!”藍霏琳點了點頭,“可惜,還有很多事情,是你沒有說出來的吧!比如,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周姨娘的錢財,泄露孃親的行蹤的吧!比如,你心裡是清楚,周姨娘要知道孃親的行蹤,肯定不是因爲關心吧!又比如,你明明知道周姨娘想要對孃親肚子裡面的孩子不利,可是你還是視若無睹,爲了那一點錢財而背棄了主子。”

藍霏琳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直接插入盼兒的心口處,把她最醜陋的一面給挖了出來,展示在衆人面前。

聽着藍霏琳的話,盼兒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甚至不見一點血色,整個人也顯得搖搖欲墜的,彷彿馬上就要暈過去一樣。她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脣,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她想要反駁,想要爲自己辯解,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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