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兒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低頭沉默了。
她還能說什麼呢？
要她與穆璟淵和裴佑希斷絕往來，那是不可能的。
在祖父祖母心裡，沈家是最重要的，而在她心裡，穆璟淵是最重要的。
她不需要祖父和祖母妥協，而她也不會妥協。
沈天弘一直聽着沈玦兒和沈老夫人的對話，他表情淡漠，卻暗喜在心，一切都是他希望的。
沈老夫人帶着怒火的眼神看了沈玦兒許久，沉聲問道，“你是不會跟龍景和裴佑希斷絕往來了，是吧？”
沈玦兒點頭，“祖母恕罪！孫女不會拋棄自己的朋友！”
“好！好！好！”
沈老夫人連說了三聲好，怒極反笑，“皇上一直有意將你許配給大皇子，你祖父對你寄予厚望，一直沒有應承。”
“現在看來，你嫁給大皇子，反倒是對沈家最有利的。”
沈玦兒心一沉，臉色冷了下去，清冷的眸子看向沈老夫人，“我不嫁！我已經是有夫之婦，還有一個孩子！”
“皇上和大皇子都不在意，你就更加不用在意了，至於你的那個孩子，也不用再接回來了！”沈老夫人沉聲道。
沈玦兒的心徹底冷了下去，若說先前，她對於沈老夫人，還有一分孺慕之情，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你退下吧！”沈老夫人說道，面色威嚴，眼底再不見一絲慈愛。
沈玦兒站起身，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沈老夫人目光看向沈天弘，“你也回去吧！”
沈天弘起身，“孫兒告退！”
沈老夫人擡手揉了揉眉心，心中嘆息，本是最看重的孩子，到頭來……
“老夫人，五小姐只是不明白您的用心。”茉辛安撫道。
沈老夫人搖頭，“她哪裡是不懂我的用心？她是根本不在意沈家！”
“午時的時候，她跟六公主說了那樣一番話，得罪六公主的同時，也間接的告知皇家，我們沈家有老祖宗撐腰，根本不將皇家放在眼裡。”
“她出去一個下午，招惹了裴佑希。”
“裴佑希的婚事，本來不幹沈家的事，如果我們橫插一手，勢必得罪石家，弄不好，連裴家一起得罪。”
“上次因爲老大媳婦的事，裴家與我們沈家生分了。”
“又因爲老大的那個外室，我們沈家徹底得罪了寧家。”
“加上十七年前，老五媳婦的事，雲家一直對沈家懷恨在心。”
“現如今，我們將其他四個家族全都得罪了，等那丫頭再一攪和，皇家和其他四個家族，恐怕都會對沈家發難。”
茉辛蹙眉，“不是還有老祖宗嘛！有老祖宗在，誰敢針對沈家？”
“你不懂！”沈老夫人嘆息，“老祖宗心裡裝的，是天下大事，就算是對當今皇上不滿，也不會做什麼的。”
“自古以來，不都是先國後家？”
“再者說了，家業是老祖宗掙下的，後代無能，老祖宗能幫得了一時，還能幫一世？”
“玦兒是個有能耐的，只可惜……”沈老夫人搖頭，又是一聲嘆息，“終歸不是在沈家養大的，對沈家沒感情。”
“那老夫人說，讓五小姐嫁給大皇子，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她嫁給大皇子，對我們沈家來說，有益無害。”
“反正還有個七丫頭，她雖不得我喜歡，可老爺子看中，若是爭氣，我也支持。”
茉辛垂下了頭，七小姐對沈家，怕是更沒有感情，那麼多年的薄待，心中不可能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