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宮宴開始了。
皇帝說了幾句場面話,樂聲起,舞姬上場跳開場舞,舞姿優美動人。
皇帝眼睛半眯着,目光在舞姬豐腴的身姿上流連。
沈玦兒和沈仕昀坐在一起。
沈仕昀是丞相,座位相對靠前。
不少世家小姐,目光頻頻往沈玦兒這方看來,確切的說是看着沈仕昀,眼神那叫一個含羞帶怯。
沈玦兒撇嘴,自家過於俊美的親爹,簡直是無知少女的必殺武器,帶着個拖油瓶都有人喜歡。
穆璟淵坐在沈玦兒的斜對面,幽暗深邃的眸子睨着她,薄脣緊抿着,坐姿慵懶,手中握着酒杯淺酌。
沈玦兒低頭嗑瓜子,吃糕點,壓根兒不與穆璟淵對視。
開場舞過後,是各家千金表演才藝,各自展示所長。
彈琴,跳舞,寫詩作畫。
剛開始上場的,都是低品階官員的女兒,才藝算不得突出。
很快就輪到了楚晗悅。
今日的楚晗悅,身着一襲淺藍色留仙裙,高貴優雅,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眸光沉靜。
她剛上場,還沒有開始表演,就贏得了不少人的掌聲。
男子看她的眼神,大多都充滿了傾慕,只是想到她已經許配給了太子,又免不了失落。
楚晗悅十指撥弄琴絃,奏一曲《漣漪》,曲聲時而婉轉,時而高亢,柔與剛的結合,表現的不僅是曲子,還有彈琴之人的內心,嬌柔而剛強。
一曲作罷,如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伴隨着衆人的讚美之詞。
楚晗悅笑得自信,目光看向沈玦兒,眼神帶着幾分挑釁,“據聞沈小姐過去在宮學的時候,才華尤爲出衆,晗悅能否討教一二?”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衆人變得安靜,目光齊刷刷看向沈玦兒。
沈玦兒脣角微勾,微微偏過頭,美眸好整以暇的睨着楚晗悅,“討教?確實該討教,楚小姐對琴似乎並不怎麼了解。”
楚晗悅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沈玦兒笑笑,“楚小姐的《漣漪》曲,無法讓人心中泛起漣漪,不能打動人心的曲子,沒什麼值得稱讚的。”
“獨幽琴的確是一把好琴,只可惜琴音中的恢弘大氣並不適合《漣漪》曲,若是換做綠綺琴,或許會好很多。”
在場的衆人,對琴有所瞭解的,暗自點頭,認可沈玦兒所說。
楚晗悅臉色越發難看,衣袖下的拳頭緊握。
很快,輪到凌若水錶演。
一樣的曲目,高超的技藝配上綠綺琴,琴音繞樑。
一曲作罷,衆人久久不能回神,沉浸其中,瞬間高下立見。
第一才女,不愧是第一才女!
美貌有沈玦兒,才華有凌若水,圍繞在楚晗悅身上的光環,變得暗淡。
衆人酒過三巡。
楚晗悅的目光始終盯着沈玦兒,不時射出一抹寒光。
沈玦兒恍若未覺,低頭吃着桌上的點心,渴了就喝茶。
忽而蹙了下眉頭,有些煩躁,兩手往臉上扇了扇風,未免太熱了些,很悶。
忽然“咚”的一聲悶響。
沈玦兒目光望過去,就見着凌若水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額頭都是汗。
圍繞在她周圍的人有些吵嚷。
皇上忙讓人傳太醫。
太醫檢查過後,只說是中暑,休息之後就沒事了。
凌國公府的人鬆了口氣。
丫鬟扶着凌若水離去。
沈玦兒見凌若水情況不大好,想去看看,順便透透氣,跟沈仕昀說了一聲之後,起身離去。
沒人看見的地方,楚晗悅與穆祁禎對視一眼,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