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驚動了垂藤上的組員,他們低頭看着地面上一幕,頓時僵住了。 “嚇蚊癬,好樣的!”懷特下地後,衷心讚歎着,“你哪裡來得那麼勇氣?” 夏文軒看看楊浩然,這個面無表情的傢伙一動不動。“如果我不冒險,咱們也不一定能脫身。”夏文軒道,“或者說,不一定全部能脫身。剛好,我看到灰熊走到了我正下方,於是便割斷我垂藤,撲了下來。” 夏文軒沒說是楊浩然下的手,不是因爲怕他,而是想給他一個震懾,同時他也不想讓外國人看到中國人自己打自己的歷史鬧劇再上演。出其不意,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楊浩然已經做好準備,假若夏文軒說是他下的刀,他會說由於緊張,握着的野戰刀碰到了我的垂藤。 但夏文軒沒那麼說,他不平靜了,他猜不透我在想什麼,要怎麼做。 懷特決定再逗留一段時間,好好吃上一頓熊肉再進發。這個提議得到了認可,這個時候補充體力,無疑是最正確的事情。 給灰熊放血是必須的,因爲在出發時,每人將會帶上一塊熊肉,以便下一頓進餐。而被獵殺的動物,如果不及時放血,肉很容易變質,保存不了多久,這是常識。 放出來的血不能浪費,裡面含有鹽分,用來做湯很合適。 “把熊皮剝下來,過高山時應該很管用,大家可以輪流取暖。”懷特很興奮。 夏文軒也很高興,暫且忘記了楊浩然的暗害,提起野戰刀在熊頭上劃了下來。 “等等!”楊浩然一伸手,制止了我,“獵物被殺死後,要等到它身體涼下來纔可以近身,否則上面的跳蚤或蝨子等會轉移到人身上,萬一被感染,那可不是開玩笑。。。” 夏文軒一驚,一個箭步跳開。爾後,他看看楊浩然,說了聲“謝謝”。楊浩然跟沒聽到一樣,低頭幹自己的事,野戰包凌亂不堪,需要整理一下。 被放過血的灰熊,體溫很快降下來。 楊浩然在燒水,其他人都圍着灰熊,一起分割。 懷特專門把筋腱剔出來,分切開來,做了幾根細繩。“這是個好東西,在登山的時候能用得到。”懷特說完,回頭對楊浩然道,“水燒好了沒,可以放幾塊熊肉了嗎!” “儘管來吧。。。”他用三個頭盔,全都煮了水。 這真是美味的一餐。懷特說,這頭熊,起碼能讓他們提前一天完成全部的行程。 提到行程,大家愣了一下。在這裡已經耽誤很長時間,要知道這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不是消閒狩獵,這麼
悠閒地啃着熊肉,可不是件好事。 經過簡單的收拾,匆匆上路。熊皮被分割開來,一人一塊。 夏文軒沒有走在楊浩然前面,他實在不放心這個心胸狹窄的傢伙,說不定還會下黑手。但他也感覺楊浩然不該再有想法,無非是一句話激怒,報復一次該足夠了。夏文軒也很奇怪自己,爲何沒有對楊浩然萌生殺機。面對一個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爲何沒有慣常的以暴制暴心態?這可一點也不像他啊!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夏文軒不知道是自己變得軟弱,還是善良。 叢林越來越深,水汽也越來越重,附帶的熊肉在這樣的環境裡保存不了多長時間。再加上行進很緊張,也許只有等到夜晚纔會停下來,穩妥地生上一堆篝火。 “把熊肉割大部分下來扔掉。”懷特道,“只留一小塊,夠晚上一頓就可以了,否則會白費力氣。” “晚上煮熟了,不就能放更長一些的時間嗎?”有人說。 “如果你想着吃,那就回家好了。”懷特伸手摸信號發射器,“只要我一按,馬上就有直升飛機來帶你回家!” 話說完了,他的臉色就變了。。。 “怎麼回事?”楊浩然問。 “發射器,不見了。”他無助地說到。 “不見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意味着,他們將孤立無援。 “肯定是在躲避灰熊的攻擊,爬垂藤是滑落的。”楊浩然道,“回去找找吧,那可是救我們的唯一方法!” “怎麼回去?”懷特道,“現在難說回頭還能不能找到那個地方,而且,也不一定就丟在了那兒。” 沉默,感覺到死神離得很近。 “大家振作一點,相互照應着,應該可以到達目的地。。。”懷特道,“人越多越好,我們絕不能分心,要緊緊靠攏起來!” 進退兩難,只有繼續前進。 半個多小時候,一條河擋住了去路。 “沿上游走走看,或許有合適的涉水點。”自打信號發sh*器丟掉好,桑托斯出奇的嘮叨,總抱怨危險性太大,還不時嘆氣。 懷特拿他沒辦法,雖然他動搖軍心,但因爲丟信號發射器錯在先,自己也不好太強硬。“也許,總之要把危險降到最低。” 六個人沿着河邊,摸索前進。靠近水邊,蟲蛇多了起來,尤其要小心。帶路的懷特拿着一根堅硬的樹枝,不斷抽打着草叢。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隘口,寬度只有七米左右。河水呈深綠色,河面上還有漂浮着的枯木和樹枝,望不到底。用樹枝試試,不深,最
深估計到大腿位置,而且河裡還有凸出的石頭,可以踩踏過去。 “路易斯!”懷特叫了一聲,一個幹練的傢伙道了一聲,這個來自巴西的大兵,伸手非常敏捷,就是膽子特別小,否則,他可以成爲一個很優秀的特戰兵。“你打頭陣,過去看看對岸,是不是還有直流在前面。”懷特道。 路易斯猶豫了一下,他覺得第一個過河風險太大,沒有任何借鑑。但是這種情況容不得推辭,否則會被徹底看扁。其實他寧願被看扁也不想第一個過河,只不過他不想違背懷特的意願,他怕到達目的地後,懷特說他的不是,影響測試成績,他還想憑着這個成績回國混點資本。 他一手拿一根樹枝,這樣可以很好地支撐平衡。 不過意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在他進入河面三米遠的時候,腳下石頭旁的一根“枯木”突然躍了起來。 這是條鱷魚!他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就是在等待進攻的最佳時機。路易斯驚叫着擡起腿,鱷魚張大的嘴巴落了空。但他也因此失去了平衡,栽倒在鱷魚身上,一同落進水中。 一時間,水面翻動,鱷魚來回扭動。從這來看,路易斯應該沒被咬到,否則鱷魚會反轉,直至將路易斯撕裂。但是鱷魚的扭動很劇烈,濺起大片水花,根本看不清哪是鱷魚,哪是路易斯。 這一刻,即便手中有槍,也不能將鱷魚射殺。 不到一分鐘,鱷魚消停下來。大家這纔看清,原來路易斯憑藉靈敏的伸手,像螞蝗一樣吸附在鱷魚身上。 趁着這個機會,夏文軒一個飛身跳到最近的一塊石頭上,掄起手中的樹棍,狠狠地打在鱷魚的鼻子上。鱷魚頓時倉皇逃竄,渾身只有鼻子最脆弱,難免被打得驚慌失措,逃是本能。 “感謝上帝。”他費力地爬上岸邊,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昏了過去。 夏文軒回來,逮着路易斯的人中一頓猛掐... “感謝上帝!”路易斯睜開眼,緊緊握住他的手,“感謝上帝!” “我是夏文軒,不是上帝。”夏文軒道,“你該感謝你自己,要不是你靈活,估計早就沒了命。” 路易斯顫顫地站起來,“感謝我自己,感謝我自己。” “這傢伙是不是傻了?”夏文軒問懷特,“嚇傻了吧。” “過會就好。”懷特道,“人總有弱點。” 接下來的行進,夏文軒和路易斯緊靠在一起,這讓夏文軒有種安全感,起碼楊浩然對他下手不會那麼輕鬆。他也發誓,如果再有一次,他將會毫不客氣地把楊浩然幹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