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帆？”柯翊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看着裝甲下的少女。
少女有着一頭灰色的長髮，灰色的眸子，連皮膚都是灰色的。她的身形小巧可愛，像是古時候江南水鄉的女子一般溫婉可人。可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破壞了一切美好的感覺。她的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緊身衣，完美的勾勒出了那搓衣板一樣的身材。
在研究基地裡，三個人雖然負責的項目不同，但是交往還是有一些的。雖然說不上交心，實際上他們三個人也無法交心。即使如此，以柯翊的記憶力來說也絕不會記錯這麼熟悉的人。殷嵐就更別說了，連令人臉紅心跳又興奮不已的事情都做過了，能認錯人嗎？
“哼，柯翊，你果然還活着。怎麼，來乞求我留你一命嗎？”張怡帆冷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高傲，聽起來沙啞卻讓人沉迷。
柯翊沉默了一下，同樣冷冷地說道：“楚重陽，玩這種把戲有意思嗎？”她熟悉所有人的內心，包括張怡帆和楚重陽。什麼人是什麼性格，她一清二楚。
“柯翊，如果你是來阻止潛龍計劃的，我只能遺憾的告訴你，晚了。看到這個人形兵器了嗎？她就是計劃的最高結晶，‘清潔員’。潛龍計劃已經施行，你們將是第二批被清洗的目標。”張怡帆面無表情的述說着。
“不可能，任何生物體內都具備靈能，反物質無法與靈能相融，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張怡帆面無表情的發出一陣笑聲，嘲笑道：“是嗎？沒想到啊，離開了研究基地的你，竟然連智商都下降到垃圾的水平了。末日來臨時，我和她同時覺醒了能力。”
柯翊瞭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事情就清楚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張怡帆很明顯是被操縱着的。面部神經無法活動表示情感無法控制，證明楚重陽只能操縱她的肉體。這樣說的話，這種操縱必然屬於我們放出的能量之一。可是張怡帆完全無視了任何攻擊，卻依然被操縱着，證明這種操縱是類似於因果或者法則一類的能力。一旦確定，便無法更改。嗯，與洛婭的能力相似。那麼，剛剛覺醒能力的張怡帆一定很弱，但能力方向與反物質有關。
結論很明顯，楚重陽操縱了當時弱小的張怡帆，併爲她的身體內注入了大量反物質，使其自身成爲了反物質一類的存在。身爲反物質，就不能攝取一切正物質空間的食物、水源、空氣。這樣的話，張怡帆便不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楚重陽，你還是那麼高傲自大，自以爲掌握一切啊。掌握了這種弊端明顯的生物兵器，潛龍計劃恐怕已經被你修改了吧？清除地面上一切生物之後，你是不是就想成爲新世界的神？
“是嗎。張怡帆以暴露在正物質空氣中，還能活動多久？一分鐘，還是五十秒？”柯翊冷冷一笑。
張怡帆不再發笑，而是語音冰冷地說道：“清除你們不需要多久，我有足夠的時間回收‘清潔員’。”
柯翊沒理會少女，而是拍了拍殷嵐的肩膀。
沒有人會甘心被操縱。以殷嵐和張怡帆的關係，他將是我們制勝的關鍵。
殷嵐呆愣愣地回頭看了柯翊一眼，一臉“什麼情況”的迷茫表情。
柯翊痛苦的扶着額頭。這傢伙的智商是負數的麼喂！不行不行，我怎麼學上虛空中總是吐槽的那個魂淡聲音了。
咳咳，我是吐槽役，不是什麼魂淡聲音……
“說話，跟她聊天。”少女不得不提醒一下某個笨蛋。
回過神的殷嵐激動地站了起來，一邊招手一邊大喊道：“怡帆，怡帆！是我啊，我是殷嵐啊！”
張怡帆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身形大幅頓了頓。
“無聊，死吧。”
少女伸手按向一動不動的方向號，準備一舉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只是方向號雖然體型臃腫的像只大烏龜，可駕駛室裡面還坐了一個能力者呢。
錢源大叔一個倒車，遠遠躲開了那隻灰色的恐怖小手。
“楚重陽，你現在還認爲能夠在失去維生裝置的情況下戰勝我們嗎？”柯翊冷冷地嘲笑着張怡帆背後的那個人。
“天時，進攻！消耗她的體力和身體內的氧氣，這樣她無法支持超過十秒鐘！一定要趕在楚重陽的後手之前解決她！”哼，無法呼吸正物質空氣，我看你怎麼辦？你以爲用聲帶振動加上擬聲裝置，配合上完美的口型，我就會疏忽大意麼！
不再移動，是爲了減少肺部氧氣的消耗吧！
沒等許天時動手，洛婭的金色鎖鏈便捲起遠處趴在地上的倒黴天使，迅速治癒了她的外傷。隨即這個小蘿莉鎖鏈一甩，把楚原像個炮彈似地扔向張怡帆。
楚原悲憤地一挺長槍，再次被遠遠的炸飛了。
只是失去了維生裝甲的張怡帆也不好受，要知道爆炸裡可是有反物質存在的。正物質爆炸她可以無視，反物質她可無視不了。
少女被炸退數步，咳出一口灰色的血液。
“該死的柯翊，別讓我抓到你！”張怡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是缺氧的症狀。
“喪家之犬的吠聲。”柯翊不屑地撇了撇嘴。
“柯翊……我們，我們一定要殺了她才行嗎？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你那麼聰明，一定想得到辦法的對不對？”殷嵐焦急地搖晃着柯翊的肩膀。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讓怡帆死不可？
這樣的結局，我不想要啊……
柯翊皺了皺眉，精神力一展，輕易隔開了殷嵐的手。
“沒有其他辦法。你也看到了，除了楚原的攻擊和你的抵消能對她起作用，其他人的攻擊都是完全無效的。如果今天放過她，總有一天我們還是要面對這個‘兵器’。在一個人和一個世界之間，你選擇一個吧。”柯翊的聲音中，透露着殘酷的意味。
殷嵐的神情中透露着掙扎，他的內心在天人交戰。
是啊，今天這種局面完全是楚重陽那個魂淡估計不足，下次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爲了一個女人，我真的要放棄一個世界嗎？我發誓要保護弱者，我發誓要對得起我的軍魂啊！還有啊，麗絲婭不是也回到了我的身邊了嗎？只要怡帆死了，麗絲婭一定會原諒我的……
可是，我真的做得到嗎？
張怡帆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絕望。她的身體被操縱着，不代表她的心靈也在被操縱。她一直在做着抗爭，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等到自己的身體完成了任務，楚重陽只會讓自己自生自滅。沒有了空氣，她連一分鐘都活不了啊！
自己這麼抗爭爲的是什麼？
是你啊，殷嵐……留着這條命，只是爲了能和你重聚！
可是你卻已經放棄我了……
殷嵐深吸口氣，抵消了屏障的一角，縱身跳下了方向號。
不，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讓我放棄愛着我的女人？老子我做不到啊！即使我是個感情上的人渣，我也要像個爺們那樣死去！
麗絲婭，我又要對不起你了……放棄我吧，爲了我這個人渣，一點都不值得。
怡帆，等着我！
死，也讓我們死在一起！
張怡帆的眼中閃爍着淚光，但那淚卻永遠流不出眼眶。
殷嵐，只要你還未曾放棄我，我就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啊！
我永遠是你的怡帆。
永遠！
（又累又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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