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此時土圖加港當中的亂像,還有對已經派出去的那一支洗劫隊伍的擔憂,派出一支前去接應的增援隊伍已是阿芒德能夠唯一放心的選擇。但此時船上還有方森巖這個X因素存在!這就是阿芒德猶豫的最大原因!對於阿芒德而言,方森巖是一個能力相當出色卻還未取得他完全信任的人。不知道爲什麼,阿芒德的心中一直都有隱隱的感覺:方森巖就像是一把有着雙刃的危險兇器,用得好的話會給敵人帶來巨大的傷害,一旦用得不好,那麼反而會割傷自己!
現在擺在阿芒德面前的難題是:他自己必然要坐鎮鈴鐺與酒杯號——船長船長,沒有了船的船長就好比被扒掉了毛的鳳凰,否則一旦這艘船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他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等於是將命運交託到了別人的手上。而此時自己的大副亨利頭部傷勢不輕,唯一能用的得力手下就是方森巖了,但若用了他的話,若他因爲財富而起了異心……瞎子馬特的威望比他低,而夏爾的戰力沒有他強——很可能就會雞飛蛋打衍生出極大的變數來!
“讓我去把!大人,讓我帶人去接應那些兄弟們!”
方森巖斬釘截鐵的道。
他見到阿芒德面無表情,繼續認真的道:
“請您相信我,我就是拼上這條命,也一定會將兄弟們平安接回來的!但若有什麼……意外的話,請大人一定照顧好我的兄弟!”
方森巖的言外之意十分明顯:我還有人質留在船上!你就算信不過我,但加上一個親人的分量總應該足夠了吧,若是這樣你丫的也不讓我去的話,那麼猜忌到這種程度也沒什麼意思了,也太過讓人寒心。
若是克里在這裡,立即馬上都會從凳子上飛躍而起哭叫起來,用力抱住阿芒德的大腿要求做DNA檢查滴血認親親子鑑定,堅決否認之前與方森巖的一切關係!
然而此時乃是鈴鐺與酒杯號的高層會議,相當機密,克里這個傢伙不要說參與,就是靠近也會被寒光閃閃的水手刀逼住!
方森巖這句話一出,阿芒德額頭上的青筋忽的似龍擡頭那樣跳了一跳!方森巖的這位兄弟“克里”已是非常有名,他與方森巖的密切關係早就被這個大嘴巴的傢伙宣揚得滿船皆知,就算是鈴鐺與酒杯上的老鼠和蟑螂也應該是耳熟能詳了。
但對於阿芒德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來說,顯然用嘴巴宣揚出來的關係還並不足以取信於他。直到有人來報告說克里這傢伙打着方森巖的名頭在船上借了一筆鉅款,而方森巖居然也肯不出聲的將這筆足以令人傾家蕩產的錢財擔當下來。阿芒德這纔算是相信兩人之間的確實有非常不一般的交情——世界上最能考驗人心的東西,第一是生死,第二便是金錢。
有的在平時仗義疏財慷慨豪爽的人會在生死麪前怯懦,這叫做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有的人肯在關鍵時候爲你捨命,卻經不起金錢的腐蝕,這叫做要錢不要命。阿芒德見過太多人在生死和金錢之前的醜態,所以他纔會相信方森巖與克里之間通過了金錢考驗的兄弟關係。
但相信是一回事,信任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阿芒德將手背在了身後,來回在船上踱着步,眼裡閃耀着一種賭徒般的危險光芒,身體周圍籠罩着一種格外陰翳的氣息。
事實上從港口的變亂一發生開始,阿芒德心中就有一股嚴重的危機感徘徊不去,縈繞在心中,所以縱然方森巖已經營造出了“不得不派他”的這個勢,阿芒德依然面色凝重,繼續沉吟不語。
這時候,船艙的門“吱呀”的響了一聲打開了來,一個魁梧的龐大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光頭上纏着一圈白布,正是阿芒德最爲信任的大副刀疤亨利。儘管他的臉色看起來比較萎靡,但身上的那股子精悍霸道的氣息依然呼之欲出。
“我陪水手巖去!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刀疤亨利這個阿芒德最爲信重的心腹若是肯陪着方森巖過去,那麼對於他來說自然是極其放心再沒有半點疑慮。但阿芒德看着刀疤亨利頭上包纏着的白布,還有眼裡密密麻麻的血絲,忍不住有些遲疑的道:
“可是你的傷…….”
刀疤亨利在旁人面前看起來沒什麼事,其實只有阿芒德和他自己才知道:其實他的傷勢一直都沒有好轉,自從刀疤亨利的頭部受傷以後,傷勢就很是有些起伏,甚至有惡化的趨勢。在沒有人的地方,刀疤亨利多次噁心嘔吐,頭痛得就像有人在拿刀子在裡面攪動似的,拿現實世界的診斷方式來說,應該是嚴重的腦震盪惡化之後所導致的後遺症。
刀疤亨利也看出了阿芒德心中的疑慮,身上的銀色光芒微微閃爍,強行打起精神微微一笑道:
“這一次行動當然是以咱們的水手長爲主,我也就是憑着多活幾年的經驗動動嘴巴而已。”
刀疤亨利說得十分謙虛,其實也是在給阿芒德傳遞自己的意思:
“你放心,我就是去監督那小子的,拼命的事情他上,若是他敢有什麼異動,我動動嘴巴也能讓帶去的人把他滅了。”
阿芒德又轉頭看了一眼烈焰翻騰中的土圖加港,此時他幾乎已經可以確認夏爾他們遇到了大麻煩,否則瞎子馬特至少也應該派個人回來報信的。他看了看刀疤亨利,也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道:
“好!你們兩個去,我就放心了。”
說完這句話,阿芒德更是解下了腰間的那柄泛着詭異光芒的銀色刺劍,連着鞘對準刀疤亨利拋了過去:
“接着!我在船上必然是萬無一失,不需要這東西,但你們卻在關鍵時候卻可能派得上大用場哦。”
刀疤亨利一把接住,微微點頭,阿芒德將佩劍拿出來倒不是爲了防範方森巖,而是怕夏爾這個能在威望上同亨利分庭抗禮的傢伙有所異動。作爲一名在船上威望極高的海盜船長,他的隨身佩劍,自然是在關鍵時刻可以當做信物使用,懾服那些心中圖謀不軌的海盜——這個道理聽起來很是離譜,其實是和中國古代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拿着聖旨就可以直入兵營,取走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大將性命一個道理。
方森巖在旁邊看着這對情深意重的好基友的表演,臉色也不禁有些凝重,刀疤亨利的跟隨顯然是在他預計之外的,說實話,這傢伙高達30點的體力無疑令方森巖非常忌憚,因爲30點體力帶來的不僅僅是高血量,還有因此而衍生出的高防禦!
何況刀疤亨利已知的能力就有一個大副之心,使擁有者額外獲得1000點生命值的變態能力,其身上那層淡淡的銀光也是十分惹眼,估計是什麼強勁的裝備,搞不好刀疤亨利再來裝備個什麼稱號就更加變態。方森巖在這一戰當中若是想要渾水摸魚的話,速戰速決是必不可少的,但多了這麼一個傢伙在身邊,那麼很多計劃就必須作廢了。
唯一的利好消息是:刀疤亨利頭部受了傷,並且看起來還很是不輕。
支援的海盜人手被迅速的確認並派遣了出去。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並且阿芒德對方森巖的調度和指揮能力也是很有信心,因此這一次鈴鐺與酒杯號算得上是傾巢而出。阿芒德這邊也只留下了二十來人,這些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殘,他們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能夠順利的將鈴鐺與酒杯號開出港去。
看着遠處魚貫登岸的海盜隊伍,還有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方森巖和刀疤亨利。阿芒德眼中忽然寒光閃動,他招手喚來了留守的二副羅本,淡淡的道:
“你選四個人出來,盯住克里。一旦這傢伙有任何異動,馬上將他抓來見我——記住,我要活的,但是如果被他逃了的話,你們也不要想活了。“羅本在阿芒德的逼視下連連點頭,誠惶誠恐。阿芒德淡淡的道:
“你要記得,你是鈴鐺與酒杯號的二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羅本聽了以後腰彎得更低,就差跪下來表忠心了。阿芒德顯然是很是滿意自己談話得來的效果,擺了擺手讓他離開,此時留在船上的人手或許實力不足,卻幾乎都是阿芒德的老班底,他們的忠誠度毋庸置疑。夏爾他們在船上的時候,阿芒德對整艘船的控制力或許只有百分之七十,但現在卻可以說是百分之百!在這種情況下,阿芒德自信就算是方森巖留下也翻不出任何風浪,何況是那個弱得可憐的克里?
還有誰敢說小方不會佈局的?有多少人想到了克里的這個作用呢?哇哈哈,但我要告訴你們,不要以爲這就是小方佈局的全部哦,他之前真正佈下的局,還在即將要揭曉的章節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