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灑,天昏地暗,我們被一羣人圍住,原本很多人還對妖月和那女子有着不好的感官,但是,到了現在,一聽到她們竟然是一等區的人,一個個神色全都變了。
那是一種仇視,令我心驚,彷彿我們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般。
一時間,我們幾個有點手足無措,就像是千古罪人。
一個老大爺,拄着柺杖,衣衫襤褸,身上已經沒有幾兩肉了,他從人羣裡走了出了,突然跪拜在一個一等區的年輕人的面前,老淚縱橫:“秦大人,謝謝你當初救了我,我找了你好久……”
那被他叫大人的,是一個面色有點憔悴的年輕人,衣着光鮮亮麗,看着老大爺,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而後和藹的笑笑,連忙扶起了老大爺:“老大爺,大家都是人類同胞,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您年紀大了,不要出來了,趕緊回家休息吧。”
“不行,秦大人,我一定要謝謝你。”
令我們都詫異的是,人羣中有一大部分人,都紛紛尋覓他們當時的救命恩人。
一時間,這裡竟然成了感恩戴德的大會。
吳大壯退到我身邊,悄悄的對我說道:“爲什麼我覺得有一點令人噁心的感覺?全身不舒服,你看我這雞皮疙瘩……”
我皺着眉頭,也是有如此的心情。
這樣的場景讓我着實意外,沒想到二等區的人對一等區如此的愛戴。
更是有人解下了衣衫,跑了過去,抱起昏迷不醒的那個女人,而後送到仙兒這邊,尋求治療。
仙兒姑娘皺皺眉頭,神色也不抗拒,看了一眼就說道:“不是什麼重傷,只是輕微的腦震盪,昏迷罷了,先放着吧,我先治療好這位病人。”
原本,她這樣說的話,這些人就會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等待,但是這次,那個赤裸着上身的二等區的男人,竟然提高了聲音,帶着點怒氣,道:“不行,一等區的人比較重要,你沒看這位姑娘都昏迷了嗎。先治療她!”
他的態度十分的強硬,令仙兒都驚愕了一番。
我的心裡隱隱有着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人羣就開始起鬨和鬧事。
“什麼人啊,以爲自己長得漂亮,就不去治療一等區的人。”
“是啊,一等區的各位大人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們的話,我們早就死了。”
“這一次大戰,還得靠他們……我剛纔真夠該死的,竟然沒有阻擋他們,讓他們傷害了一等區的大人。”
現場議論紛紛,但一個個都對我們惡語相向。
我心裡只覺得這個世界如此的荒謬,如此的瘋狂。
如果我在之前的黃浦江邊沒有和一等區的這些人交過手,可能也會認爲他們是好人,但是那次之後,我對一等區就產生了深深的厭惡。
也許二等區的人認爲,一等區的人,因爲在上次大戰中救了許多人的性命,因此他們有權利住在一等區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圍在周圍的一等區的人,以年輕人爲主,而且看到他們和妖月熟識的模樣,想來是總指揮部的人無疑。
在瞭解了一番事情的經過以後,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各位,我們身爲人類,本不應該內訌,這次事情,大抵是因爲誤會,何不讓他們道個歉,大家也就相安無事,畢竟,在外面,還有百萬喪屍等着我們,我們這時候不能自相殘殺,消耗我們這一方的力量。”一個面容白俊的年輕人,在妖月的示意下,站了出來,臉上帶着笑意,高聲道。
“這位大人……”一箇中年大叔走了出來,他的身上全是刀疤,上身沒有衣服,下身只有一條夏天的短褲,而且已經破破爛爛,背上揹着一個小男孩,裹着嚴嚴實實的,應該是他的兒子。
一等區的年輕人笑笑,連忙擺手道:“不要叫我大人,這位大哥,叫我秦劍就好。”
“不敢……不敢……”那中年大叔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連連說道,而後又十分恭敬的道,“秦大人,我知道你們大人有大量,想要饒恕這幫罪人,但是,他們畢竟擊殺了另一位大人,這是大罪,我建議還是將他們斬首,以儆效尤。”
“對,殺了他們。”
“他們竟然想傷害我們的救命恩人,簡直不可饒恕!”
人羣開始叫囂,一個個義憤填膺,尤其是那些在上次大戰中被救過的民衆,此刻恨不得直接衝過來將我們斬殺。
我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轉過頭,看着滿頭汗水,頭也不擡的仙兒,問道:“這樣的人,你還會去救嗎?”
她一愣,擡起頭,並沒有看我,明媚的皓眸劃過那一張張激憤的臉,這些人中間,大多數都曾經接受過仙兒的治療,但此刻,卻爲了一個一等區,將她定位罪人。
說我是罪人,我自然不在意,但是,眼前這個女生,可是將自己的身心都奉獻了給這個松江府。
她淡淡一笑,依然說道:“他們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一等區的人也沒有錯……而你們更沒有錯。既然都沒有錯,我爲什麼不治療他們。要知道,哪怕是犯人都是有人權的。”
“我哥走之前,曾經對我說過,這松江府,是他用命換來的,裡面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每一個人,都是他要保護的。現在我哥走了,自然要輪到我來守護這座城。”
“它沒病,我就讓他更健康,它病了,我就將它治好,就是這麼簡單。”
仙兒的一番話,說得我都有愧色,至少剛剛,我第一個想法是,殺了所有的人。
但是,此刻看到二等區的人,一個個面色蠟黃,飢不裹腹,也不由得心軟。
宋雨實在聽不下去了,咬着牙齒,面色不善的走了出來,她原本是一個比較安穩的女生,但此刻卻是呼吸急促,心緒不能平靜。
“妖月,分明是你搶我們的東西,還打傷我們的人,你現在滿口胡言,搬弄是非,是想迷惑大家嗎?”
宋雨對於自己被打一巴掌倒是不在意,但是,一看到宋徽和錢多多,她的眼裡就止不住流了下來。
“你是誰?”這時,妖月雲淡風輕的說道,而後忽然恍然大悟,“哦,原來是手下敗將啊,不對,是連對手都稱不上。”
宋雨氣急,瞪大了眼睛:“你這無恥之人,分明是看上了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賣,就來搶劫,還打傷了我們。”
“搶劫?本公主可不會做這麼沒有品位的事情。我分明是用麪包換你們的破龜殼,你們賺了,還想誣賴我。而且,這個末日,弱肉強食,你們敗了就敗了,不要找這麼多借口。”妖月揚着下巴,一副公主的模樣,她的話音剛落,甚至有圍觀的羣衆鼓掌。
“你太卑鄙,這種女人在古代,應該拿去浸豬籠。”趙博文言簡意賅。
這個叫妖月的女人,應該是總指揮部剛晉升爲開拓者的,而附近一羣一等區的人,都以她爲首,雖然有許多男性一直盯着仙兒偷看,但被妖月一瞪,裡面轉移了目光。
我上前一步,組織了趙博文他們,他們並不是妖月的對手,道:“沒有必要爲了這樣一個不入流的角色生氣,一會我將她打成豬腦,保準你們解氣。”
“你是誰?是他們請來的幫手?文文弱弱,看上去也是斯文敗類。”她對着我妖豔一笑,而後突然呵斥道,“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誰敢治療我打傷的人。”
從妖月的嘴裡,傳出一道音波,那不是異能,而是完全由氣勢所化,滾滾音浪,衝向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