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浪人劍的高瘦男子見楊帆向柳君璠問話,他持着明晃晃的長劍站在楊帆身邊卻被楊帆當成了空氣,不禁勃然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他便“唰”地一劍劈向楊帆。
方纔他之所以沒有一見楊帆就立即下狠手,只是因擔心楊帆沒有把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如今楊帆惹惱了他,他哪裡還想得到留手。
這種地方,死個人比死條狗還容易,殺了人往野地裡一扔,官不究,民不舉,沒有任何後患。
高瘦男子剛把劍舉起來,一隻碩大的拳頭就飛過來,“砰”地一聲,他的鼻樑捱了一拳,腦袋“嗡”地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其他幾人見楊帆一擡手,那高瘦漢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滿臉鮮血,鼻樑骨整個塌進臉頰,其狀怵目驚心,不禁又驚又怒。馬上又有一人衝上來,當胸就是一記“黑虎掏心”,楊帆剛要擡手格架,那人身形猛地一矮,呼地一腳便掃向楊帆的下盤。
楊帆見他虛晃一槍,不禁啞然失笑。楊帆未動,只把雙膝一曲,身子一沉,那人飛起一腿掃在楊帆的腿上,登時如中鐵柱,疼得他慘叫一聲,抱着小腿蜷縮成了一團。他這一下用力着實不小,看那小腿變形的模樣,怕是已經斷了。
這時另一個人從袖中掏出一柄牛耳尖刀,狠狠一刀向楊帆胸口攮來,楊帆側身一避,左腿擡起,一個側踢,腳尖點中那人肋下,“咔喇喇”一聲響,那人肋骨斷了三根,噴着鮮血摔到野草叢中。
剩下還有兩人就是柳君璠和一個身軀矮壯的男人,兩人一見楊帆這般厲害不禁都有些吃驚,柳君璠遲疑着不敢上前。那矮胖男子被楊帆一看,卻大吼一聲,揮起手中的浪人劍,劍光挾着一聲銳嘯,狠狠劈向楊帆的肩頸。
劍光倏然劃過,楊帆似乎來不及閃避,只見劍光一閃。把楊帆斜肩帶胯劈成了兩段。柳君璠見狀心中一喜,隨即又有些遺憾。在他看來,楊帆這麼死掉終究是便宜了,柳君璠還有許多惡毒的算計沒有施加給他呢。
但是,浪人劍劈過人影后,血光並未迸現,楊帆的殘影消失了,他的身形出現在一丈開外,靜靜地站在那兒,矮胖子如見鬼魅。駭得狂吼一聲,不退反進,拼命地揮舞着浪人劍,用一記記劈砍壯着他的膽色。
楊帆一退,再退,嘆息道:“此處兇頑,果然視人命如草芥!”
矮胖子手中的浪人劍寒光一閃。楊帆站立處一叢蘆葦應聲而斷,乍閃又現的楊帆欺近身來,重重一掌劈在矮冬瓜的脖子上,這一記掌刀楊帆沒有手下留情,矮冬瓜的脖子幾乎和腦袋一樣粗,又短又胖。但是楊帆一掌切下,卻似快刀削斷一根黃瓜,“咔嚓”一聲脆響,矮冬瓜的頭顱便軟軟地歪向一邊,他的頸骨被楊帆這一掌砍斷了。
“救命啊!救命啊!”
似哭似嚎的慘叫聲從兩丈開外響起,楊帆扭頭一看,就見蘆葦叢劇烈的搖晃着。一叢叢蘆葦花飛揚到空中,蘆葦叢上一道浪線迅速向大河方向移去。
柳君璠快嚇瘋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楊帆竟然這般厲害。他詭稱找到一頭“肥羊”,會合了幾個夥伴,本想借他們的手作了楊帆,卻沒想到兄弟幾個全都栽在了這兒,尤其是矮冬瓜的脖子被手刀砍斷的場面,真是把他嚇破了膽。
柳君璠明知道在此處呼救根本無人答應,還是情不自禁地哭嚎着,拼命地向河邊衝去。這裡的蘆葦比人都高,密密匝匝的前邊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柳君璠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前撞去,蘆葦抽打在他的臉上,臉都刮花了一片,他也不管不顧。
“卟嗵!”
柳君璠拿出了一生中最快的奔跑速度,雙腿似車輪般倒騰着,撞開蘆葦叢,跑到了大河上,在河面上跑出四步,才一頭栽到河裡,順着湍急的河流向下游飄去。
楊帆追到河邊,看着遠處浮浮沉沉的那道人影只能作罷。他不能再追下去了,他甚至沒有時間弄醒被打破了相的那個傢伙盤問口供,他不知道黃景容此番帶兵進山,會不會悍然下令屠殺,若再耽擱些時間只怕就來不及了。
“東平坳”和桃源村一樣,也是一個流人聚居形成的小村莊。
朝廷發配各地的流人都由地方官員統一安置,以便管理。
這些流人聚居而成的小村莊大多在荒僻偏遠的地方,和普通百姓的村莊隔開,這些地方是沒有豐沃的土地供他們開闢的,所以他們只能開些梯田、平些菜園,再加上打零工、做手工藝品來賺取生活所需。
這裡的生活和桃源村一樣,清貧而安靜,沒有榮華富貴,卻也少了爾虞我詐。一頂頂茅屋倚兩側山勢而建,倒也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覺。但是今天,這裡的平靜被打破了。
一羣如狼似虎的官兵衝進了小村,粗暴地把村民們從房屋裡、院落裡、從田間地頭驅趕出來,集中到山谷前的那塊空地上。人羣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婦人,最少見的就是正值青壯年的男子。這些人家犯的幾乎都是“謀反罪”,發配之前家中的青壯就已經被砍頭了,當年的孩子卻還未長成。
官兵們拿着刀槍,凶神惡煞,羅書道站在谷前一塊大石上,有些不安地搓搓雙手,擡頭看一眼威風凜凜地站在前面的黃景容,又舔了舔嘴脣。
山谷前的村民們一臉惶恐,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給他一絲安全感,但是就連他們也是滿臉的困惑,不知道這些突如其來的官兵意欲何爲。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家族,或者是父兄、或者是爺祖,已經因爲反對太后做皇帝而被砍了頭,全家都發配到這裡,他們以爲自己早已被世人遺忘了,只能在這裡自生自滅,如今這些官兵來幹什麼?
有些聰明人已經想到了章懷太子李賢,李賢就是被他的母親發配到巴州,幾年後又派丘神績去逼他自盡的,難道這種事情也要發生在他們身上了麼?嶺南的那樁血案,這小山村裡沒人知道,但他們已經感覺到了恐懼。
谷口,婦孺老幼數百人,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風吹過,谷中的流人衣袂飄飄,就和那瑟瑟抖動的花枝林梢一樣。
黃景容很滿意這種效果,即便在御史臺最風光的時候,他也沒有嘗試過把數百人的生死操於一念之間,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這就是權力,叫人飄飄欲仙的權力!難怪女皇爲了皇帝寶座連親生兒子都殺了,換作是他,他也願意。
黃景容揹負雙手,傲然立於石上,享受着被數百人恐懼、敬畏地仰望着的目光,飄然半晌,才清咳一聲,道:“爾等都是身犯重罪發配於此的。本來,依照你們的罪行都夠殺頭的,是聖上仁慈才網開一面。可是現在有人賊心不死,暗中勾連,煽動無知鄉民,意圖舉旗造反,……”
人羣一陣騷動,黃景容雙手一按,厲聲道:“肅靜!此事本官已握有實據,本官還查知,那些叛逆舉兵在即!你們之中就有他們的同黨!因叛逆者謀反在即,所以要把你們帶走,統一看管,本官明察秋毫,不枉不縱,你們之中的無辜者,本官查證後自會釋還……”
聽黃景容這麼說,騷動的人羣馬上安定了下來,沒有人會想到朝廷對他們這些無害的老弱婦孺必欲除之而後快,沒有人會想到朝廷派來的欽差天使會撒謊。
黃景容心中暗笑,他並非不想馬上屠光這些流人,不過一些當地官員和土司頭人的孝敬還沒送來,他不急着走。再者,玉山慘案已轟動朝野,如今查辦此案,不能連個樣子都不做,看着這羣待宰的羔羊,黃景容笑的更加和藹了。
山坡上,伏着兩條小小的身影,那是剛從蘆葦叢中跑回來的姐弟倆,他們趴在那兒,驚訝地看着山谷中如牛羊一般被圈在中間的鄉親,努力尋找着他們的父母。
“阿孃,我看到阿孃了!”
小孩子突然指着一處人羣叫起來,小屁股一拱,就要爬起來跑下山去。
“煥煥!你別動!”
姐姐一把拉住他,把他摁下去,急聲道:“不許下去,我看那些官兵不像好人。”
小男孩驚訝地道:“爲什麼,他們是官兵,又不是強盜。”
小姐姐嚴肅地道:“官兵要是壞起來,比強盜還壞呢!以前咱們家住在好大好大的一座城裡,就是被官兵送到這兒來的。如今他們平白無顧的把全村人抓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
煥煥,你老實趴在這兒千萬別動,姐姐下去找爹孃,如果沒有事再叫你下來,如果出了事,你可千萬別出來,山嶺後那個打獵的水木爺爺最喜歡你了,如果我們被人抓走,你就去找水木爺爺。”
小姐姐說完,起身就要往山下跑,從她身後突然探出一隻大手,重重地壓在她的肩上,把她重新按回地面。
一個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來:“你說的沒錯,他們是官兵,但是有時候官兵會比強盜還強盜,至少對他沒有好處時,強盜不會亂殺人。強盜更不會輕易殺害供養他們的人!你明明知道,爲什麼還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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