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了地面,稍作休息,童旭張着大眼,問道:“你說了那麼多次的謝姑娘,那謝姑娘究竟是誰,又和你約下了什麼賭注?”
令狐北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想告訴你,實在是不能說。”
童旭十分知趣,便不曾再問。而令狐北卻好似神遊物外,睜着雙眼,一眨不眨的冥想着些什麼。
童旭也不管他。先前好不容易有了些許對於踏罡步斗的領悟,此刻最適合好好靜下心來,運功鞏固一番。而今日與令狐北一戰,難免不傷筋動骨,是該好好休整了。
時光過得飛快,轉眼已經是次日清晨。令狐北一夜不曾閤眼,張着兩個黑眼圈看童旭時,童旭吃的飯險些嗆到了氣管裡。
按理說,他一介盜俠,精力當不至於此,但是所謂‘久視傷血’,他一夜深思熟慮,不曾閤眼,自然是頂了兩個黑眼圈。
令狐北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道:“很好笑嗎?”
童旭笑道:“昨天夜裡,你說我是眼角有赤色上浮,是血光之災。我看你啊,是赤色堆了一層又一層,紅的發黑,也不知是血光之災還是殺身之禍。”
令狐北搖了搖頭,努力將疲態晃出身子,然後苦笑道:“一層又一層的殺身之禍呦……”話音剛落,猛地驚醒,高盛呼道,“嗯……一層又一層?”
說完猛地看着童旭,苦笑道:“童老弟,我發現我要愛上你了!”
童旭腦袋一擺,滿臉煞氣的看着他,怒道:“你說甚麼?”
令狐北搖了搖頭,道:“幫我看着外頭,我再下去一趟!”說着將牀榻猛力一推,翻身進洞。
童旭只聽見地下一陣撲哧撲哧的挖土聲,雖傳不遠,但以他的內力,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正疑惑間,猛地見令狐北的頭鑽了出來,衝這他揮手道:“快下來,有門兒!”
童旭聞言,便起身入洞,卻只見令狐北手裡攥着一把利刃,地上已經多了許些新鮮泥土,地面更開了一個坑。
令狐北笑道:“多虧我賊骨頭機靈,誰能想到這‘地宮’還不是一層的小工程?”
童旭這才反應過來,爲何剛纔令狐北唸叨那句“一層又一層”爲何這般激動了。
令狐北甩了甩胳膊,道:“枯坐了一晚上,力氣都沒有了。這土這般的厚實,我已經挖不動了,童兄弟,勞煩你幫個忙。”
童旭哼了一聲,道:“只要你能閉上你那滿嘴廢話的嘴,啥要求都行。”說着便將那把利刃接過。
利刃初一入手,童旭便覺熟悉,仔細一瞧,赫然便是那把“七星刃”!原來令狐北憑藉妙手空空的絕技,將七星刃悄悄藏匿了,換上囚衣之後,又悄無聲息的帶了進來。
童旭霍的將頭一擡,盯着令狐北道:“這筆賬,出去再算!”言罷,便持了七星刃,鑿起土來。
果不其然,泥土方方鑿了尺半深淺,童旭便覺得刀刃碰上了硬物。令狐北取來牛油巨燭,便發現泥土之下,竟是一層厚厚的鐵板。
令狐北點了點頭,道:“下面定是懸空的。否則,此間也不會出現鐵板的。”
童旭應了一聲,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令狐北道:“接下來,就要靠你的七星刃了。七星刃乃是天外玄鐵打造,內力一通,便切金鐵如切豆腐,用它再妙不過。”
童旭“啊?”了一聲,道:“怎麼,它也是玄鐵的麼?”
“什麼叫也是?”令狐北反口問道,“你可知道玄鐵的珍貴?這玄鐵乃是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珍寶,尋常兵刃,冶煉鍛造時,只需加上一錢半兩的玄鐵,立即便化鈍刀爲利刃,化尋常爲奇兵,化腐朽爲神奇。你說什麼也是玄鐵……你小小年紀,能見過幾次玄鐵……等等……”
他說到這裡,臉色登時大變,道:“怎麼,你那兩根燒火棍是玄鐵的嗎……”
眼見童旭搖了搖頭,令狐北這才鬆了口氣,可下一句話,卻讓令狐北差點吐了一口老血。
只聽見童旭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不是燒火棍,那是勾戟。是江湖上唯一一對玄鐵勾戟。”
令狐北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便猛地抓住了童旭的胳膊,說道:“童兄弟,你那玄鐵雙勾戟,色澤有些不對。玄鐵質純的話,應當是黑色裡透着紅光,那七星刃便是例子……”
童旭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令狐北道:“童兄弟,不瞞你說,我認識江湖第一鑄劍世家的二少主蘇青山。等你我出去,我便帶你去尋他,叫他將你的勾戟好好重製一番。我呢,也不談什麼價錢了,你送我半斤玄鐵,我打一把順手的蟬翼刀。你看,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