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與謝凌雲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話,直聽得大、二供奉怒火沖天。兩人浸淫武道多年,不說比不上兩個後生。反而被後生談笑間就逼迫的節節敗退,這事傳到宗門裡,只怕就要被笑掉大牙了。
不敢再尋思,就在秦英與謝凌雲說話的一瞬間,大、二供奉忽然對了對眼神,移形換位之際,二供奉的兩隻峨嵋刺已然交給了左手,右手握拳往秦英的前胸硬生生轟了過去。而大供奉也將手中青釭劍猛然一擺,而後左手掌,右手劍竟往謝凌雲咽喉齊齊攻來。
秦英與謝凌雲只覺得面前一陣惡風撲來,勁道之大,似乎竟有前遭這兩個老頭施展功夫時的兩倍。眉頭緊皺之間,便潛運內力將自家門戶封死,朝着二人的鐵拳硬掌,悍然反攻了過去。
卻是隻聽得“噗”的一聲輕響,雙方四人竟均是身子晃了一晃,而後不約而同的退了兩步。大、二供奉用春秋甲子功的法門,將一瞬間的內力推到了足足兩倍的高度,但是一拳擊出,卻是後繼無力。而秦英與謝凌雲此時雖略處下風,但是生仔後勁充盈。是以這一招對完,雙方竟是一場平分秋色的局面。
二老鬢間的汗涔涔而落,他們強行運內力,卻不能將秦、謝二人擊傷,這已經是從另一個層面上,對自己判下了死刑。
童旭與陳道東也打到了三百多招。此刻二人的一拳一腳都極其凝重,就好像當初在玄刀門,秦英與陳道東打到最後的局面相似。
兩個半月的極其加強修煉,讓經絡之穩固堪稱天下第一的童旭,都開始受不了自己上進的速度了。若是再按照這般速度練下去,不出一個月,童旭都覺得自己是必然走火入魔無疑。
然而這樣的成就也是巨大的。兩天兩夜狂奔兩千五百里地,對於童旭的“戲海驚龍”腿法來講,並算不上甚麼大神通,但是難得的就是他在飛奔駐足之後,就開始迎上陳道東一場惡戰。半年前莫說是拍馬,就是綁在八牛弩上飛也難及陳道東的童旭,現在居然能與陳道東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伯仲了。
陳道東驚歎於童旭的進步之快,心底裡不止一次的下了殺念,因爲照這般速度發展下去,只要童旭不死,那就絕對會是自己一行人最大的絆腳石。哪怕秦英背後有朝廷武將勢力支持,但是同爲江湖人,成長起來的童旭的能量,是誰都不能小覷了。興許百年之後,世人不曉得謝家在武林中曾有多大的力量,卻也會記得有個叫童旭的少年天才,一代宗師。
陳道東不住的痛下殺手,可童旭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輕易躲開,這種對手似乎未卜先知的感覺讓陳道東煩躁不已。以前慣用的法子,已經不能對付眼前這個年輕人了。他和自己打了兩次架,自己又和秦英是十足十的大戰了一場,他們都是極其聰慧的後生,此刻只怕已經將我慣用的法門參透了。唉,都是自己太過自負,怎生就沒有尋思一下他們的功夫呢?
這個童旭,看起來憨直呆蠢,和當初那個迂腐的公冶瓊如出一轍,但是心底裡卻總是有些別人看不到的機靈。不成了,用老法子對付他是不成了,春秋甲子功裡有很多威力巨大的變招,我今天就認認真真的陪你練練春秋甲子功好了。以前總是隻把它當內功用,舉手投足隨心所欲的,虧了。
想到這裡,陳道東便已然悍然踏上一步,左手五指彎若鷹勾,右手將軟劍隨手紮在地上,橫臂當胸,掌緣外展,一記“左封右閉”便擺好了架勢。
童旭眉頭緊皺,隨即便笑哈哈的將雙勾戟扔在了地上,笑道:“你與仲康打了一架,我也跑了兩千多裡地,大家都不是以逸待勞的。如今你不用兵器,那我也不用兵器。贏要贏的光彩,輸要輸得心服。”
陳道東哼了一聲,道:“江湖上就是有你們這種迂腐的人,做事纔會這麼拖拖拉拉,拖泥帶水。說什麼是心服口服,不曉得死人是沒有心的嗎?”
童旭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妨事,你儘管攻進來吧。其實你在我眼裡,和死人已經沒有太大區別了。”
陳道東喝道:“小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既然自取死道,我也只得成全你。休走,看腳!”說話間,鷹勾爪前抓而後下翻,身子卻陡然之間折了一折,兩條腿幾乎同時彈起,朝着童旭的腦袋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