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笑了一笑,道:“不過下一件事也就玄乎了。董奉不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嘛,可是被‘棄屍荒野’之後,那手筋腳筋竟然又奇蹟般的長合了……”
童旭毫不驚訝,道:“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師父他當年從大漢陽峰摔下來,也是骨斷筋折。可是,他就是用混元功將自己的筋骨接上的。這筋骨不同與經絡,經絡斷了,自然沒法接,可是筋骨卻是不同。”
方雷這才點了點頭,道:“我說呢,原來是這個緣故。”說着,衝童旭笑道:“想不到,童大哥你還給我上了一課。”
童旭道:“這算什麼。賢弟,你接着說罷。”
方雷續道:“但是自從此事之後,董奉他也是心灰意冷,只是覺得這世間再無可相信之人,索性便不再尋找那可以繼承他武學衣鉢之人,反而專心鑽研醫道去了。”
童旭道:“這樣也好,起碼還有一件東西讓他去做。否則,只怕他會逼的發瘋的。”
方雷笑了一笑,道:“又過了幾十年,他已經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暮年老者,行將就木,日薄西山,眼看便要一命嗚呼。他突然心裡多了一個念想,覺得自己不能把那套神功就這麼白白的帶進了自己的棺材裡。所以,他便用自己最後的精力,將這部著作又寫了一遍。然後,自己將這秘籍放到了一個絕密到誰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心想,後世人若是因緣際會得到這經書,是福是禍,盡是天註定了。想透這一點,他不久之後便溘然長逝了。”
童旭嘆了口氣,道:“任他再深厚的功力,終究也敵不過光陰。不過,他這一生有這般的輝煌,也可以說的足夠了。”
說着,童旭眉頭微微一皺,道:“對了,賢弟,你不是要給我說早年的江湖恩怨嗎,怎麼說到這四百年前去了?”
方雷笑道:“因爲,這四百年前的董奉,是前傳啊。你以爲我方纔講的,都是與你那混元功什麼的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嗎?”
童旭“哦”了一聲,突然間雙目一亮,道:“對啊,賢弟。你說的董奉前輩的《廿經注》說的是十二脈正經與八脈奇經,練得也是,而我師父創的混元功,也是這二十條經脈的道道,你莫非是說……”
方雷點了點頭,道:“好在我這童大哥還不太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也不遲。你還聽不聽,不聽的話我可不講了。”
童旭連連點頭,道:“講講講,好好講。”
方雷點了點頭,道:“此事還要從當年董奉藏經書之事說起。當初杜燮因爲得不到經書,氣的半死,後來又聽說原本應該死的透透的董奉卻活的好好的,直接便氣的又病倒了,而且直到他最後病終,嘴裡也還在不停的唸叨着《廿經注》的事。”
童旭苦笑道:“一個人的執念到了這般地步,倒也是不凡了。”
方雷點了點頭,續道:“而他的子孫後代,卻是孝順的很,得知杜燮臨終的遺願,更是拼了命的尋找。可是董奉居無定所,虛無縹緲的令人難以捉摸。這一找就是四十年,毫無所獲。”
“四十年,董奉也早已經去世了。杜燮的後人們斷了線索,便再也提不起來繼續追查下去的興頭。此事便要作罷。”
“可咱們常說有一句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杜燮的後人剛剛想停手不察了,可消息卻送上了門來。他們偶爾得知,當年隨董奉到處行醫的小藥童,此刻正在一家藥鋪坐診。一羣人便又興沖沖的跑了過去。對着那個小藥童便是一頓毒打。呃,當然,當年的小藥童,此刻只怕也有五六十歲了,不是小藥童,是老郎中了。可是打完之後,才發現,這老郎中一點本事都不會!”
童旭眉頭一皺,道:“這又是爲何?董奉前輩爲何不將那內功心法傳授給他?”
童旭搖了搖頭,道:“這誰又知道了。也許董奉前輩不想這人如他這般步入江湖後有這般那般的麻煩吧。不過他們已經死了三百多年了,管這些做什麼。”說着,轉口接着說道:“那老郎中也不經揍,沒多久便招了。只是,他所知道的,不過就是董奉又把經書寫了一遍,而埋經的地點,卻也是絲毫不知。”
童旭嘆道:“這老郎中也可憐,沒來由的捱一頓揍。”
方雷笑道:“沒有你可憐,沒來由的被人家打斷了肋骨。”童旭談起昨天之事,死活不說是誰打斷的他的肋骨。方雷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