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陘乃是太行八陘之一,位於太行山中間位置,乃是自朔州往琅琊去的一天主道。
井陘乃是古之戰場。當年韓信於此處背水一戰,一句“置之死地而後生,陷之亡地而後存”傳承千年,引爲千古佳話。
這日裡,童旭一行人正又在井陘道上,聽雲心如數家珍一般的討論當年淮陰侯的事蹟,童旭不由得心血澎湃,嚎了一嗓子,道:“大丈夫生於世間,就該如淮陰侯這般,不做些轟轟烈烈的事,豈不是辜負了人世間走一遭?”
令狐北突然跟了上來,看着童旭道:“小旭兒,你可知道,淮陰侯韓信幫着漢高祖平定了十八路諸侯,卻爲何只得了個淮陰侯的爵位麼?”
童旭一愣,看着雲心卻不做聲了。
令狐北擺手笑道:“你問雲姑娘,她會告訴你的。”
雲心微微苦笑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韓信助劉邦奪得天下,劉邦便封他爲齊王。可惜韓信雖說在軍事上無敵於天下,但是政治上卻幼稚的很,所以爵位一削再削,最後不但淮陰侯沒能保全,而且在皇宮裡被婦人拿着竹節戳死了。”
童旭一愣,道:“怎麼這麼狠?”
雲心笑道:“所以啊,即使你打架能天下無敵,也千萬別進朝廷,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你這腦筋,下場比韓信好不到哪裡去。”
童旭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看着謝凌煙吃吃的笑道:“我還是到時候和凌煙歸隱的好。大事我也做得差不多了,這輩子也轟轟烈烈的夠了。”
令狐北哼了一聲,道:“就見不得你這種有了女子陪,就整日纏纏綿綿氣煞他人的樣子。”說話間,便圈馬回了車隊後面。
雲綰偷偷從馬車裡探出了腦袋,準備看看自己師父和未來師孃是怎麼說話的,便被童旭一巴掌撥了回去,還不耐煩的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摻和。”
雲綰哼了一聲,晃了晃腦袋將童旭的手甩開,可是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了道路兩邊的山岩上探頭探腦的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連忙低聲叫道:“師父,你看,山頂上有人!”
童旭一愣,隨即微微仰頭,眯眼朝着山頂上一瞧,之間上面果然是人頭攢動,似乎是有山賊埋伏在那裡。
童旭心念一動,朝着衆人一會眼神,隨即內力上頂,開口朗聲道:“山上的朋友,藏頭露尾的可不是好習慣,要想見我童旭,不妨明白的站出來說話!”一句話,只震得山谷間迴響不斷。衆人早就將耳朵掩了,卻依舊被震得耳畔錚錚作響。
山頭上忽然有人站了起來,衝着童旭便抱了個拳頭,道:“小人劉進程,忝爲此地山主。不過,憑小子的膽子,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與童少俠爲敵的。但是,有人出大價錢,教小的在此阻童少俠一阻。所以,童少俠切勿見怪。”
令狐北走近童旭身旁,道:“小旭兒,這個劉進程算是此地的頭目。平日劫掠過路客人習慣了。”
童旭眉頭緊蹙,卻是笑道:“原來是劉寨主。不過劉寨主這事做的錯了,若是想要把童旭在此處留一留,何必這麼興師動衆?就說上寨子裡喝幾杯酒,童旭如何會拒絕?”
劉進程朗聲笑道:“童少俠果然是古道熱情之人。換做平日,我定要與童少俠喝幾杯,只可惜,今日不成了。”
童旭道:“怎麼不成了?”
劉進程笑道:“那位大官人出的價高了些,而且,要的是把童少俠留在這裡。童少俠內功精湛,喝酒千杯不醉,到時候把我寨子裡的兄弟們都喝趴下了,我們還怎麼留住童少俠?”
童旭“哦?”了一聲,道:“那麼,劉寨主究竟想怎麼辦?”
劉進程搖了搖頭,緩緩舉起了右手,道:“童少俠,我本不願與你爲敵。但願你死後,莫要找小人的麻煩。”說話間手往下一甩,接着便有“嘩啦啦”的聲音從山頂上傳了下來。
童旭定睛一看,只見高山之上沙塵滾滾,無數的飛石滾木從山頭上飛了下來。看那趨勢,是準備將自己一行人硬生生埋在路上!
童旭不假思索,反手一掌拍在馬屁股上,駿馬受驚,便拖着馬車一路狂飆。童旭腳上一勾,得勝鉤上掛住的玄鐵雙勾戟已經握在手掌之中,隨即縱身飛到了馬車車廂頂上,雙戟在手,嚴陣以待。
幾乎同一時間,劉添書與令狐北也跳了上去。
馬車頗是寬大,否則也裝不下謝凌煙,雲心,蘇若昔,雲綰以及張飲墨五人。童旭三人站在上面,也不顯得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