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被吵了起來。
秦英與陳道東的笑聲實在是太吵了,所以大家就一股腦的涌向了後院。然後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吃驚不已。
陳道東收了神通,眼角餘光一掃,然後看着秦英,道:“你覺得,你有幾分把握能把我留下來?”
秦英搖了搖頭,道:“原先只有我和小旭兒,還有七八成的把握,現在,半分也沒有了。”
陳道東笑道:“果然是聰明人。你若再踏上一步,我便閃身隨手擒一個出來,你們投鼠忌器,只得眼睜睜的看着我離去。”
秦英笑道:“你要不是陳道東,我一定交你這個朋友。可惜,我是大唐的人,註定要跟你對立了。”
陳道東眉頭一挑,隨即笑道:“交個朋友也沒什麼的。到時候兄弟相殘的場景,纔是再妙不過。”說話間,舌尖上挑,舔了舔舌頭,似乎像是在舔血。
秦英瞳孔一收,道:“你骨子裡就不是善類。我收回方纔那句話,即便你不是陳道東,我也會將你先殺而後快。”
陳道東笑道:“好,反正天底下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也不差多你一個。不過麼,若是有一天,我能光復我母親的大業,我倒是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命。”
秦英笑道:“陳大宗主,你放心,你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和你打個賭怎樣?”
陳道東“哦?”了一聲,道:“什麼賭?”
秦英伸出一根手指頭,道:“我打賭今日之後,你靈寶閣皁宗莫想再佔據我大唐的一州、一郡、一縣。若是有,先從我秦英的屍體上踏過去。”
陳道東笑道:“你看,還是年輕。即便你有萬夫不當之勇,有霸王威懾天下之能,你自己一人,能阻擋我一個宗門的舉動麼?”
童旭踏上了一步,道:“不止他,還有我,還有天下間千千萬萬的熱血男兒。即便此戰比當年睦州城外兇險上十倍,百倍,千倍,我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令狐北倏然走近了一丈有餘,道:“令狐北代表江南謝家,聯合江湖志士,合力對抗你靈寶閣皁宗!”
慵懶的蘇青山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靜靜站在原處,一身直綴無風自鼓,朗聲說道:“算上蘇家一門!”
蘇千山哈哈大笑,道:“算上蘇家。“
劉添書打拱而入,笑道:“大家夥兒們都來了,怎能少了書生?”
一時間羣雄激憤,個個挽起袖子,就要上場。
秦英朗聲道:“正是這般!靈寶閣皁宗即便悍不畏死,我大唐九州英雄,便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麼?”
陳道東撫掌大笑,道:“有趣,有趣。當真有趣。我陳道東當真是想不到,這世間,居然還有你們這般無畏的少年。只是可惜,這般人才不能爲我所用,當真是一大憾事。”
秦英哼道:“可不敢當。在您陳大宗主的眼裡,所有人都是棋子,沒有用處之後,就可以隨手棄之。我們就算是豬油懵了心,也不會當下一個劉堂。”
陳道東“哦?”了一聲,道:“看你們這幫人都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當真是教我好生思量。難不成,我要反大唐,就當真是錯的?”
童旭嘆了口氣,道:“陳道東,你若是還有悔改之意,我童旭與你的樑子,可以既往不咎。”
陳道東擺了擺手,道:“既往不咎什麼的還是算了。該報的仇,怎麼能不報呢?”
秦英眉頭一挑,道:“照你這般說,你反了朝廷,並不是說要當皇帝,而是要報仇?”
陳道東臉色一沉,隨即搖頭道:“不得不說,你這聽絃歌而知雅意的聰明勁,讓人有些頭疼。”
秦英道:“我不知,朝廷是如何與你結怨的?”
陳道東哼道:“那你便和我講一講,我母親陳碩真是怎麼死的!”
秦英一愣,隨即搖頭嘆道:“你若是這般說,貌似當真是我大唐對不住你!”
“對不住?”陳道東仰天大笑,道,“僅僅是一句對不住麼?朝廷殺了她,我不會怪,畢竟從朝廷的眼光來看,是她做錯了,她不該帶着一幫吃不得好飯的百姓造反,她不該帶頭屠戮貪官污吏滿門,不該把貪官搜刮的民脂民膏分散給窮苦百姓!她更不該,在大軍殺至之時,負隅頑抗,致使愚民大肆死傷……”
他此話一出,人羣中頓時噓聲一片,不少涉世未深的年輕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着秦英與陳道東的眼神,似乎換了個個兒。
秦英歪了歪腦袋,看着陳道東道:“這就是你的論調麼?有能耐的人就可以無視王法,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