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秦英一直睜着大眼看童旭,看的童旭都吃不下去飯了。
童旭放下筷子,看看自己周身左右,並無不妥,這纔拿起筷子,敲敲秦英面前的碗,道:“快吃飯,老是看我幹嘛?”
秦英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感覺你今天變了樣?”
童旭眉頭一皺,轉臉看着令狐北,道:“令狐大哥,我變樣了嗎?”
令狐北頭也不擡,悶聲道:“沒變樣,依舊醜的我不敢看。”
童旭的拳頭捏的咯吱一聲響,然後令狐北就抱着飯碗跑到一邊蹲着吃去了。
秦英笑道:“你問他?他那點微末道行,能看的出來什麼?不是說你模樣變了,而是說你的氣息變了。”
童旭一愣,道:“氣息怎麼變的?”
秦英道:“你平日裡,氣息乃是極其穩固的,外行看來,不過是小夥子身子結實。而明眼人一眼望去,便知道你修爲極深,幾乎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但是,現在卻……”
童旭昨夜裡剛剛練完秦英說的心法,對自己內力涌入氣海膻中穴,雖說心中大慰,但是畢竟新練一門功夫,說不忐忑,纔是假的。聽秦英這般一說,他的心都瞬時提了起來。
童旭面色惶急,道:“秦大哥,現在究竟怎麼了,我怎麼沒發現異常啊?”
秦英笑道:“天曉得你一夜之間有了什麼進境。現在百川之水,歸墟大海,再也沒有什麼河道堰塞,洪水肆虐的危險了。而你的氣息,不隱不揚,混如常人。這纔是真真的返璞歸真!”
童旭心中懸着的石頭落了地,這才長吐一口氣,道:“秦大哥你嚇死我了。昨天你說我混元功練深了會有危險,今天這樣一提,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秦英哈哈大笑道:“你的混元功雖說有危險,但是不受重傷的話,按着過去修煉的法子,三五年內應該也沒事。不過天見可憐,竟讓你撞上了一門能疏通經脈,將內力歸墟大海的法子。從此,混元功可以無禍患了。”
童旭笑着點了點頭,道:“童旭多謝大哥了。”
秦英擺了擺手,道:“謝我做什麼。我倒是很羨慕你,你還不到十九歲,內力便到了這般境界,江湖上可算得第一人了。至於我嘛,也是半年前纔到了這個地步。”
童旭哈哈笑道:“就你這大塊頭,即便是內力返璞歸真,別人看去,你也還是一個能縱橫三軍,萬夫莫當的大漢!”
秦英擺了擺手,道:“所以說,長的醜的人就是不好。你看你這小白臉身板,女人家就喜歡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這將內力真氣,疏導於膻中氣海藏納的法子,是怎麼想出來的?”
童旭一愣,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自思道:“壞了,我是聽他醉酒之後的話,偷偷練得。如此一來,與偷學武功,有什麼兩樣?我若是說了,豈不是讓秦大哥看不起?可若是不說,豈不是更落實了偷學武功的事,成了小人?”
秦英看他踟躕不定,眉頭一挑,遂笑道:“你不想說,也是應該的。只是你這法子,同我秦家鐗法中,開篇的護脈心法很是相似……”
童旭臉都白了,暗想道:“壞了壞了,秦大哥一定是看出來了。現在如何是好?我要不要直接告訴他?”
秦英續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想,我秦家的護脈心法,能不能讓你的內力修行進去一個新境界。只是,我秦家祖上有言在先,不得外傳,所以,便沒法子同兄弟你講了。兄弟,我昨日酒醉之後,沒有多說什麼醉話吧。”
童旭心頭一驚,打量了秦英的神情,卻發現秦英對着自己擠眉弄眼,暗自思量之時,心中只是納悶:“秦大哥爲何朝我擠眉弄眼?”
一時間他福至心靈,登時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只是連稱慚愧,暗道:“童旭啊童旭,你當真是笨到家了。秦大哥家的心法,不能外傳,自然不能當面傳授給你。他假託酒醉,卻將真言說給我聽。否則,酒醉之話,他如何說的那般清楚,那般一點不錯。我喝了那麼多酒,又怎麼能聽得那麼清楚。必然是他用傳音入密的法子,將話送到我耳朵裡的。他這般苦心孤詣,你過了一天,這才明白過來。現在,他這般說,不過是想讓我說他沒有說胡話,給個臺階下罷了,不至於讓他置身於不遵從祖宗訓戒的不孝子……”
當下,童旭便滿臉羞愧的說道:“秦大哥說笑了。您老人家酒品極好,醉酒之後,什麼也沒說。”
秦英大喜,道:“那便好。不過,誇我酒品好的,你可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