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聽聽到他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道:“你叫他大哥,難道大哥知道你是誰了?”
尉爵夜頷首笑道:“是的,大哥似乎早就知道了。”
“也是,你現在除了面孔不一樣之外,其他幾乎和你還是滄朔的時候一模一樣。我都能看得出來,大哥他們豈會看不出來。只是難爲他們了,竟然知道也埋在心裡。”滄聽突然覺得很慶幸,這一世,他們似乎遇到了好的家人。不再像前世一樣,被家人利用。
她擡頭看着他,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眉眼,眼中波光粼巡,“風吟,這一世我一定好好的守着你,再也不讓你離開了。”上一世,她親眼看着他躺在牀上,本來如畫的少年,眨眼間竟然變得毫無聲息。那是何等的絕望,她再也不想體會了。
尉爵夜心一顫,垂眸,見她眼中滿是堅決,不禁心中一暖。原來,她竟然還在意那件事。
“我相信你。”尉爵夜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輕聲說道。
經歷了兩世的種種,這次他們會在一起了吧。
“主人。”帳外,九華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着一些遲疑。尉爵夜牽着滄聽站了起來,“我們出去吧,九華似乎知道錯了。”
“你竟然也會幫他說話。”滄聽有些意外的看着尉爵夜。這兩人一直是互掐的狀況,現在風吟竟然還會幫九華說話,真是稀奇了。
尉爵夜聽出她話中的戲謔,抿脣一笑,“我哪裡是幫他,我只是不想讓你爲難而已。”他知道九華對她的重要性,九華是隨着她的誕生而復生的,對於她來說也是重要的親人。
“不想讓我爲難,就別老是欺負他。你上次拔掉了他的鳳凰毛,害得他記恨到現在,以後別再激怒他。”
尉爵夜眼中浮現出驚訝的神色,“原來你知道啊。”
“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那個時候,我的確是忽視了你,所以才裝作不曉,你以爲你們之間的事情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前世,因爲有段時間,九華的身體似乎特別的弱,那段時間她就經常與九華在一起,那時也沒有想到因此而忽略了風吟。哪知道,風吟竟然心有不甘。竟會趁着九華昏迷的時候,將他的鳳凰毛給全拔了,讓醒來的九華差點氣暈過去。
兩人出了營帳,便看見了帳外的九華。他見到尉爵夜之後,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將視線投到旁邊的滄聽身上,一臉侷促的看着她,“主人,我”搓着手,一臉我錯了的模樣。
滄聽看他如此,之前的羞怒一下子消散於無形,笑道:“我不生氣了,九華。”說到底也不能怪九華,他雖是上古的鳳凰,經歷萬年,但卻不知道人間男女情事,之前的口無遮攔,也是因爲擔心自己,她豈能怪他。
“真的?主人不生九華的氣了。”九華一聽,頓時心花怒放,眼睛閃亮無比。
滄聽含笑的點了點頭。
“嘿嘿,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九華跑到她的身側,撒嬌的用腦袋蹭了蹭滄聽的臉。
尉爵夜的臉瞬間黑了下來,長臂一伸,將滄聽拉入自己的懷中,警告的朝九華投去一眼。
九華見主人一下子被尉爵夜拉離自己身邊,頓時怒了,“歐陽風吟,你到底想怎麼樣,主人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錯,她就是我一個人的。”尉爵夜劍眉一挑,霸道的說道。
九華一聽,氣得全身顫抖,憤怒的伸出手指指着張狂無比的男人,“你!”
“四小姐。”就在九華氣怒的時候,一個士兵走了過來喚了一聲滄聽。滄聽看向士兵,“何事?”
“將軍請各位去他的帳中,有事相商。”
“你可知何事呢?”尉爵夜看着士兵道。
“小人不知。”
尉爵夜皺了皺眉,但是很快舒展開了。看向滄聽,“竟然大哥找我們,那肯定是有事情,我們就去一趟吧。”
三人進入主帳,發現裡面不僅有滄嘯,而且還有凌天。凌天看見她之後,便笑着朝她點了點頭。滄聽也回以一笑,對於凌天,她除了對他感激之外,便無其它。之所以讓他跟着自己,也是因爲他說要幫殘月辦一件事情。她問過他何事,但是凌天卻是搖頭,只說了一句,“這是我和殘月之間的秘密。”
尉爵夜將他們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裡,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看向一旁坐着的滄嘯,“大哥,你找我們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滄嘯點了點頭,眼睛看向一邊的滄聽,“四妹,今早潯國大軍全部退出了南國地界,而且還有一個人送了一封信來,指明說要交給你。”
“給我?”滄聽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接過滄嘯遞過來的信件,上面寫着滄聽親啓四個字。“送信的人是何模樣?”
“據士兵說,是一個身穿黑衣,膚色微黑,帶着佩劍的男子。”滄嘯將送信來的士兵說的話告訴給她。
膚色微黑,帶着佩劍?滄聽聞言,開始在腦中搜尋,很快頭腦中便閃現出一個男子的相貌來,原來是安毅。
滄聽看着手中的信,心裡大概知曉了這寫信的何人了。她拆開信封,攤開一看,果然是那人的字跡,心中微動。良久,她纔將手中的信看完,然後遞到一直沉默的尉爵夜面前,“風吟,你要看一下嗎?”
尉爵夜一愣,擡眼看向她,見她眼中一片清明,心中不由一動,笑道:“不用了,他的心意你接着便是。”其實只要細心一猜,便可想而知寫這封信的人是誰。能夠讓潯軍一夜之間,全部撤退的人,現在潯國也只有那個男人了。
滄聽看他似乎真的不介意,放下心來,將信重新疊了起來,然後揣入懷中。之後,她看向滄嘯道:“大哥,潯國不日便將新皇即位,這邊的戰事可以停歇了。大哥你派一小部分人在這裡駐守即可,其他的人便可撤回西北,支援逾錚。”
滄聽說到西北的時候,眼神有片刻的微凝,琴妃,不日之後,我們便會再見了……
此時,西北靖王府,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絕美的五官此刻幾盡扭曲。坐在堂上,放在案桌上的手將剛纔看過的信捏成了一團。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沒死,而且還讓雲川不幫自己,害得福生被抓,“真是可惡。”
“王……王妃。”一旁的丫頭看着平時一向溫和的王妃竟然露出這樣恐怖的表情,頓時有些恐懼。
琴妃眼神一寒,掃向丫鬟,“你剛剛叫我什麼?”
那冰冷的眼神讓丫鬟心驚膽顫,聲音都哆嗦起來,“王……王……王妃。”
“誰允許你這樣叫的。”琴妃冷冷的問道。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丫鬟的腿一顫,撲在地上,額頭不停地在地上磕着,發出一陣一陣的響聲。
“喲,我倒是誰,原來是我們的王妃娘娘啊,怎麼現在不裝清高了?”嫵媚的聲音響起,一個穿着紫色裙裝,挺着大腹的女人走了進來,看着地上不斷求饒的丫鬟,諷刺的看向琴妃。看那嫵媚妖嬈的容貌,竟然與曾經的雲妃一模一樣。
琴妃看着走進來的女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來琴院幹什麼,難道京瀟闐沒有告訴你,閒雜人等是不允許進入這裡的?”
“呵,閒雜人等?”雲妃冷笑一聲,“我是這靖王府的大小姐,王府嫡女,可不是你口中的閒雜人等。”她睨了一眼琴妃,“倒是你,不清不白的呆在這靖王府裡,倒是撐得上閒雜人等。”
琴妃聽言,臉色驀地一寒,但是卻發現不遠處正向這邊走來的人,頓時臉色變得柔弱起來,弱弱的說道:“雲兒,你爲何這樣討厭我呢,我似乎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的事情吧。”
雲妃見她之前還是一副冷寒的模樣,卻又突然一副嬌弱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卻是沒有多想,以爲她是示弱,於是道:“有些人就是天生惹人厭惡,又有什麼理由呢。”
“雲兒,你是不是因爲瀟闐心裡有我,覺得她對不起你娘,纔對我如此。”
“你不配提我娘。”雲妃聽她提起自己的孃親,頓時臉色變得兇狠起來,若不是這個女人,她那溫婉的孃親怎麼會一生傷心。
“雲兒,我……”
“你再說一句,我就殺了你。”雲妃冷聲道。可是她的話剛落,門口便傳來冷冽的聲音,“你倒是再說一遍,你想殺誰。”
京瀟闐冷冷的看向雲妃,對這個女兒他一向沒什麼好感,如今聽到她的話更是厭惡。
雲妃沒想到京瀟闐會突然來,她本是趁着京瀟闐這幾天去軍營了,肯定不會這麼早回王府,所以纔來的,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轉過身看向眼前的人,“爹,我……”
“啪”京瀟闐長手一甩,一巴掌便打在了雲妃的臉上。雲妃始料未及,險些栽倒,幸虧京瀟闐身後的李闊眼疾手快將她攬住,他有些後怕的將雲妃摟在懷裡。
“王爺息怒。”
“看好你的人。”京瀟闐警告的看了一眼李闊。
“屬下和雲兒先行告退。”說完,攬着雲妃走出院子。期間,雲妃想要說話,但是卻被李闊給點住了啞穴,只有不滿的瞪着李闊。李闊心下不由無奈,雲兒怎麼這樣的不冷靜,竟然來惹那個女人。
京瀟闐看着兩人離去,這纔看向雲妃,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玉瑤,你怎麼樣,她有沒有欺負你呢,你也是,怎麼就不知道還擊呢。”
琴妃故作溫婉,“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女兒,我作爲長輩怎麼能和她一個晚輩計較呢。”
“你把她當做晚輩,她可沒有把你當做是長輩,你啊就是太過心善了。”京瀟闐無奈的說道。
琴妃笑了笑,“好了,不提這個了。”她看着他道:“對了,你不是說要去五天嗎,怎麼才兩天就回來了。”
“我這還不是太過想你了。所以就提早回來了。”京瀟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玉瑤,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呢?”
琴妃聞言,頭微微低垂,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再次擡眼,竟然一臉的羞怯,假意拍了他一下,“都多大歲數的人了,竟然還說這樣肉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