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開壇祭祀

“你說什麼, 她不是頭一回發生這樣的情況?!”怒吼聲連連,夾着風雷般的揮掌聲、勸阻聲、一陣雜亂的拳打腳踢……幾個男人踹着粗氣依舊冷靜不下來。

“還不快讓人進宮把珞然找來!”男子的嗓音即使惶急,亦掩不住天生的磁性魅惑, 是涵曦。

“一早派人去了, 相信很快就能把他帶來。”嗓音攜深深的懊悔, 低沉不失華麗, 可惜卻頂着一對大熊貓眼, 卻是罪魁禍首衛璃焰。

“罷了,若真依你所言,她如今這情況並不適合我們留在此打擾, 我們先回避!讓若軒留下照顧。”鳳眸癡凝,膠着於牀上那看似恬睡的人兒, 半晌, 終是不甘的擰身邁步, 路經衛璃焰時將他一把扯過,拖出房外。

“涵曦!”正待掩門, 負手佇立牀頭的暮若軒喚停他的腳步,“先別急着走,我有事與你相商。”

邁入門扉反身將門虛掩,他趨上前問:“怎麼,你有良策能讓她醒過來?”

暮若軒用莫名的眼神瞅他一眼, 嘆道:“你對她的關心絕不輸我半分。唉, 也難怪她會爲了你不顧一切……”

“你這話什麼意思?”眯起眼眸, 不解他爲何自昨日起就表現得如此怪異。擁有了她的第一次, 按理他應該很滿足纔是, 可那神情,卻總隱含一股說不出的憂傷, 令他疑惑。

“衛璃焰避重就輕,並未解釋她因何深夜來此。不過我卻能估摸其中緣由……”稍頓了頓,低嘆道:“她必是爲了替你求那四滴真愛之血而來。”

乍聞「真愛之血」四個字,涵曦仿似捱了一記悶棍,又似被雷霹中,那昭然若揭的謎底似乎就在眼前,卻又不敢確認,“你爲何知道真愛之血!是她跟你說的?”落兒爲何要告訴他,難道……

不確信的答案立即得到釋疑,“我就是天星之主……至於爲何我會是天星之主,相信以瀲色宮的能力不難查出此事……嗯,沒錯,她問我借出天星,並求我爲你獻出四滴血開壇祭祀,以喚醒傳說中九天玄靈的神識。而衛璃焰,”他彎下身子,信手自她懷中取出那串龍鱗,“想必他就是龍鱗之主,落兒爲了你的事前來求他。至於期間發生何事令她傷至後腦而導致昏厥不醒,就只有等衛璃焰自行坦白了。”

不理會呆若木雞,變成雕像的涵曦,暮若軒繼續分析道:“而且,她代茶洵進入凰靈國後宮,目的就是爲替你取出月石。”

“竟然如此?……怎麼可能!……爲什麼……落兒,你爲何要爲我做到這一步……傻丫頭……”涵曦似中了魔魘般,口中喃喃不停,散亂的眸光時而瞧向暮若軒,時而瞅向安落雪,始終不敢接受這個現實。

“唉!”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其稍稍回神,“涵曦,事到如今你還沒想明白麼?落兒真正愛的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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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兒,我該如何是好?唉!好矛盾,不知是該自私的將你留在身邊,亦或把你還給他。不過,待你徹底恢復前世記憶那一日,就會選擇離我而去罷?真希望你永遠也記不起他,今生今世都留在我身邊,我寧願自私一次,換取你這一世的愛。可惜,怕也只能是奢望吧?”

牀上的人兒表情如一,她靜靜的躺在那兒,似尊精緻的玉雕般美麗而迷人,呼息平穩綿長,面色紅潤光澤。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沒有顯出任何情緒波動,保持永恆的雕塑狀。

“與你相愛一場,即是水月鏡花,卻又銘於心、刻入骨,無從擺脫。雖然明白你終究屬於別人,有朝一日要放你離去,可愛之難捨,離之癲狂,甚至不惜違背道義禮法不計代價,只盼你能在我身邊多留一刻……”

門嘎吱聲響,禇袍男子手託藥碗躡腳行入,望向牀頭那對癡戀的愛侶,嘆了聲長氣,“若軒,所有方法你都試過了麼,可見起色?”見對方黯然點頭後又搖頭,遂走至俯身觀察,蹙額道:“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若有所思的瞅向涵曦,他冷不防冒了句:“今兒還是換你來試試罷。”低嘆而起,走向門邊回眸又道:“哺藥之事就一併勞煩你了,替我照顧好她。”深瞥一眼安落雪,終是狠下心腸大步邁出。

“這傢伙究竟專的哪門子牛角尖……”搖頭嘟囔着走向牀頭,自顧自問道:“落兒,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你爲我所做之事,無非是不想欠我的人情,他卻偏說你是因爲愛我纔會如此。嘁!若果真如此,你那第一次豈非白白便宜這小子?他還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多次表態只愛他一個人,他卻偏當耳邊風,不知足!”

飲下一口湯藥俯身渡下,皺眉道:“珞然成心的嗎?把一碗好好的湯做得如此難喝。不過……”湊着脣又趁機吮呷兩口,露出滿足的笑靨,“幸好寶貝兒的脣香甜軟糯,本公子可謂甘之如飴呀。”

“你知道嗎?新娘大婚前出逃,新郎又集體失蹤,女皇帝快被我們給氣瘋了,”哺完湯藥,豆腐也吃得差不多,涵曦開始跟她談正事,“她以爲你是被我們幾個合夥拐跑的,正全朝下追蹤令呢,眼下整個凰靈國翻了天的找,估計很快就會找到我們這了……美人兒,還不醒?再不醒就被捉回去嫁人了喔……唉!落兒……”

見喚她不醒,涵曦不死心的又提起另一件:“還有一樁,這事兒寶貝一定有興趣。”

“那本暗殺名冊我已着手下一名能人全數譯出,想知道你父親是被何人所殺嗎……美人兒,想知道就醒過來香本公子一個,否則恕不奉告喔……怎麼還是沒動靜?即使殺父之仇也刺激不醒麼……罷了,本公子吃次虧,免費告訴你罷……名冊上原話是:「旃三四五年,仲夏,靖易出金叄萬,買凰靈國木似塵父女雙命。二十五日後親弒木似塵,其女珞雪爲不知名人士所救,下落不明焉。」”

順手捻過枕畔的木梳,細細爲其梳理那頭長髮,繼續絮叨,“照我推測,令尊該是被前任魔神教教主所殺,那人是葉驚秋的父親,可惜早已死於非命。不過,落兒要不要找他兒子報仇解恨?我替你幹掉葉驚秋可好,順便……把桑採兒也一併殺掉了事,省得留着鬧心!還有那個鳳君靖易,你真正的殺父之仇該算在他頭上纔是,不過,殺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你鬼點子最多,還不速速醒來想個法子怎生折磨他……落兒?唉!”

費盡脣舌,竭盡全力都無濟於事,說的話做的事若投石於海,徒勞無功!

望着牀上徘徊於生死邊緣的心上人,涵曦沮喪的考慮着是不是該去弄張冰牀,又忖度將她帶上崑崙山之巔存放的可行性,此時,另一人推門而入。

“涵曦公子,可否讓我一試?”追悔莫及的衛璃焰站在他身後,似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惶恐不安,嚅囁難言。

“你?”涵曦挑眉薄怒,“讓你來,豈不是嚇得她醒都不敢醒?”

“可是……”躊躇半晌依舊堅持,“珞然說她上次已經推遲兩日才醒,如果這次再推遲,必會對她身體造成無法承受的後果。今兒已是第五日,暮莊主和你都沒辦法,不若放手讓我一試。我保證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任何舉動,可好?”

聽他說得嚴重,涵曦起身微微一讓,“讓你試試也成,本公子就在這看着。你能將她喚醒則罷,若喚她不醒反令她出現意外,那就別怪我當場取你性命!”

“嗯。”對他的威脅聽而不聞,走到牀頭俯在她耳側低聲道:“落兒,只要你能恢復,我就立即替涵曦獻出四滴鮮血,不需要條件。而且,從今往後退出你的感情世界,永不糾纏或強迫你做任何事。”

當他認真嚴肅,一字一頓的說完這番話,奇蹟出現了……

“焰,你說到要做到。”牀上的人兒尚未睜眼已虛弱的扯出這句話,令牀頭那兩人欣喜若狂。

涵曦擠開衛璃焰坐下,撫向她的臉頰語帶顫抖,“落兒,你真的醒了?”

“我睡了很久麼,爲什麼你們會是這種表情?天哪,我好餓,水水,有吃的嗎?”撲閃着大眼望向牀前這位容顏憔悴的水水,又掃向他身後一臉愧疚的焰,再摸摸委屈了五日的肚皮。唉,這裝死可真不是人乾的活,珞然也是的,怎麼就把期限定在五天呢,要告訴他們三天不醒就會死翹翹,那有多好。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是被瞞在鼓裡的人之一。不過這次裝死還是值得的,不僅聽到若軒和水水之間奇怪的對話,還獲知殺父仇人的重要情報,最重要的,就是終於令焰點頭應承那件事……

集齊四件聖物,還水水這世的人情。至於欠下焰和小龍的債,她一定會想別的辦法來償還!

還有,若軒……說的話怎麼會那麼奇怪?是因爲,自己說出梵的名字,讓他想歪了嗎?還是另有原因。爲何他一定要糾結在水水身上呢,不是已經跟他說清楚,求四滴鮮血只爲還水水的人情債嗎,爲何他始終不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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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兒,慢慢吃,喜歡就叫下人再煮一些。”成功趕走衛璃焰的涵曦得以留下獨自照顧佳人,此時正瞧着安落雪饕餮大餐,即心疼又憐惜。

“嗯。”吧唧吧唧……

信手爲她捻下脣畔的飯粒,若有所思的瞅着她,問道:“落兒,爲什麼?”

“嗯?”唏哩咕唧……

“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收集四聖物,又費盡心思求四滴真愛之血,這麼做,真正的原因是什麼?”真的如若軒所言,是因爲愛我麼?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邊,似是聽到屋內的談話,人影迅速斂退,掩入門外陰暗一隅。

“哼!”廢話,當然是爲了還人情。不過這麼說出來會不會太傷他?罷了,吃飯呀,填飽肚子再說!吧唧吧唧……

見她不理不睬,涵曦眸光一轉,倏爾換了句狠話出來,“落兒忘了麼?真愛之血,乃四聖主爲了心中摯愛心甘情願奉獻出來的四滴鮮血。你是我們三個男人的心中摯愛,所以,我們三個的血用以獻祀絕無問題,可是,你的血,要我如何去用?”

「啪嗒」一聲,安落雪手中的碗掉在桌面,苦澀的咬脣再也吃不進去……兜兜轉轉,機關算盡,居然忘記最關鍵的問題!她,愛涵曦嗎?若不愛,她的血能管用嗎?

“有用沒用,不試試又怎麼知道?難道你想爲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放棄自己多年的使命不成!”索興將手中的筷箸也扔下,她驟然起身,手撐桌面直視他的雙眸。兩人眸光交集,他的懷疑與期待,撞上她的倔強與堅持,剎時迸出火花,蔓延四射,直落入門外偷聽那個銀面公子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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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玉靈峰,鳳凰臺……

二丈高的方形祭壇,佈列五行八卦,正中四角成柱圍以乾坤九宮,上附天心下合地氣。濮明公將吸足鮮血的四聖物一一收取,供於角柱。安落雪等四人則分別坐在屬於自己的聖物下方,雙足盤膝,闔眸冥心。

濮明公跪於祭壇正中,那奇靈寶座上奉有一本光彩奪目的書。安落雪偷覷遙目,見那本書似乎是由雀鳥的羽毛製成,睨其恭敬謹慎的打開,嘴裡不時嘮叨着什麼,然後開始宣佈念祭天祝文。

晦澀難明的祭語開頭低沉,呢喃鼻音令人難以聽清。祝文呢呢喃喃,但見祭壇周圍逐漸匯聚光彩,吐金染綠,伴隨淡淡檀香,祭文的聲音隨之放大,愈發清晰。待聽得分明時,安落雪驚得驀然睜大水眸,呆若木雞……感情,那本書就是傳說中的《奇譚怪論》?

原來,她聽清的居然是兩句英文:「Long time passing……All the sadness will be over pretty soon and I'll be happy again……」”

待得沉檀燃盡處,亦是祭文完結時,忽如一陣異香來,嫋嫋檀灰,飄飄點點,搖拽一縷豔霞,似花兒紛飛,若彩蝶飛舞,靡麗醉舞,芬香馥郁……

祭壇四周沉檀漫金鼎,祥雲氤氳漸籠,夾霞光盤旋高升,愈飄愈高,不多時,但見瑞靄翩纖,紫雲繚繞,萬丈霞光中天際間倏爾響過一聲嘹亮的鳳鳴!衆人睜眼,即被漫天的絢彩所被震撼,深深吸引,感慨不言。眼前一花,卻見壇頂上繪那文鵷綵鳳似是活轉過來,青鸞鳴兮紫鳳舞、金翅翠羽、電掣雷鳴間,傳說中的九天玄靈重現!

「啾——」又一聲嘹亮的鳳鳴迴響,但見漫天霞光在鳳鳴聲中化成一道漂亮的弧現閃電般射向祭壇東南角,端坐的安落雪猝不及防被紫光射中,尚未嚇得叫出聲,紫光已順着印堂遁入,消失無蹤。

“落兒!”三個男人齊聲驚呼,關切的望向她,卻見安落雪全身泛起淡淡的光暈,一閃而逝。詭異的是,光暈過後,她表情木然,水眸無光,竟似被人點了穴道般一動也不動!

“落兒,你沒事吧?”涵曦一個箭步衝上前,見到心上人如此,早將九天玄靈之事拋諸腦後,什麼也顧不上了。

“月……”不見她嘴皮顫動絲毫,聲音卻在她身上響起,似是她在說話,飄飄渺渺的聲音更似天外傳來。

“你叫我什麼?”涵曦將漂亮的眉糾結成團,不解的望着她,想伸手,卻又生生滯於她那股奇怪的聖潔光輝前。

“日月更替,輪迴法界,轉眼已是三千年。梵,月,龍,焰,你們也是時候拾回往生的記憶……”安落雪雙眸倏爾閃動,眸間紫霞炫出,穿過祭壇覆蓋至三個男人的身上,籠罩他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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