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出發凰靈國

“是毒箭!此毒名曰「噬骨疳」, 乃西域俟族特產引疳草所制,噬骨疳毒性甚劇,凡中者失血十日不止, 十日後毒氣腐蝕至骨髓深處, 令人痛不欲生, 半月後中毒者會因失血、骨腐致死!”

靜安, 寅昌國西面一個荒蕪小鎮, 鎮上唯一的客棧被暮若軒等包下。

衆人圍在廂房的大牀邊,提心吊膽的聽珞然將這種西域奇毒娓娓道來。牀上躺着面無血色的涵曦,他左肩包紮着厚厚的白布, 雪白的布面上滲出黑色的血漬,觸目驚心!

而安落雪則趴在牀邊握着他的右手, 聽完珞然這番話, 粉面猝爾煞白, 哆嗦着脣問道:“珞師傅,難道連您也沒有辦法替他解毒?”

珞然黯然搖頭, “噬骨疳的解藥,需要用西域獨產的四種藥花,那四種花皆生長於錦鄲郊外的朝天崖上,分別開於春、夏、秋、冬四季,花期極短, 又必須新鮮採摘磨研成粉, 和四種藥粉方能製出解藥……”

“一年四季!可水水的病情只能再拖十五天啊!照您這麼說, 他豈不是沒救了?!”她絕望地撲倒在涵曦手臂上, 泫然淚下, 聳動着肩膀哀拗不已。

昨日傍晚,當影他們返回南渚找涵曦的時候, 甫近城門就遇到身受重傷的他。而他身後還跟着衛璃焰派出的大量追兵,雖不知發生何事,卻也能猜出涵曦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然泄露!影留下部屬拖延太子府追兵,隻身將涵曦帶至飛香澗。待他返至飛香澗附近時,太子府兵馬已然追近,故發生之前一幕。他們向西一直逃到靜安附近終於徹底擺脫衛璃焰的追兵,方自餘出時間找地方替涵曦認真查看傷勢。

沒想他竟如此嚴重,難道是衛璃焰認出他,亦清楚他就是妙舞的幕後指使,方會對他下此死手麼?

“並非毫無機會——”珞然的聲音緩緩響起,聽在安落雪耳中猶勝天籟,立即擡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希翼的迎向他,聽他繼續說道:“朝天崖乃魔神教毒七郎的地盤,他常踞於朝天崖之巔修身煉毒,或許會有現成的噬骨疳解藥。”

“毒七郎?”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安落雪茫然,卻不願放過一絲希望,“那還等什麼?我們立即前往凰靈國!”

凌臻卻冷不防在一旁支吾出聲:“你們去吧,我,我就不去了。”見安落雪不滿的狠瞪他,飄忽着眼神不敢與她對視,“咳!我突然想起長絕門還有要事處理,容我先回去一趟。”

安落雪回眸斜睨,無情的揭穿他,“師傅是不是跟毒七郎有過節?難不成你怕他,不敢見他?”

凌臻脫口而出,“徒兒怎會知道?”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漏嘴,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過節,咳,不過……”

“不過什麼?”安落雪騰地起身,氣勢洶洶地走上前戳他胸膛,戳一指,說一句:“水水現在這情況,正亟需人手。你卻要在此緊要關頭當逃兵!有你這樣的人嗎?那個毒七郎與你有過節又如何,依你的本事打不過逃還不成?再者說了,到時候我們求藥不得,還需要有人幫着盜藥。你可謂舉足輕重之關鍵人物,敢給本姑娘走試試?”

凌臻初次領教她河東獅吼,被震在原地愣了半晌反應不過來,待回過神,驚覺安落雪滿意地坐回牀邊不再理他。很明顯,他方纔定是不知何時已點頭服從此事,遂懊惱的走到若軒身邊耳語道,“若軒兄,你未來的夫人好生潑辣,老弟非常同情你。”

暮若軒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心不在焉的眸光在安落雪與涵曦身上俳徊,內心則是波瀾四起。她,居然如此的在意涵曦。他相信,若要以命換命方能救回涵曦的話,她必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唉——她對涵曦究竟是舊情難忘,亦或是根本未弄懂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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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稟公子,寅昌國各大城鎮都貼滿太子發出的佈告,分別是尋人令「然妃」、通緝令「妙舞及雲青」,佈告上還有他們三人的畫像。”一名青衣男子衝入房內,向暮若軒彙報探聽到的情報。

“嗯?”暮若軒心神略收,與凌臻相覷一眼,兩人均露出擔憂的眼神。

“對了,妙舞姊姊出府後情況如何?”這幾日忙於逃脫之計,幾乎都把她忘了。

暮若軒答她:“那幾日城裡風聲緊,她也不敢回玉香樓,而我們一心救你無暇顧及於她,故她一直由安將軍代爲照顧着。至於眼下是什麼情況,我們還真是無從得知,想來安將軍能處理好此事,落兒毋需擔心。”

凌臻插口:“衛璃焰不敢明着尋月衍山莊的大小姐,故通過他們幾人欲尋你的下落,如今妙舞那事不是我們能操心的,而另兩人,珞然有面具不怕身份被暴露,主要問題在於你的丫鬟,她比較麻煩。”眼神帶向角落那不知所措的青兒,又道:“不解決她的問題,我們就沒辦法過境凰靈國。”

珞然冷不防也來一句,“想來涵曦公子當時逃得快,故模樣未被太子府的人認出,否則會更麻煩。不過照此情形,我們恐怕是無法出入各大城鎮補充涵曦公子療傷所需的藥物了。”

這一點至關重要!聽到此,安落雪凜然站起,在房內踱步思量;凌臻也轉來轉去的冥思苦想,時不時與安落雪擦面而過;暮若軒則負手佇立窗邊。三個人都在考慮同一個棘手的問題,不同的是,安落雪的眸光幾乎未曾離開過涵曦,凌臻的眼神轉悠在青兒和珞然身上,暮若軒的眼神則關注着安落雪與涵曦。

一盞茶後,三人異口同聲道:“有辦法了!”相視一笑,三個走到正中將腦袋湊作一堆——

“夜香郎……”做慣夜盜的凌臻。

“殯葬隊……”中規中矩的暮若軒。

“巡遊花坊……”滿腦子不知裝什麼的安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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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融和,風陵江面波光熠熠,煙鎖夾岸柳垂楊。秋風盪漾,笙歌燕舞,霓裳繡帶競芬芳。

風陵江自凰靈國橫貫寅昌國,直奔東雲海,乃旃朝商運航道之首,此時的檸淮港一艘巨大的梨森木船身花船正揚帆起程。遠遠望去,花坊的艙外閒坐五六餘人,兩名風彩卓然的公子則立於船頭淺語笑淡。

錦衣公子衝身側之人說道:“老子從沒見過乖徒兒施妝是啥模樣,呵呵,忍不住有點好奇。”

對方回眸望向船艙,面具內溢出點點柔光,輕聲回了句:“落兒一向洗妝真態,不作鉛華御,我亦無從想像她會變成何等模樣。”只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是最特別的唯一。

……

青帘挑過,艙內閃出一道嬌婉的身影,先行出來的人卻是青兒。見她衝簾內說道:“小姐,您就出來罷,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偏不!這妝化得跟個鬼一樣,恁的嚇人,□□的爲何偏讓我出去丟人現眼?”宛囀清醇的嗓音帶有幾分無賴,自然是安落雪。

“女鬼麼?”聽到此話,凌臻哈哈大笑,忍不住調侃她道:“我說乖徒兒,是你出的餿主意定要整花船來玩兒,又口口聲聲說不願聘陌生人要親自扮演藝伎。如今,卻因爲模樣過醜而不敢示衆麼?”

“啐!藝伎並非人人皆以色伺人,依本姑娘的琴技足以掃蕩大江南北,足矣!”不服輸的與他拌嘴,依舊駐足艙內死賴不出。

暮若軒莞爾笑道:“落兒,眼下週圍並無其它船隻,你且出來轉轉又如何?來吧,沒關係的。”

聽到暮若軒的聲音,安落雪終是輕哼了聲,狠下心腸一把挑開青帘,大步邁出。

見到兩個男人瞅她的表情,她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着下脣衝到凌臻跟前發難:“喂!不過是醜那麼一點點,師傅您沒必要嚇成這樣吧?”又伸指戳向他身旁的暮若軒,怒道:“你平日的胸襟和氣度呢?丟進江裡餵魚了?我不過是化個妝變得噁心些而已,至於用這種眼神來……”打擊本姑娘嗎?沒義氣!

暮若軒失笑的打斷她:“落兒,你誤會了……”扣住那亂戳亂舞的小手,柔聲道:“因爲實在是美得出乎意料,所以我們纔會有此意外和震驚之舉,並非你所想。”

“呃——此話當真?”納納的撫向臉龐。方纔照鏡子,模模糊糊的瞧不甚分明,只見到那紅白交錯煞是駭人,沒料竟是如此效果。不過,他不是在安慰她罷?

“我何曾欺騙過你?”伸手撫向那張經過色彩渲染而變得豔奪明霞的臉龐,朱脣微綻,“很快就到長玉門了,你先準備一下罷。”

目送她柳絲嫋娜的背影走向琴邊,凌臻一掌重重拍向暮若軒肩膀,“若軒兄,想不到你眼光還真不錯啊!寶貝徒兒經過這番精心打扮,恍似嫦娥下世,這麼一看竟比那花魁妙舞還美上幾分。”又喟然嘆道:“不過舉止依舊那麼粗魯,可惜!”

“她的嬌憨純真若出自然,能令所有接觸之人生出一種清爽舒適之感,相信,多數人都會不自覺被她獨有的性子所吸引。”睨向凌臻揶揄道:“若非如此,你當初又怎會見她第一面就收之爲徒?”

“我——”凌臻語窒,撓着頭欲待辯駁,此時船上琴聲嫋嫋升起。悠揚的曲聲緊而不亂,慢而不散,恰如水中姣月,難以捉摸;歌聲伴隨曲音嘹繞,似湘娥啼竹,搖曳御風。琴曲聲中,花坊飄然穿過長玉門,不急不徐向下一個目的地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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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靜,江風寒。涵曦所居的船艙內燈影幢幢。緊閉的艙門內,赫然見珞然正手執一把鋒利的匕首,指向安落雪的皓腕舉棋不定……

“決定了?”

“當然,否則你以爲我騙走若軒和師傅他們,獨自一人深夜來此只爲閒話家常?”

“我以爲你是來照顧他的。”真是搞不明白她待這個涵曦公子是何樣的感情,“不是說了什麼人都可以麼?爲何你不聽我勸告去找艙外那些健壯的大漢?”

“廢話忒多,快下刀!”這傢伙定是當人妃子當習慣了,瞻前顧後的性子簡直像個娘們。

“不如讓涵曦公子或暮公子的屬下來罷,雪兒你這又是何苦?”刀子遞前幾寸滯於腕邊,終是下不去手。

叫她如何解釋血型一說?水水因箭毒失血,故每日需要補充大量鮮血以維持生命。而自己的血正好是萬能型,不過,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是O型啊?爲防止別人的血不配,所以她才決定用自己的,絕不假手他人!

“你下不了手不如讓我自己來。”伸手奪下他手中的武器,不動聲色的問道:“要如何做?你一步步告訴我。”

……

“水水,都是我害了你,嗚……水水你可不能死,你雙腳一蹬駕鶴西去,卻叫我攜帶愧疚渡此一生,那怎麼可以!”渡完血,珞然留下藥離開,安落雪則趴在他枕邊哀切自語。

涵曦似是感應到她的哭聲,眼皮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可惜安落雪正垂頭嚶嚶哭泣,根本沒瞧見,自顧自的呢喃細語……

“自穎城邂逅相逢,這一路始終是你在幫我護我、無限度的照顧與寵愛,不計任何代價的付出……三年了,你傾盡所有,我卻從未替你做過任何事,甚至……連感情都不能償還半分!本想尋齊四聖物讓你完成先祖的任務,以做爲我欠下的這筆情債,可如今……上蒼連這個機會也不肯給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麼?哀哉!果真如此,還不如陪着你共赴黃泉!”

“落兒……”

若有若無的聲音縈繞耳邊,安落雪驟然擡頭,猶疑夢中。

鳳眸中綻放着欣喜,牀上的男人正吃力地向她伸出手,想說些什麼卻又因爲身體過虛而無法開言。

“水水,你真的醒了!”取過備在一邊的藥碗,她按住他的手柔聲道:“別急着說話,先喝藥。”

將藥慢慢喂下,又細心地替他拭去脣邊的藥漬,嘆道:“我真怕你就這麼一直睡着,睜不開眼……”握過他再度伸來的大掌放至頰邊,蹭了蹭,脣畔漾起滿足的笑意,“如今你能醒過來,我就放心了。”

用過藥的涵曦恢復幾分氣力,面上亦因她輸的血液而透出健康的膚色,“還沒娶你過門,本公子怎捨得一命嗚呼?”

嗔他一眼,溫聲道:“我沒料你會這麼早醒轉,所以也沒準備膳食。這就叫青兒給你煮點東西可好,想吃些什麼?”

說罷抽身欲起,卻被他死拽着手不放,“不要走,留下來陪我。本公子倒寧可什麼也不吃,只要落兒陪在身邊就好。”

無奈的朝天翻個白眼,“我不走,我只是出去一小會兒,青兒她守在外艙呢,又不遠。”輕掙了掙,他還是不放手,“乖,先放手,我即刻便回。”

固執的搖搖頭,鳳眸間掠過一絲狡譎,“你親我一下,否則絕不放手。”

“水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病入膏肓還不忘吃豆腐,真是的。“能不能正經些?”

四目糾纏,他眸底傾瀉濃濃的不滿,“我是病人!有權提出特殊的照顧。若你不依,即使煮出粥來我也不吃。”

“你——”簡直是趁火打劫!

涵曦挑眉,衝她拋個大大的秋天波菜,「正是如此!」

好罷,你是重病號,你說了算!俯下身在他面上迅雷不及掩耳的輕啄一口,擰身就走,發現依舊被他扯後腿。愕然轉眸,卻見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脣,笑得一臉促狹。

靠,你這隻狐狸精不要太得寸進尺!

本公子這不叫得寸進尺,乃趁火打劫是也。

無語問蒼天。真後悔沒找別人來爲他輸血,即使自己輸完血,也該換人來照顧他方是。自食其果啊!心不甘情不願的俯下脣,若羽毛般覆上,卻不知他哪生來的無窮大力,將她後頸一把扣過,幾乎要把她按倒在牀。

應付的淺吻瞬間演變成纏綿悱惻的炙吻,直至她香肌暈紅霞,直至他體力透支,直至艙內的空間彌起暖昧的氣息方漸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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