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是在自己家裡,對昨晚上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楊威一個勁兒的叮囑,叫他不要和袁天順計較,過去的事兒已經過去,再說當事人吳小高都沒再計較什麼。
他努力回想起昨晚怎麼回到家裡的,但是沒有任何印象。
這個時候的二胖很懊惱,每個醉酒的清晨都想戒酒,但是他沒有那種魄力。
二胖以往醒來都保持清醒頭腦,因爲超市裡面的生意不能麻痹大意,稍微一疏忽都是損失,但是今早起來感覺身邊空蕩蕩,因爲少了幾個人,他的老婆和一雙兒女。
他家不是很大,逛了一圈之後沒有任何影子,廚房沒有人,兒女都不在家。起初他以爲是老婆送兒女去學校,但一看掛在牆上的日曆,今天週末。
現在的他腦袋很重很沉,就像什麼重物在往下拉一樣擡不起頭來,光是腦袋裡面的意識還很清醒。
再過兩天就是吳小高結婚喜慶的日子,本來以爲唐茹是圓圓對象,二胖還以爲圓圓這是陪着她的好朋友唐茹去了,但心裡頭還是不舒服。
“這個臭婆娘,出門也不說一聲,好歹給老子熱一杯醒酒奶茶也行啊。”二胖一邊在抱怨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確認到底是不是去了唐茹那裡。
圓圓和唐茹兩人本來在大學期間就是好朋友,二胖打電話過去只是想確認一下就行,也沒什麼可以抱怨的,但是鬼知道,圓圓的手機竟然關機。
“靠,帶着兩個孩子手機還關機。”二胖一邊喃喃抱怨不高興去起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腦袋還在發熱疼痛。
越來越感覺不對,出門不說就算了,還把兩個孩子帶上手機關機,這不等於說消失就消失。
他一方面身體還很難受,一方面在心理上還把心思放在圓圓怎麼回事,他走近廚房用電熱水壺燒開水,然後泡一杯茶。
這期間他沒有放棄打聽圓圓和兩個孩子的下落,他以前可能是個拖拖拉拉的人,但在結婚有了兩個孩子以後,他責任心變了好多,縱使口頭上對圓圓沒什麼甜言蜜語,可是在心裡頭他對圓圓卻是一個細心的人。
出於對圓圓和孩子的關心,他沒撥通吳小高電話,而是直接給唐茹打過去,他以爲圓圓就算去提前捧場,也是陪着唐茹纔是。
唐茹手機鈴聲響了一段時間才被接聽,但接聽電話的不是唐茹本人,而是吳小高。
“喂,小茹姐,圓圓是不是……”二胖一開口還沒確認就在問。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小高打斷說:“嘿,你狗日的恢復挺快啊,看來這些年倒是練出一些酒量啊,今晚過來,咱兄弟幾個再醉一場。”
“來個屁啊,怎麼是你接電話,”二胖說完這話又覺得不對勁樣子,馬上改口說:“都他媽一樣,你叫我那瓜婆娘接電話,啥都不給老子說就自個兒玩去,這家究竟是誰老大?”
他這麼一說吳小高倒是一臉茫然,稀裡糊塗問過去:“什麼瓜婆娘?什麼老大不老大的?”
“你少裝蒜啊,別以爲小茹她們兩人是好朋友我就給你面子了?”二胖有些心急。
吳小高更加懵逼地說:“哎不是二胖,我是真沒明白你說的啥?現在就我一人在家呢。”
“我靠,你是給我賣哪一齣呢?唐茹電話還是你接的呢你還一個人,方圓不是上你們那兒去陪唐茹了麼?”二胖只好全部說出來。
“哦,”吳小高突然明白過來的樣子,“那可能是吧,儘早來了幾個人說是唐茹的朋友,她們一起出去玩了,說是中午就回,但是那幾個人之中沒有方圓啊,可能是你記錯了,也有可能方圓在外面等呢……”
“啊……”吳小高話說了一半,電話那邊就傳來二胖一聲慘叫。
“喂,你什麼情況?”吳小高被嚇了一跳。
當吳小高說來接唐茹那幾個人之中沒有圓圓的時候,二胖一下子沒定神,被熱水壺狠狠燙了一下。
二胖不可能對吳小高說自己不是很會使用熱水壺,那樣可能會很丟臉,因爲之前一直都是圓圓在動手,他在家的時候就想一個土皇帝。
“沒什麼,電話雜音,”二胖忍住疼痛撒了一個謊,“我說你這猴子真給猴類丟臉。人家猴子都挺靈光的,你讓唐茹一個人出去,還手機不帶,你是傻了吧?”
“不是我不靈光,是小茹她自己忘帶了,再說她說了來的那些人都是她好朋友,我不介意的。”吳小高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二胖還是不放過,繼續說:“說你傻你還真傻啊,唐茹現在行動不便,這些年活動就以你爲圓心,再也沒有什麼半徑,她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來的那些人你都不認識你還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去?”
吳小高本來沒有什麼戒心,但是二胖這麼一說倒是馬上擔心起來,唐茹電話忘記帶了,要是有什麼事怎麼聯繫?
吳小高這人一向謹慎,但是這一次很粗心大意是失誤,二胖給他的提醒沒有馬上表現出來,反而裝作很淡定輕鬆的回答二胖說:“哈哈哈……二胖你昨晚喝太多,你看現在神經有些過敏,別想太多,誰都有朋友,她們幾個好姐妹說不定有什麼驚喜呢,唐茹她說好玩一會兒就回來呢,別擔心你,你家小圓跑不了的。”
“說什麼,跑了倒好,可就是沒人帶着跑。”二胖對他沒什麼說的只好開個玩笑。
既然是唐茹跟着其他人出去,剛好圓圓又在外面等,她們幾個都是好朋友,二胖倒是沒有什麼擔心的,他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昨晚的事情上來,接着剛纔的說:“好好說,昨晚我是給足了你的面子沒給他袁天順黃臉,什麼時候你的給我補償回來。”
“這點兄弟我是要感謝你,但是誰沒錯誤要犯呢,沒必要記恨一輩子,那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吳小高心裡大度已經對那件事釋懷,只是二胖看不慣袁天順這些年作風纔是一直耿耿於懷。
二胖口直心快當時就給頂過去,“過不去就過不去,誰也不是看誰的臉色吃飯,我倒想知道,昨晚那婆娘是怎麼送我回來的?我這當爹的又沒給兩個孩子起個帶頭作用。”
“你還想起好帶頭作用,昨晚你想鬧事,要不是我兩杯酒把你放翻你還要上天呢。嫂子帶着侄兒侄女先離開的,關鍵時候還是人家痿哥孤身一人頂着巨大壓力把你拖回去的,你該感謝的是痿哥。”
“什麼?是楊威送我回來的?”二胖頓時心慌起來。
吳小高當然不知道二胖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從他當場反應語氣聽出來是很意外,而且意外之中還有驚慌。
“都說了嫂子是先離開的,當然只有痿哥送你回去啦。”吳小高再次強調一遍,“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沒事的。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今晚過來,再喝兩杯再說。”
吳小高因爲剛纔二胖的提醒現在思路很亂不想和他多糾纏,儘快掛了電話去理清自己思緒。
二胖還以爲昨晚是圓圓和兩個孩子把自己送回來,可沒有想到的是楊威,想過來想過去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倘若當真像吳小高所說那樣,昨晚是楊威把自己送回來,那就是說圓圓一晚上沒有回來,她和兩個孩子不可能到外面去住?
現在圓圓手機關機,唐茹出去玩又沒帶手機,這中間到底什麼關聯,二胖現在越想越混亂,又沒有什麼人可以問。
關鍵時候二胖想到的還是楊威,可是打電話過去確認的時候,楊威仍然很確定的說,昨晚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二胖家裡沒有什麼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掛斷楊威電話二胖變得更加緊張起來,手頭上做什麼都不是,超市裡面的生意更加無暇顧及,圓圓電話還是打不通。
他索性把整個超市都給關了,老婆兒女都找不着,還談什麼狗屁生意。
二胖可謂是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四處找尋圓圓和兒女下落,該問的人問了,該打的電話打了,眼看着半天時間過去還是沒有一個結果,二胖還從來沒有如此焦急過。
他無法靜靜等着,可是又沒有其他辦法,這中間倒是想到了袁天順,畢竟他還是一個大老闆,認識的人多,東邊不亮西邊亮,可就是拉不下那張老臉去求他幫忙。
房間裡亂得一團糟,一支菸接着一支菸沒完沒了,大半天時間下來整個人都要垮掉,他想着,要是下午三點之前還沒出現,只能報警。
二胖心急如焚,袁天順這邊倒是顯得得心應手。
吳小高在兩天前就沒有出現在公司,這是袁天順給他的假期,也是國家規定婚假,但是作爲私人企業,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規定。
還有兩天就是吳小高正婚日子,袁天順正在給公司員工開會,作爲首領,他有各種安排權利和執行權利。
爲了吳小高婚禮,他決定放假三天。
作爲領導和下屬之間,他們平時關係就很好,這樣機會難得,員工首先當然是興奮,其次捧場那是必須的。
散會之後,袁天順整理文件歸檔,最後一個離開,整個公司顯得安靜奇怪,他舒緩一口氣等待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終將是要來的。